啊？我沒點揍敵客全家桶啊？

第54章

第054章

雖說你們潛入那片海域是提前和當地政府打過招呼的, 不過在事後政府還是派了人過來關心你們，說好聽點是關心，但實際上就是想要從你們口中套出點什麽, 畢竟你們弄出的動靜太大了，就連附近的居民都察覺到那座水下王國又下沉了。

大概是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 政府也只是派了兩個調查員過來, 一個年長一些留着胡子, 看起來經驗豐富, 另外一個很年輕，應該是才工作沒多久的新人。

在那兩位調查員找上你們之前李斯特先給你們通風報信，好讓你們有個準備。

李斯特說：“也不用太擔心, 估計就是詢問你們在水下王國都看到了什麽，你們挑選一些回答就行, 讓他們得到一些看似有用的消息他們就會心滿意足地離開的。”

“你好像對于應付他們很有一套？”

“是啊，畢竟這裏的政府總是疑神疑鬼的，他們的領導人疑心病太重了。”李斯特無奈地聳聳肩，“不過你們只要配合他們的調查，他們也沒辦法對你們做什麽。”

李斯特好像很忙, 說完這話他就離開了, 留下你和金，你們把等下要說的話都串了一遍，以避免你們等下兩個人口徑不一。

“現在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我當初對于旅游的想象了。”你說。

“那麽你計劃裏的旅游又是什麽樣的？真的只是欣賞沿途的風景嗎？”金更加好奇的是如果你沒有遇到他，那按照你的計劃你之後會怎麽做呢？

“……差不多吧。”欣賞風景倒是其次的, 你主要還是為了找回自己的記憶，記憶是連接你與原來的世界的紐帶, 或許你可以從那些記憶碎片裏找到回去的路，但你不可能把這些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金的, 你含糊地說：“總之，現在和我想的很不一樣。”

“那就把這當成驚喜吧。”金說，“許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有你這樣的經歷的。”

金倒是挺會安慰人的，你迎上他亮晶晶的眼瞳，笑了一下，“好吧，那我就勉強當成驚喜吧。”

後來你們又聊了幾句政府派過來的調查員就敲了敲門，很有禮貌地敲了兩下，接着是一道略顯滄桑的男聲，“請問二位在嗎？”

你起身去開門，門打開了，站在前面的是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兩邊鬓角的頭發都微微泛白，他的眼角也堆積着一層又一層皺紋，他給人的感覺是不茍言笑的，過分嚴肅的，他說：“打擾了，我們是非自然研究部的工作人員，這是我們的證件。”

他和身後的那個年輕小夥子都拿出一本證件本，兩人的動作幾乎都同步了，你瞧見證件封面上印着非自然研究部的标志，裏面印着他們的名字還附帶一張證件照。

那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叫做約翰，至于那個小夥子叫做亨利，都是很好記的名字。

“好的約翰先生，請進吧。”你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名叫亨利的青年走過你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謝謝，你擡起頭，對他笑了下，後者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老約翰那雙銳利如同老鷹那般的眼睛掃了過來，“女士，請不要做無關的事情，這樣會影響我們的工作的。”

你收斂起笑容，冷着一張臉，這正合他意，他滿意地微微颔首。

說起這個非自然研究部，明面上是這麽說的，但實際上是專門管理念能力者制造出的種種事件的，這很像是影視劇裏會出現的超能力管理局，放在這個世界，念能力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确就像是超能力一樣。

那兩位調查員在套間的客廳坐下，金也坐在其中，你緩步走向客廳，走到金身邊坐下。

“那麽可以和我們說一下你們昨天在水下王國都看到了什麽嗎？”老約翰先開口了。

“看到了一片死寂的海域，以及死氣沉沉的王國。”你說。

約翰看了你一眼，似乎沒想到是你回答的自己，他拖長語調，“是麽，塞西莉亞小姐……我以為您這樣看上去柔弱的小姐不會跟着去冒險的，你進入那片水域真的是自願的嗎？”

他說話挺厲害的，能夠短短一句話就同時冒犯到了你和金兩個人，先是認為你太過柔弱根本不可能去冒險，再是又認為是金逼迫你去冒險的。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挑撥離間嗎？

