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誓

第21章 ☆、弑神預言

第一場戰鬥在聖域八千名士兵全部陣亡，艾絲重傷而畫上句號。雅典娜看着滿地的屍體痛苦地別過頭。“把人類和亡靈分開，都燒了吧……”

薄霧癡迷地親吻着清澈的湖水，陽光透過銀色的樹葉擁抱薄霧。安娜輕輕咬着嘴唇，玉指緊緊拽着雪白的鬥篷。

“你真要這麽做嗎？”伊瑟拉緊鎖着眉頭看着她，臉上寫滿擔憂，“會被詛咒的！”

安娜低下頭無奈地閉上眼，“我只有幾十年的壽命了，就算被詛咒也無所謂了，”她擡頭低垂着眼簾，“如果我的犧牲能為精靈和人類帶來和平，那就讓他們詛咒我吧！”她昂起還帶着稚氣的臉龐，迎着從生命之樹樹葉間透下的陽光伸出手擋住多餘的光線，虛起眼。她褪去鬥篷，将光潔的身體沒入湖水中。

湖水中千萬年來積累的力量迅速包裹住她，烏黑的頭發在水中時沉時浮。

伊瑟拉抱着安娜的鬥篷焦急地徘徊在岸邊。“伊瑟拉！安娜在哪？”沙加盯着像丢了魂一樣抱住安娜鬥篷的伊瑟拉。伊瑟拉指了下湖面，正好這時一串氣泡從水中冒出。沙加想都沒想就一頭紮進了湖水中！

“不！”伊瑟拉驚叫着想拉住沙加，可還是晚了一步，沙加消失在湖面上，只留下一片片水波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湖岸。

月色湖和生命之樹作為精靈力量的源泉，千萬年來都被先祖們的靈魂所保護。所有亵渎湖水的人都會被詛咒。只有在為精靈王療傷治病時守望者才能輕觸一下湖水……而現在安娜和沙加竟然直接沁入湖水中！一身的冷汗讓伊瑟拉打了個寒顫。她祈禱着。

忽然一抹金色沖出湖面，伊瑟拉驚喜地看到沙加正抱着昏迷的安娜向岸邊游來，她連忙用鬥篷蓋住安娜。“沒事了，”看着沙加着急的樣子，伊瑟拉安慰道，“馬上她就會醒過來的。”

“可是……”沙加疑惑地看着伊瑟拉，突然眉心的朱砂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思緒。湖面的霧氣緩慢的聚集，朝沙加和安娜包圍過來。

伊瑟拉驚恐地向後退着，最後跪倒在地上，“難道那個預言要實現了嗎？”作為唯一擁有千萬年來延續下來的記憶的人，被稱為亞特蘭蒂斯的活歷史的伊瑟拉，清楚的記得那個讓亞特蘭蒂斯沉入海底的預言。從來沒有人相信那個預言會實現，可是現在的這一幕分明就是預言中的！如果預言成真……“安娜！”她想喊，可是怎麽也喊不出來。語言中精靈王的悲劇真要發生在安娜身上嗎？不，不能讓這一切發生！伊瑟拉向他們沖去，可她根本沖不進陣陣霧氣。她從沒有這麽無助過，她的使命就是保證安娜不受傷害，可現在，現在她只能這樣看着她走向預言中無盡的折磨！伊瑟拉燃燒起小宇宙，企圖用自己的力量撞開一個裂縫救出安娜和沙加，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伊瑟拉！”

一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小宇宙從身後傳來。伊瑟拉連忙回頭。幻覺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金色的獵鷹在自己面前變成一位金發碧眼穿着漆黑長袍的高貴女人。“王……王後，娜伊莎王後殿下！”伊瑟拉急忙收起小宇宙向王後下跪，“您不是……怎麽……”

娜伊莎微笑着扶起伊瑟拉說：“作為精靈王的守望者，我有那麽容易死嗎？我只是寄附在光影聖劍中，希望在最後一刻能幫他們一把。”

“您要打破預言？”

娜伊莎望着霧氣，“沒人能打破那個預言。到時候我只能救他們中的一人。”

“如果只能活一個，豈不是比都死了還折磨人？”

“預言中沒有說他們誰會是弑神的人，不過最好是沙加去做這件事。這樣他會被詛咒擁有永恒不摧的生命，而安娜的壽命和他是連通的，他們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只要保證沙加将光影聖劍刺入冥王體內，到時候就算他死了我也能救他。”

“那如果是安娜呢？”

娜伊莎久久沒有說話，“那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那現在呢？”

“等。”娜伊莎嘆了口氣，“等他們與月色湖和生命之樹的力量融合。”

“伊瑟拉……”安娜虛弱地聲音傳來。薄霧已然消退，原本飄浮在月色湖上的霧氣也消退了，生命之樹的光輝也黯淡了不少。伊瑟拉奔向安娜，沙加扶着安娜也朝她走來。

“伊瑟拉，出發！去聖域，戰鬥該開始了！”

