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通信
第49章 通信
不過蕭平铮素來沒心沒肺, 很快就淡定道:“怎麽,你想将他們拆散?”
“這倒不必,畢竟那人身上又沒有貼了六妹妹标志, 不過, 往後, 不能讓六妹妹與梅姑娘見着面就是了。”
蕭平铮挑挑眉,這他無能為力。
第二日, 梅知渝在臨近中午時分出了門,她這些日子日日被那個姓洛的小公子糾纏, 不是送她燒餅就是要請她喝茶聽戲, 梅知渝大多拒絕了, 但是那小公子絲毫沒有放棄的跡象, 梅知渝不勝其煩,終于忍不住問他到底想怎麽辦。
那小公子不知為何忽然紅了臉, 扭扭捏捏地說:
“我想請姑娘吃飯,一表感謝之情。”
“吃完飯你就不會再纏着我了嗎?”
少年的臉色白了白, 僵硬地點頭道。
“嗯, 吃完飯就不纏着姑娘了。”
“那好。”
兩人便約好了今日在客滿樓吃飯, 那小公子提前到了, 見她過來, 立刻站了起來。
“梅姑娘,你來了。”
“梅姑娘, 快請坐吧, 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今天我請客。”
梅知渝過來之後最喜歡的就是這裏的吃食, 不打算在這方面虧待自己,連點了幾個肉菜, 又點了冬日難得的蔬菜,小公子加了一個湯,兩人吃就完全足夠了。
“梅姑娘,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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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知渝心想,既然是一直想告訴,早就可以說了,磨磨蹭蹭,不過她不是刻薄的人,只問:
“什麽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洛淮宇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其實,這那一回姑娘在梅花林救了我以後,我便心......”
心?
梅知渝迷惑地望着他。
“心裏頭一直感謝姑娘!”
“我知道。”梅知渝略帶幾分茫然地點頭,若不是感謝,又怎麽會天天跑到她面前,要請她吃飯?
哎呀!
洛淮宇心中暗罵自己怯懦,但望着梅知渝明亮坦然的目光,他就什麽都說不出口。
“我,我不是感激姑娘......”
“你不感激我?”
“不不不,我是感謝姑娘,只是,只是不只是感謝,哎呀!”
梅知渝眼中神色更加迷惑。
“我是——”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男聲自兩人身後響起。
“世侄怎麽在這?好巧啊。”
“世叔!”
洛淮宇飛快地站了起來。
梅知渝聽着這道聲音有幾分耳熟,扭頭望過去,就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她的眼中迸發出劇烈的恨意!
“世叔。”
洛淮宇趕忙上前攔在二人中間,那男人朝着他身後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世侄有事啊,那我就不打擾了。”
洛淮宇臉紅了紅,道:“侄子改日再到世叔府上賠罪。”
“哎,不說什麽賠不賠罪的,你有事就先忙吧。”
“多謝世叔。”
看着男人離開,洛淮宇心裏松了口氣,他和梅姑娘還沒有任何正式關系,讓熟人碰見她,實在是不好意思。
“上菜喽,兩位點的脆皮烤鴨,紅燒乳鴿,請慢用。”
“梅姑娘,上菜了,先吃菜吧。”
洛淮宇一回頭卻愣了愣,梅姑娘的臉上哪裏還有往日淡定平靜的模樣,她的表情一片冰冷,眼底卻好像聚着一團熱烈的火。
洛淮宇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識道:“梅姑娘你怎麽了?”
“你和方才那人是什麽關系?”
“剛才那人?你說是世叔嗎?我家中與世叔家中交好,我托故喊他一聲叔叔。”
“也就是說你們是朋友?”
“應該是吧,梅姑娘,你怎麽了?你認識我世叔嗎?”
洛淮宇心中有些慌亂,上前一步,然後未等他靠近,梅知渝就猛地站了起來,一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
“這飯我不吃了,從今往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
“梅姑娘,梅姑娘,你是怎麽了?!”
