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萬事屋

第40章 怪談 終聲

第40章 怪談 終聲

隔着無限蹭不到，那算了！．

五條悟低喃道：“由暗而生, 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1]”

暗黑色的幕布如水一般灑下, 籠罩音像店。

如月時雨回頭看向回道堇：“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回道堇紅腫着眼眶牽着特級咒靈的手, 笑說, “我知道了如何去控制咒力，得到了雙腿, 甚至找回了我的爺爺。再不滿足，是要遭天譴的。我已經沒有迷戀了。”

如月時雨點點頭, 點燃音像店。他沒有讓火瞬間彌漫整個店鋪, 而是給了回道堇足夠的時間去看着音像店的消逝。

五十岚焰看着店內燃燒的譜子和音像碟, 說：“時代在變, 但流行是會回來的。你只是剛好被夾在了時代洪流的縫隙，文化流行變遷的潮流中，僅此而已。”

回道堇困惑地回頭：“什麽？”

如月時雨好笑地解釋道：“他在安慰你。等這一次的潮流過去, 又會有尋找音像的新時代到來, 古典音樂也是一樣的, 甚至于古典音樂會一直有它固定的受衆，或多或少罷了。他想說的是這個。我做一個預言吧, 在我分析完之後，他會惱羞成怒。”

五十岚焰随即炸毛，喝道：“喂！別多話！誰會惱羞成怒啊！”

回道堇突然笑道：“啊，是真的。心聲的音符在害羞！”

如月時雨驕傲地拖長尾音：“是吧——”

五十岚焰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如月時雨意外地看向對方：就這？不生氣了？這不行。

念此, 如月時雨一蹦一跳地過去, 戳了戳五十岚焰的胳膊, “嗨呀？這位哥哥, 怎麽不說來單挑了？”

“……”五十岚焰穩穩地伸手捏住對方的頭。

如月時雨撲騰着胳膊嚎叫道：“哥、哥哥握力不減啊救命，痛痛痛！”

五十岚焰把人腦袋往旁邊一推，嫌棄道：“痛什麽痛，我還沒用力呢。”

如月時雨伸出手指啧啧兩聲：“你這就很不懂事了，娛樂性，understand？”

五十岚焰抓住對方的褲腰，抽出鞭子活動了一下手腕：“懂了。”

“幹什麽，把鞭子收起來！哪有抄家夥的，我要亮刀了！我翻臉了啊！”

“不是追求娛樂性嗎？”

“這哪裏是娛樂性，怎麽看都是厮殺？！還有你抓着我褲子幹什麽！”

“如果我抓你衛衣，你不要臉就有可能把上衣脫了溜走，但抓褲子你就沒法逃了。”五十岚焰說着挑眉，“不至于那麽不知廉恥吧？”

兩個少年相視。

如月時雨突然冷笑一聲：“呵，那可未必。”

五十岚焰也揚起和善的笑容：“哈哈，那你脫啊。”

你為什麽笑得這麽溫柔？

如月時雨瞳孔地震，恐懼至極地拽緊褲子：“等會，松手啊變态！kya——巡警先生——”

五十岚焰本來只是抓着褲子邊緣威脅一下，一聽對方擠着嗓子裝女聲的樣子，貨真價實地開始高血壓：“kya？我殺氣起來了，謝謝，由于真實的憤怒，爺的咒力得到了大量填充。”

“咩！鞭子夾到我頭發了！”

“剪了！早就看着心煩！”

“別扯，禿了！”

“呃，沒事，回去讓路斯利亞給你照照。”

“你幹嗎語氣憐憫，你現在松手不就行了！還沒禿呢！還有機會挽回！”

“不可，這有損我的尊嚴。”

“你有問題！你不對勁！五條先生救命啊！”

“你叫他幹什麽！”

“那不然我叫誰啊！小堇嗎！你是魔鬼嗎！”

五十岚焰咋舌，一邊給對方摳着頭發一邊扯扯手上的鞭子：“啧，你別動！真給你搞禿了！靠，死結。”

“嗚嗚嗚你別扯——等會怎麽有焦味。你給我燒了？）”

“對啊，夾着的地方燒了一點，比較快。”

兩個少年又一次相視。

左側一縷頭發卷卷地翹起，冒着一點煙的如月時雨摸了摸腦袋。随即壓低重心，做出居合斬的預備動作。

“決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合我意，我今天就要用岚屬性的火焰把你的臭毛病都分解掉。”

五條悟摘下墨鏡揉了揉鼻梁：不行，看多少次都覺得是小學生吵架。

他揚聲提醒道：“時雨，頭發還會長——”

如月時雨含淚高呼：“是我心情的問題！”

