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第七十章婚後日常
盛大、浪漫、隆重的婚禮結束。
回家後的翌日早晨, 賀輕塵醒來,先是看看懷裏睡得像貓一般的女人,接着坐起身。
動靜擾醒了顧缃, 她扯他胳膊:“你不累?”
賀輕塵:“不是已經睡了八個小時?”
顧缃咋舌:“我感覺好累, 不想起。”
“累就繼續睡着, 折騰一圈是挺辛苦的,離開學還有一周,夠你恢複的。”
男人準備下床,被兩只纖細的手從身後圈住了腰。他不由笑:“這是打算把我拴床上了?”
身後的人說:“就抱一會兒。”
男人不由啧了一聲:“只有舉行了婚禮,才更像結婚了是不是?”
顧缃:“什麽?”
“你才真正把我當成你的老公,處處黏着。”
他說的很有道理,辦完婚禮, 她才覺得她跟他是一對夫妻,之前雖然領了證, 但終究不是真的結婚。
顧缃小聲說:“我以前也黏過你的,在你要出國的時候。”
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特別不舍得他。
“呵——”他沒下床, 轉過身抱起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可我感覺你比以前還要黏了。”
顧缃沒有吱聲, 只把臉埋在他頸窩處。
“想黏着就黏着,”他安撫她的身子,“反正這班也不是非上不可。”
“再黏一會兒就好了。”她說。
“嬌得很。”
大約幾分鐘後,男人好像想明白了什麽,問她:“是不是擔心結婚後的生活跟以前會不一樣?才隐隐不安?”
這一刻, 顧缃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抱着他不放……好像是有點兒擔憂,之前是當戀愛來談的, 以後就不是戀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改變。
沉默中,聽見他說:“以前怎麽樣,以後也一樣,如果說有什麽變化,大概是變得更好,我也不用再擔心你分分鐘會跑掉。”
顧缃擡頭看他:“你以前很擔心嗎?”
“你說呢?時不時就要鬧扯離婚證,你不知道,這幾個字跟小刀子似的,說一次,紮一次。”他抓着她的手,往他的心髒處放,“這裏,很疼的。”
顧缃沉默下來,是鬧過幾次,但當時她也很無奈嘛。
“以後,不要輕易提離婚兩個字。”他的語氣變得嚴肅,目光清冽地看她,“這件事,我需要你答應我,這也是你唯一要答應我的事。”
顧缃心裏怔了怔,看着他認真的臉龐,點頭:“好,我答應你。”
男人輕笑,摸着她的臉,淺笑着說:“乖。”
不久,顧缃放手,讓他起床去洗漱,休了這麽久的假,公司積了一堆事情要做,不可能說不去就不去。
他出門前過來親她,吩咐她差不多時間就起床吃個早餐,別挨餓。
顧缃注意到他的無名指仍舊戴着她之前買的素圈戒指,問他怎麽不戴婚禮現場那枚,這枚實在太普通了。
他說習慣了戴這枚,戴其他的反而不舒服。
顧缃沒有再勉強,她也習慣戴這枚,幾百塊的東西仿佛更令人踏實。
賀輕塵出門後,顧缃拿着手機玩,掃了一眼微信消息。
婚禮的事她十分低調,都沒發朋友圈,但是張步發了不少,高中同學基本上都傳遍了。
顧缃加的同學不多,平時也不怎麽聯系,所以只有同桌唐雨琪目瞪口呆地留言:“親愛的,新婚快樂啊!婚禮真隆重,賀同學大手筆。”
顧缃回了句謝謝。
唐雨琪剛到公司,又問:“我聽說賀同學現在是集團總裁?”
這些信息只要稍微搜索一下也能搜到,顧缃便說是的。
唐雨琪:“好厲害啊!”
“我當時就說看好你倆的,終于成了!”
“你倆的顏值就是正義!”
