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臉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李彩一開始還有些懵，直到她身邊的乖乖一聲吼叫，換回了她被打散的神志。
中年男人怕溫裏被護主的金毛狗攻擊, 迅速出手想要捏着它的嘴将它關回屋子裏，被反應過快的李彩一把推開了手臂。
“你要做什麽？你之前傷了我的狗我還沒朝你要賠償費，你不要不識好歹，也不要多管閑事！”
“吼吼——”金毛狗有主人壯膽，兇狠的朝着中年男人發出嘶吼，嘴邊上下兩排鋒利的牙齒暴露在外, 身體緊緊繃着, 只待一個時機便會撕咬上去。
中年男人是個身手利落的漢子，他的父親早些年在軍隊待了十幾年，家中的叔叔和伯伯也從過軍, 他當年若非身體素質不達标不能參軍，現在少說也是保家衛國中的一員。
家學淵源，心中又有凜然正氣, 還遇上這事，他牛脾氣上來，還非要管上一管。
中年男人下意識撸了撸根本撸不動的袖子, 就要再次伸手去抓金毛狗的後頸皮。
這時樓道內突然傳來了上樓的聲音t，三人下意識朝下一看, 只見一位背着書包, 穿着校服, 戴着紅領巾, 瞧着只有七八歲的女孩子正在樓下。
此時她放學回來, 看到上面劍拔弩張的三人一狗，害怕地止住步子, 驚吓開口：“爸，你又和人鬧矛盾了？”
“沒有，今天中午你爸我沒做飯，你去樓下你奶家吃去。”中年男人并不想他女兒攪和到這破事裏，也怕女兒遭到金毛狗的攻擊，找借口打發她離開。
程星星抿了抿唇，看出上面情況的不對勁，關心道：“我知道了，你不要惹事，我晚上回家找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啰嗦。
最後二字還未說完，只聽一聲低吼，李彩身體錯開，中年男人餘光裏一條金色身影閃電般朝着分神的溫裏撲了上去。
尖銳的牙齒狠狠鑲入溫裏下意識擡起的手臂，驚慌中她先是感覺被咬處一疼，後疼痛突然消失，整個人于掙紮間又被金毛狗從樓梯上拖咬了下去。
“汪汪汪——”
“放開我！”
溫裏啪打反抗中，又挨了一口，已然瘋魔了的金毛一口利齒咬在溫裏的肩膀上，她感覺不到疼，卻被耳邊金毛兇狠撕咬的架勢吓到面色驚白。
旁邊的李彩故作驚叫跳開，任由她的狗為她報複回來，只有中年男人程定軍面色一變，一腳将金毛踹飛了出去，同時對着他的女兒道：“星星快離開這裏。”
程星星其實沒看到上面發生了什麽，但爸爸這麽說，她也不敢再待下去，狂奔下樓朝着奶奶家而去。
而溫裏，第一時間脫困後，看到被程定軍踹到角落，嗚嗚叫着朝着他們呲牙的金毛，心下發狠，正要一腳踹上去為自己報仇雪恨，中途又被眼疾手快的李彩擋了路。
還不待她報複般露出小人得志的暢快表情，只聽“吼”的一聲，小腿處傳來了斷骨般的疼痛。
因為溫裏那未完全出去的一腳，金毛狗下意識反抗，溫裏被攔着沒再中招，反倒讓那一口咬在了李彩身上。
“啊啊啊！”尖銳爆鳴聲在樓道間炸響，李彩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乖乖是我，我你是主人啊，你快放開我，疼！放開啊！”
她一下又一下推着金毛狗的腦袋，口中不斷發出驚呼，眼看着金毛狗應激反應又給了她一口，腿腳處的血也吧嗒吧嗒往下掉，鋪天蓋地的痛意中，李彩整個人都在絕望邊緣搖搖欲墜。
旁邊的溫裏卻是笑了。
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旁邊的程定軍冷眼看着這一幕，半點都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只對着溫裏道：
“姑娘，這狗之前還挺正常的，性子溫和也不咬人，突然間就成了這樣子，你稍後若是有時間，趕緊去醫院打預防針，防止狂犬病。”
