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鹽
第19章 找鹽
“啪!”
觸手重重抽在淤泥之上。那不知存在多久的淤泥包羅萬象,淺痕也只堪堪留了一瞬轉眼不見。
可那巨型觸手卻沒就此停下,一擊不中只搖搖一晃,進攻又如疾風驟雨而來!
黎初被青然掐腰拎着懸空,一連退了幾十米。可緊接着足下有異響,黎初剛要提醒青然,青然已經先一步躲開了。
一連三條觸手拔地而起,在迷霧之中恍若地獄繪卷。
難怪蜥蜴獸人在暴動時候都不肯進來,這哪裏是普通獸人應付的了的?
當觸手已經隐秘在迷霧之後再沒出現時,黎初才被青然放下。
低頭只看見一圈一圈的漣漪,竟然是站在了水上。
“小蘿蔔,定位一下附近觸手點……奇怪,那不是水裏生物嗎?”怎麽在淤泥裏有,站在水上反而沒再追上來?
沒等青然回答,一條半米長的魚忽然躍出水面,張開尖銳的獠牙一口咬在青然未被衣服包裹的肩膀。
黎初罵了一聲,忙伸手掐住魚鰓迫其張口拿下來,虧着這條魚牙齒根鯊魚似的尖銳鋒利,青然竟然毫發無傷。
“你皮還怪厚的。”
青然反問:“那你的皮怎麽樣?”
黎初沒聽懂,卻聽見了腳底下異常的湧動。
漆黑一片的水下忽然翻起銀光,竟然是一張張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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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罵了一聲,拉起青然向前奔逃。
那群魚就如同跗骨之蛆緊随其後,步子稍緩就要越出水面而來。
倒不是魚游的多塊,而是量多,入眼望去便是密密麻麻的魚嘴,那一腳腳踩上去的腳感,黎初不想用任何文字去形容。
腳底下的魚雖然滲人,但跑快些也傷不到人。至少沒淤泥裏的觸手那麽惡心人。
如此這般專挑水路行軍足足三個多小時,等水路終于到了盡頭,黎初找了個沒有觸手的地方重新踩上淤泥。
再回頭望锲而不舍的魚腦袋,越看越覺得可恨。
誰能想到他能被魚追一路?
黎初擦了下額頭的汗問青然:“他們沒吃過獸人吧。”
“應該沒有,獸人只會走植被豐茂的地方。”
黎初挑了挑眉,笑容都冷了下去:“那要不試試這魚好不好吃?”
好像故意回應黎初的話一般,一條魚正好躍出水面直奔黎初而來!
在岸上黎初能受這個委屈?身子一側,手如鉗子一般掐在魚尾巴上。
那魚劇烈掙紮,甩了二人一身水,黎初卻沒惱,擡手給了魚腦袋一拳,讓其當場老實。
再看看四周,不遠處便有一抹黃綠色,竟是一叢漲勢極好的蘆葦。
黎初過去薅了一把當繩子,順着魚鰓穿出魚嘴,打個圈綁起來,然後就拎着蘆葦,叫這一條少說二十斤的大魚拎着更趁手些。
青然卻注意到被蘆葦帶出來的那一節嫩根,開口問黎初:“這個好像也能吃。”
之前黎初對找根莖那麽癡迷,也難怪青然現在多看兩眼。
黎初便轉頭問蘿蔔:“這個能吃嗎?”
【沼澤蘆葦根,可以吃哦,還有醒神明目的功效呢!】
黎初便将礙事的魚先收進系統出存欄裏,再從儲存欄裏取水把蘆葦根洗了,咬一口嘗嘗。
他其實是不知道蘆葦根能不能吃的。但架不住一顆嘗百草的心。
而這個世界從不辜負敢于嘗試的人。
蘆葦根口感清脆,有些酸。對于狂奔了三小時的人來說,是極好的解渴好物。
再想想那熒光紅果,和這個蘆葦根,好像一路上的水和果子都齊備,是再好不過的補給。
只是黑蜥部落的人多半沒發覺。
将剩下的給青然嘗嘗,黎初回頭多拔一些,只找最嫩的根。
只是當他抱了一大捆回來收拾的時候,發現青然還保持着剛剛吃的動作,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
“吃不慣嗎?”黎初問。
青然搖頭,表情有些怪異,竟然嘆了口氣。
黎初停下動作左右看看:“你實在不适合這個表情。”
還是更習慣他那半永久的微笑。不管是溫柔随和,還是陰陽怪氣,看着都怪舒服的。
青然也沒賣關子:“鹿風曾說過,常年進出沼澤的獸人會逐漸失控,壽命也會大大減少。”
黎初不笨,哪裏會聽不懂:“你是說,這個是解藥?”
從前只聽老話說“毒蛇栖息之地,七步之內有解藥”,也只當是小說演繹裏的段子,眼下是黎初頭一回切身感受到了這句話的重量。
系統也說這個的功效是“醒神明目”,可不正是與毒霧對應?
那黑蜥部落千百年來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麽?
僅僅是吃鹽,就付出了那麽多,那麽大的代價?
