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周向北想要收回手,抽了兩下沒抽動。
“不看就不看,你給我松開!”
聞南看着他,沒有松手。
周向北莫名有些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後不亂動就是了。”
聞南這才松了手。
周向北把兩個人争執間掉在沙發上的面包撿起來,三兩下塞進嘴裏,到島臺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起咽了。
往自己房間走了兩步,他猛地撲向沙發,壓着聞南摸了他兩把胸腹,然後跳起來跑回自己屋子,砰一下把門關上了。
緊接着傳來咔噠鎖門的聲音。
事情發生的太快,聞南根本反應不及。
餘光看到周向北撲過來的一瞬間,聞南第一反應是後仰躲開,這個動作反而方便了周向北把他壓在沙發上。
雙手幾乎是本能地箍住了他的腰,才沒有導致兩個人下半身緊貼。
他的手不能移開,這才讓周向北得逞占了便宜。
饒是聞南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有點想爆粗。
他低頭看了眼,起身往自己房間走。
周向北只把他當成一個收留他,在他困難時向他伸出援手的人,聞南是知道的。
可即便心裏清楚周向北因為什麽原因信任依賴他,知道他并沒有其他心思,欲望卻并不受理智控制,情感也是。
他厭倦了一個人生活,先前如何也能忍,只是當生活中突然出現那麽一個人,可以帶你逃出孤寂的噩夢,就會忍不住想要緊緊握住,貪戀那一點溫存,怎麽也不想放手。
他當然可以肆無忌憚放任自己在欲海中沉淪,可前提是,對自我的放縱不能傷害到別人。
站在房間的陽臺上,聞南點了支煙,緩緩平複情緒。
周一聞南去上班,午休結束之後,時晉過來跟他說,樓下有人找。
聞南率先想到了周向北,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并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坐電梯來到樓下,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即将邁出去的步子在看清大廳裏那張面孔時,倏地停住。
他伸手按了關門鍵,大廳裏的人卻已發現了他,猛地朝着電梯門撲過來。
電梯門緩緩合攏。
快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即将合上的時候,窄小的縫隙裏塞進來一只手。
聞博山罵罵咧咧:“看到你老子來了還關門,你存心的是不是?”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來這兒幹嗎?”
“我當然有我自己的辦法,當老子的來看看自己兒子也不行嗎?”
聞南并不想聽他說沒用的廢話,直截了當問他:“沒錢了?”
不等回話,聞南接着道:“找我也沒用,我跟你說過,別出現在我面前,也別聯系我,既然你沒有遵守,就別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以後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你他娘的什麽态度!我是你老子!老子把你養這麽大,你現在上班工作了就該養我,就該給我錢!”
聞南擡腳往外面走,不再理他。
“你給我站住!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是不是!”
胳膊被拽住,聞南毫不遲疑一下子甩開,扭頭就往外面走,任他坐在地上罵罵咧咧。
到門口叫了保安進去處理,聞南給時晉打了個電話讓他幫自己請假。
經時晉提醒,他才想起來老板已經出差,他這個組長請假都沒地方請。
他幹脆自作主張給自己批了假。
料想未來幾天不會安生,聞博山估計會鬧一段時間,他讓時晉有事情直接報警。
回到家,一打開房門,樂樂颠颠跑了過來,在他腳邊轉。
聞南換了鞋子,彎腰把它抱起來。
“你怎麽回來了?不用上班了嗎?”周向北聽到開門聲,從房間裏走出來。
“不太舒服,請假回來了。”
周向北幾步走過來,“哪裏不舒服?去醫院了嗎?”
一邊說一邊伸手往他額頭上探。
聞南偏頭避開,輕笑:“沒事,歇一歇就好了,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大事你能直接請假回家?你有這麽任性嗎?”周向北并沒有因為他輕松的語氣放緩臉色。
繞開他往客廳裏走,聞南說:“真沒事,上班上久了偶爾也會想任性一下,我還天天糾結要不要辭職呢,你看出來了嗎?”
“倒是你,下午不用上課嗎?這會兒還在家裏。”
“沒課,就晚上有兼職。”周向北坐到他身旁,還是不放心,問道,“你真沒事啊?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聞南無奈嘆了口氣,抓了他的手腕,手背抵在自己額頭上。
“非要讓你檢查一下才放心嗎?”
