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誰更俊?
第二十九章誰更俊?
進寝室以後安時禮鎖上門,落鎖的聲音讓他腦袋清醒了幾分。
金鼠姑害怕被打,飛風鑽進安時禮的榻裏趴好,她拉起被褥罩住全身,不忘用手掖住邊沿,不讓一點風漏進來。
躲進被褥裏了身體也抖個不住,只是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個栗子,說話聲大了些,就怕成這般,果真是田螺精,一碰就縮頭。
安時禮嘴皮動了動,欲言又止,軟下聲氣:“回蘇州幹什麽?”
金鼠姑在裏頭蠕動了一下:“回蘇州找男人當我的殼,你又不還我殼。”
“不是說要我當你的殼嗎?”安時禮的醋氣盈腮,但他努力放輕聲音來說話。
“你說了做不到。”金鼠姑撩起被褥,嗔了安時禮一眼後立馬又掖上,“呸,你個大騙子。”
這聲罵不痛不癢的,安時禮捏住一角,掀開被褥。
身上見光,金鼠姑怕設設将臉埋進枕頭裏,不情願地誇安時禮:“好吧好吧,你不是大騙子,你是個大善人……嗚嗚,踩爆我的殼,滾麽娘的善良。”
金鼠姑又想起了自己的殼被踩爆的光景了,踩第二次時她的殼碎成了粉,用牛皮膠來補救也無濟于事了。
想起這件事來傷心無限,金鼠姑坐起身,淚眼溶溶道:“所以你踩兩次也是因為那好雙數的臭毛病犯了嗎?”
“嗯。”安時禮回了話感覺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有毛病。”
“董公子說的啊。”哭了一會兒就沒那麽傷心了,金鼠姑擦去眼角的淚。
兩個人相識不過半天,卻說了不少話,安時禮抿起嘴巴坐在榻沿,望着淚态的金鼠姑呼吸垂垂放慢:“你可想我現在做你的殼?”
她哽哽咽咽,哭不出聲來:“你幹嘛這樣。”
“你覺得我和蘇州男人比,哪個好看?”安時禮狠得牙癢癢的,和金鼠姑較真起來,喉嚨網着亂絲一樣,聲音低沉略啞。
金鼠姑剔開一只眼皮去看安時禮,清秀而微紅的臉龐,可甭提多俊了。
濃眉斜飛入鬓,鳳目狹長,像一條半截的波紋,睫毛疏卻染了濃墨,半覆瑪瑙流光的眼珠,下有一條微鼓的卧堂,看起來威中有柔,有那“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之境。而鼻子若刀刻,恰好從眼間處墳起,線條流暢,和緩緩流淌的溪水似的。
以前只覺得安時禮賤兮兮,從未留意過他的面貌,仔細看來,這等樣貌少有人能匹,金鼠姑發自內心誇贊:“啊,孽障大人,突然覺得你好俊吶。”
“那與董公子相比呢?”安時禮心情美了一些,手腕用上勁兒。
“嗯……”董鴻卿也俊俏得動人芳心,金鼠姑望着安時禮,在哪兒猶豫着回答不出誰更俊。
因為金鼠姑猶豫了,安時禮又覺不爽,收回手打帳離開。
“大人別走。”金鼠姑一點滋味也沒嘗到,纏着安時禮再來一回。
“不來了,急死你。”安時禮冷笑一聲,下榻穿衣服。
見安時禮沒有繼續的意思,金鼠姑撐起身子,撇撇嘴,道:“不來就不來,我自己和自己玩。”
說着,彎下身子,從竹簍禮翻出一包東西來。打開來一看,裏頭竟是些閨房之器,有起陽帕、銀托子、夜夜香等。
金鼠姑擇來擇去,擇出一個形如龍眼的銀疙瘩,底部系桃紅繩,仔細一瞧,是出自外洋的緬鈴,上方還雕刻着凹凹凸凸的鴛鴦戲水紋。
金鼠姑拈着紅繩,把緬鈴拿起來晃了晃,發出一陣清脆的鈴铛響。
原來剛剛在董鴻卿家中聽到的鈴铛響,是從這個銀疙瘩發出來的,安時禮出聲問道:“這些東西,從哪兒得到的?”
“今日去了一家春店,裏頭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緬鈴在底處使用時才會響,而金鼠姑手上這個,未使用先有震動聲響,看來只是個贗品,安時禮卻是不說:“這個東西,花了多少?”
“一兩呢,好貴的。”金鼠姑回道。
真正的緬鈴少說也要四五兩,若是金緬鈴,有的還需要十幾兩,安時禮生氣了,氣那些人幾次欺騙這只什麽也不懂得的田螺精。
金鼠姑自己找不準位置,着急得滿頭是汗,轉過身子向安時禮,希望它出手幫忙:“大人,你幫幫我吧,我放不進去。”
眼睛往那處看去,安時禮眼熱嘴燥,強裝鎮定:“那你說,我與董公子,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