“社畜的我要幹活了,回聊。”
這幾年唐雨琪在談戀愛,二人離得遠,顧缃又要考研,東奔西跑的,所以她們沒有再見過面。和所有的同學一樣,是朋友圈點贊之交。
這樣的狀态其實是最好的,但他倆結婚的事,還是震驚了一圈人,大家尤其驚訝賀輕塵的身份。張步反饋說:“這些人跟賀總不熟,覺得身份有差距,有他的聯系方式也不敢打擾,一個個都來問我。”
顧缃:“誰讓你滿世界發朋友圈。”
張步:“這麽喜慶的事,當然要好好宣傳,何況他是總裁,你是總裁夫人,怎麽着也得給足了排面,讓那些人開開眼界。”
“哦,那我還得謝謝你?”
“謝倒是不用謝,讓你男人放幾個好項目給我呗。”
顧缃哼聲:“你不是賺夠養老錢了嗎?”
“誰還嫌錢多啊?”
……
*
有天中午,顧缃閑着無事,去了一趟張步家,陪秦阿姨吃午飯。
秦芳此前一直以為賀輕塵的家境只是中等水平,聽說他們要在國外結婚,也沒往那方面想,畢竟現在有點兒錢的人,去國外結婚并不是什麽難事。
結果與賀家、簡家的人見面後,秦芳才大為吃驚。
吃飯時,秦芳一邊給她舀湯,一邊說:“缃缃,以前你帶小賀過來,我以為他們家是小康水平,沒有想到厲害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顧缃坐在餐桌前,笑笑:“張步知道的,只是不好說出來。”
“張步他爸也知道,哎,就瞞我滿得死死的,我是不懂這些,但也不至于到處亂說嘛。”秦芳的言語中還有一些責怪。
顧缃只得解釋:“不是的,那會兒我們随時可能分手,所以不大想說這些事。”
秦芳:“當時他們家不同意?”
“是我自己覺得差距太大了,不看好。”
聽見她的話,秦芳不同意了:“差距大點兒怎麽了,錢多錢少,人這輩子都只能吃這麽多碗飯,你倆明明很配,換個更有錢有勢的,你也配得起。”
反正她在秦阿姨眼裏配誰都綽綽有餘,顧缃默默地喝湯。
“重要的是,小賀對你用心,我跟你媽媽都放心了。”提起顧缃的媽媽,秦芳又問,“你媽媽說外婆給了你一套房?”
“是的。”那套房子裝修好後,顧缃讓媽媽租出去,房租媽媽收着,算是每月給她的贍養費。
……
開學後,顧缃回歸校園。
早上由賀輕塵送去學校,上完課她自己回家,有時候晚上有課或者有活動,賀輕塵會來接她。
沒有人知道她的底細,她也不怎麽和同學聊這些,只說賀輕塵在一家公司上班。大約是十月份,導師有天跟她讨論一個本子,突然怪她:“怎麽不告訴我你愛人是賀輕塵。”
“?”顧缃看着導師,一頭霧水。
導師說要不是跟那位導演一起吃飯,聽導演提了一嘴,他都不知道她結婚的對象來頭這麽大,還是簡家的外孫輩。
顧缃好奇問:“老師您知道簡家?”
“我可太知道了,他們家為戲劇舞劇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在這個圈裏還是挺出名的。”
賀輕塵的外婆很喜歡看戲劇演出,捐了許多錢,推動了許多交流合作項目,老人走後,簡家仍然有做相關慈善,因此賀輕塵才會結識那位導演。
導師還開玩笑式地說:“沒想到你愛人是賀家的公子,這裏真是卧虎藏龍。”
其實,倘若導師不知情,顧缃的日子還是挺好過的,她在學習上也不曾放松,現在底細公開,顧缃不想被人說是關系戶,于是比平時更努力,拿出更漂亮的成績,用實力說話。
她對自己的要求非常高,也無比珍惜學習和提升自我的機會,每天早出晚歸,周末也時常要去學校。
11月初,顧缃在護膚,賀輕塵坐在床上問她周六有沒空,她說要去學校做小組作業。
賀輕塵:“周日呢?”
