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錯撩
第49章 錯撩
第四十九章
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這晚的零點鐘聲敲響, 便宣告着新的一年到來。
無數情侶,都會相約在這一夜跨越新年。
許下諾言,以期未來。
這樣的新年鐘聲, 在部隊的基地天臺上也響了起來。
“铛——”
聽着外面的鐘聲, 陸宴嶺的理智回籠了一瞬。
他擡眸看着身上的女人, 伸手扣住她的臉,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趙旎歌, 這裏是軍營。”
趙旎歌趴着,滿不在乎睥他:“軍營怎麽了?”
反正明天元旦節全部官兵都放假, 他們又不需要訓練, 很多人今晚結束後還會回自己家, 根本都不住在軍營。
陸宴嶺神色繃緊,像是在極力克制忍耐着什麽。
他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帶了點命令的意味:“別鬧, 起來。”
“我不!”
趙旎歌才不怕他。
他越是不讓, 她就越是偏要。
Advertisement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他整天繃着一張冷峻沉斂的臉, 冷淡, 漠然,好像什麽都進不去他的心裏。
她偏就要将他拉下高高在上的神壇。
讓他為她染上紅塵的俗念。
趙旎歌垂下頭, 去吻他。
吻他的唇, 吻他的喉結, 咬他的耳廓。
陸宴嶺忽然擡手, 扣住她腰,手掌用了點力将她摁住, 硬朗胸膛急促起伏, 黑沉沉的眼睛裏暗潮翻湧:“趙旎歌,我不是什麽柳下惠。”
他這句話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誰要你做柳下惠了?”
她擰開那支口紅的蓋, 将垂散的長發撩到一邊,在唇上塗抹幾下,然後一抿唇,低頭問他:“我美嗎?”
美。
美得像個勾人的妖精。
但陸宴嶺盯着她沒說話。
趙旎歌看他一會兒,伸手解開他的領帶,一粒一粒撥開他的襯衣扣子,笑得妩媚:“有本事,你就一直別動。”
外面的新年鐘聲敲完了。
寂靜的長夜,好像驟然沸騰起來。
大禮堂的文藝晚會結束了,觀看節目的官兵和演出人員紛紛散場。
沉靜肅穆的軍營又有了短暫的喧鬧,人們成群走在大樓下,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而這一間燈影昏暗的房間,卻仿佛與外面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逼仄的空間密不透風,兩人的距離微乎其微。
趙旎歌用口紅在陸宴嶺胸膛上寫了個字,問他:“我寫的什麽字?”
陸宴嶺閉了閉眼,啞聲:“趙。”
她解開他下面一粒扣子,又繼續寫:“這個呢?”
陸宴嶺緊緊鉗着她的腰:“旎。”
趙旎歌将他襯衣從皮帶裏抽出來,在腹肌寫下最後一個字:“那這個呢?”
陸宴嶺垂眸喘息:“……歌。”
趙旎歌看着他飽受折磨的表情,心裏有種征服的微妙感,命令他:“連起來念。”
陸宴嶺擡眸看她,一字一頓:“趙、旎、歌。”
趙旎歌伸出食指,戳着他心口:“陸宴嶺,記住了,以後這個名字就刻在你心上。永遠不許忘。”
“砰——”
窗外突然放起了新年煙花。
濃稠的夜色被絢爛的焰火驟然照亮,千樹萬樹火花在高空綻放。
煙花光影閃映進窗戶,晃了晃兩人的臉。
就在這一刻,陸宴嶺驀然擡手,扣住她後腦勺猛烈地吻了上來。
*
……
月亮已經懶懶躲進雲層中,今夜連風都很輕柔。
淩晨十二點。
新年的煙花持續而長久地綻放着。
忽明忽暗的光影閃晃在窗戶玻璃上,映得屋子裏的人影也綽約不清。
房門半掩。
軍裝制式襯衣在纏綿中皺褶、剝落,淩亂地散落在地上。
趙旎歌烏黑的長發垂了幾縷在床沿,一只手摟着陸宴嶺的後肩,脖頸似是難受地仰起。
她眼眸朦胧半睜,頭頂暖黃的燈影晃動着,他肩膀緊實的肌肉曲線在她眼前忽近忽遠。
趙旎歌長長的眼睫濕噠噠而淩亂,紅潤的臉頰上落了兩行禁受不住的清淚,模樣甚是楚楚憐人。
陸宴嶺動作停了停。
低頭安撫地吻她發絲,很溫柔。
片刻後,趙旎歌朝陸宴嶺伸手,要他抱。
陸宴嶺便将人攬進懷裏,一邊愛憐地啄吻她的頸側,感受她的陣陣輕顫。
卻發狠的沒有再停下。
