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撫慰
第06章 撫慰
軍刀在海茵掌心轉了一圈兒,原封不動別回刀鞘裏。
“雄主,我知道您在跟我開玩笑。”
海茵适時給出了臺階。
“您可以放開我了嗎?”
蘭禮徹底回過神來。
猛然意識到自己寸縷未着的純情少年,整張臉登時燃了起來,先前的驚懼,變成了滔天的羞恥。一時情急,蘭禮劇烈掙紮起來。
海茵因為他的魯莽而踉跄一下,身形不穩,四只腳拌在一起,很難保持平衡。
摔倒的時候,海茵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麽原因,竟伸手撈了新雄主一把。
蘭禮壓着他,摔倒在了地上,一上一下重疊着。
蘭禮的呼吸頓時變得錯亂急躁,盡數噴灑在海茵眼皮兒上。
海茵再也無法假裝冷靜,身體發生了不可控制的變化,及時将臉側向一邊。好在他戴着信息素屏蔽器,擋住了大半張臉,不至于暴露他的窘迫。
“……”蘭禮雖然未經人事,但對男性的這種反應并不陌生。他臊得體無完膚,想死的心都有。
蘭禮眼白急得通紅,看上去像一頭受驚的小鹿,越發橫沖直撞,想要盡快掙脫束縛。
海茵被他折騰得悶哼了一聲,語調抖得不成樣子,聽上去很難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蘭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海茵眼尾腥紅,喉結大幅度不安湧動,他用嘶啞得不像話的暗啞嗓音,說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的話:“雄主,您無需道歉,您可以對海茵做任何您想做的事。”
“不不,我沒有想對你做任何事……”蘭禮知道海茵誤會了,可他越慌,尾鈎就纏得海茵越深越緊。
海茵痛苦地閉上眼睛,語焉不詳地低喃道:“雄主~求您~”
至于要求什麽,他沒說。
蘭禮急得要炸毛。
【小白,這玩意兒要怎麽收回來啊?】
【宿主,深呼吸,放輕松,用意念控制它,就像控制你的手和腳一樣。】
蘭禮按照小白說的做,可成效甚微,急得素白的額頭挂着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宿主,鎮定下來,用心感受它。把它當做你新長出來的一只手,慢慢控制它,讓它松手。】
蘭禮深呼吸一下。
感受到尾鈎存在的時候,他也一同感受到了被卷在其中的那把好腰。
小白說得沒錯,尾鈎像第三只手,反饋給蘭禮的信息是:海茵的腰緊實勁瘦,沒有一絲贅肉,摸起來很有質感。
“……”
蘭禮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得夠嗆。好在,他跟尾鈎建立起了感知,成功收了回來。
蘭禮一骨碌翻身坐起,落荒而逃。
蘭禮把自己關進浴室,站在淋浴閥下,悶不做聲地低着頭,整個脖子連同後背都透着紅。
【宿主,沒事噠,海茵是你的雌君,又結過婚,什麽玩意兒沒見過?不差你這一根噠。】小白有驚無險地安撫他。
蘭禮好不容易降了點兒溫的耳根子,這會兒又飛快燒了起來,他惡狠狠地磨牙道:【……小白,你閉嘴,別說話,讓我靜一會兒。】
小白知道他純潔處男難為情得緊,又锲而不舍道,【宿主,你發育很好噠,不用自卑。】
少年清瘦,但有料。
【小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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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絕密地下室,閉合的大門被匆忙打開。
海茵行色匆匆,跟在他身後的雌蟲侍者,神情同樣不輕松。
雄蟲尾鈎驟然抽離的瞬間,海茵如同沸騰的紅鐵,轉瞬掉進冰水裏。
極限反差帶來的折磨,說是從天堂掉到地獄般的剔骨剜心也不為過。
身體好像被狠狠挖掉了一塊兒,最重要的那塊兒。
這就是了,新雄主惡劣把戲的惡毒之處。
基因鎖,不是說說而已。
哪怕是一只沒有精神力的廢物雄蟲,也能略施小計,将一只精神力等級為SSS級的雌蟲,輕松玩弄于股掌之中,讓其在本能面前,失去理智,彎下挺直的脊梁,變得狼狽不堪,任由擺布。
“多隆,幫我準備抑制劑。”海茵一邊走一邊粗暴地扯着令他窒息的領口。那團從秘果裏燃起來的火,快要燒幹他的血液,讓他立刻殒命。
“我馬上去準備,你先摘了隔絕器,躺進冷凍療膠囊裏等我。”叫多隆的雌蟲侍者,上了年紀,發絲染上風霜,眼尾布滿溝壑。
多隆以前是海茵雌父的副将,算是看着海茵長大的,把海茵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铿锵——
沉甸甸的金屬面罩,被摘下,掉到地上,在密不透風的秘密基地裏,發出沉悶聲響。
沒了信息素隔絕器的作用,殘留在身上的雄蟲信息素,蜂擁侵入海茵的鼻腔。
海茵暴力撕開的上衣,原本要揚手扔掉,卻在嗅到雄蟲信息素的那一剎那,不自覺攥緊。
海茵将染了濃郁雄蟲信息素的外衣,慢慢放在鼻尖下方的位置。
那是一種超出他認知的絕妙體驗。
年輕勃發的雄蟲氣息,具有很強的沖擊力,如同一劑強效鎮定劑,及時雨般拯救了他快要燒焦的神經。
律動快到要爆裂的心髒,也在剎那間得到緩釋,漸漸慢了下來。
這是海茵第一次感受到被雄蟲信息素撫慰的滋味。
他在上一任雄主面前,從未被允許摘下過隔絕器,連雄蟲信息素是什麽樣子不知道。
海茵緩緩躺進冷凍膠囊裏,頓了頓,還是把臉埋進外衣裏,将上頭沾染的,屬于雄蟲的信息素味道全部深吸進肺裏。
他憎惡這一刻的自己,終究沒能逃過本能的支配,對雄蟲搖尾乞憐。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新雄主面前不堪一擊,變成了笑話。
冷凍膠囊裏有天價修複液,能幫助雌蟲鎮定燥郁,加上雄蟲信息素帶來的效果立竿見影,等多隆拿着抑制劑回來的時候,海茵已經呼吸平穩,體溫正常,失控的精神力也歸于平靜,好好收着。
“是新雄主的信息素撫慰了你?”多隆雖然被摘去了腺體和孕腔,聞不到雄蟲信息素的味道,但也猜到了是那件被海茵緊緊抓着的外套的功勞。
海茵避而不答,只是說,為了能通過明天上戰場前的精神力檢測,保險起見,還是讓多隆給他來了一針。
多隆将冷卻好的抑制劑,一點點推入海茵暴起未消的經絡裏。
“你怎麽會突然在新雄主面前精神力暴動?”多隆想起剛剛海茵失控的模樣,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精神力暴動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撫慰,嚴重可致命。
抑制劑這種東西,無異于飲鸩止渴,用來壓制本能的藥物,進入血液,循環到心髒時,會帶來強烈的不适。海茵隐忍地閉上眼睛,冷息道:
“他用尾鈎纏繞我。”
多隆拿出消毒海綿,替海茵壓了壓注射的部位,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新雄主看起年紀不大,說話斯斯文文的,還以為會比之前那位好一些,沒想到第一天就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懲罰你。”
多隆擔憂地看着海茵:“海茵,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海茵仰面躺在冷凍膠囊裏,緩緩擡起一條手臂,橫亘在眼睛上,吐出一口綿長的氣息:“不知道。”
這話說的有些喪氣。
新雄主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不能有任何閃失。他除了忍受,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