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宣之于口的喜歡
第三十一章宣之于口的喜歡
“我不明白子桑君的意思，榕兒是我妹妹，希望子桑君日後可以注意分寸，不要辱沒你們子桑家的名聲。”
鐘離桦沒有直面承認自己的心意，但同樣他也沒有否認。
藏在房中聽着外面動靜的鐘離榕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哥哥就只是哥哥，鐘離桦也絕對不會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女孩子的。
在她心中，自己的哥哥就得匹配世間最好的女子，而自己……她還有許多許多未完成的事情，并且她也清楚，自己絕非良善之人，等到找到害了慕容家的幕後兇手後，她一定會親自動手，為慕容家報仇。
可是同樣是老狐貍，子桑玉歌自然能聽明白鐘離桦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心意，他勾唇嘲諷一笑：“既然謙之兄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我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但我對令妹的愛慕之情昭然若揭，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證不再來尋她，我無法控制住我的心。”
“你……”鐘離桦剛要發火，只見子桑玉歌施施然的沖他和鐘離榕房間的方向行了個禮：“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那請恕昭無禮，改日再來尋榕兒妹妹一同去玩，這個是我為榕兒妹妹準備的禮物就放在這裏了，麻煩謙之兄轉交，昭先告辭了。”
話音落下，子桑玉歌瞬間就消失在鐘離桦面前，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個金絲盒子。
鐘離桦大驚，他從不知道子桑家公子有這麽高的輕功，看來他需要多派人守住榕兒的院子了，避免這些無禮之徒來打擾榕兒。
至于那個金絲盒子……
“榕兒，東西我放在這裏了，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留下，若是不喜歡，明日我派人将東西給他送回去。”
他将金絲盒子放在小院中的石桌上，然後轉頭沖着屋內喊道。
看來他早就知道鐘離榕正趴在門後偷聽，那估計子桑玉歌也應該是知曉了，所以才會特意對着房門施禮。
平時蘇成韞總是喜歡叫鐘離榕“小狐貍”，殊不知那子桑玉歌才應該是最大的狐貍。
*
第二日一早，鐘離榕感覺自己好像是剛睡下就被錦兒喊醒了。
“姑娘，別睡了，今日要進宮獻禮，老爺和夫人特意囑咐我要給姑娘好生梳洗一番。”
鐘離榕十分不情願的被錦兒從被窩裏面拖出來，昨夜睡的晚，今天又起得早，現在她連眼皮都睜不開，也就由着錦兒在她臉上擺弄。
等到錦兒再次将她喚醒的時候，一睜眼她被鏡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果真是血脈相連的力量，她如今的模樣與曾經名動長安的慕容夫人簡直一模一樣，尤其是眉眼間帶着的異域風情，絕非是其他美人可以比拟的。雖然她臉上的胎記有礙觀瞻，但卻沒有湮滅她那獨特的風情。
“錦兒，今日是進宮，會有很多雙眼睛盯着我的，這般打扮太過招搖了。”她看出錦兒十分努力，用脂粉将她臉上的胎記都抹的十分淡了，但她還是選擇将面紗戴上。
錦兒一開始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十分惋惜的看着她打造的完美妝容被自家姑娘毀了：“姑娘，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明明自家姑娘就是整個長安最美的女子，現在卻還要這般遮遮掩掩，就連錦兒都覺得心疼。
“這不算什麽，只要是能夠讓我為我家人報仇，哪怕讓我這輩子只能夠戴着面紗我也是願意的！”
錦兒連忙阻止她：“姑娘，這般話可不能亂說，今日是新年第一日，上頭的神仙都聽着呢，莫讓神仙誤會。”
說着她還雙手合十沖着天空拜了拜，她不貪心，如今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多少人羨慕的了，姑娘對她好，家人也在鐘離家的幫助下安穩度日，所以錦兒只希望用自己所有的願望換她家姑娘心想事成。
鐘離榕重新梳洗了一番，穿了一身最幹淨簡單的鵝黃色裙子出了門。
她沒有讓錦兒跟着，說好了初一給她放假的，既然錦兒也不能跟着進宮，所以就讓她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而鐘離榕跟着父親和哥哥一起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
“臣（女）給陛下獻禮。”
按照禮節，鐘離家是第一批獻禮的臣子，來之前鐘離榕就向哥哥打聽過，父親竟然準備了一株綠梅獻給陛下。
要知道，綠梅千金難求，這株綠梅還是鐘離族長在江南尋找了許久，花了重金才購置回來，一路上都派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它承受不住長安的氣候，不過還好，這株綠梅很争氣。
