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這也不能怪雲深沒認出來,實在是過去的時間有點久了,雲深完全忘記了宴行修這麽一號人物,而且對方現在的裝扮跟以前那貴公子的打扮真的天差地別,雲深沒對號入座也是正常。
他略微尴尬的說:“啊,抱歉,剛剛沒想起。”
宴行修更碎了。
他有很多話想跟雲深說,想跟他說自己為了他這一年在丹師協會裏受的苦,更想告隋簡的狀,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遠處監管雜役辦事的管事就走了過來。
管事兇神惡煞的瞪他:“幹什麽呢?又想偷懶啊?”
宴行修立馬反駁:“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不好好幹活在這兒幹嘛?”
宴行修被怼得說不出話來,大概是覺得憋屈又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臉,整張臉都漲紅了。
隋簡見縫插針:“既然你這麽忙我們也不好妨礙你,先走一步。”
雲深也附和道:“對對對,你先忙,以後有空再聚。”
說着兩人就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宴行修,被管事拉扯着回去繼續幹活。
而擺脫了宴行修的雲深後怕的拍拍胸口,嘀咕道:“他怎麽在這兒啊?”
隋簡道:“不知,許是小少爺來體驗人間疾苦修行的吧。”
雲深深以為然,不然怎麽也想不通好好一個蓬萊島的小少爺不在家裏享福,跑來丹師協會當雜役。
雲深并不知這期間的緣由,如此一來,反倒是對這位不着調的小少爺有點改觀了,還以為是個纨绔仙二代,倒沒成想能為了修行自降身份當雜役呢。
不過宴行修如何也不關他的事,雲深很快就将他抛之腦後,在四合院中好好修養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丹師大會參賽。
比試的會場很大,賽臺上一千多個丹爐一排排的排過,為了公平起見,所有丹師都不能使用自己的丹爐,統一使用丹師協會配置的。
雲深是八百八十八號,相對應的丹爐在很後排了,但在觀看臺上觀賽的隋簡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人參精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興奮的朝他揮手,他無意識的勾唇笑了笑,對人參精無聲的道了句加油。
接連三聲的鐘聲響起,所有丹藥師已經各就各位,這時主持人上場通報海選晉級的規則。
“今日是海選初賽第一場,要求也不高,只要淬煉出一份碧落丹的靈植,且淬煉的純度值要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算晉級。”
“碧落丹所需要的靈草已經放到了丹爐前方的石臺上每個位置僅此一份,煉制失敗便立刻淘汰。”
主持人也沒說太多的廢話,規則說明後便直接宣布了開始。
碧落丹此前雲深煉制過很多次,淬煉靈草對他而言就跟喝水一樣簡單,從頭到尾他甚至都沒用上一炷香就完成了。
雲深是第一個淬煉完成的,他沒想過要出風頭,所以在淬煉完了以後安靜的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陸陸續續有人上交淬煉完的靈植以後,他才慢悠悠的将靈植裝進刻着編號的玉盒裏。
海選初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百分之八十的淬煉值幾乎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人。
雲深秉承着低調藏拙的理念,沒有将淬煉值達到百分百,而是故意卡在了不算太差勁但也不特殊出彩的百分之九十。
他自然順利的晉級了,接下來主持人直接宣布開始第二場,考核的的目标就是煉制出一顆碧落丹,成丹要求品級最少要中品以上,達到的晉級,失敗的直接淘汰。
這次雲深繼續依樣畫葫蘆,只煉制出了一枚上品品級的碧霞丹,中規中矩的成功晉級第三輪。
第二輪又刷掉了将近一半的煉丹師,兩場比賽下來已經到了下午,第三場的比賽在第二日,當宣布完所有晉級的丹藥師以後,丹師大會今日的海選便算是拉下了帷幕。
雲深站了一日腿都站痛了,他直接撲進來迎接他的隋簡懷裏撒嬌耍賴道:“為了給你拿靈澤之心我了辛苦了,腿都站麻了走不動路,你背回去呗。”
隋簡想也沒想道:“好。”
說着還真轉身背對着雲深蹲下身,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來。
隋簡這番舉動太過順其自然,明明是雲深提起的,反而還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隋簡等了一下都沒見他有動作,回頭一看他還在發愣,于是打趣道:“怎麽?不想我背了?那抱着也成。”
四周傳來異樣的目光,雲深燥得慌,推搡着人就說:“哎呀,大庭廣衆之下的背什麽背,我開玩笑的呢。”
隋簡順着他的動作抓住他手腕,往前輕輕一帶,人參精就順勢撲到他後背上,他立馬雙手扣住人參精的雙腿将人背了起來。
“怕什麽?他們願意看就看吧,與我們何幹?”