五條悟痛苦面具，看向掩着嘴笑得開心的回道堇，以及其身邊表情木讷的特級咒靈——回道光。他搖了搖頭重新戴上墨鏡，走近少女說：“放你們走是時雨的意見，并非我的本意。”

回道堇笑意不減，點點頭說：“我知道的，先生。”

兩個少年頓時安靜下來，維持着武器相撞的姿勢看向二者的方向。

“我作為咒術師，沒有辦法直接放你們走。所以我想和你們做一個契約。契約其實就是約定，比方說不會傷害人類等等。如果違背的話，會有相應的懲罰。這種懲罰并非是人為給予的，而是源于「毀約」本身，故而逃不可逃。”五條悟說，“可以嗎？”

回道堇想了想，擡起手說：“我和爺爺，絕不會傷害一般民衆。若有毀約的行為，二者甘願自我毀滅。”

五條悟聽了，眼神卻沉了些許。如月時雨走上前來，警惕地看着青年，将手放到回道堇的肩上。

回道堇見狀急忙解釋說：“不是的，不要誤會！我說「一般民衆」是因為日後若有需要，想要成為三位的力量。我們絕不會為了自己傷害人類！”

五條悟将視線重新放到少女身上：“你覺得我們會有對付人類的一天？”

“說不準的不是嗎？”回道堇躊躇片刻，“我自然見到了很多好人、溫柔的人。但同樣也見到了很多過分的人……人是有雙面性的，如果像您這般擁有力量的人有很多的話，又有誰能斷言不會出現争鬥呢？”

她着急地向前一步，看着五條悟迫切道：“我希望能有一個報恩的機會！無論過去多久，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地方！我發誓！”

如月時雨看了一會少女的背影，向前走近幾步，對五條悟說：“她說的是真的，我可以一起發（誓）——”

青年眼神一凜，猛地伸出手捂住少年的嘴巴，在對方驚慌的神情中，五條悟不悅道：“別胡鬧。捆綁契約這種事情，只有瘋子才會做。回道堇和回道光是因為本身就帶有聯系，而回道光目前沒有自己的意識，她才會這麽說的。”

如月時雨自知理虧，拉下對方的手，解釋道：“我這不是想讓您安心嗎……”

五條悟少見地蹙眉，沉聲道：“你覺得我會安心？”

五十岚焰在後面吹了一聲口哨，明顯嘲諷如月時雨。後者不高興地瞪了對方一眼，又怯怯地看向五條悟：“g、giegie，嘚啵起嘛……”

五條悟表情不變，道：“好好說話。”

如月時雨終是低下腦袋，乖乖道：“對不起。”

超直感說沒問題嘛。如月時雨委屈巴巴。

五條悟輕嘆着說：“我确實沒給你科普過這一塊，也是我的失職。”

如月時雨眉毛一皺，頓時覺得事情并不簡單，reborn當家庭教師的時候偶爾也會用這句話開頭。而下一句一定是海量的書籍閱讀和俄羅斯轉盤學習法。

求生欲令他猛地擡頭：“五條先——”

五條悟話沒能剎住：“明天給你帶一本書，你讀一讀。叫我幹什麽？”

如月時雨眨眨眼睛，狐疑地問：“一、一本？”

五條悟困惑挑眉，解釋道：“嗯？一本就夠了，你又不是要寫論文，常識到位就行。或者說你想要幾本？”

如月時雨眼睛頓時亮得像鏡子反光，五條悟閃得一眯眼，少年直接撲到他懷裏：“哥哥你好好啊！一本就夠了！一本就好！沒有俄羅斯轉盤啊，是天使吧！”

五條悟：？

“等會怎麽抱不到啊嗚嗚嗚……”如月時雨隔着對方的無下限蹭了蹭縮回來，“算了，好耶！”

五條悟：……

如月時雨蹦蹦跳跳地和笑得開心的回道堇擊了個掌，又開始努力逗着木讷的特級咒靈想要一個拍手。

五條悟覺得有一道視線紮得他有點刺痛，側眸望去看到笑得嘲諷、滿臉殘念的五十岚焰。

五條悟：……想祓除了。

如月時雨強迫回道光和他拍了掌，又歪頭問道：“小堇，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聽爺爺說，我的名字「堇」是因為回家的路上有一大片的三色堇，那條路雖然有點曲折，但是因為很美，我的父母經常走那條小徑，後來便給我起了這個名字。真是的，太随便了。”回道堇說着握緊了回道光過大的手，“所以我想帶爺爺回老家看看。如果有人住了，我們就離開，随便走一走、轉一轉；如果還沒賣出去，就想在裏面暫住一段時間。我們老家在很鄉下，父母生下我沒多久就把爺爺接了回來，二人來了東京接手這家音像店開始打拼。”