鐘離榕學着父親和哥哥的樣子跪在陛下面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雙眸垂下盯着地面，不敢多看一眼。
陛下似乎很喜歡那株梅花，連聲不住的稱贊着：“還是鐘離家最得我心。”
貴妃娘娘也在一邊笑着道：“陛下前些日子還在和臣妾說起想念當年下江南時候看見的綠梅，沒想到兄長竟然和陛下心有靈犀，今日就送來了這盛放的綠梅。”
“只要是陛下喜歡，這株綠梅也算是有了它特別的價值。”鐘離族長和陛下說話的時候總是誠惶誠恐的，但鐘離榕知道，父親這是以退為進，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這位多疑的皇帝不會忌憚鐘離家別有用心揣測聖意。
獻禮結束，陛下留下了鐘離族長商談政事，鐘離桦和鐘離榕兄妹自覺的退下。外殿設了宴席，被邀進宮的大多是名門子弟，也并沒有男女分席，在長安城中這些名門貴族家中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也就不講究這些虛的。
見到鐘離家的一對兄妹，好多人紛紛圍上來，大部分都是在向鐘離桦敬酒，誰都知道這位是将來鐘離家絕對的話語人。
至于鐘離榕，雖然她是鐘離家的嫡女，又和蘇家定親，但她醜女之名早在長安城傳遍了，很多貴女自恃身份，嫌棄她貌若無鹽，不喜歡與她多說話。
也有幾個人想要借着和她說話能夠讓鐘離桦多看她們幾眼，特別是在蘇成韞穿着一襲紅衣緩緩走來，那些人突然對她更加熱情了。
可蘇成韞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透了這些人的嘴臉，他冷笑一下，徑直向鐘離榕走來，滿眼溫柔地看着她：“今日是不是起得早了？我看你十分困倦沒精神。”
說着，他将一直藏在大氅中的精致小手爐塞進她的手中：“天冷，你拿着這個，別凍壞了。”
蘇成韞十分親密的拉過她的小手，旁若無人的輕輕揉搓着幫她取暖。
鐘離榕“騰”的一下就紅了臉，連忙想把手抽回來，卻沒想到這位小将軍死死拉着她不肯松手，惹得鐘離榕小聲的說道：“你快松手，這麽多人看着呢！”
“看着又如何？你和我本就已經訂婚了，無妨的。”蘇成韞調皮的沖她眨眨眼，手拉得更緊了。
站在旁邊的鐘離桦頓時變了臉色，大步上前将鐘離榕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滿眼警惕的瞪着蘇成韞：“蘇子昇，這是在宮中！你自己名聲不要我不管，別拉着我妹妹與你一起！”
此時的鐘離桦就像是一只護崽子的老母雞似的，将榕兒擋在身後，好像蘇成韞多看她一眼都是在玷污她的清白。
蘇成韞不解：“謙之兄，你與我也算是從小便熟識，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我對榕兒絕對是一片真心，為何如今我和榕兒已經定親，你卻百般阻撓？”
鐘離桦剛想張口反駁，忽然想起如今他們是在陛下的外殿前，周圍都是看好戲的眼神，就算是争辯也不該在現在這種時候。
他平時的機智在面對榕兒的事情時總是不由得自亂陣腳。
“子昇，你和我一起出去聊吧，不要在這裏。”鐘離桦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好，我們也的确應該好好談談了。”蘇成韞沒有拒絕，但他臨走前看了鐘離榕一眼：“榕兒，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們回來，不要亂跑。”
鐘離榕點頭：“好。”
*
鐘離桦和蘇成韞從小就多次出入宮中，對宮中也算是熟悉。
兩個人找了個很少會來人的角落，對立站定後，蘇成韞抱着胳膊板着臉問道：“你說吧，你究竟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我不說多麽優秀，但我覺得滿長安除了我沒有人配得上榕兒。”
這話雖然有些自戀，但卻也是事實。
無論是家室容貌，又或者是能力，蘇成韞絕對是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你的确很好，可是你并不适合榕兒，娶了榕兒後你能夠放棄去戰場殺敵嗎？難不成你讓榕兒整日在家為你擔驚受怕？”
蘇成韞愣住了，但他很快就說道：“我早就想過了，等我和榕兒成婚後，我會尊重她的想法，若是她想要行醫救人，那我帶她去戰場上，那裏更适合她，我相信榕兒她絕非等閑女子，也是能夠與我并肩之人。”
“不行，我不會允許的，等到年後我會求父親去解除你們的婚約。”鐘離桦今日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十分不冷靜。
主要是當他發現，榕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和蘇成韞這般親密，他忽然有些慌了，本以為會永遠陪着他的小妹妹如今卻也要選擇其他人了嗎？
“你究竟為什麽要反對？”蘇成韞抓狂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榕兒！”
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意，鐘離桦第一次将他對榕兒的喜歡宣之于口。
而站在他對面的蘇成韞愣住了，然後他擡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鐘離桦的臉上：“你瘋了！她是你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