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傷病陪護(三)
第二天八點多的時候,區隊長來簽了字。然後就有兩個穿綠色衣服的護士推了輛車來叫李光明,李光明坐在車上,向區隊長和梁俊峰揮了揮手。李光明從梁俊峰的眼裏看到了牽挂和期待。
手術室內還有位女醫生,李光明難為情地說:“讓她過去。”一位男醫生說:“她見多了。什麽沒沒見過。”女醫生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在大腿根部開刀時,主刀醫生對另一位醫生說:“你把他那家夥向一邊扒着,還挺占地方的。”李光明想和醫生說幾句玩笑的,可由于緊張,又由于光着身子好長時間,冷得不停地顫抖,話都說不清楚。醫生問:“怎麽啦?”李光明說:“冷。”醫生說:“不用怕,放松。”不知何時,醫生拍了下李光明的腿說:“好了,又能跑五公理了。”
推開手術室,李光明看到一班長、一區隊長、二區隊長和他的女朋友、中隊長都在外面。李光明又看到梁俊峰欣喜的眼神,突然說出一句:“我胡漢三又回來了。”這句話把四周的人都說笑了,一區隊長說:“這個手術做的,我們李光明變得開朗幽默了,是不是把那個自悲憂郁的神經也切了。”
衆人把李光明向床上移時,李光明對梁俊峰說:“我的褲子。”下了手術臺,李光明還光着屁股。二區隊長的女朋友還在呢。梁俊峰在被單裏幫李光明穿褲子。下半身是麻木的,想動卻動不了,李光明只覺得梁俊峰托着他的屁股,然後抱着他的身子,區隊長和班長一人架一條腿,把李光明擡到床上。
中隊長走上前問李光明:“感覺還好吧?做了手術,以後就徹底好了,體能上也不會拖後腿了。抓緊養傷,好了快點回到隊裏去。”李光明說:“挺好的,謝謝中隊長。”接着,李光明又說:“中隊長,是我自己沒有上報腿上有傷,是我自己摔的。”中隊長說:“不用想那麽多,養好傷早點到訓練場上去。”
人員又回去了,剩下了梁俊峰和李光明。梁俊峰握着李光明的手說:“疼嗎?”李光明說:“不疼。”李光明躺在床上,像僵屍一樣,動也不能動。左腿如別人的腿一般,不聽大腦使喚。梁俊峰怕李光明躺在那兒着急,便對他說:“說個笑話你聽。”說有個營長休假回家,夏天和兒子一起在外面乘涼。兒子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坐在營長前面。這時過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走到孩子跟前和孩子說:“喲,小家夥還有個小..呢,我摸摸。”那孩子說:“阿姨,我爸爸還有個大..呢。”李光明笑了,問梁俊峰:“那個婦女去看大..了嗎?”梁俊峰說:“再講一個吧。”說是一對新婚夫婦出外度蜜月,在火車丈夫想做那事,于是讓妻子掀起裙子,退去短褲,坐在丈夫的上面。可是丈夫不能動,火車上人多呢。丈夫心生一計,見一男子走過來,丈夫說:“同志你到哪?”男人說:“我到上海。”丈夫說:“太好了,太好了,同路,同路。”說着話,丈夫便上下蹿動幾下。這樣,丈夫一路上不停的和人打招呼,不停的動,終于達到了目的。李光明已笑瘋了,問梁俊峰:“你怎麽這麽多惡心的黃段子。”梁俊峰說:“你們大學生時不說啊。”李光明說:“我們男生在一起也說,但最多只是說‘五打一’、‘打飛機’了,或者說某個平胸女生是‘平原君’了,哪有你這樣直接露骨的。”
梁俊峰站起來準備上廁所,李光明問:“到哪?”梁俊峰:“上廁所。”李光明立即說:“太好了,太好了,同路,同路。”說完兩都笑了。
護士進來換藥水,見他兩這樣,便說:“不疼是吧?等會有你笑的時候。”
