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誓

第24章 ☆、月夜之役

米羅拉着凱瑟琳千叮咛萬囑咐，聽得童虎都耐不住了，拉開米羅對凱瑟琳說：“去吧！小心點便是！”凱瑟琳充滿謝意地朝童虎點頭說道：“謝謝您，老師。”轉身帶着黑暗精靈走出處女宮。

“等一下，我也去！”安娜松開緊拉着沙加的手，“從某方面講我也是黑暗精靈啊！”

“不行！”伊瑟拉厲聲說道，“精靈王過多運用黑暗面會破壞兩個小宇宙之間的平衡的！”

“伊瑟拉，現在是非常時期！顧不得那麽多了！”安娜走到凱瑟琳身邊，“走吧！”

“我也去！”伊茉和迪斯馬斯克同時說道。伊茉自然沒有人有異議，她早就被黑暗吞噬了。迪斯馬斯克豎起食指，積屍氣圍繞着手指旋轉着。伊瑟拉看了一眼，沒說話表示默認了。

“哼！居然讓一群女人去殺敵，我在後面看熱鬧？”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應聲尋去，一個漆黑的身影劃過長空，穩穩地落在隊伍的最前方。暗夜一般的黑發在風中狂暴，緩緩睜開嗜血熔岩一般的雙眼，“想都別想！”

“撒加！”安娜吃驚地叫出來。

飄零散落的玫瑰花瓣躍過雙子宮和巨蟹宮飄落到安娜面前，看來敵人已經到了。她拾起一片花瓣放在手中，“千萬年前，連神靈都沒能毀滅我們，現在它們燃燒軍團也別想毀滅我們！就算光明注定會被黑暗代替，也不會發生在我們的時代！我們研習黑暗的力量不是為了擴散黑暗，而是為了用黑暗壓制黑暗！用黑暗對抗黑暗！”冰冷的銀光升起，烏黑的眸子中泛起陣陣寒光，“無論敵人多麽強大，都将有來無回，因為今天我們在戰鬥！”安娜氣宇軒昂地走到獅子宮的宮門，“精靈的長弓将擊退所有進犯的敵人！”高舉起長弓，射手座金色的長弓在她冰冷的小宇宙中散發出駭人地涼意。

“啧！”黑發撒加抱着手臂，昂着頭，“女人就是麻煩，打個仗還啰嗦半天！”獨自走出獅子宮。

“喂！老大！等等啊！”迪斯馬斯克沖着撒加的背影喊道。

我很啰嗦嗎？安娜撅着着嘴，抖了抖翅膀，“你不會說話就明說啊，吸血鬼樣子！”金色羽翼一震飛到撒加旁邊，“看看誰殺得多啊！”

撒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本人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哈！難道你是男人生的？”她站在比他高幾階的石階上，漆黑的眸子與血紅的眸子相對，“黑發鬼！”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迪斯馬斯克終于沒忍住說了句：“你不也是黑發鬼嗎？”

“……”扯扯自己的短發，罵別人連帶把自己也罵了，真是傻得不行了。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金發的小女孩，穿着破破爛爛的污濁不堪的長裙從巨蟹宮跑出來。稚嫩的小臉上的表情讓安娜看不懂，空洞的眼神一看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僵屍！“可惜了這麽可愛的臉蛋了，要是我小時候有這麽漂亮就好了！”伸出食指直指小女孩的頭，“姐姐我嫉妒你長得比我好看！”一束纖細的金光貫穿小女孩的頭，速度快得安娜可以清晰地看見女孩的頭上先出現一個透明的空洞，在那具早就失去靈魂的軀體倒地時血才流出來。“嘿！撒加，首殺歸我了！”

撒加冷笑一聲，張開雙臂，漆黑的長發在風中肆虐着，“銀河星爆！”強大得可以毀滅群星的力量隕落在巨蟹宮中，建築轟然坍塌的聲音伴随着無數小孩的慘叫，尖叫聲。 “老大！你專業拆遷隊的啊！上次拆自己的教皇廳，這次拆我的巨蟹宮！！”迪斯馬斯克指着幾乎被撒加的銀河星爆轟掉一半的巨蟹宮心痛地說。