洛淮宇飛快追去,忽然之間,屋裏衆人發出一聲驚呼,洛淮宇腳步慌忙停下。
一道雪白的劍光橫在他的脖頸,
“我說過,不要再靠近我,若還有下次,這把劍就不只會停在這裏了。”
她驀然收劍,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洛淮宇茫然地站在原地。
梅知渝心中一片紊亂,出了飯店之後,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連冬日也遠比邊關繁華上數倍的街道讓她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她用刀刃在手上劃開一個口子,熟悉的疼痛迫使她快速冷靜下來,她這才往王府回去。
這日正是休沐,沈寧鳶和蕭平铮在花園裏頭曬太陽,沈寧鳶将手揣進毛茸茸的保暖皮套中,耳朵上也戴了耳罩,脖子上一圈一圈環着圍巾,舒爽地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嘆息。
她望着在日光下泛出漂亮光澤的湖面,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蕭平铮搭話。
“你說,他們二人會相處得很好嗎?”
“不知道。”
“梅姑娘會喜歡他嗎?”
“不知道。”
“既然跟他出去吃飯,應該是喜歡的吧。”
“不知道。”
沈寧鳶恨恨地瞪向他:“你怎麽說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我的确不知道。”
蕭平铮懶散地說:“作為她的長官,我只要保證她受欺騙時,會為她做主,其餘事情,她又不是小孩,自己能弄明白。”
沈寧鳶看着他,怔怔地說:
“夫君,我覺得你有時候說話好有道理,好有魅力呀。”
“只是有時候嗎?”
“嗯。”沈寧鳶點頭:“很少時候。”
蕭平铮皮笑肉不笑地道:“看來我對你還是太縱容了。”
“啊,沒有吧?”
二人閑話拉扯着,梅知渝從外面回來了。
“梅姑娘,你回來了。”
沈寧鳶愣了愣,道:“梅姑娘,你怎麽受傷了?”
蕭平铮眉宇染上幾分正色,日光下顯出幾分琥珀色的瞳孔望向梅知渝。
梅知渝幾步上前,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标标準準的軍禮。
蕭平铮直起身子:“出什麽事了?”
梅知渝咬牙道:“将軍,我見到傅容了!”
“今日,我見到了傅容,我看他衣着光鮮,神氣盎然,沒有一絲一毫被貶斥的沉郁頓挫,顯然皇帝并沒有責罰他,或許,在皇帝看來,一個縣城數千條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傅容——蕭平铮眼底閃過尖銳殺意。
“你在哪見到的他?”
“今日,一個姓洛的小公子約我出去吃飯,傅容朝他走來,二人是舊相識,這位洛公子家裏與傅家關系甚篤。”
“傅容的事情,我會處理,就算皇帝繞過他,我也不會饒過他,知道麽?你不要擅自做任何決定......”
蕭平铮看着眼中殺意畢露的梅知渝,道:“你不會想暗殺他吧?”
梅知渝語氣狠戾地說:“縱使他家族勢力如何龐大,也不過是一條人命,是人就會死,将利刃插進他胸口,他就會死。”
“他死以後呢,你也陪他殉葬嗎?”
“有何不可?”
“就是不可!”蕭平铮半眯着眸子,語氣陰沉:
“你是要違抗我麽?”
“......”
眼看二人語氣愈發激烈,場面一觸即發,沈寧鳶雖不清楚情況,也只能走出。
“梅姑娘,我也覺得你不應該暗殺他。”
“陛下一貫厚待臣子,若是那人遭遇暗殺,為安撫百官,皇帝說不定會寫祭文祭奠,全篇溢美之詞,贊揚他為百官典範,盡忠職守,方才遭人暗殺,如果一來,是為他宣揚名聲,梅姑娘你容忍這種事發生麽?”
梅知渝聽他死後竟還有美名,驚叫一聲道:“絕不可以!”
“是啊,既然不可以,你就不能暗殺他,像這樣的人,應該為天下人所不恥,遺臭萬年才對,你殺了他反而是幫他。”
梅知渝目光遲疑,蕭平铮看了眼沈寧鳶,轉向梅知渝道:
“我之所以留他一命,就是為了将他罪行公諸于天下,難道你不相信我?”
“屬下不敢!屬下,屬下知錯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蕭平铮看她改變了心意,才道:
“你回去包紮傷口吧,這事以後不要再提起了。”
“是。”
梅知渝這才起身回去了。
蕭平铮看着她離開,揚聲道:“方才之事,你們所有人不準對外提起。”
衆下人應聲道:“是。”
話畢,蕭平铮也起身往百草居返回,沈寧鳶頓了頓,跟了上去。
走進書房後,蕭平铮臉色依舊沒有好轉,他道:“你想知道那個傅容做的事麽?”
