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異能喪屍的尖爪毫不猶豫地刺進宋雁腹部。
就是現在！
林白眼中閃過鋒芒, 薄如蟬翼的黑刃借着夜色甩向異能喪屍的眼瞳。
她出刀的一瞬間，右眼優越的動态視覺系統清楚地在黑夜裏看見宋雁的腹部竟然一瞬間沙化, 喪屍的爪子只撈起一些細沙。
詫異之後是了然。
哦！
原來是土系異能，藏得還挺深。林白眉尾微挑。
異能喪屍眼瞳中了林白一刀，卻毫發無損，而被喪屍抓在手上的宋雁則趁此拼力反身一腳踹到喪屍下巴，直接把它下巴踹脫臼，樓天南也抓住機會飛快地近身揮出一記鐵拳，趁異能喪屍躲避之際, 他伸手将宋雁從喪屍手裏奪下來。
手中食物被奪，喪屍明顯惱火，它露出猙獰地尖牙, 喉嚨裏發着吼吼聲，踏步向樓天南走來。
樓天南眼瞳洇出血色，他的額頭、手臂青筋暴起，血管中流竄的能量讓他幾欲爆炸，見到異能喪屍朝他過來, 他勉強将宋雁推開，有熊熊黑焰燃燒在他周身，他清楚地聽見體內血管爆破的聲音，但他沒有停下釋放異能能量的動作。
無論如何, 他不能讓他的隊友出事。
“樓隊！不行！”文夏夏大喊，他這是燃燒自己能量要去和喪屍同歸于盡！文夏夏吃力地想爬起來，但身體的無力感讓她不能自控地倒下去。
林白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樓天南, 他堅毅深邃的臉龐上寫滿了視死如歸和義無反顧。
真偉大啊。林白心想, 非常認真地敬佩這個即将犧牲的偉大戰士。
她四下巡視了一番，想找個掩體, 以免樓天南萬一身體爆炸波及到她，樓天南能死，她不能死。
喪屍伸手抓向樓天南，而樓天南也伸拳擊向喪屍。
林白也找好了掩體。
雙方掌拳相接的霎那間！
“樓隊！！！”衆人大喊的聲音被一道子彈的爆炸聲掩蓋——
“砰！”
異能喪屍的左手手臂被子彈擊中，當場斷裂，殘肢飛出去老遠。
衆人一驚。
遠方有汽車引擎聲響起。
四散周圍的火光讓他們看清到來的車輛是聯邦軍特有的迷彩裝甲車。
朱量趴在車廂上方，目光銳利，他手上剛剛打出一槍的狙擊槍槍口正在冒煙。
“量哥！是量哥！！！”
“安全區的車！救援來了！”
看清情形，周餘激動起來。
朱量的槍口瞄準樓天南面前的喪屍腦袋，手指按下扳機，只聽狙擊槍又一聲槍響，喪屍飛快地閃身躲避，腦袋沒中，但它的胸口出現一個窟窿。
這是軍防部為了對抗喪屍特意研制出來的高傷害子彈。
眼見着朱量下一槍已經瞄準了它，它狂躁地叫了幾聲，迅速推出火焰作掩護趁着夜色逃離現場。
文夏夏松了一口氣徹底倒在地上。
兩分鐘，救援隊的裝甲車已經開到衆人面前，朱量帶着救援隊來到大家面前。
衆人經過一番惡戰，全都灰頭土臉，衣服破爛，相互之間的對視中卻滿是激動，他們活下來了。還沒等相互說上一句話，就聽一旁盧嘉驚慌的聲音響起：“樓隊！”
幾人緊張地回身去看，見樓天南身體搖晃一下，朝地上倒去。
而離他最近的林白閃身後退一步。
砰。
樓天南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額角磕出血印。
盧嘉怒瞪林白，拳頭攥緊了！
……
樓天南做了個複雜的夢，夢裏有喪屍、血骨……還有對着自己的槍口。
槍口後面是一對覆着眼影眼線的眼睛，很普通，也很平靜。
砰。
她開了槍。
樓天南睜眼醒來。
他頓了兩秒，發現他是趴在床上的，才剛動一下，四肢骨骼肌肉就向他傳達酸痛信號，特別是手臂，疼痛得幾乎不能舉起來。
但待适應疼痛之後，他迅速察覺到他的異能能量離階近了很大一段。
“請暫時不要移動，Z07號為您檢查身體狀況。”身旁有醫療機器人察覺到他醒來的症狀，一邊發出機械音，一邊通知了文夏夏等人。
這是很老舊版本的機器人了，但末世裏，只有這種機器人還能工作。
新型機器人因為衛星界網等原因，全部癱瘓。
文夏夏來得很快，短短一兩分鐘裏，樓天南已經回想起他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樓隊，你感覺怎麽樣？”
在機器人撤走身上的感應線之後，樓天南坐起來，他揉着肩膀晃了晃手臂道：“我沒事，宋雁怎麽樣？”他記得宋雁被喪屍抓起的那一幕。
