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什麽？這裏沒有糾察隊？！！

第17章

第17章

“爸……傑森，我餓了。”艾爾維斯緊緊盯着傑森，猶豫了一下，試探地提出要求，“我想吃漢堡。”

像所有聰明的小貓咪一樣，進入新家庭之後，貓貓們都會試探性地伸出爪子，看看鏟屎官的底線在哪裏。

有的鏟屎官底線就在桌子旁邊的玻璃杯上，有的鏟屎官底線是每天10個貓罐頭。

而從剛剛被叫‘爸爸’開始，整個人就陷入一種莫名焦躁狀态的傑森撇了艾爾維斯一眼，語氣冷酷：“不行。”

剛洗完胃就想吃漢堡，怎麽不上天呢？

不過剛說完他就差點咬住舌頭。

因為艾爾維斯小朋友的臉上頓時挂上失望的神色。金發藍眼睛的男孩看上去蒼白又可憐，脆弱得就連鐵石心腸的紅頭罩都忍不住忘記了一秒鐘這小孩兒偷車時候張牙舞爪的樣子。

然後他就看見了艾爾維斯眼裏沒藏好的狡黠。

傑森：……

你小子又是裝的對吧？

艾爾維斯确實是裝的，他只是有一點點想吃漢堡而已，但是真的不至于露出過分失望以至于可憐兮兮的神色。

這一招是他以前的養父教的。

只是這一世傑森還沒來得及教給他。

艾爾維斯是一只可愛而自知的小貓貓。

所以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可愛做點什麽。

上一世，他的養父告訴他，如果想要打敗敵人，就要能用出敵人不敢用的招數，變得比敵人還不要臉才行。

艾爾維斯當然牢牢記住了這一點，他甚至還想起來以前他會變成貓貓和養父一起潛入CIA總部。

他的養父和CIA局長在卧室裏交流感情，而他則悄悄打開雷納局長的個人電腦，拷貝下一份份關鍵情報。

偶爾他還會變成小貓貓徘徊在G-戰警城堡外圍，裝作野貓潛入戈德金教授的房間，偷拍下他們聚衆開銀趴的黑料。

或許這一次他也可以做同樣的事。

比如重新裝成小貓貓，潛入蝙蝠洞去偷拍蝙蝠俠的黑料。

系統心想，那你大概只能偷拍到蝙蝠俠搶兒子小甜餅吃的狼狽模樣。

這個世界的超級英雄和母乳愛好者祖國人、多人運動大師梅芙女王、觸手體驗官深海、偷窺變态透明人這些家夥完全不一樣。

當初的黑袍糾察隊制約這些超級英雄的手段是偷拍他們的黑料，畢竟那個世界的超級英雄本質上是明星。

也不知道貓崽什麽時候才能認清這個現實。

系統嘆了口氣，然後在艾爾維斯腦子裏興致勃勃地提建議，

[寶貝，咱們不吃漢堡。要吃就吃科汾灣皇帝生蚝，頂級和牛，順便再來一點魚子醬，你要好好補補身體了！]

艾爾維斯沒有理會系統無聊且充滿嫉妒心的建議。

他現在已經找到爸爸，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很好辦了——他只需要和之前一樣追随爸爸的腳步，經歷一些讓貓覺得十分難熬的訓練，努力達成爸爸的要求，幫爸爸一起把那些可怕的超人類解決掉。

然後他們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爸爸說過，他身上擁有很強大的力量，只是這種能力尚且沒有被激發出來。他需要通過經歷危險和絕境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潛能。

艾爾維斯不記得自己前一世究竟有沒有激發出爸爸口中‘可怕的能力’了，不過他相信就算這一世爸爸沒能想起來他，也一定能夠找到适合他的訓練。

他只需要擔心現在該如何獲得爸爸的信任。

重新變成貓咪去給爸爸摸摸毛可以嗎？艾爾維斯面無表情地盯着傑森，開始思考肌肉壯漢和絨毛控之間的關系。

以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這次傑森會願意讓他叫爸爸嗎？

剛剛他叫了一聲，但傑森好像直接傻掉了。

“為什麽不行？”艾爾維斯繼續露出令人憐惜的表情，伸出爪子向更遠的邊界試探，“爸爸，我真的超想吃漢堡！”

