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第18章 Chapter 18
〈18〉
遠赴韓國留學和進行專業訓練, 那年的許淮越不過才13歲。他成功進入娛樂公司“NK”做練習生，每次考核基本上都是斷層第一，實力也是top的存在。
他開過不少的路演, 在公司裏面一待就是這麽多年，積累了不少粉絲。粉絲們她們曾經說會陪他一起出道，最後在出道夜那年大範圍脫粉回踩, 都走了。
而關淼也是，她說過想和他交朋友，可是在昨晚她給他發了信息, 說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他了。
曾經說的喜歡好像都是虛無缥缈，能夠瞬間就消失殆盡的東西。
對此, 許淮越自然不會去怪任何人, 只是覺得他的确不值得也不可能會被一些人堅定地永遠地喜歡下去。
用蔣琅钰的話概括起來就是, “許淮越, 你真的太悲觀了。”
許淮越覺得蔣琅钰說的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他就是這麽一個總是把所有的事情往壞處想的悲觀主義者。
“算了, ”蔣琅钰嘆了一口氣, “我也并不是強迫你，我只是想你能夠邁出這一步……竟然你不太願意，那就算了，如果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記得和我說。”
“好，就是……太麻煩你了。”
“你夠了, 誰都可以和我說這句話，就是你不行。”蔣琅钰眉毛輕皺, 明顯不怎麽愛聽這句話。
蔣琅钰是和許淮越差不多時間進的NK，只不過蔣琅钰是第一批被淘t汰的訓練生之一, 當時的許淮越卻已經隐隐約約有了主場C位的苗頭。
導師說許淮越靈氣濃郁，當之無愧的天才。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兩人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在公司也沒有什麽交集。
後來蔣琅钰被淘汰後，收拾行囊回到家鄉雲城，當初的他窮困潦倒，加上生意不景氣，唯一願意幫襯他的，只有許淮越。
可以說，沒有許淮越，就沒有現在的蔣琅钰。
許淮越出了那件事情，說實話蔣琅钰也覺得十分難受，只覺得整個天都塌了。
所以蔣琅钰鼓勵許淮越回雲城發展，鼓勵他直播，甚至把自己喜愛的外向活潑小狗燈泡送給了許淮越，鼓勵許淮越堅持繼續玩吉他。
他們之間已經不是需要用簡單的“麻煩”或者是“謝謝”表達感情的關系了。
“是兄弟的話，以後就不用再和我說這些話了。”蔣琅钰說着，走到許淮越的身邊，知道許淮越的确對來琴行這件事情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興趣，于是也就識相地到此為止，不再和許淮越提起這件事情。
于是蔣琅钰轉移話題道，“‘Tsia’不是過幾天要在雲城體育館開中國第一場演唱會麽？聽說沈逢前幾天特意來找你了，他給你演唱會的票了？”
許淮越沉默，點了點頭。
“哎，沈逢這人也真是，他難道不知道……”蔣琅钰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停了下來。
雖然蔣琅钰話還沒說完，但是許淮越還是知道他要說什麽，“沒事，我已經不介意了。”
“……”蔣琅钰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某些事情說太多遍了誰都會煩。
而且也并不是什麽很愉快的回憶。
于是蔣琅钰沒說，重新把要到口的話，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算了，我送你出琴行吧。”蔣琅钰說。
許淮越起身，兩人一起走出音樂室。
而後走到樓梯轉彎處，許淮越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腳步停住，轉頭回頭看了一眼。
蔣琅钰見他停了下來，也站住，順着許淮越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目光就這麽落在不遠處前臺登記處兩個女孩子身上，兩人身高相差不大，目測都是165左右。一個長相清秀，另一個五官精致，長相很甜。
兩人正在和登記前臺做交涉。
留着大波浪的清秀小美女說，“天吶，一節課要600，怎麽這麽貴。”另外一個丸子頭甜妹兒則說，“可不可以再便宜一點兒？我們打算多上幾節課的。”
在和前臺砍價錢。
兩個女孩子都長在了蔣琅钰的理想型上，如果換做往常，他可能就過去直接和她們交涉，順帶開始撩妹了。
只不過……現在并不是撩妹的好時候。
蔣琅钰看了看許淮越，又看了看不遠處站着的兩個小姑娘。總覺得有點兒端倪。
像許淮越現在這種零社交封閉自己的狀态，自然是要離陌生人越遠越好的。
怎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刻意去注意到別人呢？更何況對方還是女生。
真的實在是太反常了。
“許淮越，你看什麽呢？”蔣琅钰忍不住問出了聲，而後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于是多補了一句，“你認識她們啊？”
