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誓

第27章 ☆、靈魂

撒加抓住這個機會朝着戴文瑞爾就是一個強大的銀河星爆轟過去，接着又是一陣密集的光速拳。原本就在于凱瑟琳的交手中失手的戴文瑞爾在撒加強大的攻勢下被打得暈頭轉向！還不能這樣倒下！遠處一聲聲孩子們的哭聲将戴文瑞爾從絕望中拉回，無數的積屍氣緩緩在他身邊萦繞開來，手中的寶劍又一次綻放出幽蘭的神彩，符文如海嘯般狂嘯着！“擋我者死！”不能讓孩子們的靈魂和自己一樣得不到安寧！“去死吧！”黑風呼嘯着夾帶着無數的亡魂向撒加席卷去。

無數的亡靈破土而出！随着主人的召喚沖向黑風中！骨斧在伊茉手中散發出陣陣黑光，滿是骨骸的披風在風中怒吼，深紫色的細辮還沉浸在戀人鮮紅的血液中。伊茉手中的骨斧一揮，更多的亡靈出土！撒加怔怔地看着她，這就是燃燒軍團大将的實力嗎？

伊茉的亡靈大軍沒有被男爵那些借助黑風的氣勢攻擊的亡魂吓倒，它們頂着黑風鋪天蓋地的勢頭奮力拼殺！伊茉站在圓月下，身邊是愛人早已冰涼的身體，眼中的善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戴文瑞爾！讓你見識一下曾經第七軍團統帥的力量！”伊茉的小宇宙瞬間到達臨界，無數的亡靈騎士憑空出現，黑色的死亡戰馬上高坐着提着骨盾骨斧的亡靈騎士。騎士們随着伊茉的意志，有的直接沖進黑風中與男爵的亡魂厮殺；有的前去幫黑暗精靈們阻擋孩子們的進攻。

伊茉輕輕在迪斯額頭落下一吻，我一定殺了他為你報仇，然後來陪你。既然已經覺醒了黑暗小宇宙，戰争結束後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去陪着他倒是一個好去處。伊茉苦澀的笑了下，“我知道你內心是很善良的，你這樣子戰鬥一定有你的苦衷。”伊茉迎着黑風輕輕拭去之前撞出的血跡，“但是現在，我不管你有多麽偉大的理想，多麽身不由己的苦衷。既然你殺了迪斯馬斯克，你就必須償命！”亡靈大軍已經徹底擊潰了戴文瑞爾的亡魂。伊茉扛着着骨斧，頂着呼嘯的黑風，她走的每一步都像踩踏在戴文瑞爾心上。

“我必須完成任務，來解放這些孩子們。”終于說出了心中的話，戴文瑞爾深深地吐了口氣，舉起劍，“誰也不能阻止我！”

伊茉輕蔑地大笑，“笑話！誰也不能阻止嗎？你不就是個亡靈嗎？說好聽點你還是第四軍團的統帥，說難聽點，你就是那個邪惡王子的布娃娃！”伊茉走到戴文瑞爾寶劍前，劍鋒幾乎已經抵在她的脖子上了，“你就不恨他嗎？殺光、燒光了你幸苦經營的城市，奴役了你的身體和靈魂？是誰把你變成現在這樣的？”看着微微顫抖地寶劍和戴文瑞爾眼中的悲哀，伊茉微微一笑。“是你的信仰！是你的信仰背叛了你！”伊茉輕輕撥開那把劍，湊到戴文瑞爾面前，“你竟然還相信他說的鬼話……真可憐！”伊茉丢開了手中的骨斧，光明與黑暗的小宇宙無聲中同時升起，右手一張開，那把在地上等待血液洗禮的聖劍立刻飛到她手中。“就到這裏結束吧，我可憐的朋友。”聖劍無聲地沒入戴文瑞爾的腹部。

“唔……”戴文瑞爾低頭看着那把沒入身體的聖劍，還不能就這樣死去……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相信王子殿下的承諾……擡頭望了眼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就算是賭一把……長劍在手中悲鳴起來，忍痛往前一刺！伊茉正要拔出聖劍缺冷不防地被戴文瑞爾狠狠地刺了一劍。劇烈地疼痛讓伊茉的笑容也有些變形。

沒想到還會有這麽強大的意志力支撐他。伊茉冷冷地看着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離開亞特蘭蒂斯時這個世界的人對戴文瑞爾崇高的評價……沒想到他死後竟然還會為解放這些早已變得行屍走肉的孩子們而戰……

