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搶回塑料筐，繼續溜，一口氣跑到好邁。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遺留問題總要解決。
李克斯：暴躁的時候，你爸在門外看個正着。
金雕：過來讓我安慰一下。
李克斯：不去不去。
她發一段語音：再見了朋友，今晚我就要遠航，別為我擔心，我有快樂和智慧的槳……
三分鐘後，他發回一段視頻，上帝視角：他爸提了兩個循環利用的塑料提籃加一個大布袋，跟在他媽身後，出門了。
鏡頭特意追出去很遠才閉，确認是真走了。
李克斯：去哪了？
金雕：去老市場選幹貨。
李克斯：震驚，明天準備搞多少桌？
金雕：不确定，兩三桌吧。你想坐哪桌？
李克斯：住隔壁。
李克斯：小飛棍來喽！
她拖着那兩只追回來的塑料筐仍舊扔在家門口，直接上他家洗手。
他早在樓道裏等着了，關切地問：“剛才你媽說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是她招惹我？”
“你很少生氣，多半是因為她。”
确實，那個廢的已經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以躲為生存之道，眼不見心不煩，基本影響不到她。
“哦……”
哦字四個調，全在這集齊了。
在別人眼裏，她就是個炸藥桶，只有他覺得她很少生氣，而且氣必有因。
她抱住他的腰，把臉貼上去，嘴裏嘀嘀咕咕。
“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她松開手，嬉笑着答：“我說‘完了完了，突然變嬌氣了’。”
他跟着笑，和她一塊去了衛生間。
她抓緊洗完手，同時發出警告：“單純點，老實點。你爸媽随時閃現。”
衛生間留下過很多限制級畫面，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先給承諾再給安慰：“嗯，我知道了。你放心，一兩個小時絕對回不來。”
“你怎麽知道？”
老市場并不遠，金嬸是買菜的老手，也不是個磨蹭的人。李勝男估計三四十分鐘後就會回來，所以拖着筐一路飛奔。
因為我媽這樣保證了，可惜不允許暴露，他只能說：“外公外婆會來，要順便給他們買一些東西帶回去，老人家牙和腸胃都低于平均水平，給他們吃的東西，要花心思挑選。”
有道理。
她了然地點頭，用濕漉漉的手捧住他的臉，踮腳親一口，松手後，順口問：“還有誰會來？”
“我爸可能會邀請一些朋友。”
這讓她想起了“再也不跟他玩了”，二刷還是很好笑。
他也想到了這個故事，笑了。
她沒擦手，是準備幹點活回報金嬸，拿到拖把後，立刻催他：“你去做工，我拖一下地，算在你頭上，不要提我。”
“好。不，我是說我來。”
“去去去，別跟我搶。”他還想說點什麽，她伸手轟人了，大聲嚷，“請讓讓，我要施展特長了！”
不會做飯，是因為小時候一動手就被何芬念叨打擊，做一次煩一次。長此以往，她被那種挫敗感完全控制，在意識世界裏，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垃圾，那就只有認定做飯是件垃圾事。
而拖地确實是專長，當年學功夫的時候，武館四個場的衛生，她承包了三個，并且自創了拖地功。
從四樓開始，四三一二，最後到他的工作室，就怕萬一他們提前回來，方便打掩護。
他們做事慢，她幹活快，拖拖擦擦全弄完了，沒被撞上，抓緊啵一個，過過瘾再回家。他要送到“老地方”做點好事情，手剛摸上腰，下面傳來一聲“阿明”預警。
她一着急就推人，力氣還特別大。
他扶着牆站穩了，看着她發笑，無聲問：我送？還是你自己下去？
送送送！
他走到前面，慢悠悠地揚聲答：“媽，之前你說要給勝男的是哪些？”
金嬸依然擋着老公的路慢慢走，很自然地接：“她沒過來嗎？那你送過去，我來給你找……喲，勝男，正好，來來來，挑些你愛吃的。他爸看水産價格降了不少，太高興，不小心買多了，哎呀，勸都勸不聽。”
被丢在門外的金老師陷入了自我懷疑：啊，是我要買的嗎？我到底怎麽了，難道是有了那個短時失憶症？
被丢在樓道口的金明開看着他爸，笑眯眯地問：“爸，确定有哪些客人了嗎？我去找阿湯，提前告訴一聲，他好做準備。”
金老師很意外，下意識地反問：“你同意請阿湯來主廚嗎？他接宴席要收費的。”
金明開點頭。
之前還說不搞生日飯呢，怎麽突然這麽開心，這麽開明了？
這是好事，沒必要深究，金老師大喜，小聲商量：“那能不能順便請幾個朋友？熱鬧點。”
等的就是這句，目的已達成，金明開點頭，提高音量說：“何嬸糊裏糊塗，欺軟怕硬，喜歡找勝男麻煩。爸，你要是碰上了，勸兩句，你跟她平輩，好說話，她特別敬佩老師，沒準聽得進去。”
金老師又懵了——勝男是好欺負的軟？
他留在這會讓勝男緊張，金明開接着催他：“爸，剛搞完衛生，上樓小心點。”
“哦，好好好。阿明，以後這些事放在那，等我們回來做，你工作辛苦，有空要多休息，你們年輕人也不容易。”
“不怕我……啃老嗎？”
“那有什麽？爸媽努力，就是為了讓你少吃苦，家裏有錢，你不想做了，随時休息。呵呵，要不這樣，你忙完手頭上的活，先休息一段時間。靜下心來交幾個朋友，跟別的年輕人一樣，多出去走走，玩一玩。”
“爸，對不起。”
“怎麽了？”
“沒法照着你的期望……”
金老師笑着打斷：“你健健康康，就是爸最大的期望。爸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無聊發牢騷，你別往心裏去啊！你看我，多交幾個朋友就好了，心境開闊。”
金明開點頭，看向樓道。
他爸自然而然地提步往上走，暗自期盼兒子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金明開盯着他的背影，默默道歉：爸，對不起了，故事要達到高潮，總要有個反派來推進劇情。
冰箱冰櫃，滿的，挨個翻出來挑揀。還有四個持續加氧的小魚缸，可以隔着玻璃點兵點将。
盛情難卻，不要不行。
她被迫挑了六種，但現在只拿兩樣。金嬸早有策略，笑呵呵說：“你們家放不下，先存這邊，想吃了，随時找阿明給你送。”
哈哈！嬸嬸，你知不知道這是送羊入虎口？
她悄悄瞟一眼同夥，努力憋住笑，點頭。
金嬸怕她不好意思，轉頭看兒子，眨着眼叮囑：“這蟹是活的，夾手。你給她送過去，刷幹淨了再回來。等等，她家常做蔥姜炒，你給切了，過好油再回來。女仔皮嫩，別被油爆到了。”
金明開“勉為其難”地答應：“好吧。”
李勝男将頭伸到他媽右肩那一側，隔空朝他做鬼臉，還快速比了個贊——小哥好演技！
送梭子蟹約會一次，開飯前，又約一次：他被委派過來送已經做好的番茄紅杉魚，理由是阿盛喜歡。
晚上十點半又跑一趟，過來借菜篩和大魚盤。
時間卡得很準，她媽早已入睡。
她一邊偷笑，一邊假正經。
“這是你自己找的理由吧？我們早上不是說好了，提前那個……”
他貼着她的背，伴着低笑說：“再透支點也沒事，年輕力壯，耗得起。”
她咬着嘴，笑成了震動模式，幫他找幾件“道具”，連人帶東西一起拉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