“呀……”
趙旎歌驚呼一聲,突然把頭埋進他的肩頸,狠狠咬了一口。
她蹙着難耐的眉心,用力在他肩上咬出一圈淤紅的牙印。
只是這點小貓兒一般的力道,對于高大強悍的男人而言,如同撓癢撩撥一般。
讓他如墨深黯的眼眸一沉再沉。
趙旎歌別臉咬住指尖,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開鑿中潰散游走。
她看到陸宴嶺泛紅的眼底,看到他頸上因用力而起的青筋,感覺自己如同一片墜入洶湧湍流的樹葉沉沉浮浮。
饒是如此,她仍然不忘記問他一句:“陸宴嶺,你愛我嗎?”
回答她的,是陸宴嶺急促而猛烈的撞擊,嗓音嘶啞而低沉地在她耳邊的回應。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趙旎歌才終于放任自己沉淪。
……
陸宴嶺,我要你全部的心
我不僅要你的心,我還要你的人。
要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趙旎歌的手掌心。
*
體力透支的趙旎歌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在碰她的臉,她煩人地揮了揮,翻了個身繼續睡。
然後便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橫抱起來,溫熱的水灑在身上,緩解了一身的酸痛。
趙旎歌實在是太累了,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擡,閉着眼睛哼哼兩聲,任由他擺弄。
而後她又感到自己被男人抱了回去,放進溫暖的被窩,堅硬寬闊的胸膛靠過來,就這麽将她摟在懷裏。
趙旎歌嘴角一彎,放松地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往旁邊摸了摸,陸宴嶺卻不在。
趙旎歌緩緩睜開眼簾,人還有些夢寐未醒,輕輕動了下,身上便傳來一陣酸乏,尤其是那個地方。
她側枕趴在被窩裏,嬌嬌懶懶地喊了一聲:“陸宴嶺……”
很快,腳步聲從外面的書廳傳來。
陸宴嶺走進卧室,坐下摸了摸她的臉,又低頭親親她,低醇的嗓音裏透着寵溺:“醒了。”
“嗯。”趙旎歌嬌哼兩聲,聲音有點啞,“渴了,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
陸宴嶺起身,去外面倒了水又進來。
趙旎歌在被窩裏朝他伸手,撒嬌的意思很明顯。
只是一擡手,別說脖頸和其他地方,連手臂上都是深淺不一的紅痕。
陸宴嶺眼神一黯,把水杯放在床頭,拿過他的襯衣幫她穿上——昨天晚上他問她穿成那樣幹什麽,今天卻主動為她披上他的制服。
兩人視線交纏,呼吸抵着,氣氛又隐隐有了升溫的跡象。
“我要你喂我。”
趙旎歌嗓音勾人,賴在男人身上撒嬌,連喝水都要他喂。
陸宴嶺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俯身渡上她的唇。
……
等到兩人都收拾好,從軍營宿舍大樓出來時,已經九點多鐘了。
幸得今天是元旦假期,部隊各個官兵都放了假。
基地裏留駐的人不多,大家夥都回家的回家,出去休假的休假。
一向紀律嚴明的陸大旅長從未做過這麽放浪形骸的事,走到基地的大樓下時,有點忍不住無奈地想,罷了,早就知道這輩子會栽在她身上,無論為她做出多麽出格的事情,其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是沒想過會發生在軍營宿舍……
出門前陸宴嶺整理床鋪,看到那兩團落在軍色被單上的初紅,心頭被一股從未有過的柔情脹滿。
再怎樣的荒唐,都被揉成了甘之如饴。
假期的基地裏,旁邊操練場上還是有一些沒有回去的兵官在那兒打籃球,做着休閑運動。
偶爾有幾聲吹裁判哨的聲音透過樹蔭傳過來。
趙旎歌親昵地挽着陸宴嶺的手臂,正要說話,一顆籃球突然扔到了這邊來。
陸宴嶺頓步,長靴一碾,彎腰拾起籃球往操練場扔了過去。
兩個準備跑過來撿球的士兵看到陸宴嶺,還有他胳膊上挽着的嬌美女人,都是一臉震驚八卦的表情。
不過士兵們沒敢當着旅長的面吃瓜,接住球後連忙敬了一禮:“謝謝旅長!”然後就跑回去跟其他戰友分享這個驚天爆料。
趙旎歌突然一愣。
她有點疑惑地看着陸宴嶺:“他們喊你什麽?”
