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誘惑夏娃的紅蘋果
第14章 誘惑夏娃的紅蘋果
成為高三生的那個夏天,空氣中都蔓延着緊張的氣氛,一切都好像被強制按下了加速鍵。
姜遠和陳述學習都名列前茅,兩人都被安排進了學校的清北班,自習課也要去考試聽課。
中秋節放了一天假,好不容易得了空閑,陳述和幾個朋友約好了去吃燒烤,他喊姜遠一起去,然後一起到他家看碟片,陳述說,他爸媽都不在家,他一個人也無聊。
這是陳述常用的話術,他明明那麽多朋友,也并不是一個怕無聊的人,但他喜歡和姜遠一起坐在家裏看碟片的感覺,關了燈,一扭頭,就是姜遠專注的側臉。
陳述念舊,喜歡收藏碟片,他爸媽也支持,所以他們家裏有滿滿一櫃子碟片,他也想分享給姜遠。姜遠一開始也不答應,似乎對于住在別人家裏很抗拒,後來不知怎麽答應了,陳述很欣喜,很緊張,有一種領女朋友進家門的感覺。
後來,一旦父母外出不在家,陳述就喜歡喊姜遠一起回家,大人不在,他們兩個就可以随意撒歡兒,陳述總喜歡給姜遠分享一切他喜歡的事物,姜遠總是很認真的聽着,他話不多,但陳述問什麽,他一定有回應。
天氣還有點炎熱,一群人坐在夜市外面,點了滿滿一桌菜、燒烤和飲料。
一群人吵吵鬧鬧,談天說地,鄧興華忽然掃了眼周圍喝酒聊天的人們,然後看向其他人提議道:“喝點酒,怎麽樣?要不然太無聊了。”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觑。
陳述搭住姜遠的肩膀,笑嘻嘻地探過頭,“我喝!反正我爸媽不在家!”
另一個立即開口,“我也喝!我媽不管我這個!”
“艹!行,喝就喝,喝醉了我就住你家了!”
……
鄧興華立即招手,讓老板拿酒。
撬起瓶蓋,白沫湧出,一聲聲歡呼響起,“來!玩游戲!誰輸了誰喝!”
姜遠不怎麽愛喝酒,平日裏幾乎很少喝,但輸的次數太多,喝了好幾瓶,陳述伸手要替他喝。
姜遠還沒拒絕,鄧興華就帶人起哄道。
“不行啊!姜遠又不是你女朋友,不帶這麽護着他的!陳述,你別太慫!”
陳述罵罵咧咧,“你放屁!我這是護我兄弟!我這叫義氣!慫個鬼!”
結果一扭頭,姜遠已經利落地把剩下的半瓶都喝了,伸手要去拿剩下的一瓶。
鄧興華眼睛冒出精彩興奮的光彩,鼓掌喊道:“哇!陳述,這才是不慫!願賭服輸!真男人!”
姜遠依然從容平淡,撬瓶蓋的手很穩,但陳述卻察覺出姜遠眼神不一樣了。
平靜的湖泊輕輕晃動着,遠看毫無異樣,近看卻全是暗流湧動,沒了聚焦,四處轉圈,分不清東南西北。
陳述覺得姜遠已經醉了。
他一邊去奪姜遠手裏的酒,一邊罵鄧興華,“鄧興華,小心你陳哥一會把你揍哭!”
姜遠握着酒瓶,不肯松手,輕輕擡眸看着陳述,那眼眸盛着月光,清冷水潤,像可憐的破碎的湖泊,讓人忍不住心中一顫。
“姜遠,你醉了?”陳述下意識地聲音放輕。
指尖碰着指尖,姜遠的手有點滾燙,但出口又是清清冷冷的語調,“我沒有,是我輸了,我要喝酒。”
說着又要去喝酒,這次陳述确定了,姜遠是真醉了。
他沒見過姜遠醉酒的樣子,但能很肯定,這與平日清醒的姜遠是有細微的不同,現在的姜遠有些很難察覺的脆弱與軟綿。
“姜遠醉了,我得走了。”陳述握着姜遠的手腕,把酒奪了過來放下。
“不是吧,陳述,我看姜遠還清醒呢,你是不是要帶他逃酒!”
幾個人探頭試探姜遠,晃晃手道,“姜遠!叫我一聲哥,就算你沒醉。”
姜遠乖乖擡頭看向那人,張口就是一聲,“哥。”
聲音輕輕軟軟,聽得人莫名酥麻。
幾人立即哄笑一片,男人的勝負欲此刻得到了滿足。
陳述卻莫名地胸口一睹,生了氣,他一把撈起姜遠,半抱半扶着姜遠起身,一邊沒好氣地喊了一聲:“你們幾個狗東西!等着我回來給你們算賬!”
“艹!陳哥!不至于吧!我沒想到姜遠真醉了。”一群人立馬幫忙打車拿東西。
陳述先把姜遠送到車裏,然後搭着車門對他們幾個人放狠話道:“沒完!占人便宜,天打雷劈!”