他說着壞心眼的掂了掂,吓得以為自己要掉下去的人參精趕緊摟緊了他的脖子。
隋簡背着人參精健步如飛,明明前方是擁擠的人潮,但好像有無形的氣牆将他兩與人群隔開了一般,非但沒有被人潮擠到反而通暢無阻的一路離開了會場。
雲深還沒真的臉皮厚到讓隋簡背一路,出了會場後便要求要下來自己走,隋簡也由着他高興,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時間尚早,兩人沒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去了玲珑塔不遠處的市集。
市集本來沒什麽好逛的,但聽說入了夜以後會有廟會,雲深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廟會是如何舉辦的,當即一拍腦門就拉着隋簡去了。
玲珑塔周邊的市集平日裏人就多,如今丹師大會這樣的盛事在此舉辦,加之廟會即将開始,四面八方的修士和丹藥師都齊聚于此,人流更是暴增了數倍。
而有人的地方便會有口角,若是遇上雙方脾氣都不好的,直接大打出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雲深剛與隋簡走到一個點心鋪子前,突然感覺頭上好像被陰影擋住了光線,還不等他擡頭看清楚,身旁的隋簡已然帶着他往後方躲去。
而兩人方才站過的地方,一名壯漢捂着肚子,蜷縮着身體哎喲哎喲的叫喚。若非隋簡反應夠快,這麽大個體格的壯漢砸到身上來,高低得被砸斷一兩根肋骨不可。
而對面不遠處,穿着一身紅衣紮着高馬尾的英飒女子甩着長鞭,神情倨傲的哼了一聲道:“什麽東西,憑你也敢調戲本姑奶奶?看我不把你那身賤骨頭給拆了!”
她說着又揚手一鞭子甩到壯漢的身上,抽得對方皮開肉綻,連連開口求饒。
雲深嘶了一聲往後倒仰,默默往隋簡身邊靠了過去。
那個姑娘也是個嚣張跋扈的,差點砸到了人不道歉就算了,甚至還遷怒上了作為無辜路人的雲深和隋簡。
“看什麽看!莫不是你們也想嘗嘗這鞭子的滋味?”
紅衣女子狠狠瞪向兩人,由于兩人都沒有做僞裝,當她發現雲深居然長得比自己還漂亮時眼底閃過一抹妒恨,再看隋簡時卻目光一洩。
無他,隋簡的樣貌實在太出色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暗藏鋒芒,加之眉宇之中帶着幾分病氣,淩厲的氣勢當中又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讓人一眼便淪陷。
“咦惹,好兇哦。”
雲深縮了縮脖子直呼惹不起惹不起,而後拉着隋簡就要離開。
“慢着!你們是哪個宗門的弟子,姓甚名誰?”
兩人還沒走兩步呢,那紅衣女人縱身翻騰到了他們面前,握着收起的鞭子的手指着兩人。
人參精茫然的扭頭四處看,最後發現女子說的好像就是他們,他不由得一臉迷茫的伸手指着自己的臉,道:“我嗎?”
“對,最主要是他。”紅衣女子不但給了他肯定得說法,還特意強調了要問隋簡的姓名。
雲深有些警覺,他時刻牢記着大反派病弱體虛的人設,毫不猶豫就擋在隋簡身前保護他,然後狐疑對紅衣女子的道:“你跟我們無緣無故無親無戚,問我們名字做什麽?”
不會是什麽巫蠱之術,拿到他們的姓名紮小人詛咒他們吧?
雲深合理懷疑,不然對方幹嘛要問他們的名字?