“她沒事，萬幸她那個棘手的土系異能發揮作用了，喪屍的爪子沒劃傷她。”文夏夏慶幸道。
“其他人也都沒事，有傷但都不嚴重，已經處理好了正在休息，幸存者也已經被安全區接收了。”文夏夏知道樓天南關心什麽，有條不紊地一件件說給他聽。
文夏夏說起昨晚的事還心有餘悸，“還好量哥當時開車走了沒多遠，湊巧遇見外區搜尋回來的四隊，他立刻帶人回頭來救我們，不然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你昏迷之後，我們被擡上車，跟着車來到了安全區，這裏是新城安全區，負責人現在是咱們軍防部的部長向成。”
“向成？”樓天南疑惑，他們出發前向成還是在東一區的安全區，怎麽會到新城安全區來？
“是向部長，我也是剛醒沒多久，具體部長等會兒會與我們詳說。”
說話間，樓天南已經緩慢從床上下來，他身上只穿了一條黑色作戰褲，因為上半身受的傷嚴重，沒有穿上衣，肩膀和背部纏着繃帶，行動間小麥色的手臂和腹部結實的肌肉塊一覽無遺。
他身體的酸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需要休息，他似沒事人一樣拿過架子上的衣服穿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穿衣鏡裏他看到自己額頭上也貼了塊紗布。
見他伸手摸那塊紗布，文夏夏輕聲道：“你額頭磕得有點嚴重，就給你包起來了。”
看着這塊紗布，樓天南想起點事情，他問道：“林白呢？”
“她這會兒應該在休息。”文夏夏道，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道：“她好像狀态不太好。”
樓天南扣扣子的手一頓，“她傷得很嚴重？”
“沒有。”文夏夏搖頭，“她看了星域地圖，聽到別人說621生藥研究院那些研究員兇多吉少，之後她就回房了，再也沒出來過。”
621生藥研究院……
樓天南灰色眼眸閃過深意。
她伴侶在的地方。
她真的有一個伴侶在那？
樓天南對林白伴侶在621生藥研究院的事情一直半信半疑，此時聽了文夏夏的描述，他微微出神，他有點想象不出來林白這樣的Beta，她的伴侶得是什麽樣的人。
“三級晶核呢？”樓天南又問。
“林白拿走了兩個。剩下的三個因為雁姐昏迷，由量哥暫時保管，到達安全區後上交給部長了。”
“我知道了，向成在哪？我去見他。”
“部長在三樓辦公室等你。”
樓天南點頭，走出房門。
……
向成，五十歲，管理軍防部四個隊的部長，也是新城安全區的負責人，他的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大一點，雙鬓已經斑白，額頭眼角都有明顯皺紋，膚色偏深的面頰上滿是風霜歲月留下的痕跡，只那對眼眸明亮堅定，透着一股威嚴之氣。
他正筆挺地站在辦公室書桌前的地圖板塊上凝眉思考。
咚咚咚。
有敲門聲響起。
“進。”
樓天南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向成直接問道：“你怎麽會從東三區來新城？東三區發生什麽事情了？”
向成冷哼：“還是這樣沒點規矩！”話語看似惱火，可臉上卻完全相反，言語是毫不掩飾的關心：“身體怎麽樣？”
“沒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們走後沒多久，東三區附近喪屍忽然猛增，而新城安全區正好戰鬥力不足，再三商議後，我帶隊轉移到新城安全區，僅三天，東三區就淪陷了，被感染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向成三言兩語說清情況。
“現在新城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但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喪屍們腦子不太聰明，只要掩蓋住氣味，不發出聲音，大多數喪屍是無法察覺人類的，為此我們正在發展地下安全區，泥土能最大程度隔絕聲音和氣味。”
