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臉
蘇時荨得意的望向司容與, 卻見他以一種莫名的眼神望着她，還未待她思考明白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就被司容與給拎到樓上去了。
蘇時荨眨巴眨巴眼，這是怎麽個意思？
司容與面色難得有那麽一絲不自然, 握拳輕咳掩飾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開口說道：“你如今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
蘇時荨笑道：“那當然，現在給人的感官也能穩定了，氣質與原人物完全一樣。”
司容與想到一個法子，悄聲在蘇時荨耳耳語了幾聲，蘇時荨因這突然的接近有些不自然，白皙的臉蛋紅了個通透。
司容與說完才意識到姿勢有多暧昧, 也沒點破，溫聲問道：“蘇姑娘，你看如何？”
蘇時荨紅着臉點頭, 心裏卻想着，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怎麽還非得避開紅玉和墨林, 還得挨着這麽近說話。
“那就有勞蘇姑娘了。”
司容與留下紅玉, 和墨林往江南一帶去調查事情，紅玉每天都給她帶回來一個男人，身形與司容與相差不大。
也就是從司容與離開這一天, 江湖人發現，那個消失已久的大魔頭有了蹤跡。
不僅洛城有，離城也有, 皇城也有，每個城池都有大魔頭的蹤跡。
可往往聽到消息去抓時，他又跑到了另外一個城池。其地域跨度之大，實在令人咋舌。
就算是僥幸碰到他，還沒開打，大魔頭就用輕功溜的無影無蹤了。
江湖人士表示：？？？說好的大魔頭呢？怎麽動不動就溜？
不過好在，大魔頭所到之處，沒有再傷一個人，江湖人士中開始興起有獎競猜：今天大魔頭去了哪一方？
蘇時荨覺得自己快化麻木了，現在每天量産三個司容與，她都快對這俊臉産生了麻木感。紅玉聽聞，自從想出了這個法子，江湖上因盟主而死的事情也少了，就致力于給她找與司容與體型差不多的輕功比較好的男人。
蘇時荨是真沒想到她是哪兒找來的這麽多屬下，居然有這麽多體型跟司容與差不多的。
紅玉知道她的困惑後，還好生解釋了一下，原來在劉叔回來後，司家的明線暗線都被調動了起來，她找回來的人都是忠于司家的人。
而之所以能找到這麽多與盟主體型類似的，主要是為了混淆視聽，若盟主出事，則有他們替上去。
不過沒想到，蘇時荨的化妝技術如此高超，竟然将人的臉化得與盟主無二般，只需要出去露露臉，完全把那群江湖人士給唬的團團轉。
不過說到這，紅玉還提及了上一次她化的那個十胞胎，當時她的技術還沒那麽高超，不能完全以假亂真，但也幫了不少忙。
蘇時荨對那次的印象還比較深，不過有些事她也不好追問明白，這回紅玉竟然主動提起來了。
“當時，那畫像上是江湖上有名的無影，輕功很是高超。盟主得到消息，下一個目标是借着盟主的名義殺那個無影，所以才讓你化了那麽多個無影。”
十個假無影，加上一個真無影，怕是連對手都沒有搞清楚哪個是真的吧？
暗中下手的也不傻，這件事情明擺着是必須得栽贓給司容與的，若是連殺的是不是無影都搞不清楚，肯定不會輕易下手。
所以，那一次無影逃過了了一劫。
蘇時荨聞言，一挑眉，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司容與的心地比誰都善良，他不願讓別人因他而死。
…
除了每日量産司容與的臉，蘇時荨還得照顧店裏生意，她的一個月期限還差兩天，營業額就快要到一萬兩了。
蘇時荨看着賬目，眼睛笑開了花。營業額達到一萬兩的話，她的超級化妝品速成器可以換一個更大的，而且還能抽一次獎。
據進化後變成了醜兔子的小助手說：這次任務抽獎不局限于化妝品，是聯合其他的系統提供的獎項。
既然是其他的系統都投放了的獎池，務必花樣更多，蘇時荨當然很感興趣。
正當她幻想着獎品是何物時，底下一陣吵嚷聲把她給拉回了現實。
要知道她時與閣的生意火爆，她怕出事，還專門請了兩個大漢在門外維護秩序，一般人不會選擇在時與閣鬧事。
蘇時荨沒有猶豫，下樓去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底下時與閣內一個客戶都沒有，時一幾個人都杵在門口，不敢吭聲，而門口圍了一群人，在那裏吵吵鬧鬧的。
蘇時荨走出門去，問道：“怎麽了？”
