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萬事屋

第16章 迷途 2

第16章 迷途 2

【緊急任務觸發】（小修）．

真人的反應也很快，在少年釋放死氣之火的那一刻就猛地撤開好幾步。但大空之火溫度太高、距離又太近，右手還是被燒焦了一部分。聞到空氣裏的些許焦味，吉野順平倒吸一口冷氣：“真人先生！”

真人反而像是看到了感興趣的玩具，盯着自己燒傷的手晃了晃，咒力升高，拳頭一握一松，眨眼間就用術式治好了自己的手：“難怪漏瑚會對你那麽走心。你知道嗎？那天花禦抛棄你之後，漏瑚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說着聳聳肩：“你也知道花禦那個性格，幾乎是漏瑚單方面的怒吼，得虧只剩下一個頭。不然也許就不僅僅是口舌之争了。可你是怎麽做的呢？”

“明明活着，卻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去找過漏瑚，哪怕一次。”真人朝少年笑得扭曲，“所以我讨厭你。”

如月時雨并不對此感到內疚，兄弟之情本就是烏龍，更無所謂真人怎麽看他。

少年擡頭問道：“我碰到你的手的話，會變成電影院三個男生那樣嗎？”

真人笑答：“看我心情。”

“是嗎……吉野君。”如月時雨揚聲喚道，“你去電影院那邊，應該會有高專的人過去。去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他們，然後尋求幫助。”

明眼人都能看出二者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尋求幫助？”吉野順平伸出手略顯迷茫地試圖勸架，“那個，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應該是有誤會。真人先生應該不是壞人……”

真人噗嗤一笑：“你說得對，我可不是壞人。”

他說完轉身，帶着駭人的煞氣飛奔至吉野順平的方向。

可在死氣之火的加速下，如月時雨顯然更快。他在瞬息之間闖入二人之中，猛地将吉野向後扯開，抓住小巷旁邊細長的廢棄鋼管，橫在身前擋住真人的手。

沒有時間給吉野順平解釋，如月時雨着急地喝道：“讓你走！”

【緊急任務觸發，守護：吉野順平。】

【距離吉野順平的死亡時間點，還剩——7天。】

如月時雨被突兀的系統聲打斷思緒，怔愣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卻險些讓真人碰到他的胳膊。這莫名讓少年頭皮一麻、汗毛直立。

真人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狠，如月時雨擋在吉野順平前面，又要小心地和真人維持距離，一時之間竟是占了下風。——絕對不能被他碰到。

直覺如此告訴他。

真人卻困惑地歪了歪頭，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突然退開幾步站直了身體，若有所思道：“你有點違和。”

如月時雨莫名：“什麽？”

“我啊，誕生之後看了很多書。”真人看起來是想和他聊一聊，也像是在給自己理清思緒，“靈魂會先于肉體而産生，肉體的形狀更是會受到靈魂的影響，也就是說肉體是靈魂的外在體現。”

如月時雨并沒有打斷對方，左手背在身後朝着吉野順平揮了揮。吉野順平猶豫片刻，想到真人方才貨真價實的殺氣，終是決定先聽如月時雨的話，小跑着離開了巷子。

“啊，小順平走了。”真人略顯遺憾地看向吉野順平的背影，如月時雨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真人覺得好笑，歪歪頭繼續道：“沒關系，我現在對你更感興趣。我的術式「無為轉變」，簡單來講的話，就是我可以直接觸碰到對手的靈魂并強行改變其形狀，以此達到改造對手肉體的效果。就像你在電影院看到的那三個人一樣。”

明知公開術式會讓其變強。但為了情報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少年并沒有打斷對方。

可聽到這裏，如月時雨其實已經明白了真人的話外之音。

少年雙眼微微眯起，後槽牙緊咬。——他和真人的術式相克。

他是魂穿，雖然被分類為咒靈，但說成「靈魂」更加貼切。這也正是當他收斂咒力時，閱歷尚淺的咒術師會認不出他是咒靈的理由。

“你比起咒靈，更像是把靈魂暴露在外的人類。”真人一語中的，問他，“為什麽呢？”