向成指了指地圖板塊的角落，一個地下安全區初具雛形。
樓天南點頭，他目光落在地下安全區旁邊的地圖板塊上，眉頭一緊：“這些……”
地圖是他們所生活的聯邦星域地圖，被不同的顏色标記，白色是奧羅拉教會活動區域，綠色是安全區，灰色是暴徒頻繁出現地，而黑色是喪屍聚集地。
放眼望去，灰色、黑色板塊占了絕大多數，只有極少的綠色在地圖板塊上亮起，白色的板塊都比綠色多。
他們目前所處的新城安全區就是綠色板塊之一。
可他三個月前從安全區出發做任務時，地圖板塊還不是這樣。
“聯邦的安全區越來越少了。”向成嘆息一句。
樓天南看着那些血骨、喪屍和其他亡命暴徒聚集的灰暗板塊，眼眸沉沉：“我會打回來的。”
這話說得狂妄，向成也沒有反駁，他道：“你小子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
向成轉身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蓋了紅色絕密章的檔案文件遞給樓天南，“這是聯邦首長下達的任務。”
樓天南默了一瞬，伸手接過檔案文件，裏面只有一張紙和一枚拇指大小的異形ID金屬卡，關于任務就寫了一行字。
——621生藥研究院，原血疫苗。
樓天南皺眉：“這任務不是一隊去做了嗎？”
當時一隊和他們三隊分別有任務，一隊去621生藥研究院獲取原血疫苗具體信息，而他們三隊則前去西七區拯救發出求救信號的幸存者。
“一隊在621生藥研究院外圍，”向成望着樓天南，眼底有沉痛閃過，“全軍覆沒。”
辦公室裏沉默了很長時間。
向成說：“這也是我們轉移新城安全區的原因之一。”
樓天南沒有說話，只是把任務檔案又展開看了一眼，白紙上的黑字仿若透着血意。
“原血疫苗關乎全人類的未來，而此行比三個月前更加兇險。”向成指着621生藥研究院附近已經變黑的板塊道。
一隊當時出發時，621生藥研究院附近還有些綠色板塊碎片，此時已經全部變黑，而621研究院則被标着黃色，這個黃色，表示極度危險。
樓天南從褲腰的皮帶裏抽出一根特殊材質的細繩，穿過ID金屬卡，将它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話語堅定：“絕不後退。”
向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迅速進入戰備狀态，他指着地圖和他規劃路線：“搜尋隊已經把附近的情況摸清楚，從新城安全區出發，經過中部城市後會路過通天港，通天港已經淪為喪屍聚集地，通過這裏時，你們務必萬分小心。”
“往南這一塊，是中南區接壤地帶，這一帶是暴徒異能者集結地，法外之徒尤其多，血骨、紅沙等都在這裏活動密切，這裏聯邦給不了太多幫助，你們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判斷路線，經過暴徒板塊後的白色板塊你們會安全一些，聯邦和奧羅拉教會已經建立合作，或許到時會有奧羅拉教士幫助你們……”
樓天南伸手指了指中南接壤地帶下面的板塊：“為什麽不直接去東二區找執法部合作？”
比起和奧羅拉那些神神鬼鬼的人打交道，他更願意去艾琳娜管轄的地界。
向成這次沉默很久，久到樓天南以為艾琳娜也出現什麽意外了，可向成卻告訴他一個更加意外的回答——
“艾琳娜，叛變聯邦了。”
……
“什麽？！”周餘從床上坐起，“艾琳娜隊長叛變聯邦？”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盧嘉也叫道，語氣是全然不信。。
即便穩重如朱量，臉上也滿是詫異，“艾琳娜隊長怎麽可能叛變？”
他們都是在軍防部見過艾琳娜的，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末世前她是最有可能接替執法部部長位置的，末世後也一直致力于清掃喪屍和暴徒，她怎麽可能叛變！
“誰叛變她都不可能叛變！”盧嘉大聲說。
“小點聲。”軍防二隊的隊員道，“晚一點集中開會你就知道了。”他語氣低落，“艾琳娜是真的叛變了。”
