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蓋毯子
蓋毯子
本來現在的生活已經穩定,再加上醫院那一遭,陳望津提了一下人心難測。
喻宋就打算能茍一天是一天,既然自己弄不懂,那就先不浪費腦細胞去細究這個問題。
是福是禍不管,反正得過且過。
但現在,他居然可以不變成蟑螂嗎!!!
他可以變得正常!
可以好好睡覺!!!
而且,想弄懂這個事情,好像還蠻簡單的。
于是,洗了餐盤之後,喻宋躺上了88萬的沙發。
兩個小時後……
不是沙發。
那毯子。
兩個小時後……
也不是毯子。
那工作彙報?
兩個小時後……
也不是工作彙報。
……
很好,抛開所有變量,那就只剩下唯一一個最大的可能性了。
喻宋擡頭看向書桌,那裏本來還應該坐着一個人——
陳望津。
……
“滴滴——”
門口傳來指紋開鎖的響動。
“您回來啦!”
咔噠一聲,門從裏面拉開,迎面就是喻宋亮晶晶的眼睛。
陳望津:“?”
“工作累不累啊?”需要換的拖鞋早已提前準備好,喻宋伸手接過陳望津的外套,往衣架上挂,“餓不餓?”
陳望津:“??”
“飯菜王媽已經弄好了,”喻宋拖着陳望津到餐桌前,甚至體貼地将椅子拉開,“看,豐不豐盛,就等你回來吃啦!”
陳望津:“???”
殷勤過頭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是想搬走?
陳望津抿了抿唇,默不作聲。
桌上是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有求于人,喻宋分外熱情:
“你嘗嘗這個!超好吃的!”
“是麽?”陳望津聲音有些沉。
喻宋也還沒吃,這不是根據以前的經驗判斷,提前說了句恭維話嘛。
小肉丸子做得是紅燒獅子頭的款式,不過改良了體型,變得更方便入口。
嚼嚼嚼。
嗯?
喻宋鼓着腮幫子嚼嚼嚼。
卻有點疑惑。
味道好像不太對,王媽今天的手藝是不是有點兒發揮失常了?
陳望津:“之前的好吃還是今天的好吃?”
陳望津也吃出來了?
王媽照顧人也挺辛苦的,偶爾一次的發揮失常而已,不必太過苛責。
怕陳望津扣王媽工資,喻宋喻宋道:“都好吃!”
“呵。”陳望津忽然冷哼一聲,低頭喝湯。
喻宋頓住。
完蛋,陳望津好像生氣了。
為什麽?
就因為王媽做的飯菜沒有之前好吃了嗎?
陳望津也不是很愛吃飯的樣子啊。
……
吃完飯,又是一人辦公,一人坐在沙發上的局面。
只是這一次,沙發上的人似乎尤為折騰。
陳望津站起身。
“你要休息了嗎?!”沙發上的喻宋咻得支起身體。
晃了晃手裏的杯子,陳望津道:“接水。”
“我來幫你!!!”
下一秒,嗖得一下,手裏的水杯就被搶走了。
陳望津:?什麽東西過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
“陳望津,”沙發上的喻宋歪出個腦袋,“你餓了嗎?”
陳望津:“還好。”
“那就是餓了!”喻宋站起身,似乎是要給他拿吃的。
“不用!”陳望津果斷阻止。
喻宋:“哦……”
看來是真的不用。
……
“陳望津,你要吃水果嗎?”
“不用。”
“要再倒水嗎?”
“不用。”
“冷不冷啊?要不加個毯子?”
“不冷。”
“不用。”
喻宋抿了抿唇,裹緊了身上的毯子。
“那——”
“喻宋。”陳望津還是打斷了喻宋的話。
站在書桌邊,臺燈下,男人欣長的身影格外清貴,擡手揉着眼睛:
“如果有什麽需求,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如果真的是想搬走的話。
陳望津繼續揉眼睛。
那他就再想想辦法。
另一邊的喻宋:“……”
說什麽說?
他就推出了兩個自己之所以不會變成蟑螂的猜想,第一,陳望津給他蓋了毯子;第二,陳望津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裏。
所以他是要對陳望津說,我想讓你在我睡着之後,給我蓋個被子。
還是說我想和你一間房,睡一張床?
神經吧!
他都能夠想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望津的震驚和嫌棄。
太糟糕了,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呵呵呵……”
喻宋假笑着:“就……”
“你今晚要通宵加班嗎?我陪你吧!”
眼疾手快,喻宋抓起一份文件夾。
“我可以讀彙報!”
“不用。”
陳望津表示:“還有一點就看完了。”
“今天可以早點休息。”
喻宋:“別啊!”
陳望津:“?”
“我的意思是……”喻宋尬笑着,“我還可讀策劃案。”
陳望津要是早睡了,那他還怎麽和陳望津待在一個房間裏,實驗是不是因為陳望津自己才不用變成蟑螂的!
總不能真的溜去他房間,爬陳望津的床吧!
“已經看過了。”
“那PPT呢?”
“也看過了。”
“那項目進度——”
“都看過了。”
陳望津關上電腦:“行了。”
“下班。”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休息吧。”
“晚安。”
才九點晚什麽安!
喻宋一把拽住陳望津的手:“等等!!!”
“我怕黑!”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喻宋脫口而出。
“對,我怕黑。”
越說越堅定。
“要不然你陪我會兒吧。”
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想個理由。
“你,”陳望津看向喻宋,“怕黑?”
看得出來陳望津不太信,并且在努力措辭:
“這個症狀是,最近才有的?”
喻宋:“……”
不,是今天才有的。
太荒唐了_(:зゝ∠)_
“那個……陳總。”喻宋絕望地閉眼,說出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您方便給我蓋個小毯子嗎?”
一邊說,還一邊把那個白色的小兔子圖案的毯子舉了舉:“您偉岸的身姿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有您的毯子,我就不怕黑了。”
陳望津:“……”
“在這兒蓋?”
喻宋沒想到陳望津能這麽配合他“犯病”。
還什麽原因都不問。
“這樣就行了?”
得寸進尺,自古以來,就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美德。
喻宋當然也很好的傳承了這一點。
于是,躺在床上的喻宋,就這麽看着陳望津給自己搭上了毯子。
這個人為什麽能用這麽鎮定、這麽平靜的表情,就這麽給他蓋毯子呢?就好像他的要求一點兒都不奇怪。
就好像他說什麽,他都會滿足。
陳望津:“這樣就好了?”
小毯子其實不算太小,反正能将喻宋完全遮住,陳望津這個人蓋得好一絲不茍,橫線一樣的從他的脖頸處拉開,方方正正地将毯子鋪好的既視感。
只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面的喻宋拱了拱頭:“對。”
“謝謝你。”
“你人真好。”
“要關燈嗎?”陳望津看着躺床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喻宋,喉結微微滾動。
“可以!”他都蓋好了,再起床關燈也不合适,萬一失靈了呢!
“你——”
陳望津就是在這個時候湊近的。
喻宋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
深邃與精致的眉眼相對。
英挺與駝峰的鼻子相對。
薄與粉的唇相對。
怎麽會有人的嘴巴,看上去這麽好親。
“啪。”
一聲微響打破了昏沉的夜,于寂靜房間裏,四目相對擦出的旖旎火花。
“有床頭燈。”
有人在吞咽自己躁動的心跳。
“打開就不怕黑了。”
有人在克制火燒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