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渝

第36章 歸來

歸來

第三十三章——歸來

【欲望彙成河川，難逃上岸。】

回國以後，Voldemort沒有召喚食死徒，也沒有高調宣布歸來。他從納吉尼口中了解到，當年最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幾乎都爛在了阿茲卡班，那些僅存的純血家族的後裔也多半還在霍格沃茨就讀。失望是無法掩飾的，而納吉尼只是陪他靜默的立在窗前。她什麽也沒說，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話語對他來說就如同謊言，毫無作用。

“Voldy，以後，讓我參加食死徒吧。”許久之後，納吉尼才開口打破沉默。

Voldemort探究地看着她。

“不必。”他很快地拒絕了。

“你不要小瞧我，我很強的。”納吉尼輕笑，那些年刻苦的練習和游歷的确起了作用，若是決鬥，她有自信能在食死徒中排進前三。

“你加入食死徒做什麽？我以為你一向不喜歡那些事情，也不喜歡我的追随者。”

納吉尼是知道Voldemort相當一部分所作所為的。知道不代表喜歡，Voldemort也很少讓她親眼目睹那些鮮血，親耳聽到那些慘叫。有她在場的時候，他總是會表現得柔軟一點，雖然這些年無數的事實都讓他确信，無論他做了什麽，納吉尼都不會因此離他而去。

“可我是你的夫人。”

“相信我，那些事情并不适合你。你就待在弗恩堡，做你喜歡的事情。你想種花，整個場地都是你的，你想逛街，就叫那些小姐夫人們陪你，你要是想學習更深奧的魔法，我就給你請個老師，我有空也會親自教你。我宣布回歸後，魔法界必将掀起驚濤駭浪，你知道得太多會有危險。我怎麽能夠把你置于險境？”他耐心地說。納吉尼身上有一片他的靈魂碎片，他當然不能把她置于險地。他以為把她藏在身邊會是最好的選擇，就像龍都會把寶藏藏在利爪下。

“可我想幫你，他們太弱，也不夠忠心。”納吉尼扭頭，望進Voldemort那比最濃稠的墨水還要黑的眼眸深處，她看不太懂那裏面的情緒，但她在以此表達自己的決心。

一陣沉默。

“如果你真的想來，以後開會的時候，你就變成蛇跟着我吧，我以為你明白，我并不想讓你太多暴露在公衆的視野裏。”

盡管Voldemort聽上去不太高興，納吉尼仍然沒有打消加入食死徒的決定。

“我以前住過院，他們應該已經知道，那是我的阿尼馬格斯了。”

“關于這點，你不用擔心，我當年就考慮到了。”Voldemort說。

“你沒殺了他們吧？”對于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的人，她無所謂，但是聖芒戈的治療師們真的對她很好，她不想因為她們僅僅因為知道了她的阿尼馬格斯就丢了性命。

“如果相關的人同時去世，會引起懷疑，也不利于樹立形象。我還不至于那麽蠢，篡改他們的記憶就足以解決問題。”

“你考慮得真周全。”納吉尼說。

“那麽——還有誰知道？”

“讓我想想……馬爾福一家知道，”納吉尼回憶着，“還有……狼人。”

“他們的問題我會處理，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說出去。”

“說到馬爾福一家，雖然盧修斯把你的魂器送出去，但德拉科和納西莎幫了我大忙，到時候也不必太過為難他們。你對手下不要那麽嚴苛了，恐懼是換不來忠誠的。”納吉尼溫聲說。

Voldemort忽然笑了。

“你以為盧修斯真的敢擅自那樣做嗎？”

“是你授意的？”納吉尼目瞪口呆。

“這麽跟你說吧，我的魂器影響了他，或者說，起了一點暗示作用。”Voldemort的話裏流露出一絲小小的得意。

“也就是說，其實你的日記本早已經恢複意識了？那你知道我來了嗎？你為什麽不直接讓我幫你？”

“你問得太多了，我的好姑娘。”Voldemort看上去并不願意回答。

“日記本最後沒有殺了我，也沒有吸幹我的生命力，而是跟我回來了。我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納吉尼仍追問着。她并不知道，她那時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如果日記本裏的裏德爾吸幹了她的生命力，她會當場死去，而她體內Voldemort的靈魂碎片也會随之煙消雲散，再無機會融合。

“學生時代的我對你，也并非毫無感情，納吉尼。”他伸手把她的一绺頭發別到耳後，回答道。

最後一點疑惑在這樣的話語下也被打消了，納吉尼轉身抱了抱他。

“在阿爾巴尼亞的我當時并不知道日記本已經恢複意識。但作為日記本裏的裏德爾，我知道你來了，納吉尼，”Voldemort接着開口，“但日記本是我第一個分出去的魂器，與我的本體幾乎沒有聯系，而他也的确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你是否依然值得信任，那種情況下他只能相信自己。你能理解我嗎？”