“其實早就有預兆了，在你們出任務前幾個月，東二區那邊的信息交互就少了，本來還以為是界網的原因，直到徹底東二區拒絕和奧羅拉合作與我們徹底斷聯，并且關閉區域閘門時，我們才确定，艾琳娜叛變了。”
乍一聽聞這件事情，軍防三隊的幾人都沉默了，要說聯邦裏最正直的人是誰，樓天南和艾琳娜不分上下，可恰恰這樣一個正直可靠的人，竟然叛變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末世，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中午吃飯時，大家都無精打采的，向成一掃他們面色，心中猜測了個大概。
吃過飯後，軍防部成員進了辦公室開會。
林白作為軍屬被安排在那些隊員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休息，希芽和她一塊。
彼時林白坐在一旁用黑刃敲着手中的金屬塊，把它變成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不規則形狀，希芽正在認字。
林白看了眼蘿蔔頭希芽，開口道：“這裏是安全區。”
希芽眨巴眨巴眼睛，意識到林白在和她說話，可她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你安全了。”林白又道。
希芽從小失去父母，一直以來就是細心又敏感的小孩，她指尖按着書，猶豫又躊躇，還是小聲開口道：“我不能跟着媽媽了嗎？”
林白直白道：“會很危險，你會死。”
“我會變厲害的！我會變得比昨晚更厲害。”希芽着急道，她不想被留在這裏，即便這裏是安全區。
她仰着頭去看林白，大着膽子撲到林白懷裏，眼眶紅紅，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會變得厲害的，我已經可以用出很多的異能能量了，我能幫你取暖，我會很有用的，我想跟着媽媽，可以嗎？”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但是，你死了的話我不會幫你收屍的。”林白從來不幫別人做決定。
希芽聽到林白的話，心知林白是答應自己了，她高興地趴在林白懷裏軟聲軟氣道：“我不會死！我會很厲害！媽媽也會保護我！”
“我不會保護你。”林白認真地糾正她，遇到危險她只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希芽小臉埋進林白懷裏選擇不聽，無聲嘟囔：“騙子媽媽。”
當耳腔裏響起說話聲音，林白把希芽拎到一旁讓她繼續去認字，而她則細心在聽耳腔裏軍防部開會的事情。
末世的界網一斷，很多高科技機器無法使用，包括一些檢測儀器，而林白留在朱量紐扣裏的迷你竊聽也得幸沒有被發現。
軍防部辦公室裏，氛圍凝重。
向成看着都坐不滿一張圓桌的部下，有些恍然，曾經軍防部開會，一屋子熱熱鬧鬧的全是人，可現在只剩下這麽十來個人了。
“今天開會首要事情是聯邦首長已經下達任務，交由三隊隊長樓天南完成，任務是前往東一區腹地，收複安全區。”向成并沒有說621生藥研究院的相關事宜，這些事情不适合廣而告之。
“任務艱險，且從新城安全區出發後途經區域都是分外兇險之地，三隊的隊員經過惡戰，身上都受了傷不太适合出任務，我和天南決定從其他隊裏補幾個人跟着他。”
“報告！”宋雁開口。
“說。”
“我傷勢不重！随時可以跟樓隊出發！”宋雁站起身字句清晰道。
“報告！我也是！”周餘也站起來大聲道。
“報告！我也是！”盧嘉站起來道。
“報告！我也是！”文夏夏和朱量同時站起來道。
向成布滿眼紋的眼眸露出欣慰之色，“天南，你選吧。”
“已經選完了。”樓天南颔首道，人選不言而喻。
向成明白他的意思，“行，出發前會再次确認你們的身體情況，不要逞強，逞強只會拖隊友後腿。”向成嚴肅認真道。
說完任務的事情，向成又讓大家相互交流遇到的喪屍情況，其他人對三隊遇到的異能喪屍表示出擔心，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對，那個異能喪屍有火系異能，智力發育明顯高于其他喪屍，能力十分強悍，暫時沒有發現身體弱點……”宋雁把自己觀察到的細節一一說出。