你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遇到像約翰這樣的人你的話語也愈發尖銳強硬，“是嗎？我還以為能夠進入這種部門工作的人至少會明白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的，可我沒想到……抱歉，我也不是在猜疑你當初到底是怎麽進入這個部門的，如果真的是憑實力進去的，嗯，我現在好像沒有感覺出來？”

說着，你還對約翰露出一個飽含歉意的笑容。

真誠才是必殺技。

老約翰冷哼一聲，“你倒是很擅長說些彎彎繞繞的話，估計你就是靠這個才成為這個獵人的‘助手’的吧？”

“這個我不太清楚，但看你這麽清楚，難不成是你已經實踐過很多次了？那您的确是經驗豐富呀。”

老約翰的臉也紅了，但是是被你氣紅的，他瞪了你一眼，又将話頭轉向金，“接下來由你回答我的問題，而你，先給我閉嘴。”

聞言，你向他攤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

“你們就只是在那座王國的外面？沒有進去看看嗎？”他顯然不相信你們沒有進去看過，“告訴我真相，別對我說謊，否則後果很嚴重的。”

面對約翰的威脅金也不為所動，“的确我們進去了，然後遇到了很多怪物。”

老約翰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變得無比嚴肅，甚至上半身都挺直背脊，這些細微的變化都代表他對金接下來的回答很重視，他說：“你繼續說，然後呢？那些怪物都是什麽樣子的？”

“那些怪物曾經是人類，但是因為被神明詛咒，成為了不死的怪物。”金言簡意赅地說，“我們也是死裏逃生。”

“噢？是嗎？那麽除了這些怪物你們還發現了什麽嗎？我聽說當初跟着這座王國一同沉入海底的還有那顆海洋之眼。”

海洋之眼？你一瞬間腦袋裏閃過了各種影視劇裏的什麽海洋之星，又或者是海洋之心，果然人類取名字就是一個輪回啊。

這才是老約翰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吧，打探珍寶的下落，不過這應該也是他上頭的意思，也就是當地政府的意思。

無論是金還是你都早已料到這一點，金說：“這個嘛，我們就連那什麽珍寶的影子都沒找到，當時光顧着逃命了，再晚一步我們就要和那些怪物一同葬身海底。”

金給出的解釋是很合理的，但是老約翰不相信，“你是個很優秀的獵人，甚至都已經達到三星獵人的水平了——”

三星獵人？你不知道金原來這麽厲害啊。

你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金，金又說：“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啊。”

“所以你怎麽可能會這麽‘狼狽’地光顧着逃命呢？”

“人都有失手的時候，說明我這次很倒黴咯。”反正金就是一口咬死自己沒有看到那所謂的珍寶，他那副态度可把老約翰氣得夠嗆，“你這是不配合我們的工作。”

“啊？我有不配合嗎？我不是一直都在回答你的問題嗎？而且你怎麽動不動就着急啊，這會讓我懷疑你的工作能力的。”金攤手。

氣氛陷入凝滞，青年亨利問道：“您剛剛說那些怪物原來是人，但是受到神明詛咒才變成怪物的，那麽它們見到你們的時候都說了什麽呢？它們還保留了語言能力嗎？”

相較之下亨利就顯得冷靜多了，你說：“它們說我們會死在這裏，然後成為它們的一員。”

“嗯……那麽它們就是保留了語言能力的。”亨利在随身小本上寫下得到的信息，後來又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然後這場一開始劍拔弩張的談話最後竟然以一個較為平和的方式結束了。

送走那兩個調查員後你愈發覺得那顆珍珠不是普通的裝飾品，你對金說：“如果真的只是裝飾品，他們何必這麽興師動衆的。”

你折返回自己的房間從你的行李箱裏拿出那顆珍珠，它散發出的光芒是柔和的，讓人心生喜歡的，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當你觸碰這顆珍珠的時候你心中的負面情緒也會随之消失，就好像被淨化了一樣。

“淨化的力量——這才是珍珠的真實作用。”你低呼一聲，緊接着你的腦海裏也冒出很多可以用來佐證的畫面，怪不得主殿看上去沒有完全被黑暗吞噬，怪不得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和其他怪物不同，他還保留了更多的人類特征，就是這顆珍珠延緩了他的詛咒。

那麽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所有的事情都能理順了，你激動地說：“肯定就是這樣的。”

