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祈雨村11
第101章 祈雨村11
那是一個被關在壇子裏的人,眼睛的部位空蕩蕩的,沒有眼球。
這個形态的鬼怪,讓馬海峰想到了古代的一種酷刑,叫人棍。
血液從缸子裏溢出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地面,蔓延到床上。
馬海峰看到那鮮豔的紅色,有預感自己要是被這血液沾上就會死掉。
他快速從床上跳下,但是血液如影随形,跟着他。
血液就快要觸碰到他的腳後跟時,離淵給的那一滴水珠,從他的褲子口袋裏飛出懸空。
一滴水珠,化作了透明的水流。
這一條水流似乎能蕩滌世間所有的污穢,将地面上的血液全部清除。
人棍鬼張大了嘴巴,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是在焦急的說着什麽。
可是他沒有了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空蕩蕩的眼眶裏,有大量的血淚流出來,看上去非常傷心。
馬海峰只恨自己不懂唇語,不知道人棍鬼怪在說什麽。
房間門打開,盛悠從外面進來。
她飛速的走到了人棍鬼的旁邊,只來得及看清楚人棍鬼說的兩個字:“快跑。”
然後,人棍鬼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甘文靜站在馬海峰的房間門口,她來得晚,只看到了人棍鬼的背影。
并沒有想象中的惡鬥,她很疑惑人棍鬼為什麽會忽然離開。
“不……不見了。”馬海峰的心髒還在狂跳,縱然知道水滴有可能救他的性命。
可是這只是他們的猜測,充滿了不确定因素,他還是難以淡定應對。
“我去大嘴家看看。”盛悠說完轉身就跑。
馬海峰跟着他的腳步勸說:“但是現在是晚上,外面真的很危險。”
“你也可以不去。”盛悠自己要出去,并沒有勉強別人一定要跟着自己的意思。
馬海峰在心中暗道:死就死吧!跟着大佬在鬼怪世界勇闖黑夜!
“這麽晚了,你們還要出去”甘文靜問。
馬海峰匆忙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要出去。
“可是……晚上出去也太冒險了。”甘文靜想勸二人,“晚上,是鬼怪最活躍的時候。”
馬海峰着急追盛悠,并沒有回頭和甘文靜說話。
他想到盛悠在井邊面對那個女井鬼時,把鬼都吓跑了的畫面,懷疑大佬生怕鬼怪不夠活躍。
黑暗中未知的風險,讓甘文靜望而卻步。
他們才剛剛到這個副本,還沒有到需要晚上出去破釜沉舟的地步。
盛悠和馬海峰到周大嘴家時,聽到了裏面周大嘴和翠花此起彼伏的慘叫。
“不要殺我救命,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河神啊!不關我的事!”周大嘴以極快的語速,拼命叫着。
盛悠踢開門進去,看到了滿地的血液。
這不是人類的血液,是人棍鬼缸裏溢出來的血液,是人棍鬼的攻擊技能。
周大嘴和翠花或許是早有準備,兩人都爬到了房梁上去。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們村的事情嗎你救我一命,我就告訴你我們村關于河神最大的秘密!”周大嘴高聲大喊着。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打開了,那裏站着一個身穿猩紅嫁衣的女人。
女人的紅蓋頭猛然伸長,朝着房梁的方向一卷。
周大嘴和翠花夫妻二人,被紅蓋頭蓋在裏面。
紅蓋頭移開之時,房梁上只剩下兩具屍骨,他們的皮肉竟然瞬間被腐蝕了!
人棍鬼的臉憤怒到變形,他撞窗戶而出,追向嫁衣鬼。
盛悠見狀,翻窗而出。
馬海峰被刺激得大腦都麻了,以前都是躲着鬼怪,今天跟着大佬一路追鬼。
跳出窗戶之後,馬海峰雙腿發軟。
只因外面站着許多鬼新娘,一眼望過去有好幾排。
怎麽那麽多新娘難道這些都是以前嫁給河神的女人嗎
“你們當初應該是被迫嫁給河神的,現在要為虎作伥嗎”盛悠問。
鬼新娘們聲音陰森。
“她也想嫁給河神。”
“她怎麽敢”
“河神是我的。”
“是我的!”
“她不配!”
小白菜整個系統都蒙了:“這些新娘鬼不對勁呀,怎麽她們好像都很喜歡河神的樣子”
新娘們的紅蓋頭,快速伸長,朝着盛悠蓋去。
片刻之間,馬海峰就已經看不到了盛悠的身影了。
火紅的紅蓋頭,将她蓋得密不透風。
馬海峰想到剛剛周大嘴和翠花夫妻二人,只是被紅色的蓋頭蓋了那麽一秒,夫妻二人就變成了骨頭架子。
大佬她也難逃一劫嗎
“大佬,撐住啊!”馬海峰掏出了一個小醜玩具,朝着盛悠之前站的位置砸去。
小醜落在紅蓋頭上,嘻嘻嘻大笑着,撕咬着紅蓋頭。
新娘鬼們紛紛伸出手,用那指甲尖銳的手,将小醜撕裂。
新娘鬼們一開始就沒有在意馬海峰,但是馬海峰釋放出小醜道具,惹怒了她們。
她們全部轉向馬海峰,隔着紅蓋頭馬海峰也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馬海峰:……今天要跟大佬壯烈犧牲了嗎
裂錦之聲傳來,盛悠抓着誅魔刺破了紅蓋頭。
火紅的碎布,飄飛在半空中。
新娘會們自知打不過盛悠,眨眼間消失。
一抹從暗處走出來的颀長身影,吸引了盛悠的注意力。
“離淵”
盛悠隔着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落下的紅色碎布,看向那穿着黑色長袍的男人。
和白天眼睛上蒙着黑色布條不一樣,今晚他的眼睛并沒有蒙黑色布條。
漆黑的長袍,仿佛要融入夜色中,若非他的膚色很白,只怕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離淵先生!”馬海峰興奮的喊着,“太好了,大佬沒事,你也來了……”
離淵漠然的瞥了一眼馬海峰,馬海峰如墜冰窖。
馬海峰從那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裏,看出了對他的厭惡。
這個人真的是離淵嗎
即便白天,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離淵的雙眸。
可是願意将水珠送給他當保命符的離淵,對他應該挺友好的。
離淵走到了盛悠的身前,身上挾裹着夜間濃重的寒氣,眸子也冷得凍人,像淬了冰。
盛悠彎唇看他,桃花眼裏有着融融笑意,像是春日裏一樹樹灼灼花開的暖色。
“宿主,他怎麽和白天不一樣呀,雙重人格嗎”小白菜慫慫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