“所以他們平時回不來，我更多時候是爺爺帶大的。不過也就住了幾年，我就被爺爺帶着一起來了東京。”她說着淺笑，“但是我記得的，記得他們看到我之後從小徑跑來的姿态。永遠是跑過來把我抱起來的。”

如月時雨聽到這裏，回頭看向五十岚焰。後者不安地回瞪，如月時雨瘋狂使眼色。

“哎……三色堇的花語是深思、快樂和思念。”五十岚焰移開視線，“大概，不是随便取的。”

如月時雨給您點了個贊。

回道堇眨眨眼睛，噗嗤一笑道：“謝謝您。不過原來是這樣啊……”

她說着紅了眼眶，抱緊回道光的胳膊，笑而不語。

少年像是閑不住，左跑跑又蹦蹦，一眨眼又鑽到五十岚焰身邊。

五十岚焰嫌棄道：“幹嘛，你擠眉弄眼讓我說的我已經說了。離我遠點。”

“你性格那麽暴躁，到底為什麽興趣愛好會是做飯和養花，我真的不懂。”如月時雨呆滞道，“反差萌也要适度，你反差太大了我害怕。”

五十岚焰咬牙切齒：“我提醒你一句，我咒力恢複不少了。”

如月時雨見好就收，開始撤退：“打擾了。”

此時音像店轟然倒塌，回道堇轉身說：“那我們也該走了。真的，非常感謝三位的幫助。”

回道光看着少女鞠躬的動作，笨拙地一起彎了彎腰。

“等你慢慢熟悉咒力的使用，應該也就能讓爺爺張口說話了。”五條悟補充道，“等到能夠互相溝通，跨過那個心結，回道光的詛咒也并非不可解。看你們的造化了。”

“謝謝您。”回道堇看向回道光，“走吧。”

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出帳，緩緩地消失在視野中，如月時雨喃喃道：“小堇的咒力很強，兩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說着擡眸，笑望五條悟：“當然，前提是高專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青年無奈，叉腰感嘆道：“你是真的不客氣。知道了知道了。”

如月時雨開心地咧嘴一笑，怎麽看都是滿臉的讨好：“嘿嘿，謝謝。”

“不用客氣。”

妖刀村雨翻轉，雨水覆蓋音像店的廢墟，火焰漸熄，如月時雨伸了個懶腰：“那我們也撤吧——”

五十岚焰提醒道：“把刀收起來再伸懶腰。”

“好的，媽咪。”

“殺了你。”

“你們好像從地下室搬出去了？”五條悟說着拍拍如月時雨的腦袋，“周一上午來找我，一起去橫濱。”

如月時雨點了點頭：“好的好的。”

五條悟轉過身收起帳，揮手離開道：“那我走了，拜。”

少年高呼：“路上小心——”

黑曜，學生宿舍。

如月時雨洗了澡撲到床鋪上，快樂道：“是床——”

五十岚焰嘆了口氣，拿出吹風機：“缺心眼，睡這麽久的沙發。吹了頭發再睡。”

“咒靈不會感冒！”

“我是嫌棄床單會濕。”

“又不一起睡，無所謂吧！”

“嗯？”

如月時雨乖乖爬下床：“我這就吹頭發，別瞪了。”

門被敲了敲，五十岚焰走過去開門，讓骸枭得以飛入。

骸枭落到床沿，好笑道：“kufufu，你終于住到宿舍來了。”

如月時雨眼睛盯着骸枭蓬松的羽毛，還是沒有敢出手：“骸先生，您為什麽不告訴我嗚嗚。”

“我以為你喜歡睡沙發。”

“嗚嗚嗚……”

骸枭低笑兩聲，岔開話題：“真人的基地情報，武裝偵探社已經發給我們了，看來是非常信任你們能夠當晚解決。”

如月時雨随即嚴肅起來，在床上坐直，問道：“量多嗎？”

“多，但也沒有多到離譜，我和山本武已經着手解決了。”

如月時雨垂眸說：“是嗎……謝謝。”

“kufufu，對了，還有一份給你的禮物，我放到學生會辦公室了，你明天醒了再看吧。”

如月時雨苦惱道：“诶——您這麽說我會很在意，是什麽是什麽？”

骸枭也并沒有隐瞞的意思，回答說：“是小說的上卷和中卷。”

少年困惑地歪頭：“下卷呢？”

五十岚焰背對着二者，不忍心地閉上眼睛。

骸枭眯了眯異色瞳，低聲回答道。——“沒有。”

【作話】

補：

[1] 出處：《咒術回戰》，下帳時的咒語。

第二卷 [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