“部隊研究的子彈對它有傷害，但是兩槍不會致命，它身體的堅韌性很高。”朱量說。
“異能喪屍？這是第一次出現，還這麽厲害！”
“以後的喪屍是不是會變得越來越厲害……”有人惶恐不安地問道。
這個問題讓衆人心中蒙上陰影，是會的吧……
聯邦文明最後是不是也會消失……
徹底被喪屍統治……
“不會！”在衆人惶惶之際，有人開口。
樓天南穿着黑色作戰服站得筆直，目光掃視辦公室裏的衆人，語氣沉穩堅定：“人類的潛力遠比喪屍強大，未來的我們必将戰勝病毒邪祟，聯邦軍防，絕不後退。”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衆人心中的陰翳逐漸退散，眼中逐漸有了底氣。
聯邦軍防，絕不後退！
大家士氣高漲，紛紛對于預防和對抗異能喪屍提出自己的看法，并由二隊四隊成員執行安排。
當會議結束後，向成把要出任務的樓天南等人單獨留了下來。
“來談談你們隊那個自稱是621生藥研究院的幸存者家屬吧。”向成道，“能确定她是621研究員的家屬嗎？”
還以為部長要說的是艾琳娜叛變的事情，沒料到部長的話題轉到林白身上，衆人一愣。
樓天南率先道：“她沒有給任何實質證明，所以不确定是621生藥研究院的家屬，但是，可以确定她和621生藥研究院有關系。”
樓天南記得林白說的原血疫苗，那個東西他也是在一隊出任務的時候才知道的。
“部長你這邊也沒有權限查得到嗎？”宋雁好奇地問。
“621生藥研究院的所有研究員包括他們家屬的資料都是高級保密，除了621生藥研究院的院長和首長，無人能查。”向成道。
除了樓天南，其他人都有些驚訝，他們知道那些研究員道保密工作做得好，沒想到保密權限竟然這麽高。
“或許……”向成頓了一下，想到艾琳娜和621生藥研究院關系近，也許艾琳娜會知道一些，但還是沒說出這個猜測，話鋒一轉問道：“她與你們随行這幾天，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能力很強。”依然是樓天南先開的口。
這個評價出自樓天南口中，已經是非常高的評價了，向成有些詫異，樓天南進隊就是他帶着的，沒誰比他更了解樓天南心中的傲氣，上一個他給出這麽高評價的人還是艾琳娜。
“就算沒有異能，她也能對抗三級喪屍。”宋雁補充道。
這樣嗎？那确實很不一般。向成思忖。
“平時很少說話，但人不壞。”朱量道。
“量哥，她還不壞？！”作為樓天南的忠誠迷弟盧嘉不服，“當時樓隊就在她身邊，她也沒伸手扶一下。”盧嘉看着樓天南額頭的紗布，氣不打一出來。
“那時候樓隊身上的異能能量溫度沒散，溫度應該很高，她一個普通人會燙傷的吧。”文夏夏站在醫療兵的角度相對公平地說了一句。
聽到文夏夏發言，盧嘉心知她說的有道理，卻也還是為樓天南不平，他可是都看見了，林白沒有遲疑一秒地後退速度，一丁點都沒猶豫！
周餘其實對林白的印象還算不錯，他打岔道：“她好像對異能有一定了解，我的異能就是在她的指點下，提升了一段。”
“這樣嗎？！”文夏夏和宋雁都很感興趣，心中想着什麽時候去找林白指點指點。
只聽樓天南又道：“這次出任務，我會帶她去。”
“帶她去？”向成露出不贊同的神情，這次任務危險萬分，帶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是險上加險。
樓天南道：“我答應過帶她去621生藥研究院。”
向成見樓天南如此堅持，道：“我會單獨見一下她，等我見過她之後，再行決定。”
朱量看着會議結束，部長也沒有說艾琳娜的事情，他看了眼樓天南的神情，猶豫幾秒，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會議至此結束，林白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一邊看地圖一邊分析她聽到的內容。
樓天南的任務是去收複東一區安全區，正好621生藥研究院在附近。
從新城安全區到東一區要經過至少三個區域，而這三個區域裏沒有一個綠色板塊，一塊灰色和兩塊黑色板塊。