“嗯，我理解的。”她順從地說。

“馬爾福一家雖然搖擺不定，興許也動過背叛的念頭，但我這次複活，他們的确功不可沒，我不會為難他們。”況且，他失勢後，名下的産業全部被拍賣、充公。只有一半屬于納吉尼，且并沒有搜出違禁物品的弗恩堡和兩處完全歸于納吉尼名下的香料産業得以保留。歸來的他迫切地需要馬爾福家的財力。

“那我呢？”納吉尼問。

“還需要我再感謝你一遍嗎，我親愛的——夫人？”Voldemort湊近了她，翹起嘴角，看上去想吻她。

納吉尼望着眼前徒然放大的精致面孔，呼吸一滞，臉色緋紅，她退了小半步，靠在落地窗玻璃上，垂眸不好意思看他。

Voldemort退開了兩步，納吉尼卻以為她一貫的欲拒還迎的态度惹惱了他，趕忙開口緩解尴尬。

“那……Voldy，給我一個标記吧。”

她向他遞出了光潔的左臂。

“你想要黑魔标記？”

“嗯……不過……我可以要一個不一樣的嗎？”她倒不是不喜歡骷髅與蛇的圖案，只是她覺得，她對他來說也該是獨一無二的。

Voldemort想了片刻，輕輕執起她的左手，抽出了魔杖。

“會有點疼。”他提醒。

一陣刺痛從無名指根傳來，一縷黑色的煙霧刺進了皮膚。納吉尼低頭看去，發現她的指根出現了一個藤蔓一般的花體字母V。很小卻很精致，仿佛一個特別的紋身。

Voldemort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按在上面，納吉尼的手指開始發熱，還有點隐隐的針紮般疼痛。

“記住這種感覺，代表着我在召喚你，用魔杖點在上面，就可以幻影移形到我身邊。”Voldemort說。

“當然，我并不想用到這個功能……你最好別離開我身邊。”他低下頭，象征性地威脅。

一周後的傍晚，Voldemort帶着納吉尼，空降在馬爾福莊園的門外面。不到一分鐘，雕花大鐵門徐徐敞開，盧修斯誠惶誠恐地把兩人迎了進去，穿過裝飾華美的庭園和□□，進入了白色的府邸。

“盧修斯，我狡猾的朋友，聽說你犯了個致命錯誤。”進入門廳前，Voldemort突然開口了。

“主人，我……”金發的馬爾福家主停下來，嗫嚅着，同時絞盡腦汁揣摩着Voldemort的用意。

納吉尼發現，Voldemort只比盧修斯高了兩英寸多，但他看他的時候卻完全像是在俯視。

盧修斯一下子跪伏在地，靜靜等待鑽心咒降臨。

“但Giny說，你夫人和兒子替你将功折罪。所以這次不懲罰你，下不為例。”

盧修斯吃驚地擡起頭，正好看到納吉尼從黑魔王背後探出來，朝他微微一笑。

“你起來吧。”Voldemort玩味地看着他的反應，接着道，“愣着幹什麽？她替你求的情。”

“謝謝夫人，”盧修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主人，夫人，裏邊請。”

馬爾福家精致的茶室裏，納西莎親自端來茶點。納吉尼這才想起，他們已經沒有家養小精靈了。

“主人，您為何今日大駕光臨……”

“盧修斯，”Voldemort伸手打斷了他試探的話語，“你該不會忘了，上次我們團聚在黑魔标記下是多久之前了吧？”

“十三……年前，主人。”盧修斯低下頭，納西莎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十三年了……你們口中尊敬的主人藏在陰暗的阿爾巴尼亞森林中，茍延殘喘，每一天都等待着他最忠誠的仆人們兌現承諾，助他東山再起……可那些‘忠誠’的仆人們靠着出賣同僚擺脫了指控，回歸正常生活，你們中的有些人現在甚至稱得上位高權重……可是沒有一個人試圖找到曾經的主人……不得不說，我很失望。”Voldemort冷冷地說。

盧修斯從沙發上滑到地上，跪了下來，納西莎也趕緊跪了下來。納吉尼咬着一個點心，沒有看他們。不得不說，納西莎的手藝真不錯。雖然她對馬爾福一家頗有好感，但她同樣深知馬爾福家的搖擺不定，Voldemort這時的确應該立個威給他們看看。暗無天日的等待和天涯海角的追尋，只他和納吉尼知道彼此經歷了怎樣的十年。

“我聽到一些消息，關于你，盧修斯……我聽說你并沒有放棄過去的行為，盡管你在世人面前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Voldemort接着說，“可你從來沒有去尋找我。”

“只要有您的任何信號，只要有關于您下落的任何傳言，我立刻就會趕到您身邊，什麽也攔不住我——”盧修斯迅速說。

“你令我失望……盧修斯。但Voldemort大人一如既往地寬容，希望你以後更忠誠地為我效力。”Voldemort向後靠在沙發上，看上去有點疲憊。

按照以往，他不可能不懲罰盧修斯，可是納吉尼告訴他，如今已經沒有多少能用的食死徒了。

“我會的，主人，馬爾福家永遠是您最忠實的仆從。”