貓崽睜大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傑森。

以前他用這個表情去找CIA局長雷納就能得到一大批新式武器和火箭筒。還有貓貓的營養費。

“你看我像不像個漢堡？”傑森說出了世界上所有家長可能都會說的一句話，“再啰嗦就揍你屁股。”

艾爾維斯頓時露出更加可憐兮兮的表情。

阿爾忒彌斯和羅伊·哈珀聽完這一對陌生父子的對話，終于忍不住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傑森被看得惱羞成怒。

“幹什麽？他又不是我兒子！！”傑森沖着隊友喊冤，“這小鬼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我的消息，專門上來碰瓷我的！我還得懷疑一下他是不是誰派來的奸細和卧底，萬一他又準備把我的摩托車偷走怎麽辦！”

“我不會的，爸爸。”艾爾維斯小聲說道。

然後偷偷對着傑森露出一個微笑。

系統：……求求了，別學布徹爾的作風。

傑森拳頭發癢：“……他挑釁我！你看他挑釁我！”

小貓貓眨了眨眼睛，表情更加無辜了。

“傑森。”阿爾忒彌斯甩了甩長長的橙色馬尾，語氣沉重地叫了一聲。

身高超過兩米，比紅頭罩還高了半個頭的亞馬遜女戰士手裏的巨斧指向傑森的鼻尖，“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我還是很想打你一頓。要知道在天堂島，我們從來都會善待幼崽，絕對不會用成年人可怕陰暗的心思去揣摩幼崽天真無邪的想法。你是不是需要反思一下你對你兒子的态度？”

“都說了他不是我兒子！”

“可是這孩子這麽依賴你。”羅伊·哈珀坐到艾爾維斯的病床旁邊，摸摸小孩的腦袋，又往乖巧的貓崽嘴裏塞了塊水果，“況且我覺得這孩子挺像你兒子的。”

比如敢去偷紅頭罩車的膽大包天，又比如犯了錯誤之後裝傻充愣……這一點僅針對隊友，絕不會誤傷其他人。

傑森小時候是犯罪巷裏的小混混，平日裏總是拎着撬棍在巷子裏到處游蕩，嘴裏罵着狠話還會抽煙。幸好這一點艾爾維斯沒有學到……似乎吧。

羅伊·哈珀低頭看着艾爾維斯，小孩清澈的藍眼睛裏映射出他的臉，可憐兮兮的眼神頓時激起軍火庫的同情心。

他堅定倒戈向阿爾忒彌斯，和自己的新同伴一起批判自己另一個老同伴。

“艾爾維斯還生病，傑森你冷靜一點。雖然說按照年齡來推測，艾爾維斯是你十幾歲的時候就和別人搞出來的孩子——我知道這聽上去有點過分，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你是紅頭罩對吧？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艾爾維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肯定也跟你有關系——說不定是你未來的兒子穿越時空，又或者來自平行世界，畢竟幹咱們這一行的發生什麽事都有可能。”

有理有據，邏輯在線，并且充分列舉了所有等可能性的結果。

好吧，羅伊承認他其實只是想看笑話。

他也看得出來，傑森其實并不讨厭這個小孩，只是對這個孩子懷着一定的警惕心而已。

他們的同伴傑森·陶德是個過分警惕的家夥，從不會對任何看上去柔弱的人掉以輕心。

這一點值得贊揚，但是不妨礙他們努力看隊友笑話。

“……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還差不多。”傑森翻着白眼，“我絕不可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一個兒子，畢竟我又不是蝙蝠俠。反倒是你，你和柴郡貓……”

羅伊頓時慫了回去，不敢再和傑森對視。

阿爾忒彌斯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塞進艾爾維斯手中，渾身上下全是肌肉的女武神伸出大手拍了拍艾爾維斯的腦袋。

艾爾維斯小小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然後又被亞馬遜女戰士狠狠揉搓了一頓。

貓崽其實完全不介意，他正用羨慕的眼神看着阿爾忒彌斯，心想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出這樣的肌肉，太令矮腳貓羨慕了。

不過，爸爸之前的隊友有這位女士嗎？

他記得好像……爸爸的隊友裏除了喜歡穿着白底金邊制服的姐姐，另一位女士應該是擁有不死能力、還喜歡伸出爪子撓人的小個子亞洲女性。

好奇怪。

系統說道：

[所以你有可能是認錯人了呀，寶貝，萬一傑森并不是咱們要找的人呢？說不定他只是個普通人……]