大概的被當衆質疑,紅衣女子立馬不爽了,她指着雲深鼻子罵道:“你只是順帶的,滾一邊兒去,我要的是他。”
她自信滿滿的高昂着下巴,驕矜倨傲的對隋簡說:“我爹是太珩宗掌門,跟了我以後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麽資源都可以,你看如何?”
被嫌棄了的人參精:“???”
合着還有人當街搶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了?
隋簡作為被搶對象都還沒如何呢,雲深卻要氣炸了。他朝紅衣女子狠狠翻了個白眼:“你是太珩宗掌門之女,那我還是劍宗宗主流落在外的親兒子呢。”
“你也不打聽打聽他有沒有對象你就上趕着倒貼,你這叫什麽?你這叫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人參精叉着腰,雄赳赳氣昂昂,像只炸了毛的貓,瞧着不但不咄咄逼人反而可愛得緊。隋簡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底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
紅衣女子氣得臉漲紅,尤其是雲深說完以後那些圍觀的人紛紛投遞來異樣的目光,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更是她極度難堪。紅衣女子身為太珩宗宗主唯一的女兒,從來都只有別人對她阿谀奉承的份,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陰沉着臉,手中長鞭一甩,鞭尾便朝着雲深的臉抽去。
她不但氣惱雲深對她的羞辱,更是看他那張漂亮的臉不順眼得很。
雲深這段時間的訓練可不是白練的,他一個下腰後仰就輕松化解了紅衣女子的攻勢,然後一手抓着鞭尾繼續指指點點:“哇!你這人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呢?還講不講理了。”
紅衣女子試着用力拽回鞭子幾次都不成功,又被雲深說蠻不講理,當即就紅了眼睛吼道:“我看上的又不是你,你一直在這狗叫什麽!”
他狗叫?雲深更生氣了,怒火一上頭想也沒想就道:“這我對象,你說我狗叫什麽?”
紅衣女子臉上一僵,眼中閃過一抹窘迫,但她很快又強裝鎮定道:“對象而已,又不是結了的道侶,我憑什麽不能公平競争?”
被她不要臉的言語震驚到雲深:“???”
“你可真是,三得明明白白啊。”
雲突然就不氣了,反而覺得跟對方計較的自己有點犯傻。
“你跟她置氣什麽?我又不會被搶走。”
“手磨痛了沒?”
這時享受夠了人參精維護自己的感覺的大反派終于插手了。他伸手握住雲深的手,讓他松開紅衣女子的鞭子,而後握着他的手擡起攤平,湊到嘴邊輕輕吹氣。
熱氣吹在敏.感的掌心肉上,雲深只覺得又麻又癢,他窘迫的連聲說:“別吹了,好多人看着呢。”
隋簡挑眉道:“那回家了沒人看着就能吹了?”
人參精顧左右而言他:“嗯呗。”
“那我們回家。”
隋簡攬着雲深的肩膀帶着他就轉身走人,從頭到尾都沒給紅衣女子一個眼神。
他們之間的相處親昵又自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是感情很好的小情侶。
紅衣女子氣得直跺腳:“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隋簡本是不欲搭理她的,奈何對方實在聒噪,他頓住腳步将雲深護在懷中,屬于渡劫期的威壓如浪潮般鋪天蓋地的壓到紅衣女子身上。
紅衣女子不過才元嬰期如何能承受得了一個渡劫期修士的威壓?
她當場就跪了下去,七竅被震得流血不止,眼前一陣陣發黑眩暈。
這還是隋簡收斂了的情況下。
他側身回眸,中不帶一絲情緒的說:“不是誰都是你那教女無方的爹,會處處哄着你讓着你。”
“你該慶幸我今日心情好不想開殺戒。”
說是不開殺戒留了一命,但也僅僅只剩了一口氣,紅衣女子就算被救回來,她也差不多廢了。
隋簡說罷轉身帶着雲深走人。
雲深悄悄探頭去看紅衣女子的慘狀,忍不住擔憂道:“她爹會不會來找我們算賬啊?”
“不會。”
隋簡将他拉回懷中:“他不敢來。”
雲深似懂非懂:“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