時一見老板下來，小跑到她跟前，同她說道：“蘇姑娘，有夫妻在這吵架。”
吵架？
蘇時荨望過去，只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我就喜歡買化妝品，怎麽了？你還管老娘？”
“敗家娘們，你說你花了多少錢了買這東西了？”
“我樂意，你管得着麽？”
“老子就得好好管管，不然你這老娘們要上天。”
話還沒說兩句，又開始動手。蘇時荨連忙出聲，喊道：“住手。”
蘇時荨的聲音铿锵有力，在這亂糟糟的大門外意外的有震懾力。
那一對打架的夫妻也停了手，蘇時荨這才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是楊玉燕。
說來，楊玉燕給她帶了不少客戶，她用了不到兩天面膜，切實感受到了面膜的魅力，還經常過來店裏購買其他的東西，回去給家周圍的鄰居推薦。
她的個性比較爽朗，哪怕是有很多人笑她：都那麽醜了，還化妝？有用麽？
她都會吼回去：管你屁事。
說實話，蘇時荨還挺喜歡這位胖大姐的，只是沒想到她今天居然和丈夫鬧到了這裏來。時一他們幾個和楊玉燕還有些相熟，畢竟是老顧客了，可和她幹架的是她丈夫，這還真不好拉。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這事情可能還因她時與閣而起。
蘇時荨免不了有些頭疼，可這事也必須得處理好了。楊玉燕就是這古代的剁手族，購物欲極強，但是古代沒有這一說法，只當是她敗家，極容易引發家庭矛盾。
這之後可能就要牽連到她的招牌了，更糟糕的是可能會有人說她時與閣使了什麽妖媚之術，讓這些女人都來這裏花錢。
那時蘇時荨想要挽救，可就沒法了。
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蘇時荨趕緊上前，把兩個人拉開。楊玉燕的丈夫長的偏瘦，有些黑，但是力氣不小。此時對着她，眼睛裏滿是憤怒。
蘇時荨沒有管他，量他也不敢在她的地盤對她動手，走過去把楊玉燕給扶了起來。
楊玉燕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說道：“蘇姑娘，給你添麻煩了。”
蘇時荨搖頭，示意她安心。
“在解決他們小兩口的問題之前，我想問一下在場的各位，女子該不該愛美？結了婚的女子該不該愛美？”
在場的女子多一些，異口同聲的說道：“該。”
楊玉燕的丈夫徐浩不樂意了，不滿的說道：“都是一群敗家娘們。”
這一句話可把在場的所有女人都給得罪了，女人的口水差點沒把他給淹了，若不是時與閣有人在場維持秩序，只怕這群女人要上來把他給撕了。
徐浩縮了縮脖子，不過那眼神依舊不服。
“既然這位大哥對女人存在偏見，不如讓我來說說吧。”
蘇時荨擡眼一看，卻是許芒，許芒自上次她給他化過妝之後，就買了化妝品回去讓丫鬟給他上妝，自此也是時與閣的真愛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時與閣給大家提供了變美的機會，在場的各位包括我，對時與閣都抱有一顆感恩的心。”
這話說到在場的人心坎裏去了，女人都是愛美的，為了心尖兒郎，為了臉面，自從時與閣出現後，她們才發現自己可以這麽美，用了時與閣的化妝品，不知道為她們省了多少事。
“你就是給時與閣當說客的。”徐浩并不領情，一聽他這場面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在給時與閣當說客。
“這位大哥你得明白，人家時與閣沒有逼着你家娘子買吧？就因為你娘子在時與閣買東西了，你就要怪罪？在人家店門口鬧事麽？這是要被抓去報官的。”
徐浩嘴巴張了張，嗫嚅了兩句，最後憤怒的瞪向楊玉燕，“我一沒打她時與閣的人，二沒進她時與閣的門，你這張口閉口的說人家時與閣怎麽怎麽，你是何居心？”
說完就又要和楊玉燕幹仗，楊玉燕也惱了，“老娘自己賺的錢，買點化妝品怎麽了？”
“你賺錢？要是沒老子，你們賺錢麽？”
說完，兩個人又要幹起來，眼看又要鬧開，蘇時荨不得不自己出聲。
“等等，這位大哥，你莫不是把我時與閣當軟柿子捏了？”
“怎麽？我教訓我婆娘你也要管？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徐浩眼睛通紅，一副要上來打架的樣子，可還沒上前，就被兩個大漢給拎了起來，丢了出去。