也确實有可能。

艾爾維斯也知道自己的腦袋不是很清醒，如果他真的認錯人……

就在這時，電視上突然開始播報新聞。

剛剛還被系統吐槽為迪斯科燈球的紅腦袋照片頓時出現在屏幕上。

傑森啧了一聲，準備去把電視關上，不過卻被羅伊阻止了。

一臉嚴肅的男主持人聲音低沉，語氣沉痛：“這是兩小時以前拍下的近景。蝙蝠俠未能及時阻止紅頭罩近距離槍擊市長。迄今為止，我們仍未能确定市長的狀況……”＊

照片裏，紅頭罩手中的大口徑機槍指着蝙蝠俠的腦袋，兩人呈現一種對峙的姿态。傑森胸口那個紅色的蝙蝠标志居然還放射出電光，直直沖向蝙蝠俠的身體。這短暫的一剎那被技術高超的攝影師捕捉了下來。

誰都能看得出來蝙蝠俠裸露的半個下巴肌膚緊繃，嘴角下沉，似乎被電得不輕。

艾爾維斯張大嘴巴，神色激動地看着新聞。

他可以确定了！

傑森就是他的養父！除了他爸爸，誰還願意和蝙蝠俠這樣的狠角色面對面硬剛？

紅頭罩就是那個在未來帶領所有人反抗超能力者得英雄，雖然他平時絕不會用英雄這個詞彙來稱呼自己。

系統：……

“爸爸你好厲害！”艾爾維斯完全放下心來，“你是不是把蝙蝠俠狠狠揍了一頓？”

傑森在艾爾維斯亮晶晶的眼神中，有些受不了地後退半步。

“……有什麽問題嗎？沒錯，我就是個槍擊市長的惡棍，”傑森威脅地看着艾爾維斯，“所以我并不是你爸爸，你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衆所周知，貓貓是一種警惕性十分強的動物，來到陌生領地很容易應激。

不過一旦确定進入了自己的領地，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人，貓貓們就會完全放松下來。

比如攤開肚皮撒嬌喵嗚喵嗚撒嬌，比如做些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蠢事，又比如仗着自己可愛去挑釁鏟屎官。

如果說此前艾爾維斯對自己的猜測只有8分信心，現在已經進步到10分了。

能夠選出GCPD那一幫子和蝙蝠俠同流合污的混蛋警察的市長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相信傑森一定是帶着某種目的去教訓了一頓市長，并且還和蝙蝠俠狠狠打了一架。

他爸爸真是太厲害了！

艾爾維斯猛的朝傑森撲過去，狠狠抱住傑森：“爸爸！你就是我爸爸！你別丢下我！”

一旁的阿爾忒彌斯和羅伊·哈珀不約而同嘆息一聲，表情就像刷到了油管上賣萌的貓崽。

軍火庫勸道：“小傑鳥，還不快點給小艾爾一個來自父親的抱抱！你缺席了這麽多年，趕緊補償小艾爾！”

“不照顧小孩當心被雷劈。”阿爾忒彌斯拎着斧子對傑森指指點點。

傑森看着距離他鼻尖不到一公分的斧子，猜想他當着阿爾忒彌斯的面拒絕艾爾維斯會是個什麽下場。

恐怕會被亞馬遜女戰士劈成兩半。因為很顯然艾爾維斯已經靠着自己的可愛俘獲了這位女武神的心。

他原本以為小孩這次又是裝的，結果卻突然發現懷裏的孩子正在顫抖。同時，他胸口傳來一陣濕噠噠的感覺。

傑森：……

現在他是真的感覺手足無措了。

艾爾維斯光着腳踩在地板上，剛剛被萊斯利醫生縫過針的後腿上，傷口又微微裂開。

紅色的血跡滲出紗布。

他毫不客氣地把那條很疼很疼的腿擡起來，一腳在了傑森的腳上。

然後理直氣壯地抱着傑森的腰繼續哭。

一開始還是像小貓一樣嗚咽嗚咽的小聲哭泣，再然後就是嚎啕大哭。

羅伊·哈珀和傑森手足無措地大眼瞪小眼，阿爾忒彌斯更是後退一步，手裏的斧子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個角度。

系統心疼得不得了。

只可惜它并不具備實體，沒有辦法像傑森一樣給艾爾維斯一個愛的抱抱。

傑森在隊友們可怕的視線中努力吞了吞口水，僵硬地将胳膊搭在艾爾維斯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小朋友。