“夫君想說我就聽。”
“傅容本是安陽縣守城參将,那一夜,胡人偷襲安陽縣,傅容在城內喝花酒,喝得昏昏欲睡,胡人攻城時,他害怕城破後自己會被拿下,帶着心腹打開側門逃走,胡人趁機入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一夜,安陽縣內血流成河。而後傅容被皇帝緊急傳回新京,因為那時我們忙着打仗,沒工夫理會這個下人,沒想到皇帝不僅将他放了,他的日子還過得很逍遙。”
身後一片沉默。
蕭平铮借氣說完之後,才猛地想起她還是皇帝的人,他心中複雜,正欲再說什麽——
“那夫君,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方能告慰安陽縣數千無辜亡魂。”
蕭平铮的氣,不知為何,被她堅決篤定的語氣說得順了順。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那人幹的事了,戰場之中,臨陣脫逃,棄兵而逃的不少,只是大多被我直接斬于馬下,恰巧被那傅容逃了而已。他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怒氣在自我消解中消亡,蕭平铮沉沉呼出一口熱氣,道:
“至少,梅知渝不會再和那姓洛的小子交往了,你可以放心了。”
沈寧鳶:啊?
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個麽?
在軍隊磨砺多年的人的确不一樣,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梅知渝就已經平息了心情。
她手上綁着布條,愧疚道:“我今天太激動了,吓到夫人了吧?”
“沒有沒有。”
“我一時沒有擰過來,說話太偏激,夫人不要往心裏去。”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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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今日之事是屬下錯了,請将軍懲罰屬下吧!”
蕭平铮看了眼她,冷聲道:“看來你還是太閑了,從今往後,你就負責夫人的安全,夫人出門,你需一步不離。”
“是!”
看着梅知渝松了口氣的模樣,沈寧鳶默默把安慰的話語吞進了肚子,看來他們軍人,的确不需要溫情。
這事情就算這麽過去了,正如蕭平铮所言,此後梅知渝沒有再見洛淮宇一次,洛淮宇也到王府求見過梅知渝,梅知渝淡淡道:
“告訴他,不見,還有以後如果在外面糾纏我,別怪我刀劍無眼。”
“......是。”
日子無聲無息地又過了兩三日,除了蕭平铮時常到北院和趙順昌他們商議什麽外,王府風波不起。
這一日,沈寧鳶的大嫂帶着沈寧宜過來,梅知渝就在她邊上,乍然見到沈寧宜過來,沈寧宜還驚了驚,随即想到,兩人并未見過面,而且就算真見過,反正都沒成,算不得有什麽仇怨。
大嫂過來是為了和沈寧鳶說一件事的。
新京城外有個頗具盛名的溫泉山莊,往年每年冬天,沈家女眷都會過去待個十天半個月,而今沈寧鳶嫁了人,可她身子本就不好,泡溫泉對她身子有益處,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叫上她,至多,少待幾日,待個六七日。
沈寧鳶當日就将這事告訴了蕭平铮,蕭平铮稍作思索,點頭。
“正好,可以帶上梅知渝出去散心。”
“只不過——”沈寧鳶開心的心思還沒展露在臉上,蕭平铮就加碼道:“不許生病。”
“一次都不許?”
“一次都不許。”
沈寧鳶皺着鼻子,為難道:“我只能努力,可不能保證。”
這世上哪有人都不能保證六七日不生一回病的,蕭平铮嘆了口氣,道:“知道了,努力即可。”
沈寧鳶這才展露笑顏:“那我肯定會努力的!”
“還有,山莊距離新京不過兩個時辰路程,我會派人來往,你每日要給我寫信彙報。”
“每日都要麽?”
“每日都要。”
“好吧。”
于是乎,沈寧鳶帶上巧心,還有秋吉,瑞珠兩個丫鬟,跟梅知渝一塊去了溫泉山莊。沈母原本讓人過去邀沈寧鳶時還有些忐忑,生怕王爺不肯放人,如今見了她,才放下了心。
“王爺沒說你什麽吧?”