如月時雨壓低重心，不打算回答對方：“為什麽殺了那三個男生？”

真人豎起兩根手指，像是比了個小樹杈：“第一個理由是我一時興起；第二個理由是我在做實驗，剛好需要人。好了，該你回答我了。”

如月時雨沖上前，長腿一邁，一根鋼管耍得像長槍，自斜下向上直沖對方面門紮去：“我不。”

鋼管因為腐朽，斷面非常尖銳。真人以不自然的動作後仰下蹲避開，在地上翻了半圈，竟是直接攻向少年九分褲下裸露的腳踝。

如月時雨将腿一擡，鋼管向下狠紮，真人只好收手，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空心鋼管撞擊到水泥地，铮地發出空靈的振動聲。

少年視線向下，看到對方幻化成馬蹄的雙腳。

“這也是我術式的衍生喔。”真人将腿側了側，像是超模秀腿，“改變靈魂的形狀，可以給我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厲害吧？”

他說着愉快地笑起來：“人類對人類的恐懼和憎惡，就是能生出我這樣的咒靈。有學習性，有想象力，更有着七情六欲，你說我像不像人類自身？”

真人壓低重心，像是蓄勢待發的豹。——“你說，我和你，誰更像人？”

如月時雨沉默不語。

餘光裏白光閃過，雷鳴低低地響起，雨水滴到少年的睫毛上，令他被激得眼皮一顫。

夏日小雨淅淅瀝瀝地落下，天空烏雲密布，有要轉大的跡象。

“下雨了。”真人伸手接住幾滴雨，馬蹄重新變回人腳的形狀。他赤腳踩在地上，将手上的雨水抖落：“今天就到這吧，淋雨的話黏糊糊的不舒服。比起殺了你，我更想回去告訴漏瑚「你還活着」這條好消息。”

雨勢變大。

如月時雨站直，像是松了一口氣，将手裏的鋼管随手丢至一旁。

真人見狀心中只感到不屑，少年是強不錯，動作和意識都很好。但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能令他興奮。

沒有殺氣，也沒有緊咬着獵物不放的執着，甚至還被他的術式所克制，要上不上的樣子像是畏懼他的無為轉變。

簡直無趣至極。

于是他轉身揮揮手，甚至不願再分對方一個眼神：“拜拜。”

如月時雨卻擡眸勾起嘴角，貓頭鷹的羽翼落下一根。

他擡起左手，精準地接住從天而落的妖刀村雨。

他絲毫不懼地上積水減少了阻力，甚至于借助其濕滑的特性，如燕子俯沖。刀光皎潔，比他暴漲的殺氣要快上不知多少倍。

真人在自己斷了一只腳，重心歪曲之後，才感受到少年随之而來的殺氣。——會死！

他倒吸一口冷氣，雙手并用地向旁邊滾去，想要站起身卻發現村雨已經釘在了他的手上，少年的死氣之火逼近，他只好不顧自己左手被撕裂的劇痛，逃離火焰的範圍。

少年動作快得像是已經預判了他的思考，拿着三叉戟朝他沖來，真人少見得感受到了一絲畏懼。

他像是換了一個人，金色的眸子像無機質的玻璃球，用武器的長度彌補犯沖的術式。

真人心中震撼，又覺得興奮，這個少年與其說是人類，更像是一個冷兵器。

花叢在地上浪潮般鋪展，如月時雨收不住向前沖的慣性，将三叉戟橫過來硬生生扛下了不速之客的一拳，被迫拉開些許距離。

“@^$&#*&。（你沒事吧，真人。）”

還是聽不懂，這什麽怪力。如月時雨眯起眼睛，趁機甩了甩被震得有些酸麻的手腕。

真人擡頭看着來着，眼睛重新亮起光澤：“花禦！”

【作話】

漏瑚：我還是挺真情實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