完蛋，這回不是裝的。

“別哭了。”傑森有些幹巴巴地說道，“你……該死的，能不能別哭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小孩相處。

從小到大，遇到情真意切感情彙聚的狀況，他的解決方式都是說地獄笑話。

比如吐槽蝙蝠俠和他自己。

但他現在總不能用地獄笑話去面對一個12歲的小孩。

難道他應該說‘嘿，別哭了，你看你也沒有爸爸媽媽，和蝙蝠俠鋼鐵俠一樣。這豈不是先天超英聖體’這種話嗎？

別開玩笑了，只要他敢說出口等會兒他一定會被阿爾忒彌斯打死。

他現在也拿不準艾爾維斯究竟是什麽情況了，小朋友哭得這麽真情實感，和剛剛那副半真半假的演戲模樣完全不同。

如果說剛剛他還能感覺到艾爾維斯一邊警惕他一邊親昵他，現在他只感覺艾爾維斯似乎完全放開了那層若有若無的隔閡。

一個流浪兒什麽情況下會在一個陌生人懷裏哭得撕心裂肺呢？

大概是他真的确定對方是自己值得信任的親人的情況下吧。

這一瞬間傑森想到了很多。多年前一個瘦小的身影也曾在犯罪巷裏徘徊過無數次，想要尋找一個可靠的懷抱去依靠。可惜他的爸爸媽媽誰都無法承擔起這個職責，最後他找到了蝙蝠俠。

準确來說應該是蝙蝠俠找到了他。可惜蝙蝠俠能夠将一個孩子帶離犯罪巷，卻永遠也無法将他們的心靈和靈魂帶離那個充滿陰暗和污穢的泥潭。

傑森垂下眼睛，看着艾爾維斯金色的小腦袋發了會兒呆。直到小孩的哭聲漸漸弱下去。

應該是哭累了。傑森判斷。

紅頭罩簡直受不了這種黏糊糊的氛圍。于是一把拎起哭的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的小崽子，直接把人拎回了床上，卷吧卷吧塞回了被子裏。

“我看你是不想要你這條腿了。”傑森罵罵咧咧地拆開那層再次沾滿鮮血的紗布。

艾爾維斯已經不哭了。

重新被包紮傷口的疼痛對他而言似乎不值一提。

傑森撸了一把金色的腦袋，嘆了口氣，“先說好，我可不想帶一個小瘸子回家。”

艾爾維斯才不管傑森說什麽。

貓貓直覺告訴他傑森就是在嘴硬。

艾爾維斯扯着傑森的胳膊不放手：“所以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回家了。反悔就詛咒你變成蝙蝠俠！”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傑森面無表情卻動作輕柔地把艾爾維斯又往被子裏塞了兩下，他伸手扯了兩張紙巾有些粗魯地擦了擦艾爾維斯臉上的眼淚，“我窮的要死，錢都被那邊兩個家夥敗光了……相信我，你要是去孤兒院或者随便找個寄養家庭都會比跟着我強太多。”

艾爾維斯的眼神落在爸爸破了兩個大洞的夾克和沾滿了泥土的戰術靴上。

心想他爸爸現在看上去是挺落魄的。

一副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裏的寒酸感。

而且艾爾維斯印象裏的爸爸也絕不是一個擅長管理金錢的人，那個男人通常是有錢到手就花光，沒錢就去搞CIA局長，或者用黑料威脅超能力者。

艾爾維斯頓時緊張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爸爸要是沒錢給他買貓罐頭真的把他塞去孤兒院怎麽辦？

得想個辦法。

他爸爸肯定不能節流，那就開源吧。

艾爾維斯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小巷子裏停着一輛看上去就十分昂貴的車。

貓崽伸手扯了扯傑森的袖子。

“爸爸，你別擔心！”貓崽的藍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滿無數星光和琉璃，看上去天真又可愛。

他可愛地大聲說道：“你繼續花天酒地吧，我去偷蝙蝠車養你呀！”

他還知道蝙蝠俠的洞在哪裏。四舍五入，他擁有了一個不限量蝙蝠車供應基地。

賣車錢用來養爸爸，他還能有錢打車去看看達米安和奧利奧。

美滋滋。

傑森先是懷疑了一下自己聽到了火星語，然後他在腦海裏排列組合了一下艾爾維斯剛剛用天真無辜的表情說出來的單詞，終于還是忍不住緩緩冒出一頭問號。

和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