“鄧興華,替我整他們幾個!”
鄧興華笑了笑,忽然說,“陳述,你對姜遠真好。”
“艹!就是!讓他喊了一聲哥,你恨不得宰了我們哥幾個!”
“陳述!我看姜遠是給你下迷魂藥了,你對他比對女朋友還好!”
陳述笑了笑,忽然覺得怒氣消了些,他一邊往車裏坐,一邊道:“別吃醋,陳哥一視同仁,明天就多寵你們幾個。”
車啓動開走,後面罵聲一片。
……
坐在車裏,姜遠迷迷糊糊地靠着陳述的肩膀睡着了。
從這個角度,陳述的餘光剛好可以看見姜遠纖長的睫毛,白皙微紅的臉頰,以及紅潤的嘴唇。姜遠靜靜地靠着陳述,閉着眼,不說話,陳述莫名想到了女孩愛玩的洋娃娃。
陳述沒由來地生出一股愉悅。
原來姜遠醉酒是這個樣子的,看起來很可愛,很乖,似乎任人拿捏。
……
終于把人送到床上,陳述幫姜遠把鞋子脫掉,給他蓋上薄被,從始至終,姜遠都沒有反抗一聲,仍然是一副任由擺弄的模樣。
忽然想起什麽,陳述傾身靠近姜遠,輕輕喊了一聲,“姜遠。”
姜遠輕輕睜開眼睛,看向陳述,眼中蒙着一層層薄薄的水霧。
“我是誰?”
“陳述。”
“那喊我一聲哥。”
“哥。”
陳述嘴角揚起,又道:“再喊一聲。”
姜遠眼睛一眨不眨,嘴唇輕輕一動,“哥。”
陳述心裏忽然覺得很爽。姜遠平時清清冷冷的,哪會輕易順從別人,可喝醉了酒,就乖的不行,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讓喊什麽就喊什麽。
語調裏又帶着姜遠獨有的清冷和醉酒後的軟綿,這一聲哥叫的人格外舒服,激得人莫名興奮。
陳述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姜遠的臉,他早就想這麽幹了。
“聽哥的話,以後哥罩着你。”
姜遠卻蹙了眉,反抗了一下,“別弄。”
陳述立即停了手,他忽然有點心虛,怕姜遠突然清醒了,看見自己在捉弄他。
陳述讪讪收回手,“喝水嗎?”
姜遠“嗯”了一聲。
陳述擡腳去外面倒水,拿着杯水回來時,卻沒在床上看見姜遠。
陳述一下子慌了。
喊着姜遠的名字,一邊去其他房間找,忽然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跑過去一看,在浴室看見了姜遠的身影。
姜遠光着腳站在地板上,花灑打開直接往身上澆,衣服從頭到尾濕了個透。
陳述驚詫了一下,“你幹什麽呢?”
“我要洗澡。”姜遠語氣平靜,又很固執。
陳述無奈地笑了,“那你把衣服脫了啊。”
姜遠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濕透的衣服,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始脫衣服,很利落,三下五除二,脫的幹幹淨淨,一件不剩,全部扔在地上。
陳述無奈地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衣服扔到了洗衣機裏,準備收回那句姜遠醉酒後很乖的話。
陳述向姜遠指了指浴巾、沐浴露等其他東西的位置,一一介紹,姜遠全程乖乖站着,目光跟着随着陳述的手指轉動,又是很聽話的樣子,看着很清醒,的确不像喝醉了。
陳述還是有點擔心,“能自己洗嗎?”
姜遠“嗯”了一聲,轉身就打開了開關。
陳述忙躲了一下,水差點濺到他身上。陳述擔心地又看了眼姜遠,但一個男的盯着另一個男的洗澡,的确有點怪異。
陳述便轉身走了,去給姜遠拿備用睡衣。
二十分鐘後,浴室還是嘩啦啦的水聲,一點動靜也沒有。但男生洗澡快,十分鐘最多了,現在這麽久了,姜遠怎麽還沒有出來?
陳述隐隐有點擔心。
他走到浴室門口,喊了兩聲姜遠的名字,都沒有回應。
陳述忽然有點害怕,他立即推門而進,而後僵在原地。
姜遠靠着牆壁,坐在地上,就這樣睡着了,而一旁花灑裏的水嘩啦啦地流,水流轉着圈從下水口流了下去。
陳述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
他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姜遠身邊,把花灑關了,然後蹲下來去捏姜遠的臉。
“姜遠,你挺能惹事的啊,再不醒,小心我把你的黑歷史拍照上傳!”
