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調查
第31章 調查
林建軍深知現在不是讨論家事的時候，連忙表态：“首長，這件事我雖然不知情，但我們會配合派出所和部隊的調查，堅決打擊違法犯罪的行為！”
張首長拍了拍他的肩，“沒什麽大事，讓弟妹二人去派出所走一趟。”
他當然相信林建軍不會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更何況這件事還是林敬亭親自舉報的。
只是林建軍作為政委，負責的本來就是政治思想工作，家裏出了這種事，影響不可謂不大。
送走了這些人，家裏頓時安靜下來。
林建軍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敬亭，不知不覺這個在自己眼中還是孩子的二兒子，已經有自己的主意了。
林敬亭心裏多少有些歉疚，“對不起爸，我知道這件事對您肯定會有影響，但是不這樣解決，您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林建軍作為父親和丈夫，都不是合格的。
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完全不在意家長裏短。
但殊不知，上輩子将他送進去的，就是家裏這些瑣碎的事情。
如果不是蘇以知道了這件事，再打電話告訴他，現在的蘇以，就已經在林建軍的眼皮子底下給送走了。
林建軍疲憊地點點頭，“你做的對，我也有錯。”
林敬亭不再多說，只是心裏還在遺憾，竟然沒把王永德抓到。
他敲了敲蘇以的房門，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了開來。
視線下移，縫隙中露出蘇以圓圓的小臉，閃爍的大眼睛還帶着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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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怎麽樣，現在相信我了？”
蘇以嘟着嘴，點點頭，“可是你媽媽被帶走了。”
林敬亭笑道：“她不認識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們要賣了你，公安叔叔把她帶去問話，很快就會把她送回來。”
蘇以哦了一聲，小嘴扁了下，“她不知道，就沒有錯嗎？”
林敬亭頓了下，拍拍她的腦袋，“當然不是，她錯在識人不清，不辨是非，還迷信。自己的日子過得如何，和別人沒有關系。如果但凡過得不好，就指責別克自己，那這個世界上，豈不是人人都覺得自己無錯，都是別人的責任？”
蘇以似懂非懂，歪了下小腦袋，眼神帶着懵懂。
“好了，回房間睡覺吧！我說了，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的。”
……
第二天早上，趙雲芳和蔡嫂子想把蘇以送給人販子的事就在家屬院傳遍了。
人人都能說上兩句，罵趙雲芳狠心，能把自己親女兒都給賣了。
林建軍作為趙雲芳的丈夫，已經被停職調查。
到了下午，趙雲芳被派出所的人送回來，驚懼交加，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除了害怕，還有對蘇以的愧疚不安。
如果林敬亭沒有報公安，現在的蘇以，已經跟着人販子走了。
她花了幾年的時間把女兒找回來，卻差點親手把自己女兒給賣了。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折磨了她整整一夜。
就連面對林建軍他們，趙雲芳都覺得沒臉。
林建軍知道現在埋怨她也無用，卻還是忍不住罵了一通。
雖然現在形勢稍有緩和，政局逐漸穩定下來，可林建軍仍舊提着心走路，生怕行差踏錯。
他嚴于律己，防範他人，唯獨沒想到問題會出在自己家裏。
趙雲芳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站在他面前，聆聽教誨，滿臉羞愧。
“老林，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人販子，更不知道這件事會直接影響到你，我就是……”
她就是聽到王永德說“牢獄之災”，擁有上輩子記憶的她，就慌了！
林建軍拍案而起，一向溫和的臉上隐約透着幾分猙獰，“影響到我的工作算什麽？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是蘇以真的跟他們走了怎麽辦？你是無知，但這也不能掩飾你差點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了人販子！”
趙雲芳渾身一震，瞳孔突然睜大，蹦崩潰地捂着臉痛哭出聲。
林敬亭冷眼看着，淡聲道：“媽，你知不知道人販子會把孩子賣到哪裏去？”
趙雲芳捂着嘴搖頭，嗚咽：“我真的不知道……”
“你覺得蘇莊村是鄉下，可你不知道，他們會把蘇以賣到比蘇莊村更山的地方，山裏的都要兒子，不喜歡女兒，買女兒都是為了當童養媳，等到了十幾歲， 就讓她生孩子。可能生了女兒就送人，直到生出兒子為止。他們不會将童養媳當人看，吃不飽穿不暖，動辄打罵，讓她一輩子都走不出大山。”
林敬亭不是在胡編，他是在陳述自己聽過的真實案例。
要是蘇以跟他們走了，他都不敢想象蘇以會經歷什麽。
趙雲芳只顧着哭，她更不敢想，因為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愧疚感從深淵上來折磨她。
林敬亭冷嗤，“你在跟爸爸道歉，可是你卻沒有和蘇以道過歉，或許你在逃避，或許你覺得作為具有威嚴的母親，你不需要和一個四歲的孩子道歉。可你對蘇以的傷害，憑什麽因為你是母親就可以一筆勾銷？”
他不得不承認，趙雲芳不配得到蘇以的原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他甚至在心裏已經放棄趙雲芳了，他已經不奢求她能夠清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