适當的沉默,叫二人一時都沒了胃口。
半晌,黎初繼續整理新拔的蘆葦根,清洗幹淨收起來,等出去了交給黑蜥部落的獸人們。
他們一路算是半被迫走的水路,但陰錯陽差的算是超了近路。
兔梨口中,一個來回至少要兩天的路程,二人再往前沒一會兒就到了。
因為有系統的buff保護,踩在淤泥和水面時的感覺跟踩玻璃差不多。
但地面的泥土不一樣,感受着鞋子踩進土中那紮實的感覺,黎初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感覺過于踏實。
前方迷霧依舊,只有一團灰色的影子,看不清具體大小。
但依舊覺得這片泥土在沼澤之內,像個世外桃源的“小島”。
泥土跟淤泥泾渭分明的有些突兀,前面是一片嫩綠的草地,幾乎将小腿埋沒。
黎初感覺前方草地上有東西在動,走進踩發現是一個巨大的“石頭”。
那“石頭”好像感受到了腳步聲,探出腦袋茫然的看一眼黎初,然後低頭繼續啃自己的草。
竟是一只龜!那龜殼是嚴重鈣化的青灰色。不動的話,就跟真的石頭差不多。
黎初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硬度也很像。
那龜不惱也不躲,能聽見牙齒切割草地的聲音。
再往前走,就能瞧見一些人來過的痕跡了。
一些爛掉的背簍、殘破的獸皮或是用鈍被扔掉的骨刀。
再往裏是一個石灘,錯落着大片大大小小的石頭。而那些石頭不僅表面光滑,還有一些長短不一的刮痕。
黎初從石頭縫裏瞧見了極細的白紗,用尾指探了一點嘗一嘗,不是鹽是什麽?
“這裏應該就是取鹽地了,奇怪,還有能長鹽的石頭?”
青然回以一個無奈的眼神,黎初只攤手:“別這麽看我,你這個世界發生什麽我都不奇怪。”
誰家正常世界能有觸手和魚把人追的四處逃竄的?
雖然青然原本的世界也不正常。
青然只看了一眼地形,往稍高的地方走了兩步探頭往一條縫裏看。黎初便緊随其後,一眼就看出來了門道。
“泉眼?”
下面的洞裏還能瞧見一點水的反光。只是水位很低,至少有一兩米深了。
青然點頭:“這是一眼鹽泉,之前噴湧的鹽水浸潤了周圍石頭,然後凝結成了鹽。現在泉眼幾近幹涸,自然沒辦法産鹽了。”
其實以黎初認知的話,這還不算枯竭,這裏還能看見鹽水,那就用工具打上來。不管是手壓井,還是把竹筒伸下去夠,都是取水的手段。
但以獸人們的單純來說。他們認知裏還真有可能覺得鹽就是石頭上長得。
再加上霧裏有瘴氣,蜥蜴獸人們進來只會覺得頭昏腦漲,根本來不及多做思考,只能按照固有的經驗行事。
這天長日久的一直如此,當泉眼不再往出湧鹽水,在獸人眼裏就等同于失去了鹽。
黎初又四下看一眼,忽然發現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就算鹽水打出來,也只是潑到石頭上讓其自然結晶。
原因無他,這裏距離部落太遠了。又缺乏合适的工具,帶鹽水回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自己煉鹽?這裏潮濕的人進來才一天就要發黴了,哪裏去找能燃燒的幹柴?
所以思來想去,也只剩下了自然晾鹽這一種了。
青然一手壓在泉眼上方,黎初就瞧見他指間有淡綠色閃爍:“其實這下面……”
未等他說完,黎初就聽見了一聲牛叫。
青然動作一頓,與黎初對視了一眼。
這破地方還能有牛?
黎初直起身觀望了一下四周,便道:“既然有鹽水,下面多半還有鹽礦,不行可以往下挖試試。不過我那邊在野外找鹽有個竅門,一般野生動物也需要鹽攝入,跟着他們有概率找到野外的鹽礦。”
要是外面森林裏的動物當然不是完全試用,但這裏就有天然的鹽泉,那本地動物一定就知道其他有鹽的地方!
青然收回了手,起身陪黎初一塊找。
那牛叫聽這聲音不遠,但黎初卻找出去了一段路。
瞧見牛影子的那一刻,黎初步子走快些,差點被龜給絆倒。
低頭看依舊靜靜吃草的大龜,黎初忽然腦袋一抽,發現這龜殼的形狀當真完美,像是……一口天然的大鍋。
擡頭青然已經到了牛身邊,許是沒有天敵的動物沒有獵食者的概念,那灰皮白角的牛不僅沒有躲,還很溫馴的讓青然摸它的鼻子。
“你知道哪裏有鹽嗎?”聽見青然問。
黎初見他問的直白,有些好奇他是不是真的懂怎麽跟動物交流。
只是牛就算聽得懂好像也沒辦法表達,只低頭繼續吃他的草。
“它好像沒理你。”黎初道。
青然順着牛的動作蹲下去,指了指草:“也許草是鹹的。”
“……”黎初抱着肩膀等他繼續編,就瞧見青然一把扯下一大坨草。
那草根抓着一大塊土壤一塊被拔起來,黎初一時不知該誇土壤足夠松軟,還是這草根過于有韌性。
但緊接着他就發現了不對。
草被薅起後,坑的下面竟然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