伊茉抱着腿坐在石階上安靜地看着拌嘴的三人無奈的搖晃了下挂滿骷髅飾物的腦殼，取下背在背後的那把巨斧。巨龍的腿骨制成的斧柄，無數惡魔的肋骨打磨拼湊而成的斧刃在月光下散發着陰冷而邪惡的光芒。她将下巴放在斧柄頂端，目不轉睛地盯着巨蟹宮的出口，等待着敵人的出現。看到那把斧子的瞬間凱瑟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好邪惡的武器！拿在伊茉手中完全就是一個死亡的代言人。“這斧子……”凱瑟琳結結巴巴地說，“真是骨頭做的？”

“如假包換。”伊茉擡頭看了眼懸在半空中的月亮，“這是我們家族千萬年來的榮耀！我們獵殺惡龍和惡魔，将他們的骨骼和精華鍛造成這把斧子。”

迪斯馬斯克聽到她們的談話回過頭來，“哈，你這樣真美啊！”轉悠着伊茉給他的墜飾，“美人，別忘了之前的話哦！”伊茉沖他妩媚地一笑，說：“那得要先活下來啊！”安靜的夜裏一點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伊茉提起巨斧站起來走到迪斯馬斯克身邊，她知道最罪惡的戰鬥就要開始了。“迪斯，把那鏈子收好，別弄丢了。”直到看着他将自己的墜飾挂在脖子上才放心地回過頭，瞪着沖出巨蟹宮的那群小孩，愛撫着那把骨斧，“終于又到了讓你品嘗鮮血的時候了！”

凱瑟拉和安娜的箭矢無情地刺透敵人弱小的身軀。

“姐姐，不要殺我！”小男孩睜大眼睛望着正要放箭的安娜。

突然心頭一緊，安娜持着長弓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下來。這……這真是敵人嗎？這麽可愛的孩子……那支由小宇宙幻化而出的箭矢早已消失在空氣中，她愣愣地看着那個稚氣的男孩沖自己跑過來……

“笨女人！”撒加見她木然地毫無防備地站在原地，“銀河星爆！”

“啊！”安娜驚叫着回過神，那個孩子早已被撒加震得支離破碎，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安靜地躺在冰冷的石階上。

黑發男子一把把她抓到身邊，又突然推出去，“你找死嗎？想死的話你說一聲，就不勞煩那些肮髒的僵屍了，本人親自送你上路！”安娜驚恐地看了眼地上那把差點刺進自己身體的匕首，莫名地恐慌忽然蔓延了全身。“不行就滾回去！別在這添亂！”他血紅的眼睛，冷酷的聲音瞬間粉碎了她的恐慌。深深吸了口氣，說：“對不起。”銀光再次升騰起來，“還有，謝謝了。”舉起長弓繼續朝沖過來的那些看似可愛的孩子們射擊……

終于知道為什麽不讓那些崇尚光明的人來迎戰了，安娜每射出一箭就仿佛在自己心裏狠狠地劃過一刀！緊握着長弓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為什麽要有這樣的戰鬥，為什麽要傷害這些原本應該純潔可愛的小孩？毫無意識地搭弓、瞄準、放箭，速度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減慢了……那些握着刀劍的小孩們越來越近，而自己卻無法對他們痛下殺手！安娜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擁有黑暗的小宇宙，但卻沒有一顆黑暗的心！耳邊回繞着孩子們無助地哭聲和恐懼的尖叫聲，安娜手中的黃金弓赫然落地！淚已經迷蒙了雙眼……看着不斷靠近的孩子，她真的茫然了……

撒加一拳洞穿安娜跟前那個小孩的身體，一把提起安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怒火從火紅的眼中迸發，“給我滾回去！”一用力将她抵在山壁上，“你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麽嗎，女人？”安娜一臉驚慌地看着他猙獰的臉，撒加惡狠狠地說：“懦弱！懦弱就是你的名字！”