“可是……”伊瑟拉看着安娜虛弱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我英勇善戰，所向披靡的伊瑟拉大人？”

伊瑟拉不放心地朝沙加看了眼，沙加微笑着向她點頭。“好吧，我這就去通知軍隊出發。”

紗織坐在篝火邊，今天的戰鬥讓她有點低落。八千士兵陣亡，青銅和白銀聖鬥士也戰死一片。下一波敵人來臨前安娜和沙加的援軍還沒到的話……她憂傷地看了眼在不遠處休息的黃金聖鬥士和正在為艾絲療傷的精靈們。

伊茉急沖沖地跑進白羊宮，“入夜後亡靈就會到聖域！”

凱瑟琳深深吸了口氣，“夜裏嗎？”她擔憂地看着身邊的精靈們，夜裏是光明精靈們力量最薄弱的時候。他們依靠光明戰鬥，黑夜裏的戰鬥對于這些白天就已經消耗了大量力量的光明精靈來說無疑是個悲劇！

米羅和撒加交流了片刻後，撒加走到凱瑟琳面前說：“聖鬥士們很樂意保護在夜晚時相對脆弱的精靈女士們。”

“啊？”撒加的話把凱瑟琳從思緒中拉出來，“保護？精靈女士？”她忍住沒有笑出來，“好久沒人這樣說過了……謝謝教皇人大！”

天空的顏色一點一點的變深，星星開始出現在無限的黑暗中。凱瑟琳和撒加帶着各自的戰士走到白羊宮宮門，遠處亡靈的號角聲，戰鼓聲已經開始敲擊他們的耳膜。

“在援軍到來前不能讓亡靈突破我們的防線！”凱瑟琳舉起長弓。

這時伊莎貝爾突然丢掉手中的弓箭，取下腰間的長劍也一并丢下，衆人茫然地看着她。她快速的将棕色的長發在耳邊辮成一股辮子，“讓那些亡靈嘗嘗神行者無形的盾牌和長劍的威力吧！”

修羅和伊莎貝爾快速沖出白羊宮，“你左邊，我右邊！”修羅說道：“不要戀戰，擾亂他們即可！”兩道金光劃破黑暗，亡靈的慘叫映襯在戰鼓和號角聲中。修羅和伊薩貝拉長驅直入，他們鋒利地聖劍切開一個又一個邪惡的靈魂。球形的閃電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他們襲來，伊莎貝爾擡起左臂，無形的盾牌為她和修羅擋下了閃電的攻擊。“走！”修羅拉着伊莎貝爾光速撤離。

撒加和加隆在修羅和伊莎貝爾身後打開異次元空間，那次緊追不舍的亡靈被瞬間吞沒進了異次元中。

“殺！”凱瑟琳手中舉起三束光箭快速的拉弓，放箭，小宇宙形成的箭矢在空中分成無數的箭雨無情地穿透敵人的胸口。

亡靈也沒有示弱，無數的火球和閃電向白羊宮砸來。穆的水晶牆在強烈的進攻下顫抖着。

“擊破他們的防禦！”亡靈将領沖法師大吼！更多的火球從頭頂飛過去，巨大的爆炸聲回響着。他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準備黑霧！殺了他們！殺了雅典娜！”

水晶牆在劇烈的爆炸中化成碎片，“保護雅典娜！”穆一把扯掉披風，“星屑旋轉功！”亡靈倒下後屍體消失在黑暗中，黑霧慢慢彌漫開來……精靈們舉起法杖微弱的光線綻放出來驅散黑霧。可是每一個亡靈倒下後黑霧就會加強，本來就已經比較虛弱的精靈們根本就無法驅散這些黑霧，他們苦苦支撐着。

阿魯迪巴高大的身軀如同一道牆将亡靈死死地擋住，強悍的攻擊震碎亡靈薄弱的身體。幾十個人對戰上萬亡靈大軍的戰鬥讓紗織不得不加入到戰鬥中。勝利權杖化為一把黃金劍，不斷地刺入敵人的身體又揮向另一個敵人。神聖的小宇宙幫她的戰士和盟友們驅散了一波又一波的黑霧。她淡紫色的長發飛舞在濺起的血霧中，轉身一劍砍掉一個亡靈的頭顱。惡血噴了她一臉，她不由舉起盾牌擋住前方的攻擊，另一只手去擦迷糊了眼睛的血。

就在這時亡靈的箭雨齊齊向她的後背飛來，帶着火光的箭矢點燃了灰暗的天空，帶着死亡的信息。紗織身後毫無防備！

“雅典娜！”阿魯迪巴飛身擋在毫無防備的雅典娜身後。每個箭矢上都附有亡靈弓箭手強大的小宇宙，還附加着亡靈法師強大的火焰！箭矢穿透黃金聖衣……

“不！”紗織一劍劈死一個亡靈，抱住阿魯迪巴依然溫暖的身體，她燃燒起小宇宙想要為他療傷，可是卻沒有一點作用。“不……阿魯迪巴！”

