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可怕啊
好可怕啊
“我關燈了哈。”
害怕電影不夠吓人,沒法讓陳望津往自己懷裏撲,喻宋決定自己手動增加氛圍。
電影開頭的第一個場景,是一個男生站在圍牆下面,對着對面學貓叫,然後下一瞬,樹上晃過一個白影,再一細看,又變成了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
故事還挺通俗的,大概就是在某個時間段,學校裏抓早戀很嚴格,然後又因為是某個配角的生日,主角團幾個男生女生便一起約定出來玩兒加慶生。
但是,為什麽要選擇去學校廢棄的老教學樓慶生呢?
喻宋表示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再然後,就是一副和樂融融的慶生模樣,而這期間,伴随着陰風呼啦啦的吹,吊頂的燈滋滋啦啦接觸不良又晃來晃去,已經玻璃窗外時不時晃過人影。
膽小一點的某個女生開始害怕,但其他人都在嘲笑她,最魯莽的一個男生率先去查看一些東西,關窗啊,調試燈的開關之類的。
該說不說,氛圍還可以,尤其是那個燈被關掉,大家吹蠟燭許願的時候,6個人的房間,地上8個影子。
多出來了一男一女。
看起來似乎是為情所傷的怨鬼。
不過喻宋不是很怕這種魔法攻擊,相比之下,他更害怕物理貼臉,因為喪屍那種打不過你就真的純打不過,鬼怪的話,就還好,他本身不是個想象力多傷春悲秋的人,腦子裏的幻想都是搞笑場景,再加上也沒什麽虧欠的人。
那陳望津呢?
叉了一塊兒哈密瓜放進嘴裏嚼嚼嚼,喻宋悄悄斜眼,看向旁邊一米多遠的陳望津。
男人換了另外一件睡衣,大概是天氣越來越冷了,睡衣的質地從絲質的,換成了棉質的,要稍微厚實一點,但款式和顏色都有點類似。
這會兒許是難得的放松吧,沒有那麽板正,微微靠後躺着,身後和右手都墊着抱枕。
說實話,這不是看恐怖片的姿态,如果睡衣換成西裝,陳望津的表情再稍微嚴肅一點,喻宋會覺得他更像是在看項目的PPT彙報。
“陳望津,”喻宋一邊将果盤往陳望津那邊推,一邊借着這個動作往陳望津那邊挪,“吃梨嗎?”
果盤裏喻宋切了好幾樣水果,什麽哈密瓜、火龍果、猕猴桃還有秋月梨之類的。
紅白黃綠的,電影的那點兒微弱光線一打,配色起來還挺好看。
“嗯,”陳望津偏頭看了他一眼,“謝謝。”
“我還準備了爆米花,”一邊将抱枕摟在懷裏,喻宋又将幾袋零食薅了出來,“你要吃嗎?”
陳望津搖了搖頭,意識到喻宋這會兒可能看不見他的動作,于是又說道:“不必。”
喻宋其實是聽見了的,掃了一眼自己和陳望津大概還隔着的半米距離,于是喻宋問:
“什麽?”
又靠過去了一些。
很好,現在只有半臂的距離了。
他已經準備好了。
只要陳望津一害怕,他一定能穩穩接住他!
電影的恐怖橋段愈演愈烈,幾個倒黴孩子,已經開始腦抽地玩兒起了筆仙靈異小游戲了。
而陳望津,眼睛看着幕布,手裏用小叉子正吃着一小塊兒秋月梨,三兩口吃完,又俯身将小叉子放了回去。
一派悠然閑适。
“陳望津,你害怕嗎?”喻宋小聲詢問。
“嗯?”這回沒聽到聲音的變成了陳望津,頭微微側,附耳到喻宋身旁,“你說什麽?”
看來是不怕了。
那……他怕?
想到謝辭暮的陳爾爾不怕,就他怕。
喻宋看了看陳望津,又看了看電影的幾個倒黴孩子。
已經在開始問筆仙問題了,什麽考試能不能及格之類的。
筆動了,喻宋知道,接下來就是握筆的女孩兒滿臉驚恐了的吓人橋段了。
“啊——!啊~”
安靜的房間忽然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尖叫,半道上變了調子,因為害怕的話應該要夾一點點聲音才高。
有了第一聲,後面就要能豁出去得多,喻宋後糟牙一緊,右手掐在大腿上,一個閉眼,就往左邊撲!
“好可怕啊~”
身體撞上一堵溫暖又帶有柔韌感的牆,鼻尖滿是濃濃的檀木梵香,帶上了體溫的那種,有熱度,甚至有點燙人。
好在四周一片昏暗,沒有人能夠僅僅從眼睛,窺探到對方的心。
“好吓人啊——”
喻宋也不知道自己撲沒撲對,他的預想是撲到陳望津懷裏,那樣會顯得稍微唯美一點兒,而不是狼狽。
但他現在也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反正撲了,反正這是陳望津,那就算成功!
這樣想着,喻宋試探性地嚎了兩聲害怕,将人抱得更緊了。
“喻——”旁邊的人第一聲尖叫的時候,陳望津就看向了他,然後就被一道黑影撞了個滿懷。
所有的疑問,都被喻宋的驚慌和越抱越緊的手給哽住,陳望津只能摟着人,輕拍着安撫:
“不怕不怕。”
拍拍。
“沒事的。”
拍拍。
“我在呢。”
拍拍。
這麽配合?
喻宋有了底氣,眼睛睜開了一道縫,嘴裏還在嚷嚷:“鬼走了嗎?還吓人嗎?”
有人搭戲,他這演得是越來越逼真的。
難怪看別人影評采訪說,演員對手戲是互相成就呢。
心裏腹議着,喻宋轉着眼珠,觀察四周。
OK,很好。
他正好撲在陳望津的懷裏,抱着陳望津的腰。
就說手感怎麽這麽好,原來是腹肌啊。
隔着棉衣,喻宋抱得更緊了。
嘿嘿,腹肌。
八塊!
而陳望津,一只手橫在喻宋的肩上将人摟住,另一只手橫在喻宋的腰間扣着,避免他因為害怕而橫沖直撞摔下沙發。
左腿往邊上搭了搭,還墊在喻宋彎曲的膝蓋下。
演得太投入光顧着上半身,喻宋還沒發現自己蜷縮的腿下墊着的不止是真皮沙發。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姿态。
陳望津的腿只需要微微用力,喻宋僅有的那一點點羞恥和防備,都将被打破。
他會完完全全落入另一個人的掌控。
并且無論如何反抗和掙紮都無濟于事。
盡管,大概率,喻宋也不想反抗。
誠然,另一個人十分的尊重他。
盡管在微暗的光線裏,象征欲望的喉結在翻滾着壓抑。
骨節分明的大掌卻是從肩膀上微微上移,落在了喻宋的後腦勺,頭頂輕輕拍了拍,是很安撫的動作:
“不怕,沒有鬼了。”
陳望津的聲音也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帶着股穩重的安全感。
稀奇,學刑偵的竟然沒有看出來喻宋這麽拙劣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