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洗澡
洗澡
喻宋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天色昏暗,已經是下班時間以後了,就連醫院都更安靜了一些。
他的病房又換了一個,從先前的VIP病房,換成了陳望津之前住的那個高級VIP病房。
亮堂的燈光照得一切都發白,像是在做夢一樣。
但喻宋非常确定,現在不是在做夢。
寂靜的室內,浴室裏響起嘩啦啦的水聲,讓空氣裏都染上了一股隐約的潮濕感。
喻宋呆愣的站在門外。
說真的,他做夢都沒有這麽離譜。
如果說,康德醫院VIP病房是類似酒店的大床房配置,那麽高級VIP病房基本上就是酒店的商務豪華套的配置。
最基本的就是房間寬敞,病床寬敞,以及,有幹濕分離的洗手間和浴室。
浴室裏還有浴缸。
隔着條紋的磨砂玻璃,身影朦胧的陳望津在裏面放水。
給他。
黑色的身影甚至還彎下腰,伸出手,似乎是在試水溫。
喻宋腿有點晃,眨巴着眼往後退了兩步,靠在洗手臺上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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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已經亂成一鍋粥,喻宋甚至已經混沌到在想能不能把它們倒出來燒烤了。
“嘎吱——”
“還沒脫?”陳望津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目光落在穿得工工整整的喻宋身上。
是了,之所以喻宋這個洗澡的人被關在浴室外面。
陳望津的原話是,陳望津去放水,讓喻宋先把衣服脫了。
“哦,”陳望津像是想起了什麽,“我忘了。”
“你手不方便。”
一邊說着,男人長腿一邁,壓到了喻宋身前。
“我幫你。”
喻宋人已經傻了。
絕對的身高直接擋去了大半的燈光,濃郁的梵木檀香,伴随着敞開的浴室玻璃門,飄出來的潮氣,一同裹住喻宋,讓他被迫仰望身前的人。
明明剛剛還那麽寬敞的衛生間,在此時此刻卻顯得逼仄異常。
胸口傳來一點癢意,是陳望津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正輕輕捏着病號服的白色紐扣。
解開。
一顆、又一顆。
理智終于稍微回籠了一丁點:“我——”
喻宋想說他可以自己來。
“他是怎麽幫你的?”就聽見了陳望津平靜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的關系,他總感覺陳望津的聲音跟平時比起來,有些不同。
好像更低了一些,更慢一些,還有一點啞。
反正就,怪性感的。
喻宋被硬控了幾秒,而陳望津還在說話。
“嗯?”
“這樣嗎?”
“還是這樣?”
喻宋:“……”
“我可以自己來……”喻宋慌忙上手。
天殺的,早知道他剛才就應該自己給這衣服單手扯開!
誰教陳望津板着臉這麽說話的啊!!!
這糟糕的臺詞……他龌龊的聯想……
喻宋很想閉眼扶額,再找個地縫鑽進去。
很少能有男生的皮膚,白得發膩。
陳望津垂眸,手下的動作在喻宋貓撓似的幹擾下,異常穩健。
喻宋無力掙紮,扣子被一顆顆解開。
脖子、鎖骨、老肩巨滑以及……
老頭衫。
是的沒錯,病號服有些磨點點,所以喻宋還在裏面穿了件比較柔軟親膚的老頭衫。
“擡手。”
整個病號服最難脫的,就是喻宋傷到的右手這邊的袖子。
配合着陳望津,終于脫完了病號服的外套,喻宋松了口氣:
“剩下的老頭衫我可以自己脫——”
話音還沒落,陳望津就已經捏着老頭衫的衣擺往上一掀。
喻宋下意識地吸氣。
陳望津頓住沒動,喻宋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氣聲,像是某人在笑。
“看什麽?”喻宋嘟囔,“沒見過腹肌嗎?”
“嗯,”陳望津恢複了動作,護着喻宋的右手從老頭衫裏拿出來,“沒見過一整塊兒的。”
有什麽在他腹部戳了戳,一股電流就這麽滋溜着在他身上猛地胡亂一竄。
“你!!!”喻宋眼睛都瞪成葡萄了。
“怎麽?”偏偏陳望津毫無所覺,一臉坦蕩。
這麽大個人,這麽壯個人,這麽高個人,是怎麽盯着這麽理所當然的表情,一邊說話,一邊又用手指戳他肚子的!!!
“……”又被戳了戳,喻宋洩氣,憤憤,“說得好像你有一樣。”
陳望津:“當然。”
呃……好吧,想到先前劉叔說的夜跑,陳望可能還真的有。
“喜歡腹肌?”指尖還有溫涼,膩得慌,容易讓人沉迷。
好在陳望津自認一向克制,自制力甚佳,抖了抖衣服,将外套和老頭衫都搭在了洗手臺邊上。
完全暴露在空氣裏,面前還有這麽大個人在看着,喻宋手足無措,想遮掩又覺得遮掩的動作奇怪得嬌羞:
“還,還行吧。”
“嗯。”
“?”
嗯是什麽意思?
有溫熱的力道落在了腰上。
大驚失色的喻宋一把拽住了自己的松緊褲,顧不得其他了:“這個我可以自己來!!!”
“嗯,”陳望津松了手,嘴裏發出個意味不明的氣聲,“你自己來。”
“你……”渾身上下只剩一條短褲,喻宋上上下下,又是看門,又是看陳望津。
很明顯的暗示了。
陳望津走了。
喻宋松了口氣,走到浴缸邊,伸手摸了摸水溫。
确實剛剛好。
“啪嗒。”
陳望津又進來了。
還關上了浴室的門。
喻宋:“!!!”
“水溫不合适?”陳望津看向站着不動的喻宋。
“合,合适。”
“那你?”
陳望津似乎是在問,既然水溫合适,那喻宋為什麽還不洗。
“要我幫忙嗎?”
男人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原因,喻宋總覺得陳望津的眼神暗得驚人!
你可真體貼啊。
“你為什麽在這兒?!!!”顧不得其他了,喻宋直接問了出來。
丫的這也不是共浴吧?
誰家共浴,他脫得只剩褲衩,對方西裝革履,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連領帶都不帶歪的!
該說不說,還怪有反差的……
腦子裏奇怪地冒出了奇奇怪怪的畫面,喻宋腿一軟。
“小心。”身形只是晃了一下,左手的臂膀就被人扶住了,“站穩。”
燙得驚人!
喻宋:(艹皿艹)
死腿!關鍵的時候你能不能掙點兒氣!!!
“躺下吧,”陳望津收回了手,“洗頭。”
“!!!”
喻宋:“啊?”
腳踩進浴缸裏,看着坐在邊上的陳望津,喻宋終于明白了過來:
“你…待在這兒,是要給我洗頭?”
“不然?”
陳望津微微蹙眉,視線落在喻宋的頭發上:“上次謝、同學,沒洗?”
他為什麽提謝辭暮的時候,老是謝、然後停一下?
呃……難道是沒記住謝辭暮的名字?
有可能!
喻宋想着,眼角餘光裏,高大的男人湊近。
不會吧不會吧。
喻宋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可男人什麽也沒做,湊近了一瞬間,又坐了回去。
還在疑惑,喻宋就聽見了惡魔低語。
“喻宋。”
陳望津聲音平穩,又如雷貫耳。
“你馊了。”
“!!!”
五天沒洗頭只淋了一場雨水的喻宋:“……”
啊啊啊!!!天殺的!!!
老子這就去剃光頭!
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