“之後處理好傷口再回來報警，我可以當你的證人，也能提供監控當做證據。”
自從這金毛狗性子大變後，他便安裝了監控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現在還真派上了用場。
這姓李的女人，也該好好嘗嘗蓄意縱狗傷人的滋味。
溫裏捂着手臂，點頭道謝：“我會的，謝謝您……叔。”溫裏有些不知該怎麽稱呼眼前幫了她的人。
“我姓程，叫定軍，你叫我程叔就好。”看出小姑娘的窘迫，程定軍開口。
“多謝程叔。我叫溫裏。”
“我記下了。”
在離開這裏上樓前，溫裏看着因為疼痛待在門邊捂着傷口嗚嗚大哭的李彩，低聲開口：“程叔，麻煩斷個電可以麽？”
程定軍瞧着沉怒着一張臉的溫裏，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
他的監控可以通過手機遙控控制，掏出手機找到程序後立即關閉了全部的監控功能。
“好了。”
他話落，溫裏在李彩眼淚汪汪的驚恐視線下，抓着她的領子，“啪啪”兩巴掌狠狠抽在了她臉頰上。
頓時，李彩那張還算能看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啊啊啊……你這個賤人你居然又打我！”
李彩放聲尖叫，同時伸出手就要去撲打溫裏，又被溫裏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同時屁股結結實實坐到了金毛狗腦袋上，将它生生撞暈了過去。
這搞笑一幕差點讓溫裏沒忍住笑意壞了氣勢，她穩了穩心神發出狠話：“別以為你之前故意讓狗咬我的事我沒看見，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溫裏還真沒看見李彩故意讓狗咬她，只是在餘光處看到了李彩躲開的身體，她只以為那是她下意識的反應，結果系統告訴她，這人暗地裏打了手勢，金毛狗咬她不是意外，而是被指使。
驟然知道真相，溫裏心裏又氣又惡心，她到底是倒了什麽黴，不過就是租房租到了這裏，怎麽晦氣的事接二連三，沒完沒了。
“你怎麽……”李彩瞪着眼，想說你怎麽知道，話到臨頭迅速反應過來，改成了：“你胡說，你要是敢诽謗我，我就送你去吃牢飯。”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不過我倒要看看是我們誰先進去！”
上樓放了東西，溫裏原本準備第一時間處理手臂上的傷口，結果小臂處皮膚光潔如新，便是肩膀處的咬痕都沒了。
溫裏驚訝：【系統，你這安全保障，沒想到還挺厲害的，居然能讓傷口恢複的這麽迅速。】
萬物系統：【宿主你想多了，你根本就沒受傷，之前的傷口只是系統數據在外呈現出來的一種效果，讓你不至于吓到別人而已。】
溫裏眨眼：【那我感覺到的疼……】
萬物系統：【宿主，你可以将安全保障理解為給你套了一層無形防護衣，讓你刀槍不入，只是防護衣程序需要反應時間才能在你的痛感上下功夫。你放心，你以後受傷……不對，你以後就算再被狗咬，也不會有任何痛感。】
溫裏：……
【謝謝，我不會再被狗咬的。】
【不過，那金毛狗的瘋狂樣，身上會不會有狂犬病毒？】
不待系統回答，這個問題一旦生根在腦海裏，溫裏立即拿出了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起了狗狗得了狂犬病後各種的症狀。
比如第一點，脾氣突然變得暴躁易怒，對人和身邊生物都有很強的攻擊性。
這個根據程叔所說，金毛狗有。
溫裏眉頭皺了皺，心有不好預感，目光繼續往下看。
第二點說狗狗的下巴會下垂，口中的唾液也會增多，張嘴時口水會吧嗒吧嗒往下落。
這點金毛狗也有。
第三是狗狗會害怕光和水，更喜歡躲避在陰暗處，這點溫裏沒看出來，但第四點說狗狗身體會僵直，全身也會時不時抽搐。
金毛狗抽搐的只有前肢，身體上，溫裏沒看出僵直表現。