姜遠沒睜眼,輕輕哼了一聲,一邊去扒拉陳述的手。
陳述氣笑了,“醉了,也很有脾氣。”
“行,我是當苦力的命。”陳述去拉姜遠胳膊,把人拉着坐直,然後抱住姜遠的上半身,想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可姜遠這次似乎是真的睡沉了,一點力氣也不用,陳述好不容易把人拉起來,伸手艱難地去夠浴巾,想給姜遠簡單擦一下身上的水,誰知道身子歪的有點斜,重心不穩,腳下的拖鞋跟着一滑,然後直接和姜遠摔倒了地上。
陳述背磕了一下,疼得眼冒金星,下意識地慶幸,幸好是朝他這邊倒了,要是磕到姜遠,他就是大罪過了。
他呲牙咧嘴了好久,終于緩過來,才意識到,他還抱着姜遠。
醉酒的人依然熟睡,臉埋在陳述肩頭,耳朵緊緊貼着陳述側臉,一呼一吸,像羽毛掃過皮膚又收回,不等人反應,又再次掃過,引起一陣酥麻。
這熱氣灑在脖頸四周,陳述感覺那一片的空氣都燙了起來。
不對啊,這有點怪異,這氣氛有點不對。
陳述忽然心跳加速,他推開姜遠,有點慌亂地輕輕拍了拍姜遠的臉,“姜遠!你醒醒!”
不知為何,陳述有預感,姜遠再不醒,就要出事了!
這感覺很不妙。
可姜遠只是握住了陳述放在他臉上的手腕,輕輕哼了一聲,“陳述。”
陳述忽然一頓。
不知為何,姜遠每次喊他的名字,都有一種撩撥人心弦的能力,似乎能誘惑人甘願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付出性命。
而現在這個聲音很輕,卻下了最大的蠱惑。
陳述盯着那張輕輕發出語調的嘴唇,紅潤的,香甜的,像誘惑夏娃的紅蘋果。
陳述腦子一空,就這樣被引誘着失去思考,直接親了上去。
柔軟的,泛着冷意,只需輕輕一撬,便是溫軟。
全身re了起來,像發燒了一樣,陳述莫名地變得貪婪,像被妖精吸走魂魄的書生,成了一具只知索取的軀殼。
直到姜遠感覺不适,突然忍不住悶哼一聲。
陳述才如夢初醒,吓得出了一層冷汗。
陳述立即彈跳起來,做賊似地跑了出去,跑到房間關上門,心跳依然如擂鼓一樣清晰。
陳述腦子一團亂麻。
他親了姜遠?他親了姜遠!啊!他怎麽會親姜遠?!
一定是自己喝了酒,腦子也不清醒了。對,一定是!
陳述慢慢冷靜下來。
姜遠還在浴室,他總不能讓姜遠自己在浴室地上躺一晚上。
陳述深呼吸了幾下,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
可當看到一身chi裸的姜遠,陳述的臉忽然騰地紅了起來,他猛地別過臉去,産生了一種非禮勿視的感覺。
他逼迫着自己摸索着走過去,扶着牆把姜遠撈了起來,閉着眼睛用浴巾随意給姜遠擦了擦。
可閉着眼睛,肌膚相貼的溫度就更加清晰了。
“艹!”陳述低罵了一聲,為這個怪異尴尬的場面,也為不争氣的自己。
陳述心情複雜,存着一種速戰速決的心思,把姜遠扶到床上,然後立即扯出被子把人完全蓋住。
陳述這才敢睜開眼睛,也默默地松了口氣。
看着床上熟睡的一臉無辜的人,陳述卻有點煩躁。他不敢在這個房間多待一秒,只能馬上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後,陳述卻一夜無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就是睡不着,有時候腦子裏會劃過第一次見姜遠的畫面,他輕輕擡眸看了自己一眼,又一個人獨身走進小巷,在黑暗中吐出一層薄薄的煙霧,讓人捉摸不透。
或者是剛剛不久前發生的畫面和觸感,光luo的人與柔軟濕潤的吻。
清冷的一塊玉,深藍色的一片湖泊,原來剖開後是溫熱的,往深處探索是柔軟的。
……
第二天,姜遠醒後,發現自己光着,什麽都沒穿,頓時腦子一空。
再看見床邊放着的替換的衣服,姜遠更是有些尴尬,發生了什麽?他怎麽……tuo光了?
努力回想中,姜遠似乎有了一點畫面,好像自己去洗澡了,然後之後的事情,便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應該是洗澡弄濕的,恐怕麻煩陳述照顧他了。
他沒料到自己會喝醉,他也很少容忍自己這麽毫無限度地放松,只是心裏的确有事,便一時放縱了。
這下成了一個酒鬼了。
他穿好衣服,起身出了房間,結果沒有找到陳述,只在餐桌上看見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還有一張紙條。
“我去買早餐了,馬上回來。”
這樣啊。
姜遠拿着蜂蜜水喝了幾口,一邊往陽臺走去,而後站在陽臺上,垂眸看向小區大門的方向,過了幾分鐘,他看見陳述的身影。
不過,他不知道為何陳述在樓下踢了一分鐘小石子才上來。
但他這個人從不多問問題。
他只是默默看着,看着陳述進了樓,他便立即去門口等待。
等着給陳述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