阿魯迪巴的小宇宙化成點點星光飄散在滿是黑霧的戰場中。紗織悲憤地握住黃金劍，用小宇宙向自己的戰士們宣布道：“金牛座黃金聖鬥士，阿魯迪巴，戰死！”

黑霧徹底覆蓋了整個聖域，亡靈們将聖域的戰士們從白羊宮一路逼到了處女宮。黑霧中他們的力量和生命在被一點一點的吞噬，精靈法杖中綻放出來的光芒也愈發微弱了。安妮絲的烈焰不停地從法杖中迸發出來又被黑霧吞噬。她無力地揮舞着綻放着火光的短劍，随着黑霧的增加敵人愈發強勁。

“殺了那個火精靈！”

那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遙遠，安妮絲搖搖頭，卻怎麽也分不清。數枚寒冰箭從背後襲過來，安妮絲轉身火紅的法袍火紅的長發間迸發出陣陣火光，法杖直指寒冰箭。召喚出一道火牆，她艱難地在黑霧中燃燒着小宇宙，維持着那道為她抵擋攻擊的火牆。寒冰遇到炙熱的烈焰化為一灘清水。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滴下來，黑夜中她本就不能順利的使用小宇宙，再加上黑霧不斷地吞噬她原本就被削弱的小宇宙。火牆開始顫抖……安妮絲丢掉左手的短劍，雙手緊緊握住法杖舉過頭頂。看來一味防禦是不管用了，她閉上眼睛。或許是最後一擊了吧，她聚集起所有能調動的力量。收起火牆的瞬間睜開眼，烈焰在眼中燃燒！火焰急速從她身邊燒向敵人，将前面的敵人化為灰燼。

她艱難地依附着法杖站立着，身體已接近虛脫了。

“還愣着幹什麽！？殺了她！”

安妮絲看着向自己飛來的致命的箭矢，想舉起法杖，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她握住胸前那枚火焰狀的墜飾。裏面是自己最後的力量了……“就算死，我也要多拉幾個陪葬的！”她狠狠地盯着敵人。最後一次燃燒起小宇宙……

眼前忽然金光閃過，海藍色的長發飄揚在黑霧中。

加隆擋在她面前，手一揮一個異次元空間打開，所有的攻擊都被丢進了異次元。安妮絲出神的望着面前這個天神一般的男人，“謝謝……”

他一手抱起她，另一手随意丢出一個星爆，“女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家，就不該上戰場！”

“啊？”

“沒什麽，自己小心點，別逞強。”

萊戈拉斯丢掉手中的長弓，單膝跪在凱瑟琳面前，“尊敬的凱瑟琳殿下，很榮幸能在您的麾下與您并肩作戰，”他低着頭，語氣十分堅定，“這黑霧吞噬了我們太多的力量，放任它發展下去它會吞噬掉我們的生命。”

“你有什麽辦法嗎？”米羅問。

萊戈拉斯沉默了片刻說：“亞特蘭蒂斯在沒有精靈王的時候，光明精靈可以化為陽光為大地帶來短暫的光明……”

“不行！”凱瑟琳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語，“這是自殺！”

“公主殿下，如果不這樣，我們根本就堅持不到女王陛下的援軍到來！”

“可是我怎麽能……”

萊戈拉斯看了眼虛弱的安妮絲，對凱瑟琳說：“安妮絲已經在黑霧中失去了戰鬥力，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可是那個儀式需要三個光明精靈啊！三個！！”凱瑟琳緊握着拳頭，修剪精致的指甲幾乎陷進了肉裏，“這個時候讓我犧牲三個頂尖的戰士……”她聲音顫抖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萊戈拉斯輕輕親吻了一下凱瑟琳的長弓，“願先祖保佑您，我仁慈的公主殿下！”緩緩站起身，“樂行者、天行者，你們準備好了嗎？”

棕發精靈和紫發精靈微笑着點頭，“開始吧！”

“燃燒吧！用我們的生命為這黑暗的大地帶來一片短暫的光明吧！”三人相互拉着手圍成一個圈，金色的光芒聚集在他們中間。

凱瑟琳痛苦地別過頭，閉上眼……一陣巨大的聲響，耀眼的光芒透過緊閉的眼簾刺得眼睛發疼。

地上只留下三枚外形顏色各異的水晶吊墜。金色的光輝漂浮在黑霧迷茫的處女宮中。淚水終于絕提而出，凱瑟琳撿起吊墜挂在自己脖子上，“我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

微型的太陽挂在半空，黑霧退卻了一部分，卻還是彌漫了整個處女宮。凱瑟琳不禁嘆了口氣，犧牲了三個光明精靈卻還是不能完全驅散這該死的黑霧。

“沙加他們應該快到了。”撒加一邊控制了一個亡靈為自己殺敵，一邊丢出一記強勁的星爆解決掉企圖靠近雅典娜的敵人，“我已經能感覺到他的小宇宙了。只要我們再多堅持一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