中午李光明還不能吃飯,病號飯由梁俊峰吃了。飯碗裏有塊雞翅,雞翅上還有毛。梁俊峰說:“拷,哪鳥人不會刮,還不如我刮的雞幹淨呢。”李光明知道梁俊峰在取笑備皮的事,便紅着臉說:“吃飯也提這個。”梁俊峰說:“怕什麽,我把它吃了。”然後把那只雞翅放在嘴裏狠狠地嚼了起來。
這夜梁俊峰不能和李光明睡在一起了,于是就坐在凳子上,頭靠在床沿睡。李光明躺在床上,看着趴在那兒的梁俊峰,黑黑的頭發,白皙的脖子,兩只耳朵紅潤而精致。那時,李光明很想去摸摸那頭、脖子,捏捏那耳朵。李光明沒有兄弟,心想,是否兄弟之間就是這樣的關愛?這個男人像兄弟一樣關心自己呢。
半夜裏麻藥消失了,李光明疼了起來,是那種火燒割裂般的痛,想喊不能喊,想動不能動,痛極時,李光明便把被子放在嘴裏咬。實在撐不住了,便用手推了推梁俊峰。梁俊峰睜眼一看,李光明一臉的汗水,一臉痛苦的表情。梁俊峰問:“怎麽了?”李光明說:“痛,你去讓護士來給我打一針止痛針吧?”梁俊峰出去了。不一會便聽外面梁俊峰和護士的說話聲。護士說:“痛是正常的,打針反而不利于傷口愈合。”梁俊峰說:“可不能就這樣忍着吧,大長夜呢。”然後梁俊峰和護士一起進來。打了針之後,李光明一會就入睡了。
第二天上午,感到想小便,可又不好意思講。腿有了知覺,但不能下床。于是李光明就這樣憋着。可越憋着,想小便的意識就越強烈,最後憋得李光明面紅耳赤,眼神游移不定。梁俊峰發覺李光明有點異樣,便說:“怎麽了,不舒服嗎?”李光明小聲的說:“想小便。”梁俊峰說:“那怎麽辦?”李光明說:“你把我扶起來,到衛生間尿。”梁俊峰去扶李光明時,隔壁的中年人問:“你們幹什麽?”梁俊說:“他想小便。”中年人說:“這個時候還不能下床,就在房間方便吧。我們這都有接便器,拿過去用一下就行了。我老伴都是你們母親年齡了,怕什麽。這幾天我都是在房間方便的,病人還有什麽講究。”李光明說:“還是扶我到衛生間去吧。我不好意思在這邊方便。”梁俊峰說:“你再忍一會,我去問醫生能不能下床。”問完之後,梁俊峰說:“醫生說不行,這時下床易回血,這樣容易複發。就在床上方便吧。”梁俊峰借了個接便器,把李光明的身子側了下,然後掏出李光明的東東,引到接便器口中。梁俊峰悄聲對李光明說:“幸好夠長。”李光明卻漲紅了臉,只求快點尿完。可越急越尿不出,使出渾身的力氣,出了一身的汗,可還是尿不出。梁俊峰說:“看你小時候就不怎麽尿床,放松,別急。”梁俊峰一邊用手端着接尿器,一邊喚孩子尿般在那吹口哨。李光明突然覺得身子一陣輕松,就聽接尿器中一陣水響。梁俊峰說:“好了,好了,爽了吧?”李光明卻羞得伏在被子上。
醫生說可以吃飯的時候,梁俊峰到外面的飯店內熬了一碗米粥,又買了包肉松。梁俊峰說:“第一頓最好喝點米粥,這樣好消化。”梁俊峰把肉松倒在米粥裏,然後用勺子攪了攪,用嘴吹了吹,舀了點償償,然後說:“可以吃了。”李光明欠下身子,想自己拿勺子吃的。梁俊峰說:“你別動,我來。”梁俊峰把枕頭向上提了提,讓李光明靠着,然後舀了一勺粥送到李光明的嘴邊,對李光明說:“來,張口。”李光明覺得不好意思,對梁俊峰說:“我自己來。”梁俊峰說:“兄弟之間,客氣什麽。”李光明張開嘴,梁俊峰便把一勺粥放到李光明的口中。李光明一口粥沒咽下去,淚卻湧出了。梁俊峰撕了點衛生紙,擦去李光明臉上的淚水,對李光明說:“你看看,這樣男人,又害羞又好哭鼻子、、、、、、”
房間其他人員說:“你們兩位戰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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