最後一點，狗狗走路會走偏，或者走着走着轉圈圈，也不認識回家的路，意識也是不清楚的。
這幾點符合，幾點不确定的表現讓溫裏心中打鼓，樓下那金毛狗到底有沒有狂犬病？
【系統，要不我去醫院檢查一下？】溫裏問。
萬物系統：【宿主，我知道你心急，但你這心急也沒用啊。你身上沒傷口沒病毒的，跑一趟醫院純屬白搭錢。】
也是，那她要怎麽辦？
溫裏手指往下翻着，一點都沒注意到旁邊小垃圾桶的欲言又止，看到可以檢測狗狗是否擁有狂犬病的試紙，立即坐起，拿着鑰匙沖出了房間。
徒留小垃圾桶和小銀杏兩個小家夥面面相觑。
“方才裏裏回來前樓下傳來了好一陣狗叫聲，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感覺裏裏表情很嚴肅的樣子。”小銀杏線條手手憂愁背着，小眉毛也緊緊皺成了倒三角。
“裏裏都沒注意到合金鑰匙暈了過去，她一定是遇到那條叫聲兇狠的狗了。”小垃圾桶擔憂說，又很不解：“這條狗怎麽能那麽壞，裏裏這麽好，為什麽要和裏裏過不去。”
小銀杏：“還有女人罵街的聲音，聽着像是受了欺負，我瞧着裏裏手掌通紅，回來時身上并無傷痕，應該沒有吃虧。”
“那就好那就好。”
兩個小夥伴在家裏嘀嘀咕咕，而溫裏騎着剛買的小電動跑了好幾個藥店才買到檢測狗狗狂犬病的試紙，回來時路過警察局，進去裏面順便報了個警。
期間，她露出手臂處要求系統恢複的咬痕，對着幾t位警察同志一通委屈控訴後，最後兩位警察和她一起回了她所住的小區樓。
站在601號房門前，溫裏手裏捏着試紙，迫不及待拍門時，心裏想的都是待會要怎麽拿到金毛狗的唾液，結果601號的門根本不開，裏面像是沒人一樣毫無動靜。
反倒是七樓傳來了門鈴聲，同一時間，溫裏手機響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
“溫小姐是吧，你不在家麽？現在已經三點多了，我根據上午的約定上門換鎖，你若是在外面就盡快回來，我五點還有一家要去忙活。”樓上開鎖師傅的聲音傳下來，溫裏和兩位警察同志抱一聲歉後，上去和換鎖師傅交涉。
十分鐘後在師傅敲敲打打的聲音中走了下來。
看到不知何時出來的程定軍正在用自己的手機給兩位警察同志播放之前的監控畫面，溫裏也站在一邊默默看着。
手機裏視頻放到金毛上來咬她手臂前，程定軍定住監控畫面，指着裏面的李彩憤恨道：“警察同志，你們看到這女人的手勢了麽？”
“這狗咬溫小姐并非偶然，就是她刻意指使的，這個能不能構成刑事案件？”
視頻裏，李彩右手垂在褲腿處，并攏的四指确實有一個往前彎曲的動作，但動作輕微，并不能直接認定是在指揮金毛傷人。
程定軍有些不爽：“警察同志，這不是指揮這是什麽？這還不明顯麽？”
中年警察語氣遺憾：“程先生，你別激動，法律是公正的，定罪需要準确的證據，而不是主觀意識上的模糊猜想，李女士手指彎曲，也可能是情緒激動下的下意識動作。”
程定軍張了張口，還準備辯駁，溫裏阻止了他。
“程叔，我們繼續往後看吧。”
程定軍繼續播放視頻，視頻裏溫裏因為生氣甩李彩巴掌時。中年警察皺了皺眉，情感角度他能明白小姑娘的憤恨，但理智角度他很不贊同。
“溫小姐，李彩在視頻畫面裏并未率先出手傷人，你這一巴掌，沖動了。”
說不好反而還會被她給訛上。
溫裏老實微笑：“我相信法律之外還有人情。”
視頻畫面放完，兩位警察再次敲響了李彩的房門，本以為這次她還會在裏面裝死，哪想她很快開了門。
在看到門外的兩位警察時，臉色又陰又沉，之後目光落在站在後面的溫裏身上，陰陽怪氣開口：
“溫裏是吧，你率先動手，居然還真敢報警，溫小姐，我現在腦子不太舒服，我懷疑你那幾巴掌将我打出了問題，我要求你陪我立即去醫院進行全身檢查。”
溫裏皮笑肉不笑：“我現在也不舒服，手臂痛得很，我懷疑你的狗将我咬骨折了，還可能帶着狂犬病，我也要你身為動物飼養人，陪我一起去醫院進行全身檢查。”