血骨的根據地就在其中一塊上。
她漫不經心地點着地圖，心裏默默倒數。
15、14……3、2、1。
倒計時結束。
咚咚咚。
有人敲門。
希芽小跑着去開了門，門口站着樓天南，他沒進去，站在門外對林白道：“部長要見你。”在樓天南看來，林白的神情似乎并沒有文夏夏所說的狀态不好，至少她仍然有心情化妝。
林白點點頭，站起身，跟着樓天南往外走。
林白跟在樓天南身後，看着他四平八穩的步伐，想到他昨晚受的傷，心裏猜想，是他恢複能力好，還是咬牙硬裝？
她選擇了後者，樓天南的傷勢她看在眼裏，異能者又不是成神了，恢複能力哪有那麽快。
幾分鐘，她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外，樓天南敲門後側身，示意她進去。
林白神色如常地走進辦公室。
向成此時才正式見到林白，他一眼看過去，林白就是一個普通的女Beta，除了臉上的妝容，沒有任何起眼之處，而恰恰因為如此，向成不敢小觑她。
他從軍多年，每個人都有他的記憶點，眉毛粗細、眼睛大小、鼻子高低等，而和林白打的這個照面，他看着林白都無法第一時間在腦海裏描繪出她的五官樣貌。
向成揚手示意她坐下：“林白是吧，你好，我叫向成，是新城安全區的負責人。”
林白坐下後，回道：“你好。”
向成很和藹地詢問：“聽說你的伴侶是621生藥研究院的研究員，方便說一些具體信息嗎？”
“不方便。”
向成一噎，他在這個位置這麽久，除了樓天南，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了。
薄牆後的樓天南已經能想象到向成的神情。
“林小姐，這件事很重要，你告知我們具體信息後，我們才能根據你的信息向上級詢問你的伴侶是否安全。”
林白目光清淺地掠過向成身後的牆壁，說出的話油鹽不進：“我知道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選擇不告訴你，聯邦的信息界網已經斷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不要騙我，你根本已經無法請示上級了。
兩句話的功夫，向成大致摸出一點林白的性格，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樓隊即将帶人去東一區執行任務，你是如何打算？”
林白道：“我會去，我要自己去确認我伴侶的安全。”
“雖然這樣說有些失禮，但是，即便你的伴侶已經遭遇危險你也要去嗎？”向成的目光探究地看向她。
林白不假思索道：“去啊，去給她收屍。”
向成打量了林白片刻，道：“我需要确認你的身份，才會放心讓你跟着樓隊的隊伍，不然我不會同意你跟着樓隊的隊伍。”
林白和向成對視，她放在桌上的手插進衣服口袋，再拿出來時，手指上圈了根鐵鏈，她張開手指，一枚異形金屬薄片在她的掌心搖晃。
向成看清那枚金屬薄片，眼眸一凝，卻故作不知道：“你拿的是？”
“你知道是什麽。”林白不和他繞彎子。
向成定定看了林白幾秒，林白坦蕩與他對視。
咔嗒，關門聲響起，林白離開了。
幾秒之後，門被打開，樓天南從外面進來。
“她給你看了什麽？”
“你脖子上那個。”
樓天南皺眉：“你确定？萬一是假的呢？”
向成望着他道：“東西是假的你也得認下她的身份。”
樓天南更不明白，“你別打啞謎。”
“這張卡，就如同那些研究員的資料，知道的人不多，見過的人更少，如果你們能進入研究院，她或許能起到關鍵作用。”向成此舉完全是無奈之舉，一隊全軍覆沒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一隊甚至連研究院的門都沒進去生命體征就消失了。
他只能去賭林白這個人，況且，這次和林白的談話中，從她的态度神情，他直覺認為林白和621生藥研究院關系匪淺。
樓天南頓住，她想到林白和他說過的原血疫苗，如今又能拿出621生藥研究院的ID卡，腦海裏閃過那個曾對着他的槍口，樓天南沉聲道：“我知道了。”
……
因為異能的緣故，宋雁、周餘等人的身體恢複能力比平常人都快很多，三天之後，他們身體的傷勢就基本痊愈了。