徐浩看這兩個大漢，猶豫了一下，随後又想起了什麽，最後坐地上不起來了，“時與閣昧良心啦，蠱惑我婆娘買一大推沒用的，還要打人。”
男人就像是個潑皮無賴，坐在地上撒潑，楊玉燕嫌棄丢人，準備把他扯起來，結果兩個人又幹了起來。
蘇時荨頭疼的捏了捏眉間，這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處理不好，時與閣的名聲又要毀。
讓守門的大漢把他倆給扯開，一個人架一個，不讓兩個打起來。
“時一，去報官，光天化日在門口鬧事。”
時一聽到吩咐就趕緊去報官去，徐浩聽到報官，瑟縮了一下，随後又想到什麽，就開始犟起來，要扯開大漢的束縛。
“抓我？你惱羞成怒了吧？”
“我呸，你還要不要臉了，這件事情你給我回家扯皮，在蘇姑娘這裏逞什麽威風？”
楊玉燕幹架幹習慣了的，沒想到平時對她順從的徐浩突然翻了臉，她平時打習慣了的，自然不怕，可這是在時與閣門前，多影響蘇姑娘做生意。
她這人恩怨分明，蘇姑娘與她而言，有再造之恩，要是誰惹上蘇姑娘，她第一個站出來不幹。
“回家？你還當家麽？天天在家塗塗抹抹的，飯也不做，家務也不做，你就是中邪了，你說說你花在這裏面的時間有多少？”
“等等，你們先別吵了。”眼看着又要幹起來，蘇時荨趕緊制止。
“你們為了什麽吵架，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是想在這裏繼續吵架，還是想要解決問題？”
徐浩頓了一下，高聲說道：“我當然是要解決問題了，我這婆娘把銀子都花你們時與閣了，你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這位大哥，不知道你們家裏做什麽的？”
“他們家是賣豬肉的，人稱豬肉徐。”人群中一位老顧客回了她。
“那好，按照你的說法，我天天都想着去你家吃豬肉，家裏的銀子都花到你的豬肉脯裏了，你是不是應該把錢還給我？”
“我可沒逼着你來買。”這裏可是有不少他的顧客，要是那些人來找他把錢給退回去，可咋辦？
“那我問問你娘子，玉燕，是我逼着你到時與閣的麽？”
楊玉燕自然否認，她可是打心底裏喜歡這裏，也打心底裏喜歡蘇姑娘。
不僅人長得美，手又巧，還給她講：每個人都有愛美的權利。
她從小就長的不好看，人又胖，總是被別人嘲笑說醜，她每回都吼了回去。是蘇姑娘給了她另外一種活法，而她喜歡這種活法。
“在場的各位，你們是被我蠱惑着來的麽？”
“這老爺們可放屁吧，自己沒什麽卵用，還賴老娘們花錢買化妝品。”人群中一位比較潑辣的婦人直接嘲諷出聲。
“就是，我們可不是被蠱惑來的，是時與閣有這個魅力。”
“就是就是，要是時與閣是蠱惑我們來的，那你那豬肉攤也是蠱惑我們去的。”
扯着扯着，買過他家攤上豬肉的顧客都開始回要錢，徐浩一張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你少胡說了，你們就是嘴饞才來我家豬肉的，管我屁事。”眼看着對自己不利起來，徐浩也不糾結楊玉燕在時與閣花了多少錢，直接嚷嚷着就要離開。
蘇時荨也不攔着，讓他離開。可今天這事情也給她敲響了警鐘，古代不比現代，這個時代對女人遠沒有現代那麽寬松，尤其是在吃穿用度上。
“謝謝大家今天幫忙，也謝謝大家的厚愛，謝謝你們把我當朋友。通過今天的事情，我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買脂粉錢究竟用多少才行？我希望大家量力而行。時與閣的化妝品品種比較多，顏色不一，我希望大家根據導購選擇适用自己的東西，對自己不适用的不要瞎買。”
“蘇老板，你可是第一個勸客人少買點的。”一位老顧客笑道。
圍觀的人也都笑開，蘇老板真的是人美心也善。作為女子，也對她喜歡的不得了。
“買東西量力而行呀，大家拿我當朋友，我可不能坑了你們。”
因着這一句話，沖着朋友的面子上，也要進去選購一番。圍觀的也都不圍觀了，這個時候還是去看時與閣又出了新色號沒有。
楊玉燕伫立在一邊，低着頭，今天的事情是因她而起，耽擱了蘇姑娘做生意，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蘇時荨過去拉了拉她的手，一把她拉到一樓的會客室，同她坐下來。
“你花了多少銀兩在買化妝品上？”
“我……我沒算過，不過我沒有瞎買，我都是導購推薦給我的，買的适合我的。”