“其中一個而已。”
許淮越收回視線。轉身決定往另外一個樓梯口下，有些回避和關淼碰面。
“喲，稀奇啊。”蔣琅钰快步跟上了許淮越的步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睛亮晶晶的，“你什麽時候認識她的啊？沒想到啊，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交到了一個新朋友！”
“不是朋友，她只是是我的……”許淮越說到這裏，突然磕巴了一下，頓時說不出話來。
該怎麽形容他和關淼之間的關系呢？
朋友？根本稱不上。
許淮越停頓了一會兒，才略微艱難地，緩慢吐出幾個字，“她是住在我隔壁的鄰居。”
“鄰居？不是……你……你多久沒交到新朋友啦？之前沒搬家的時候，你甚至連你鄰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蔣琅钰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興奮程度甚至能夠媲美上他彩票中了十幾萬。
“……”許淮越覺得蔣琅钰真的很吵。
不過像他這樣的悶葫蘆，也就只有這種叽叽喳喳自顧自說個不停的人，才能夠慢慢接近他。
許淮越其實喜歡蔣琅钰的話多，這樣不會冷場，他就算接不上話，也不會覺得尴尬。
所以兩人之間的關系現在還挺好。
但是不知道為何，現在許淮越的心情卻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許煩躁。
他自己知道，這一切也許是和關淼有關。
在蔣琅钰機關槍似的噠噠噠輸出，旁敲側擊地想要從許淮越嘴裏套取一些有關的信息以後，許淮越終于忍不住了，出聲打斷他。
“沒事，反正以後不會再有交集了。”他說。
“又發生啥事了？你和我說說。我作為你的鐵哥們。給你出點意見。”
許淮越沉默。
“不是，你不能總是這樣，拒絕交流不是什麽好事情……”蔣琅钰發現自己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只不過……好像每次都沒有用就是了。
蔣琅钰嘆了一口氣，想說“算了”，話還沒說出口，卻聽到許淮越主動說，“我和她認識時間不長，她應該是聽了我的直播。喜歡我直播的樣子。”
沒想到許淮越竟然會主動說起自己的事情。之前蔣琅钰也時不時問過許淮越的近況。只不過每次他都是避而不談，随便扯個新話題糊弄過去。
要麽就是幹脆沉默，當做什麽都沒聽見。
這證明什麽？
證明許淮越嘴裏這個所謂的鄰居，是真正地得到了他的注意力，像他這樣刻意把自己邊緣化的人，怎麽可能會這麽注意到身邊的人呢？
蔣琅钰很好奇，甚至想要一次性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又怕問得太直白，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然後呢。”
“然後她認出了我就是她喜歡的主播。只是……”說到這裏，許淮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糾結起來，“和我相處時間下來，她可能覺得我和她在直播間認識的我不一樣。”
蔣琅钰一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依舊是一模一樣的套路。
許淮越頂着這麽一張臉，自然走到哪裏都是被目光集中的焦點。沖着許淮越這張臉熱情湊上來的女孩子也數不勝數。
什麽相貌什麽家境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家境優渥的大美女。只不過這些女孩子熱臉貼冷屁股久了，直接轉身就跑了。
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冷臉寡言，半點情緒價值都提供不了的帥哥，全是三分鐘熱度，熱情時間從不會超過一個月。
于是，這個女孩子應該也是退縮了。
和之前湊上來的女孩子沒什麽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許淮越只因為她準備遠離而感到失落。
可是這能怎麽辦呢？許淮越也的确也想和關淼做朋友。
像他這樣永遠陽光樂觀，就像一朵向日葵一樣的女孩子，他沒道理也沒有辦法去拒絕她，甚至控制不住被她吸引。
渴望能夠和她靠得更近。
可是他沒有辦法給她任何積極的回應，像一個冰冷的機器人，就連正常對話交流都困難。
所以許淮越沒打算回複關淼的信息。
冷處理是他慣常的方式。
這種處理方式，許淮越承認很傷人。
但是還是那句話，他就是這麽個差勁的人，所以除了坦然接受每個人離開之外，他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唯一能給她做的事，大概就是：
許淮越踏出琴行的那一刻，和蔣琅钰多說了一句，語氣很真誠。
“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如果她想來你們這兒學琴，你們給她一個優惠點的價格吧，沒必要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