伊茉淡淡一笑，猛地拔出聖劍，迅速往後退去。身上的傷痛根本不及心裏的痛！看着昏迷不醒的凱瑟琳和疲憊不堪的撒加，還有身負重傷的安娜……安娜……伊茉突然楞了一下。安娜不是死過一次嗎，如果她能被光明精靈複活……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複活迪斯馬斯克！她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複活就是一命換一命，不過自己曾經研習過緩死術，可以減緩自己死亡的時間。如果用自己的命換回迪斯馬斯克，那自己還可以剩下一些時間去擊殺戴文瑞爾……這一切都要呈迪斯的靈魂還沒有徹底進入冥界……“撒加！幫我拖延下時間！”伊茉捂住傷口向撒加求助，自己複活迪斯的過程千萬不能被戴文瑞爾打斷，“不要讓他靠近我就行！”伊茉急忙跑向迪斯馬斯克已經冰涼的身體。

金色的身影迅猛的沖向男爵，海藍色的長發在月光中穿梭，月白色的披風肆意飛舞着。金色的小宇宙在手中蓄勢待發，清澈的眸子閃耀着鑒定的意志。對方早就有所防範，撒加可不想直接硬碰硬，之前的交手已經深深地體會到對方無懈可擊的防禦力。嘴角微微一勾，背過手一把扯下背後飛揚的披風。披風像大網一樣罩過去。戴文瑞爾怎麽也沒想到撒加會用披風來罩自己，一時疏忽被蒙頭罩住，手忙腳亂地扯下罩在頭上的披風。

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将強大的銀河星爆朝着戴文瑞爾壓制過去，緊接着劃破空間的光速拳突然出現在戴文瑞爾的面前。男爵企圖舉劍擋住這一拳，但原本就在與凱瑟琳的交手中受創的身體已經來不及反應！近于光速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小腹上，透體而過的勁力讓他幾乎窒息。可是，打擊還在繼續，接下來的幾拳居然全部擊在同一位置，擁有最強傷害吸收能力的邪鐵铠甲首次在這樣直接的打擊下出現了裂痕……強大的爆發力所激起的震蕩，在戴文瑞爾男爵的身上不斷回響着，似乎全身的盔甲，都在這樣劇烈的攻擊中引起共鳴了似的，嗡嗡的震動着，缭繞的餘音繞着戴文瑞爾男爵的耳朵不停的回響着，讓男爵感到一陣眩暈。

蒼白精致的雙手輕輕捧起迪斯沒有血色的臉龐，金色的光輝緩緩流入他體內。她的微笑中充滿的希望、不舍和純潔的愛，明亮神聖的聖光在她身邊冉冉升起。“好好替我活着……”媲美精靈王的神聖小宇宙已經提升到了極限，金色的羽翼在身後緩緩張開。她有些驚奇，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如此神聖的一面，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全能的聖光，請賜予我力量。以月夜公爵名義，以亞特蘭蒂斯第一王位繼承人的名義，祈求用我的生命與之交換。”

“不！伊茉！”安娜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望着被聖光包圍的伊茉，“快住手！”你是瘋了嗎？安娜試圖沖過去阻止她，卻被伊茉強大的力場擋在外面。“快停下！”

安娜的叫喊聲引起了撒加的注意，他丢下已經癱倒在地的戴文瑞爾。那個強大而聖潔的小宇宙……不像是安娜的，難道是伊茉？撒加有些不相信，如此邪惡的她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小宇宙……

“複活吧！我的英雄！”伊茉的聲音淹沒在突然竄起，爆發的聖光中。金色的光芒劃破了天空，甚至連月亮的光彩都被壓制下去。以伊茉未中心緩緩出現一個金光閃耀的法陣，随後無數的聖光，好像飄零的雪花一般，從空中徐徐飄落下來。身後小宇宙幻化而出的若隐若現的金色羽翼輕輕地拍打了幾下，與迪斯馬斯克一起輕盈的飄起。聖光不斷地飛離伊茉愈發蒼白的身體化作夜色中星星點點的碎片，迪斯的睫毛微微撲閃了下，有了生命的氣息。巨蟹座的小宇宙再次出現在聖域。牽起他略有溫度的雙手，“迪斯……”巨大的小宇宙流失讓她的聲音虛弱無比。

這樣的異像驚動了所有人，就連身處教皇廳的人們都被這樣的景象驚呆了。黑暗下的這片幾乎沒有光亮的世界中……無數金色的星光，好像一只只螢火蟲似的，在這片大地上閃耀着……飛舞着……