伊茉和迪斯馬斯克默契地厮殺在巨蟹宮的出口，迪斯積屍氣穿梭在孩子們幼小的身軀之間，伊茉那把凝聚着死亡的巨斧毫不猶豫地劈斷能劈斷的一切。死亡的氣息中兩人如魚得水，迪斯馬斯克看着剛剛殺掉最後一個從巨蟹宮出來的孩子的伊茉，“殺人的時候都要這麽美嗎？”此時伊茉正半靠在那把巨斧上，等待着下一個沖出巨蟹宮的敵人。微風輕輕吹起她深紫色的細辮，發飾在風中清脆地歌唱着死亡的樂曲。“不美你能喜歡嗎？”伊茉微笑着沖迪斯抛出一個飛吻，“下次修巨蟹宮的時候我要參與設計哦！”伊茉看着已經被撒加毀了一半的巨蟹宮說。

迪斯走過來，擡起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設計好了我找其他地方給你修，這個得雅典娜說了算。”她溫柔地拉過他的手說：“那就這樣定了，不準反悔哦！”

“當然！”越來越多的魔宮玫瑰的花瓣飄過來，“看來大部隊快要到了吧。”迪斯緊緊握住她的手，“記住我們的約定。”

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踮起腳攬着他的脖子深深回吻過去，“記着啦！不會忘的！”她笑盈盈地持起靠身邊的巨斧，一揮。寒光中一群孩子倒在血泊中，“打擾我的好事可沒有好結果！”

蒼白的圓月下，屍體累積在殘缺的血流成河的巨蟹宮前，她靜靜偎依在他懷裏，沉浸在這死亡氣息的殿堂中。魔宮玫瑰的花瓣伴随着微風在在他們身邊旋轉着、旋轉着……

“米羅，你能不轉了嗎？我頭都被你轉暈了！”伊瑟拉趴在地上，頭枕在兩只雪白的爪子上盯着一直在教皇廳不安地走來走去的米羅低聲埋怨着。這時沙加正平靜地找了個角落打坐冥想，米羅一個箭步沖到沙加面前，“你還真沉得住氣啊！她們倆在戰場上厮殺啊！我們卻只能在這幹等着！一群大男人在這躲着讓女人去迎敵，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沙加平靜得像沒有風的湖面。

“什麽意思？”

“生，是依緣而生；”沙加撥着念珠，“滅，是随因緣而滅。”撥動念珠的手忽然停下，“一切都随緣吧……”

“你能說人話嗎？”米羅暴躁地瞪着沙加。伊瑟拉伸出爪子抓住米羅的蠍子尾巴，一拽。米羅一個踉跄差點坐在地上，“伊瑟拉，你幹嘛？”

“米羅，這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的。再說你出去了殺幾個敵人也變成了敵人的話；是讓凱瑟琳公主殺了你好，還是你殺了凱瑟琳公主好？”

聖潔無比的星星在加隆眼中無疑是一雙雙罪惡的眼睛，空氣中好像也彌漫着血腥味。充滿憂郁的海藍色的長發在凜冽的夜風中張狂。血霧彌漫的獅子宮如煉獄一般印入雙子座那雙原本桀骜不羁的雙眼，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胸口在心中劃下一道巨大的傷口。漫天飛舞的魔宮玫瑰殘缺的花瓣血滴一般飄進加隆的視線，那雙湖藍色的眼中寫滿了無限地擔憂。加隆有些不忍看下去，閉上他那雙快要被擔憂激起漣漪的雙眼。可是……閉上眼又怎麽能看到他？

就在加隆睜開眼的瞬間，獅子宮和巨蟹宮之間竄起一股星辰破碎一般的光芒在空中如禮花一樣四周散射開……接着才是巨大的爆破聲！那一刻加隆感覺到撒加他們的小宇宙同時爆發，正要感嘆他們的強大的時候，一股刺眼的白光在獅子宮與巨蟹宮之間爆發！那種力量比撒加他們剛剛爆發出的力量強大得多！

忽然加隆眼前出現他一直害怕看到的那一幕，黑發在血霧中凋零一般的落下，那雙嗜血的雙眼緊閉着仰面倒下去……“不！撒加！”加隆朝虛空中抓去，淚水燙傷了所有的驕傲，又凍結了全身的血液。他就那樣僵在那，心中的悸動，所有童年的回憶一幕幕浮現出來……“撒加……”淚水梗咽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