“你……你倒打一耙，我的乖乖怎麽可能有狂犬病，你別血口噴人！”李彩情緒激動，激動中又帶着點恐懼，身體都在微微發着抖。
她可是也被乖乖給咬了的，這要是真有狂犬病，那她……
李彩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她的乖乖常年在家，很少跑出去，怎麽可能有狂犬病，它只是被嘎了蛋蛋心情不好，這才顯得狂躁了些，對，一定是這樣。
“沒有？沒有它為什麽突然咬你？”溫裏質問。
“那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踹它，它怎麽會咬我。”說到這一點，李彩簡直恨極了，猙獰面目盯着溫裏，手臂也蠢蠢欲動，恨不得伸手抓花她那張明豔漂亮的臉。
“那要不是你攔着我，它又怎麽會分不清咬上你？你但凡安分點，那一口說不定還會落在我身上。”溫裏一點不氣虛，說的頭頭是道：“結果現在怎麽樣，那兩口落你身上好受麽？疼麽？”
“你……”
“好了，李小姐，溫小姐懷疑你的金毛犬身帶病毒，為了你自己的安全，還請将它請出來，或者我們幫忙也可，溫小姐手中帶着狂犬病試紙，現在我們需要對金毛狗進行試紙檢測。”中年警察打斷兩人對話，面容嚴肅。
程定軍見此，返回屋拿出了他方才戴着的護具。
“警察同志，你們一會進屋最好戴着這個。”
“多謝。”中年警察接過，給自己慢慢穿戴上。
兩分鐘過去，眼看着他自己都裝備好了，李彩依舊堵在房門口，也不吭聲，也不反抗，只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溫裏見此，下意識不好，這一會過去都沒聽到裏面的狗叫聲，那金毛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李女士，你決定好麽了？”中年警察再次開口，好聲相勸：“你是個成年人了，我們進去查驗，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負責，還請你配合我們。”
李彩吞吞吐吐半天，很小聲說：“我的乖乖，它，不在家。”
程定軍眼一瞪：“你什麽意思？”
“它跑了，它不在家，你們若是想要檢測，只能自己去找回來，找我沒用。”
短短幾十個字，溫裏聽得腦內轟隆作響，狗跑了？
那個陰晴不定還咬人的狗，跑了？？？
溫裏拳頭嘎吱作響，怎麽辦，她又想抽這人幾巴掌了，簡直是社會裏毒瘤。
“你為什麽讓它跑了，你不知道它多危險麽！”程定軍粗聲質問，也忍不住想要上巴掌，更被李彩這操作氣的胸口疼，這天下怎麽就有這麽無恥的人，讓那瘋狗禍害自己還不夠，還要放出去禍害別人。
“不是我放出去的，是乖乖自己跑了。”
李彩縮着肩膀辯解，眼睛根本不敢直視面前氣壓低沉的幾人，“再說，乖乖咬了我，我要是再将它帶回家，它再咬我幾口怎麽辦。”
“那你就不能栓着它，還是家裏沒有給狗戴的套嘴？”
程定軍想到在小區裏生活的年老的老人和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孩，包括他那每天上下學必須外出的女兒，恨的眼睛都紅了。
他氣不過，拿出手機再次調取監控，加速的視頻畫面裏，只見他和溫裏相繼離開樓道口後，癱坐在地很久的李彩緩過勁來，先是拍了拍金毛狗的脊背，又進屋拿了食物将它喂飽。
之後打出和方才一模一樣的手勢，并低聲發出命令：
“乖乖，你去外面玩吧，最好這幾天都不要回來。”
熟悉的聲音入耳，李彩面容空白了一秒，驚慌下，她忍不住戾聲質問：“你不是關了監控麽？”
在溫裏要求過後。
程定軍冷笑：“攤上你這麽一個鄰居，我那監控但凡多關幾分鐘，都是對我自身安全的不尊重。”
溫裏适時走上前，笑着開口：“警察同志，這人再次用手勢指揮金毛狗行動，我現在可以告她故意傷人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