“沒有,當然沒有,我和母親出去玩,他還能說什麽?”
沈母一派天真模樣就知道她在王府沒受苦,她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王爺雖然沒說什麽,不過你也要記着王爺的好,你一個兒媳,離家數日,回去的時候總得帶點東西。”
“母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将山莊的特産帶回去給王府的人。”
“你這傻姑娘,帶山莊的東西算什麽,要帶有你自己心意的,哪怕繡個荷包手帕也好啊,沒見過哪個姑娘出嫁了,丈夫荷包手帕還是別人做的。”
沈寧鳶聽她說起這個,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忙借蕭平铮名義道:“不是我不做,是夫君不要,他嫌棄我做得太醜了。”
“你這孩子......”沈母知她推诿,也只能苦笑,罵是鐵定舍不得罵的。
“繡個手帕荷包有什麽難的,想當初,我還是姑娘時,那會盛行給閨中好友互送手帕荷包,都是別出心裁呢......”
沈寧鳶只作聽不到。
一路上,沈寧宜還神情怏怏,沒有恢複過來,這種失戀的事情只有時間可以結局,不過,沈寧鳶還是覺得,沈寧宜與其說是因為失戀傷心,更偏向于被打擊了自信心。
一行人早上出發,在中午左右到了山莊。
這山莊面積十分得大,有半個沈家宅子大小,外頭是自然風光,只是寒冬時節,一眼望下去只有寂寥山林。除她們一家外,附近還有其他人家在,若是無趣也可走動,只是沈家人夠多了,玩游戲都足足夠,不需要特意找外人了。
這地方沈寧鳶已經不是第一回來了,她到了山莊就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自己慣常住的院子,她們人不在,山莊還是有人打掃,只需要簡單收拾就能住了。
幾個卧室都是上下兩層,下頭是個地下室,白日裏一直燒着火,熱氣透過地面滲到上頭屋子,就使得整個屋子都熱烘烘的,好像到了暖室。
沈寧鳶一進房間就脫去了鬥篷,連襖子都換成了衣衫,時隔幾個月的輕裝就簡,令她十分舒适。蕭平铮安排的信使是下午到,晚上回,第二天上午再過來,看着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沈寧鳶咬着筆杆開始思考寫什麽。
她透過窗戶望着外頭,看到牆角上被潑了水之後凝結成的冰,慢慢有了思緒。
她一邊構思一邊寫,寫得快要比話本還認真,雖然是蕭平铮布置的硬性作業,但她是個好學生,會好好完成,不會敷衍了事。
過了一會,沈母過來喊她:
“寶兒寶兒,快過來,吃飯去了。”
“啊,等等我,我還在寫信。”
“什麽信啊?”
沈母走進屋子,巧心替她小姐答道:“是王爺交待的,讓小姐到了山莊之後日日都要寫信回去,王爺也會寫信過來的。”
“原來如此。”沈母聽到這話,跟大伯母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好好,讓寶兒慢慢寫,我們不急。”
沈寧鳶伏案疾書,最後一字落筆,她重重呼出一口氣,将信紙折疊,塞進信封,端端正正地将封舌黏好,道:
“母親,我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嘞。”
午後信使抵達,接了沈寧鳶的信,很快策馬返回新京。
“将軍,您的信!”
蕭平铮走近王府,接過屬下遞過來的信。
【北肅王蕭平铮親啓
夫君,我已經到了山莊,自上回一別,山莊日日有人打掃,粗看之下,沒有區別。但是我發現了一棵去年來時沒有的樹,這棵樹就長在我住的院子水井邊上,如今有水井高了,我很确信,去年的時候,是沒有這棵樹的。或許是我去年在院子裏吃核桃,不留心扔下了幾顆,就長成了樹,說不得以後還會有核桃吃,夫君喜歡吃核桃麽......
我如今跟梅姑娘住在一塊,同住的還有六妹妹,六妹妹對梅姑娘很是好奇,知曉她在軍中打過仗之後更是纏着她說軍中趣事,或許是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将軍的夢。兩人互相說話解悶,倒也挺好......