她沒有出現幻聽吧……
趙旎歌詫然,那兩個士兵應該就是喊的‘旅長’吧?
陸宴嶺也轉頭看她,提了下眉峰。
看她面露疑惑茫然的表情,挑唇一笑,難不成她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部隊是做什麽的,怎麽現在才這麽詫異。
陸宴嶺摸了下她頭,剛要開口,身後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喲!陸大旅長,今天興致這麽好,帶女朋友參觀軍營呢?”
趙旎歌:“……”
她轉身,看到楊參謀手裏拎着兩個盛湯的保溫桶,從樹蔭大道下走過來,笑吟吟地打量她和陸宴嶺。
趙旎歌腦子一瞬間嗡嗡響。
陸大旅長?
陸宴嶺是旅長???
系統沒說過陸家少爺是旅長啊,它只說他是個特種兵,有說過他是旅長嗎???
不知為何,趙旎歌突然有點慌了。
有種不妙的直覺,從心底直沖大腦,讓那些以往被她忽略的細節和不對勁的地方全都湧了出來。
陸宴嶺還在那兒和楊參謀說話,沒注意到身旁趙旎歌的異常。
楊參謀說了幾句後,就道:“行,那你們慢慢逛,我就不打擾了,我還得去給老婆送湯呢。”
楊參謀說完,慈和地看趙旎歌一眼,擡步走了。
陸宴嶺轉頭,發現趙旎歌神色有點僵硬,低頭看她,溫柔摸了摸她的臉:“怎麽了?”
趙旎歌慢慢松開了挽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目光怔松出神:“我……我有點不舒服……”
陸宴嶺聽她這麽說,還以為是自己昨晚沒有分寸弄疼了她。
畢竟一向禁欲的陸大旅長于情愛事上也是頭一回,雖然男人總是能無師自通,尤其是像他這樣強悍的男人。但面對心愛女人的百般引誘,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以把持,他不自覺就要得有點兇了。
摸着她蒼白小臉的動作愈發溫柔,低聲說:“想先吃點東西緩一緩,還是現在就回去?”
趙旎歌現在确實需要緩一緩,好讓她的頭腦清醒一下。
現在她的腦子裏一團亂麻,所有神經錯綜複雜繃在一起,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趙旎歌胡亂地說:“……吃點東西吧。”
陸宴嶺擡起腕表看了眼,九點多,這陣食堂早餐應該還沒全收,不過就算收了,他也可以讓炊事班開個小竈。
于是陸宴嶺便牽住她的手,往操場另一頭的部隊走去。
趙旎歌腳步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落不到實處。一種不真實,不踏實的感覺包圍着她。
她擡眼去看前面的男人。
他的背影偉岸寬闊,身形挺拔颀長。
他握着她的大掌是那麽有力,那麽牢固,一如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這樣緊緊牽着她不放。
趙旎歌的呼吸有點遲滞,突然頓住了腳步。
陸宴嶺轉身,看她一眼,低頭檢查她臉色,發現她的手變得十分冰涼,将她手包進手掌裏捂了捂,眼底有些擔憂:“很不舒服?”