迪斯馬斯克緩緩睜開雙眼，由媲美精靈王的她複活的身體充滿了活力。“伊茉！”沒想到還能見到她！可是剛才自己明明就已經……難道……迪斯低頭一看，地上那個法陣和伊茉背後那對在安娜将小宇宙提升到極致時幻化出的翅膀一模一樣的羽翼。天吶！曾經見識過精靈的複活術的迪斯馬斯克頓時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她輕輕地一笑，“你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啊！”身後翅膀的光芒慢慢黯淡下來，“如果可以，請代我好好活下去……”

并沒有見過精靈複活術的撒加驚訝地看着迪斯馬斯克。這家夥不是死了嗎？“這……”撒加指着與伊茉一起緩緩落地的迪斯疑惑地望向安娜。安娜手握着那根鮮紅的飄帶的手微微顫抖着，“精靈的複活術。”她憂傷的音調帶着一絲哭腔，“這可是一命換一命啊！”

擡頭望着躲在雲霧後窺視大地的圓月，月行者的笑容有些僵硬。披風在夜風中發出的聲音如同為自己而唱的挽歌。伊茉甩甩頭發，再次燃起小宇宙。時間不多了……邁過成堆的屍體，踩着被鮮血染紅的石階，滿是骨骼的戰甲一聲聲敲擊着死亡的戰鼓。在月亮被完全遮住之時她的生命就會結束，“這樣的戰鬥除了毀滅以外不可能帶來救贖。”無數的靈魂寂靜地圍繞伊茉飄蕩着，“這些孩子的靈魂早已被吞噬，沒有被救贖的可能。”巨大的殘缺的黑色翅膀猛地一震沖向戴文瑞爾，聖劍的光芒瞬間從安娜的金銀相間變為伊茉的黑金相間，并飛到伊茉手中。

戴文瑞爾試圖抵擋伊茉拼盡全力的攻擊，卻無奈身體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傷痕累累，這樣的他根本就無法躲避這次致命攻擊。聖劍夾雜着猛烈地爆發的光明與黑暗交錯的小宇宙刺向戴文瑞爾，比以往每一次都燦爛，都耀眼，那已是依茉最為熱切的生命。與此同時一陣劇烈的爆炸以她為圓心，猛然爆發了！黑金相間的小宇宙洶湧奔騰，地面的碎石被這劇烈的沖擊掀飛，向四面八方飛濺，一時間飛沙走石，煙塵四起……帶起一道流星一般的軌跡，聖劍深深地沒入戴文瑞爾的胸口……伊茉滿意地微微一笑，拔出聖劍。看着鮮血不斷從戴文瑞爾胸口噴湧而出，就好像自己曾經所犯下的罪行都會被他的鮮血洗淨一樣。

胸腔的血液向外奔湧着，生命力漸漸的流逝，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戴文瑞爾猛地趔趄了兩步，雙手持劍重重砸在地面上，穩住了退勢…… “不能放棄希望……”男爵咕哝着，含着鮮血吐出了最後的話語，而後他想要擡起頭看一眼那些孩子們，視野卻早已模糊，他用力地睜大了眼睛，卻只能看到黑暗，男爵的頭一頓，維持着雙手持劍單膝跪地的姿勢，低下頭再也不動了……

在滿是屍骸的獅子宮前，靜靜低頭半跪的男爵如同一個正在等待授予騎士稱號的堅定信仰者，他堅信誓言，堅信能夠守護自己的人民，堅信能夠救贖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從生到死都沒改變過分毫，就像當初一樣。

“哈哈哈！”伊茉大笑，“這才是救贖！”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迪斯馬斯克，伊茉閉上了那雙比陽光還要明亮的雙眼。而亡者大軍和亡靈騎士，也随着依茉的離去漸漸的消散了。而剛才那耀眼得凄涼的場面，也像是一場真實的夢幻一般，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淚水銘記着我們的友情，悲傷是你逝去後留下的唯一，安息吧，我的戰友，願聖光永遠與你同在……”一行淚水劃過安娜的臉龐，一縷聖光飄向伊茉失去生命的身體。在皓潔的明月之下，凄涼的晚風吹來魔宮玫瑰美麗的花瓣，與閃耀的聖光盤旋起舞，緩緩包裹住黑色羽翼靜靜搭在身後，手中緊握聖劍的月行者。飄零的小宇宙靜靜地飛入迪斯手中那枚骨骼墜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