盧修斯和納西莎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納吉尼剛好吃完一塊點心。她抿了一口紅茶，笑着說：“坐下吧，納西莎的手藝真不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天天品嘗？”

兩人愣了片刻，随即反應過來，趕緊說：“當然——尊貴的夫人，您願意住在馬爾福莊園，是我們的榮幸。”

“他當然也要一起。”

“當然，當然……只要主人不嫌棄敝舍……”

Voldemort并沒有插話，住在馬爾福莊園是他來之前親口授意的。弗恩堡附近遍布老對頭的眼線，Voldemort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家裏，而食死徒幾乎只能從正門進入，他才回國不久，羽翼未豐，冒然起沖突百害而無一利。準備開展大計的他肯定需要一處臨時據點，居于魔法界上流階層的馬爾福家時常舉辦舞會、酒會，赴宴的賓客是對食死徒身份的最好掩飾，這樣一來馬爾福莊園堪稱完美。

一旁對此毫不知情的盧修斯卻暗自奇怪，畢竟他深知主人一向不喜歡別人這樣逾越，擅自替他做決定。

就這樣，兩個人在馬爾福莊園暫住了下來，盧修斯和納西莎堅持要把主卧讓給他們，納吉尼原本還想說點什麽，Voldemort卻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她也就沒有多嘴。

由于長久跟在Voldemort身邊，耳濡目染，納吉尼的禮儀完美無缺，舉手投足間優雅而不失溫柔，很對來自古老的布萊克家族的納西莎的胃口，這也成為了兩個女人相處愉快的前提。在沒什麽任務的時候，她們就一起在莊園侍弄花草，喂喂孔雀，研究烹饪，日子倒也清閑。

Voldemort屏蔽了食死徒們對黑魔标記的感應，只是暗中召喚了幾個處境相對較好的人。每個人都對昔日主人的複活表示震驚，大多數人願意繼續為他效力，只有一人已經倒戈，他的一切心思都瞞不過Voldemort的攝神取念，被當場處死。

莊園只有馬爾福一家的時候，納吉尼就以人的身份出現，當食死徒例會的時候，她多數時間變成大蛇跟在Voldemort身邊，就好像學生時代一樣。在食死徒面前，她是他肩頭的大蛇納吉尼，明面上威懾那些藏了不該有的心思的屬下，實際上卻說着獨屬于他們的語言，溫柔地纏卷着他握魔杖的手，勸他更加理智平和。私下裏，她是他的夫人Giny，陪他讀書、飲酒，撫慰他一切勞碌後的疲憊。Voldemort偶爾也會指派她出任務。納吉尼的蛇形可以變換大小，又可以施魔法，非常适于潛入、暗殺等行動。她原以為她不擅長這些事，事實上卻完成得很好，由于她的加入，食死徒在這段時間與鳳凰社的交鋒中頻頻得利。

Voldemort最近并不太忙，但煩心的瑣事很多，傍晚他通常會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小酌，納吉尼也陪着他。

“Voldy，你與波特之間的感應，還存在嗎？”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提起了這個話題。

“時有時無。”Voldemort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簡短地回答。納吉尼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只白孔雀正在花園裏雄赳赳地踱步，像極了盧修斯和德拉科在外人面前的樣子。

控制魔法部和威森加摩席并不是Voldemort唯一的目标，他還有個心結——宿敵哈利·波特身上可能有他的靈魂碎片。知曉了靈魂與力量相關的Voldemort無論如何也要盡快抓到那男孩，将他體內的靈魂碎片也融合了，然後殺死他終結這個預言，永絕後患。直覺告訴他，他的魂片留在波特身上，一定會産生什麽不為人知的影響。

“納吉尼，你說，我要怎麽才能把那男孩抓來？我得盡快将他身上的魂片也融合了。”Voldemort轉過來，既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說自話，“他的血裏面有他那泥巴種母親的咒語，成年前只要他在親人身邊，我就碰不了他。他一開學，又會處于鄧布利多那個老狐貍的羽翼之下了。”

“我記得明天就開學了吧……要不我再變成德拉科的寵物混進去，想辦法把他劫出來？”

“不行，你不能去。”Voldemort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當然不會蠢到把自己兩個魂器都放在鄧布利多眼皮底下——要是那老狐貍察覺了他的秘密……

在納吉尼看來，Voldemort卻是在擔心她的安危，這讓她心裏一暖。

“你上次潛進去，受傷了。”Voldemort的聲音适時響起，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這麽說。

“上次讓我受傷的可是你。”納吉尼毫不客氣地頂撞道，神色卻是竊喜的。她知道他在乎她，這便足夠了。而這種在乎是不是出于愛，她并未深究。

“這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安排。”Voldemort最終也沒同意納吉尼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