金想起自己在那座王宮的頂層書房裏看到的歷史書，“在這個王國迎來鼎盛時期前，他們也曾受到黑暗勢力侵襲，于是烏歐牟将自己的祝福寄托在這顆珍珠上，這個國度也得以日漸壯大。”

只可惜最後一代君主早就忘了祖祖輩輩的初心，向黑暗勢力倒戈，也正因為此才惹怒了烏歐牟。

你半開玩笑地說：“烏歐牟該不會也要把我們倆給淹了吧？”

金說：“祂應該感謝你才對，是你把承載着它的祝福的信物從那群怪物手中帶走。”

“這樣看來，這件東西确實得要放在你的藏寶庫裏了。”目前就只有金是你能信得過而且還能幫到你的人。

“唉，替別人保管東西可真麻煩啊。”金嘆了口氣。

“那替朋友保管東西呢？”你問。

你當初捏自己的新形象的時候估計也參照了金的長相，你的眼瞳也是琥珀色的，但是和他的眼睛顏色又不完全一樣，他瞧見你臉頰上綴着的幾顆零星雀斑，“朋友？”

“是啊，朋友，怎麽？很奇怪嗎？”

“那倒也沒有，就是有些驚訝而已，你可是很有警惕心的啊。”金笑眯眯地說，他先前想要靠近你都被你态度強硬地拒絕了，甚至有幾次你差點就要對他動手了，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你口中的朋友，“這感覺可真新奇啊。”

“喂，都那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有必要再說嗎？”你微微眯起眼睛，“我沒想到你原來這麽小心眼啊。”

“我開玩笑的。”

“算了，這是看在你也姓富力士的份上。”你說。

金唇角的笑容逐漸變淡然後消失，“因為這個嗎？”

你還沒有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你說：“是啊，既然東是個好人的話，那你應該也壞不到哪裏去吧。”你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你的話落在金耳朵裏就變了個意思，就好像他是東的替代品一樣。

少年的金還會和你理論一番，畢竟他這時候也是心高氣傲的，當然不會喜歡被人拿來作比較，他揚起下巴，“我們也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你不否認這一點，“确實是的，畢竟你們長得不一樣，性格也不完全一樣，聲音也不一樣——”

他一瞧，忽然有些想笑，但那是怒極反笑，因為你真的在掰手指細數兩人不一樣的地方，他覺得心髒莫名的酸澀，他問：“那你覺得他更好看嗎？還是我更好看？”

“這個啊……”你猶豫了很久，然後才說，“你更好看。”

少年的笑意更濃，“那算你有眼光。”

你笑而不語，你那麽回答是因為你已經記不清東的長相了，你僅有的一張他的畫像也在從黑暗大陸前往人類大陸途中丢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所以這又該如何比較呢？

所以金意外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還好他對此很滿足，沒有再問“那麽我們之間你更喜歡誰”諸如此類的問題，因為這些問題的答案是注定要讓他失望的。

相較之下你當然是更喜歡東的，只是既然金沒有問那你也就沒有說了。

“他們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的。”你又想起那兩個調查員臨走時的表情，雖然他們這次也從你們這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他們背後的勢力遠不會滿足于此的，有了第一次盤問就會有第二次的。

你話題切換得太跳躍了，不過金還是跟上你的腦回路，他說：“而那個時候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也是，論起躲藏的能力金要是認第二很難有人能排第一的。

“他們會倒黴的。”你輕飄飄地說，不是說氣話，而是一種對于未來的預言，因為你對這兩人的好感度是負值，如果要把對他們的好感度可視化的話，那麽你現在對他們的好感度都在-10和0之間徘徊，你對他們的厭惡程度不算太深，可就算是這樣，也夠他們長點記性了。

果不其然地，那兩個調查員才離開酒店，行走在路邊的時候就被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飛車吓了一跳，那輛摩托車開得很快，發出轟鳴聲，車尾差點就要掃到老約翰了，好在他及時後退一步，但也正是因為他後退一步就正好踩到半開着的窨井蓋，要不是旁邊的亨利拉他一把，他估計就已經掉下去了。

亨利好不容易把老約翰從下水道裏拉上來，老約翰身上都是下水道的臭味，就連他要被波及到了。

老約翰暗罵一聲，“真是倒黴！”