楊玉燕雖然購物欲比較強，但也沒到瘋魔的地步，買了一堆，但是都是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那你和你夫君今日是怎麽了？”
楊玉燕想了想，氣憤的說道：“那老爺們太沒皮沒臉了，明明家裏的進項都是我掙得，花點錢買脂粉怎麽了？他管的還寬呢。”
“可我還是沒懂你們為什麽會鬧到時與閣來。”
按理說，這件事情自己在家解決，不讓她以後再來買就好了，怎麽偏生非要到時與閣門口來鬧，是想要訛銀子？
楊玉燕也想到這個理由了，她就說，她在家裏可是說了今天要來時與閣逛逛的，在家裏不解決，偏要到時與閣來鬧，她還丢不起這人呢。
一想到那糟老爺們是為了訛銀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非要回去再跟他幹一架不可。
蘇時荨一時沒攔住，就讓她氣沖沖的跑回去了。
蘇時荨卻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至于是哪裏不對勁，她又一時想不起來。幹脆讓暗處的紅玉跟着楊玉燕，別到時因為這麽一出，出什麽事情。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蘇時荨在一樓巡查工作，劉棠從之前的略懂皮毛，到如今的已經和店裏的妝娘平分秋色，不得不說她在這上面還是挺有天分，蘇時荨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時一他們總共五個人，四個人在做導購，按照她的要求，面帶笑容，根據客戶的需求給他們建議。
這幾個人比較勤快伶俐，許是她這個東家帶的好，一點也看不出她們原來在伢子市場的饑苦相了。
時二是他們中唯一一個識字的，所以負責做賬。扒拉算盤認真計算的樣子，蘇時荨還是挺放心的。
可以說，她的時與閣能夠有一個月達到一萬的營業額，也是她下了苦功夫的。
只是她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她的心中總有點不安，大概是還差兩天就到了完成任務，她心裏有點激動吧。
她心中這麽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随後準備上樓備貨，卻沒想到紅玉在這時回來了。
“怎麽樣了？”
紅玉皺着眉頭，把她拉出了時與閣，時與閣旁邊有一個藥房，蘇時荨不明，這是怎麽了？
看到渾身是血的楊玉燕，蘇時荨心裏吓得一激靈。啞聲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紅玉渾身一冷，散發出森然的氣息。她今天去跟蹤楊玉燕，可楊玉燕一回去，徐浩并沒有在家裏。
楊玉燕罵罵咧咧的跑到鄰居家，卻發現他與鄰居家的一個小寡婦搞一起了，被當場抓包。
楊玉燕眼裏是一個揉不得沙子的人，一看到這情景，氣的就上去幹了起來。
沒想到那小寡婦直接上來就捅了一刀，暗處的紅玉看情勢不對，趕緊出來救下了楊玉燕，可即使這樣，楊玉燕身上也挨了三刀，血流不止。
人命關天，她只好先把楊玉燕用到藥房的大夫這裏來了。
蘇時荨眉頭皺的緊緊的，總感覺事情不那麽簡單。既然徐浩與鄰居家的小寡婦有一腿，那他今天跟楊玉燕在時與閣那麽一鬧是為了什麽？
和離麽？
可看着徐浩的樣子，分明目的不是這個。
不知道為何，蘇時荨總有一點心慌。
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楊玉燕給救過來，囑托大夫一定要盡力。
楊玉燕這個大姐性子挺好的，她不想她就這麽沒了。
紅玉這回也沒隐到暗處去，一直守在蘇時荨身邊。
可沒過多久，時一就緊張的尋了過來。
“不好了，出事了。”
蘇時荨心跳漏了一拍，連忙起身，問道：“怎麽了？”
時一急慌慌的說道：“官兵來了，要抄了時與閣。”
“理由呢？”
“說時與閣魅惑人心，害人不淺。”
蘇時荨沒想到事情居然在這等着她的，連忙往時與閣跑過去。
那群官兵已經清了場，時與閣裏的東西被砸的亂七八糟的，蘇時荨氣的很，這可都是她的心血。
“這位官爺，天子腳下，還有王法麽？”
“你就是蘇老板吧？來，跟我們走一趟。”
說完就要來綁蘇時荨，紅玉擋在她面前，率先和那群官兵打了起來。
“敢拒捕？給我抓，全部都給我抓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