趙旎歌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勉力笑了下。
“陸宴嶺,我好像沒有問過。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兄弟啊?”
陸宴嶺捂着她的手親了親:“嗯,我還有個大哥和二姐。下次回家帶你認識,他們也都想見你。”
趙旎歌低頭茫然地想着。
他上面有一個大哥和二姐,那麽算算陸宴嶺的年齡,他大哥起碼也應該三四十了吧。
那也不對啊……
見她低頭不語,陸宴嶺以為她是想到不久後要跟他去見家人所以緊張,便牽着她走進食堂,一邊溫聲安撫:“我雖出身軍人世家,但我家庭成員其實很簡單。”
“家裏平時就我和鐘管家夫婦,我父母退休後每年會回蜀城修養幾個月,在京市的時間也不多。大哥和二姐結婚後,也都各自組建家庭不住在一起。哦,還有個侄子,不怎麽聽話,今年進了特戰旅,也在我手下管着。”
趙旎歌聽到這句,整個人腦子一懵。
好像被鼎大鐘撞了一下。
她聽見自己吶吶地問:“你……侄子……他也在特戰旅?他今年多大啊……”
“二十二。虛歲二十三,也不小了。”
“比你還大一歲呢。”
陸宴嶺無奈地說。
趙旎歌瞬間瞳孔地震,頭皮發麻。
那邊陸宴嶺說完已經轉身走到窗口,讓炊事班師傅幫忙熱了份蔬菜粥,又把其他早餐食物都各拿點裝在餐盤裏。
他端着餐盤回到長桌前,就見趙旎歌一動不動呆滞地坐在那兒。
總覺得她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旎歌,怎麽了?”陸宴嶺忍不住又關切問了句。
趙旎歌擡起頭來,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對上陸宴嶺的目光,她的整個腦子終于‘嗡’一聲炸開。
*
就在這時,趙旎歌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宕機的大腦倏地回神,低頭手忙腳亂地從包裏掏出手機,因為她的手太過發抖,手機差點被她摔在了地上。
她連來電顯示是誰都沒看清,就迅速按下了接聽。
“喂?喂!”
一邊接聽一邊下意識站起來,朝對面看着她的陸宴嶺幹笑着說:“呃,我出去接個電話哈……”
說完,她拎着包起身,轉身就朝食堂外跑去。
逃也似的,好像身後有什麽恐怖的東西。
直到她跑出食堂,将脊背貼在牆壁上急促喘氣,電話裏餘倩的聲音還在疑惑地響着:“喂,旎歌?你聽得到嗎?”
趙旎歌什麽也沒聽進去,喃喃應了聲。
餘倩在那頭說:“昨晚上你沒回來,還在軍營嗎?我們現在要回市裏去了,問問你。”
趙旎歌張了張嘴,嗓子卻像被什麽扼住一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好半晌,她才找回聲音:“……我還在基地,我也要回去。”
餘倩便道:“哦,那行,我們車就在軍營大門,你要回的話,我們就等你一塊兒。”
趙旎歌聽了這話,想也沒想,邁步就跑起來,握着電話說:“等我!”
她剛跑下臺階,又聽到餘倩說:“嗯,不着急。我和衛恒一塊的,待會兒他開車。”
趙旎歌腳步又一頓,聽到餘倩是和衛恒一塊兒的。
衛恒是特戰旅的排長,也是陸宴嶺手下的兵。
她現在不想和任何與陸宴嶺有關系的人扯到一塊,她只想要找個清淨的地方,理一理根本無法正常運轉的思緒。
“那我不來了,你們先走吧。”趙旎歌說完就挂了電話。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突然想到什麽,轉身對着牆打開了系統面板。
面板上,仍舊只有上次的六十分孤伶伶在那兒懸着。
她和陸宴嶺連時間最親密的事都做了,可這條心動值卻仍舊一動不動。
還有什麽,比這個明晃晃的事實更能說明一切的。
趙旎歌無法接受地後退了兩步。
她終于埋頭,無力地捂住了臉。
……
幾分鐘後,趙旎歌獨自走在部隊基地的林蔭大道上。
偶爾有一兩個路過的官兵,趙旎歌也都緊張地低着頭,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她出了軍營大門,看到外面一條馬路車流稀少,寒風吹着幾片樹葉打轉着飄起。
好在部隊基地外配有專線公交大巴,趙旎歌打算自己坐大巴回去。
她走到公交站,瑟縮地抱着肩膀,腦子裏繃裂的神經仍舊無法重組。
就在這時,一聲車喇叭響起,緊随而來一輛汽車剎在路邊。
車窗降下,陸少禹驚喜地看着趙旎歌,探出頭來:“小美!你怎麽在這裏?”