周向北收了手,嘴硬道:“我這還不是怕你生病了,我還得替你照顧這只蠢貓,想想就煩。”
“你別老這樣叫它,它會不高興的。”
“它這麽小,能聽懂個屁。”周向北就差沒翻白眼了。
“好吧,那可能是我有點不高興,你別這樣叫它。”聞南說。
“我管你高不高興。”
周向北站起身,往自己屋裏走。
聞南并不計較他說話的态度,相處這麽一段時間,他早都習慣了周向北嘴硬心軟,口不對心的說話方式了。
見到聞博山之後堆積起來的所有壞情緒,在進到這間溫暖的小房子之後,全部煙消雲散。
這一刻,聞南無比慶幸,他因一次心軟撿回來一只貓,又因一時沖動撿回來一個周向北。
之後的幾天,雖然沒有去公司,但有些工作不得不做,怕被周向北問起,聞南幹脆照常出門,在外面的咖啡廳或者休閑吧處理工作。
他不想和聞博山糾纏,只能用這種方式避開他,希望他連着幾日見不到自己,可以知難而退。
只是聞南低估了聞博山的無賴程度,接連幾天去公司門口鬧事,時晉迫不得已給他打電話。
“南哥,我實在沒辦法了,報警也沒用,就算被拉去談話拘留24小時,隔天他又來。”
聞南說不用管他,時晉嘆了口氣,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話。
“還有什麽事?是公司裏出什麽事了嗎?”
時晉忍了忍,沒再藏着。
“南哥,那人一直在公司門口瞎嚷嚷,說是你爸,現在公司上下都議論紛紛,說的話也不太好聽,你偏偏又這時候請假。”
之後的話,即使時晉不說,聞南也能猜到個大概。
“那人說的也沒什麽不對,公司裏的人想怎麽說就随他們去吧。”
說到這兒,聞南叮囑他:“別想着替我出頭,不要為我得罪人,要不然以後你自己工作也不好做。”
“我知道了南哥,”電話那頭的時晉語氣不滿,“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落井下石那樣,都共事那麽久了,稍微出點事就恨不得上來踩兩腳,我看他們真覺得心底發涼,不知道哪天就被他們背刺了。”
聞南想安慰他說不要多想,或者說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到底沒說出口,職場上的事情還真說不好,應該說不止職場,不管任何地方,總有那麽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又或者是不為外人道的一些小心思,做出什麽樣事來似乎都不稀奇。
人心最是經不起考驗。
沉默的這一會兒,時晉接着問道:“南哥,你還好吧?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覺得你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就是擔心你。”
“我能有什麽,過兩天我就回去了,不用擔心。”
挂了電話,聞南從黑名單裏翻出聞博山的號碼。
“你要多少?”
他并不想妥協,可是沒有辦法,大多時候錢比任何方法都管用。
他只是覺得很累,厭倦了聞博山不停地糾纏,厭倦了這樣仿佛戴着沉重枷鎖般的生活。
喬何松說有家新開的酒吧,喊他去喝酒。
他知道一些聞南過去的事,聞博山再次出現的事情聞南也沒瞞着他。
“他怎麽知道你工作單位的?這人怎麽陰魂不散啊。”喬何松語氣不太好,“要不直接找個人把他揍一頓,讓他以後別來騷擾你。”
“法治社會呢,別亂來。”
喬何松長嘆一口氣:“我也就說說,我就是想不通,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這問題也曾是困擾聞南多時的問題,至今仍沒有答案。
他後來花了好長時間才明白,世上很多事情都沒有道理可講,就像他被抛棄,被虐待,被糾纏,一切都無理可講。
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聞南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往嘴裏灌。
身後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他也不願理會。
“哎,你看那個人,”喬何松喊他,“像不像你家那位?”
這亂七八槽的表述,讓喝酒喝上頭了的聞南反應有些遲鈍,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喬何松指的是周向北。
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聞南看到不遠處在一塊兒拉扯的幾個人。
他放下酒杯走了過去。
“哎你幹嘛去!”喬何松後知後覺,“真是你家那小孩兒啊,這麽巧。”
他也緊跟着走了過去。
聞南走到那幾人旁邊,看着紅着眼睛脖子上青筋凸現,在殷正幾個人的阻攔下掙紮着要踹人的周向北。
“給我撒開!操你媽的流氓!敢摸老子屁股,今天不把你手廢了我他媽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