“要去聽分鏡課。”
男人啧了一聲:“現在可是賞秋的最佳時間。”
顧缃愣住,去年她好像抱怨過他從來沒有好好陪她賞過秋。現在自己忙起來了,把賀輕塵撇下了。
回頭瞥見他幽怨的眼神,顧缃忍不住抿唇:“周日上完課就陪你去賞銀杏怎麽樣?”
賀輕塵:“哦,你還記得有個老公要陪啊?”
顧缃跨坐在他身上,捧着男人清俊的臉,表情和語氣嬌矜不已:“我是故意裝不記得的,報複你以前把我抛下。”
臉不斷貼近,卻遲遲不落一吻。呼吸相聞間,男人喉結輕滑,心中一扯,掌住她的後腦勺,銜過她唇瓣。
柔軟、濕潤的唇舌纏綿不斷,長長的一個親吻結束,男人嗓音低啞:“今晚允許你報複得更重一點兒。”
顧缃哪裏懂什麽報複,但她發現只要稍稍引.誘,他便忍耐不住。僅僅是撫摸過後停止不動,他也能喘息深重,忍受不了一點兒冷落,把她反壓至身下。
男人報複起來,才叫真的狠。
第二天起床,顧缃得穿高領的衣裙才能遮得住脖子上的紅痕。
周日中午,賀輕塵牽着她的手,二人漫步在滿天的黃葉中。顧缃看着身側這個挺拔英俊的男人,很快接收到他溫柔的目光,顧缃唇角輕抿。
風一吹,無數金黃銀杏葉簌簌而落,仿佛在下一場黃金雨,顧缃嚷着美翻了,給她拍照的男人輕笑:“确實,美翻了。”
他是說這個人。
他們從國子監走到了雍和宮,顧缃順便去上了炷香,賀輕塵問她許的什麽願。
顧缃:“順利畢業。”
呃。
*
時間過得快極了,轉眼又是一年。
研二的暑假,顧缃繼續在劇院實習,一周去三天,空閑時間她在看舞劇、電影、書籍,有時候在家裏待不下去,便去圖書館待着。
某天,跟着賀輕塵去了一趟公司。
這一次,她的準備就充分多了,拎了臺電腦過去。劇院的老師給了她一個古典舞的節目視頻,讓她寫出編舞分析,過兩天要交作業。
賀輕塵的辦公桌分了一半給她,接聽工作中的重要電話也不避諱,她聽不懂,或者說,一旦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顧缃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本該專注工作的男人,有時也會走神,看一眼身邊的人,觀察她時而打字,時而沉思的模樣。
簡老爺子的秘書打他電話:“賀總,董事長請您過來一趟。”
顧缃這才回過神,看向賀輕塵:“小舅公來公司了?”
賀輕塵笑:“啊,得過去聽訓。”
他離開後,辦公室只剩下顧缃一個人,在這種環境裏她的專注力更強,寫起分析來噼裏啪啦。
片刻後,門打開,老人拄着拐杖走進來時,顧缃仍舊全神貫注地打着字。
老人咳了一聲,她才擡眼:“小舅公。”
顧缃趕緊起身過去,老人在賀輕塵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上,說道:“輕塵說你過來了,在忙自己的事,我來看看,發現你比輕塵還忙。”
顧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本來想等輕塵見完您才過去的。”
老人點點頭,顧缃又問:“小舅公能喝茶嗎?”