亨利卻說：“往好了想，我們至少這次還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你懂什麽？那都是他們說出來敷衍我們的！你個蠢貨！”老約翰越想越生氣，他擡手擦去臉上的下水道髒水，瞥見亨利用手指掩鼻，他冷哼一聲，“他們肯定還有什麽東西沒告訴我們，這只是個開始而已，等着吧，我總會把消息全都從他們嘴巴裏挖出來的！”

說着，老約翰又回過頭朝酒店方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亨利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向老約翰遞去一個眼神，老約翰也明白了這是他們共同的上司打來的，于是他也暫時收斂起怒火。

電話那頭的上司問：“約翰的電話怎麽打不通？你們現在沒有待在一塊嗎？”

亨利說：“沒有，約翰先生就在我旁邊。”

“那把手機給他。”“好。”

亨利應了一聲，然後把手機遞給老約翰，後者說：“嗯，我的手機剛才掉到下水道了……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剛才他掉到下水道掙紮的時候手機就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來了。

上司也沒有多說什麽，她問：“那麽結果怎麽樣？”

“他們向我們透露了一部分消息，但是另外的關鍵信息沒有和我們說。”說到這裏約翰就來氣了，他說，“他們進入了那座水下王宮，但據他們所說自己并沒有找到什麽珍寶，後來在怪物的追擊下光顧着逃跑，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樣啊，那你們先回來，我們再好好商讨接下來的計劃吧。”說完這話上司就挂斷了電話。

老約翰把手機丢回給亨利，冷聲道：“先回去。”

亨利斟酌用詞，“或許我們在見上司之前應該先清理一下自己？”

“這還用得着你來說嗎！？蠢貨！”老約翰把滿肚子的怒火都發洩到亨利身上。

在他們回到單位之前他們的上司就已經在和其他員工開會了，到場的還有其他部門的領導人。

非自然研究部的領導人一身簡練打扮，她站在會議室裏，“水下王國再度下陷，雖然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麽壞處，但也不排除黑暗勢力複蘇的可能。”

“伊歐娜我認為你多慮了，從第三紀元末開始黑暗勢力式微，如今幾個紀元過去，世界一直處于和平狀态，黑暗勢力未曾複蘇。”另外一個部門的領導人說，“我們人類沒有那麽脆弱。”

“那你們是低估了黑暗生物的可怕，人類的意志有多薄弱你們無從了解，如果真的黑暗勢力複蘇，沒有像當初那樣的精靈和矮人的幫助，我們會走向滅亡的。”伊歐娜嚴肅地說。

“放輕松一點，你是不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了？嗯，我知道水下王國下陷的事情多多少少給你造成了困擾，但是——你的神經繃得太緊了。”

伊歐娜不再說話，因為這時候政府的最高領導也出現在這間小小的會議室裏，一時間剛才還都坐着看戲的其他部門主任紛紛站起身畢恭畢敬地對着在最高領導行禮。

“你們都坐下吧。”最高領導開口，他的頭發早已花白，但是精神矍铄，渾身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穿過會議室來到伊歐娜身邊，“我認為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應該未雨綢缪的。”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明裏暗裏譏諷是伊歐娜反應過度的男同事立刻應聲，“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伊歐娜的想法就是我們大家的想法。”說着，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是的沒錯。”

“是啊是啊，我也這麽想的。”

“我也覺得伊歐娜說的是對的。”

一時間會議室內都是贊同的聲音，而伊歐娜卻不為所動，她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她對着最高領導點點頭，“我知道這或許是多餘的打算，但是——”

“并不，這是有用的，盡管過去的幾個紀元我們人類都免于黑暗勢力的困擾，但是歷史上發生的事情恰恰一面鏡子，提醒我們不能重蹈覆轍。”他說，“更何況現在黑暗大陸上的生物活動越發活躍了。”

就在這時，遠在酒店裏的你打了個噴嚏，你揉揉鼻尖，心想着自己該不會真的是感冒了吧？

金問：“你還好嗎？”

你搓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胳膊，“不太好，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多待了吧，免得到時候還有其他的調查員上門來。”

“好啊，這次我們就坐飛行魔獸離開吧？”金說，他又瞧見你泛紅的鼻尖，“不過你得多穿點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