向成把他們帶到了武器庫裏，向他們展示了部隊裏最新研究出來的對抗喪屍的武器。
“哇，這個子彈是不是量哥你那天晚上打得那個！能重創喪屍的子彈！”周餘拿起一枚長約九公分的子彈在手上仔細觀察，“這子彈真重啊。”
感覺一顆就有小半斤重了，更別提一盒彈匣的子彈了，宋雁伸手試了試重量，感嘆道：“這狙擊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就在兩人還在研究新科技的時候。
樓天南提着包把槍支彈藥全往包裏掃，掃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其他人一見，立刻有樣學樣。
向成看着有點肉疼，“部隊研究幾個月才研發出這麽點，你們一下掃空合适嗎？”
周餘一邊往包裏裝彈藥、槍械配件等物，一邊道：“部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對對對！”盧嘉也主打一個頭也不擡。
向成笑罵：“盡跟着你們隊長學些土匪風氣！”
當行軍背包裝完，個個都有百斤重，樓天南的尤其重，向成看着那巨大的包和空了一半的武器庫，眼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向成不光給他們提供了最先進的槍支彈藥，還給他們準備了軍用越野車。
看着是普普通通的車，內裏卻大有乾坤，車子采用最新的無人駕駛系統，車內容量可容納十餘人，全車外殼采取防彈防爆的新型金屬材料，車窗玻璃也是複合型防彈高清材質，車座椅下置儲物格，座椅、皮套等都可以用來應急防禦。
總之一句話，車內沒有一處是多餘配置。
“哇，這也太酷了！”周餘和盧嘉兩人車頂車底四處翻爬，眼睛放光。
性能優越的越野車讓宋雁和文夏夏也都分外感興趣。
樓天南和向成則從辦公室外看着布滿陰霾的天空，誰也沒有說話。
很久很久，辦公室裏才響起向成的聲音：“這次任務很危險。”
“恩。”樓天南低聲應了一句。
看着他波瀾不驚的臉，向成無奈地搖頭，他伸出手把一個玻璃瓶放到樓天南面前。
樓天南眼眸一深。
玻璃瓶裏裝着的是幾顆泛着瑩瑩光芒的喪屍晶核。
“什麽意思？”
“這是經過處理的喪屍晶核，裏面的黑素被盡可能地去除了，喪屍晶核确實很危險，但各項研究數據表明，它裏面的能量也同樣強大，也許你會有用得上它的地方。”
見樓天南沒有接。
向成又道：“不光是我，你的父母也希望你能活着完成任務。”
樓天南伸手拿過玻璃瓶塞進口袋。
“我會帶着他們活下來的。”樓天南看着樓下那些興奮的隊員沉沉道。
……
出發的時間定在了明天上午，氣象員檢測過，後天會有一整天的烈陽日，喪屍出沒頻率會減少，是最合适出發的日子。
出發的當天晚上和平時沒什麽太大區別，只是每個人都分到了一杯啤酒。
“部長也太摳門了，這一杯啤酒嘗個味都不夠。”周餘一口喝了大半杯，盯着剩下的小半杯嘀嘀咕咕。
“報告！部長，周餘說你摳門！”有二隊的告狀王聽見，立刻出賣周餘！
周餘揚起拳頭要揍打小報告的人，兩人嬉笑着鬧成一團。
向成道：“任務完成後，開一卡車啤酒給你們喝。”
一句話，讓不少人起哄：“好哦！部長說話算話！”
大家笑着鬧着，平時喝一箱都不見醉的士兵們，今晚借着一杯啤酒耍酒瘋，什麽末世，什麽喪屍，什麽背叛，全然抛到腦後，只想着部長得兌現承諾！現在的他們仿佛還是末世前那群沒心沒肺的戰士們。
樓天南喝空酒杯裏的酒，心裏回想着向成和他說的話，“艾琳娜的叛變，對聯邦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和血骨、紅沙等人合作，聯邦一半的安全系統将會如同虛設，聯邦安全局那邊首長和衆位議長也危在旦夕。”
向成沒有誇大後果，艾琳娜作為最有可能接替執法部部長的人選，她年紀輕輕成為執法部一隊隊長，對執法部乃至整個安全局的安保防護系統都有了解。
她會成為刺進聯邦最鋒利的刀。
“如果，在執行任務中，發現艾琳娜的蹤跡，務必盡全力抹殺她的存在。”
向成要樓天南折斷那把刀，杜絕一切危害聯邦安全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