趙旎歌看他一眼:“我等車,回市區。”
“我也是回市區啊!上來,我送你?”陸少禹說着已經把副駕駛給打開了。
趙旎歌猶豫了下,那大巴還不知要何時才來,又怕陸宴嶺見她半天不回去會找過來。
她現在急需離開這個地方去獨自思考人生。
現在這個憨小子獻殷勤要送她,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先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再說。
趙旎歌不再猶豫,上了車。
*
陸少禹終于能和他的神仙姐姐單獨相處了。
心裏激動得都快飄了起來。
本來剛才出來時,還把昨晚那群拉着他偷偷喝酒的哥們臭罵了一頓,因為昨晚被灌醉,害得他錯失了晚上的元旦晚會——他本來是要去看文工團表演節目的,趙旎歌肯定也在。
今早上一覺睡到大天亮,頭暈腦脹起來,他老媽一個電話打來,問他人在哪兒。
陸少禹才罵罵咧咧地下了樓,準備開車回家。
沒想到上天這麽眷顧他,昨晚上錯失了演出和給她送花的機會,竟然讓他今天一出來就遇到了她。
陸少禹開着車,悄悄扭頭朝身側哈了口氣,心想自己昨晚的酒氣應該已經沒有了吧。
趙旎歌生無可戀地靠着車窗,一句話也沒有同他說,就把他當成了一個司機。
但陸少禹怎麽可能閑得住,他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問:“小美,你是不是暈車啊?”
“不要叫我小美。”趙旎歌面無表情。
“哦……”陸少禹想了想,她的名字叫趙旎歌。
姓趙,又在文工團,嘶……不會那麽巧吧?
陸少禹眼神一動,小心翼翼看她一眼:“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趙蘭心的啊?”
趙旎歌仍舊看着窗外:“認識。”
“那你和她……”陸少禹吞吞吐吐,想問又有點不敢問。
趙旎歌終于側頭,皺眉看他一眼:“怎麽,你問她幹什麽?”
或許是趙旎歌和陸宴嶺相處久了,也染上了他身上的某種氣質,皺眉看人時眼神挺讓人害怕的。
陸少禹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她,所以也不想故意瞞她,于是便道:“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啊,就是那什麽……我媽之前給我找了個人相親,就是一個叫趙蘭心的女的。”
“不過你放心,我根本就沒有去!我都沒有跟她見面我就走了!”
趙旎歌腦子遲鈍地反應了會兒:“你跟趙蘭心相過親?什麽時候?”
陸少禹撓了撓臉頰:“都好幾個月前了,好像是九月份吧,我也記不清了。不過你放心,我話都沒跟她說過,我看都沒看她一眼,那天我早早就走了!”
趙旎歌:“……”
九月份,和趙蘭心相親……
趙旎歌倏地盯着他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陸少禹愣了愣:“陸少禹啊。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名字嗎?”
說完他還歪頭想了想,“應該說過的吧……”趙旎歌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她仍舊死死地抓緊車椅,一字一頓地問:“那陸宴嶺是你什麽人……”
陸少禹鼻子一皺,很不情願地說:“他啊,是我小叔。”
趙旎歌渾身所有繃緊的神經都在這一刻斷裂。
這句話就是壓在她神經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旎歌只覺得眼前一黑。
……
而另一邊的軍營食堂。
陸宴嶺守着那份早餐,坐在長桌前等了很久很久。
女人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