“醫生交代只能喝涼白開。”
“那我給您倒杯溫水。”
“不用了,我閑着沒事過來坐坐,等下一起吃午飯吧。”
“好。”
老人又交代:“輕塵,跟廚師說說想吃什麽,讓他們做了送過來。”
“……”
顧缃發現一個問題,小舅公可能是對賀輕塵寄予厚望,連帶着她,老人也挺喜歡,跟她說話時總是笑眼眯眯。
下班回家路上聊及此事,賀輕塵卻說:“小舅公喜歡踏實能幹的人,你有這樣的特質。”
顧缃:“原來是這樣嗎?”
賀輕塵開着車:“二世祖的作派老人橫豎看不順眼,家裏有幾個,沒那個能力還喜歡亂來,現在我這麽賣命,都是在填他們挖出來的巨坑。”
集團在他上任之後,情況已經好了很多,轉型投資的幾個項目都陸續有了回報,歐洲那邊有簡明晖坐鎮,也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說到簡明晖,他已經于不久前正式離婚,兩個孩子共同撫養,但實際上簡明晖遠在柏林,撫養不了,由于媽媽太強勢,即将進入青春期的大兒子受不了,便和妹妹一起,在簡老爺子家裏住着。
離婚時,前妻幾乎帶走了簡明晖半副身家,還想帶走用慣了的保姆,但小女兒也需要保姆照顧,最後她不得不讓步。
賀輕塵說簡明晖的兒子好好培養,簡家的後輩還是有希望的。
顧缃發問:“明晖哥狀态怎麽樣?”
賀輕塵突然回看她一眼:“他最近似乎在談戀愛。”
顧缃:“這麽利索?”
“我猜的。”
“女方是誰啊?”
“不得而知,讓他自己去折騰,享受享受愛情也好。”
“……”
晚上,顧缃在影音室裏重溫充滿西班牙風情的芭蕾舞劇《堂.吉诃德》,女主角穿着紅色裙子,身姿輕盈跳躍,歡快的氛圍撲面而來。
賀輕塵給她榨了杯橙汁,遞到她面前。
顧缃喝了一半,将杯子放在茶幾上,再被男人抱坐在懷中。
這部舞劇看了許多遍,故事講的是巴塞羅那集市有位酒館主的女兒,她喜歡的小夥子是個理發匠,但年輕小情侶遭到酒館主的反對,他打算讓女兒嫁給當地富紳,堂.吉诃德來到集市,發現女主角跟他要尋找的夢中情人長得一樣,于是故事變得更加複雜,一番輾轉搓磨後,年輕小情侶終成眷屬。
這部舞劇改編得非常棒,編舞充滿濃濃的西班牙鬥牛風情,賀輕塵抱着她,摸着她的腦袋,說:“幸好咱倆當時沒有人反對,要不然你一定順着竿就爬走了。”
顧缃笑着說:“是啊,我肯定就爬走了。”
“沒良心。”
顧缃道:“當時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麽,擔心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就跟堂.吉诃德一樣,在夢裏看到的杜爾西內娅非常完美,便一直在找尋她,我怕你看清我後産生幻滅。”
賀輕塵捏了下她的臉:“你老公的精神狀态正常得很,但你要是走了,估計就不正常了,你得負責。”
顧缃:“我還得對你的精神問題負責?”
男人挑眉:“當然,我要是出了問題,賀、簡兩家不會放過你的,想盡一切辦法也要你負責。”
顧缃對他哼聲:“我可擔待不起。”
男人直視着這張白淨的臉,嫣紅的嘴唇豐潤飽滿,手指不禁捏着她的下巴,垂頭輕咬:“擔待不起也要擔。”
他也有很多不想擔待的事,但為了家族不得不擔待,讓他并不認為自己只是純粹的工具人,只因有她,便有了隔離在家族事務之外的來處與歸宿。
心之安處,即是吾“缃”。
男人想到這個諧音,發出詭異的一聲輕笑。顧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揪他的臉不放:“你這是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也要勉強。”男人的大手肆意游走,顧缃身子發癢,扭成了麻花。
男人玩味道:“有日子沒在這兒做了,不如換換口味?”
顧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