夫君,天氣越來越冷了,說不得還會下雪,夫君要好好穿衣服,我有好好穿衣服,勿憂。
蕭沈氏寧鳶寫于十一月二十六】
收到沈寧鳶來信後,蕭平铮不由笑了一聲,字體很是清秀,內容卻很是稚氣,是她的性子,他稍一思索,提筆寫下:
【吾妻沈氏寧鳶親啓
既然是棵小樹,便好好保護,否則一冬經過恐很難存活。你妹妹與梅知渝,不予置評,二人開心即可。府中萬事無憂,你可安心,至于衣服,你好好穿就行。
蕭平铮于十一月二十六回信】
等到收到信的時候,沈寧鳶還有些期待,待她打開一看,不覺皺鼻:
我寫這麽多,你就回這麽點?
【北肅王親啓
昨日戌時三刻睡,今早卯時起,午時用飯,午飯吃了醬黃瓜,涼拌豆腐,蜜糖紅豆,梅子姜,炸春卷,白切雞,筍幹炖老鴨,嫩煎羊排,蔥姜蒸魚頭,俱好吃,如今還未到晚飯時間,晚飯暫且不表。
今日開始,早中晚各泡一次溫泉,一次一刻多鐘,我母親六妹妹都可以泡上半個時辰,如梅姑娘,可以泡一個時辰,只我受不住,至多堅持一刻來鐘。
今日六妹妹和梅姑娘心情也不錯,信使到來之前,我們正在玩游戲,玩得抽鬼牌,我的運氣不好,老是抽到鬼牌,不過我每回都能很快走完,虧得六妹妹在我下面。
祝府裏的人,和你一切安好。我一切都好,今日沒有生病。
還有,夫君回信寫得太少了,若是如此,我今後也不多寫了。
蕭沈氏寧鳶寫于十一月二十七】
蕭平铮收到信後皺了皺眉,怎麽開始偷懶了啊,再看最後一句,不覺嘆氣。
【吾妻沈氏寧鳶親啓
午飯食得很豐盛,明日彙報晚膳。以你體力,一刻鐘足以,無需攀比。我今日心情亦不錯,朝廷有人自亂陣腳,令我十分暢快,希望這個年他們還能好好過上。
今日你此前給府裏人做的第二套冬裝下來了,大家都喜氣洋洋地換上了,若你見了,也會高興。
繼續觀察你妹妹和梅知渝每日狀況。
另,趙順昌托我向你問好,他一切安。
府裏也一切安,你不要生病。
蕭平铮于十一月二十七回信】
沈寧鳶收到信後,摸了摸嘴角,好吧,是比上回多一點。
【北肅王親啓
多謝趙先生問候,他的關心已收到。
昨日晚上吃的是醋溜魚片,香烤排骨,紅燒兔肉......昨日下午還吃了雞絲面,油炸麻團,我每日吃吃喝喝,困了就睡覺,覺得過了冬日會胖五斤。
今日沒有玩游戲,因為母親叫我們過去做女紅,說是能鍛煉手指,這有什麽好鍛煉的,我拿牌也能鍛煉,還能用腦呢。不過,織線團也很有趣,雖然做出來的東西四不像,最後還是拆掉了。六妹妹說要做一雙手套,梅姑娘說要做一條毛巾,若是有時間,給府裏幾位将軍都織一條,我也讨要了一條。
我昨晚聽到六妹妹在房裏哭,看來她心裏還是難過。不過,梅姑娘已經恢複了往常模樣,每日還抽出時間鍛煉,着實令我汗顏。
祝一切安,今日也沒有生病。
蕭沈氏寧鳶寫于十一月二十八】
【吾妻沈氏寧鳶親啓
你恐怕胖不了五斤,至多兩斤,兩斤也好,比你現在好。
以你的靈巧,就不要想着做女紅了,府裏有無數繡女,唯一位夫人。
你妹妹實在過于多情,再過些時日會忘記的,梅知渝無恙就好。
說起來,昨日我到衙門,又看到了你上回抱着的小白貓,那貓也不知道哪兒跑來的,蹭得一身的灰,還想到我屋裏找吃的,是不是你養出的毛病?
沒有病就不要生病,還有好幾日呢。
蕭平铮于十一月二十八回信】
【北肅王親啓
那貓貓不是我養出來的,不關我的事!】
蕭平铮看着手上的信,眯起了眼:就這麽一句話?
幸而,裏頭還有封信。
【北肅王親啓
我今日難得出了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