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戒指
戒指
出來後，張瑜開着車去了之前定好的地方。
藍天與海面交相輝映，正是烈夏時節，人們穿着短袖短褲在海岸上玩鬧。
張瑜正在和樂隊排練，是高中時候她見到的那只樂隊，現在已經小有名氣。
曲子不是很難，三個小時下來，排練的很順利。跟這次小型音樂會的主辦方聊過之後，她的節目被安排在後面。
看了眼時間，距離他下班還有四個小時，張瑜就去他公司附近轉了轉。
剛好有個很大的商場，張瑜一個人從一樓一直到三樓，然後在一家珠寶店駐足。
有不少情侶在買對戒，她也投去目光。
有一對素銀圈對戒，樣式簡潔，張瑜很喜歡，看了眼價格，自己也還能支付得起，就買了下來。
買戒指不在她的計劃當中，她也不是很注重儀式感的人，但看到了，她想讓他們也擁有，在愛情面前，儀式感也顯得十分重要。
這一買，小半年的工資都沒了，但她還是很開心。
坐在他公司的大廳等他下班，前臺的小姑娘見自己老板的女朋友在大廳坐着，立馬遞水過去。
張瑜接過，說了聲“謝謝”。
小姑娘揮手，“不用謝，不用謝，小周總平時對我們也挺好的。”
張瑜好奇追問，“他平時很兇嗎？”
“沒有，就是很嚴肅，對員工很嚴厲，但是他從不強求員工加班，很多工作都是自己一個人解決的，所以大多時候公司裏人都沒了他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說到這，張瑜的睫毛微顫。
原來這麽長時間，他都那麽累。
張瑜還想問關于他更多的是，但是周瑾丞走了過來。
前臺小姑娘見他來了，立馬閉嘴開口跟他問好。
“聊什麽呢？”周瑾丞看着張瑜。
“老板，我發誓，我沒說你壞話。”她義正言辭道。
周瑾丞才把目光看向她，張瑜笑着說：“她在說你這兩年辛勤工作。”然後挽住他的手，皺着眉問，“累不累？”
小姑娘見兩人在恩愛，就悄悄地溜走。
周瑾丞手指覆上她的眉，替她舒展開，“不累。”
“阿丞，謝謝你，在這麽難的情況下，還沒放棄我。”張瑜抱住他的腰。
“因為你，我才堅持下來，所以我得謝謝你。”
說實話，剛給自己加大工作量的時候，他确實有點吃不消，但一想到張瑜，就拼了命的堅持到現在。
……
周瑾丞低頭擡手按揉自己的太陽穴，張瑜從後視鏡中看到。
“今天很累嗎？”
“還行。”
剛說完，車子就駛向了另一個方向，周瑾丞看向她，“不回去？”
張瑜笑着說：“看你那麽累，今天出去吃。”
“我媳婦兒真心疼我。”說着手開始在她腰上不安分。
“你別鬧我，開車呢。”
“那晚上好好犒勞你一下？”周瑾丞戲谑道。
張瑜給了他個白眼。
周瑾丞不再鬧她，讓她專心開車，合上眼休息。
張瑜趁紅綠燈的時間，看了他一眼，嘴角帶上笑。
到了好一會兒，周瑾丞還沒醒，張瑜看了眼時間，再不叫醒他，就要打亂了她今天的計劃。
“阿丞，我們到了。”張瑜在他耳旁低語。
男人嘴角扯出笑容，然後慢慢睜開眼，從前窗看了眼外面。
“怎麽想着來這裏？”周瑾丞問。
“想吃烤肉了。”張瑜笑眯眯的。
“看來今天我要當某個人的烤肉小哥了。”說完捏了她的臉。
……
兩個人下車後，張瑜拉着他去了原先定好的店。
周瑾丞挽起袖子似當年一樣開始烤肉，張瑜目光一直盯着他，周瑾丞擡眸時看見了她。
“怎麽一直盯着我看，長得太帥了？”他邊說手沒停。
張瑜收回目光，“自戀。我是覺得那麽多年了，我們現在好像回到了高中。”
周瑾丞往她盤子裏放肉，“是沒變過，這麽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原來在他眼裏，離開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至少她沒真正怪過張瑜。
張瑜的眼眶有點濕潤。
兩人吃了一會兒，張瑜就拉着周瑾丞去看音樂會。他們站在最前面，周瑾丞一只手與她的另一只手十指緊握，張瑜的另一只手則拿着打開閃光燈的手機跟臺下的觀衆渲染氛圍。
還有一個節目就到自己的時候，張瑜跟周瑾丞說自己去接個電話，讓他在這裏等她，他絲毫沒有懷疑。
張瑜走到後臺，還是有點緊張，她回想到高中那次比賽之前，她跟周瑾丞說自己緊張，周瑾丞便帶她去環跑卡丁車，在疾風的撞擊中，聽見周瑾丞跟自己說“在他面前永遠不用緊張”，做最好的自己。
随着掌聲結束，張瑜跟着樂隊上到舞臺。
還在找人的周瑾丞轉頭見就看到了自己姑娘站在上面。
張瑜穿着穿着一身A字淡黃色連衣裙，一雙全白的單鞋，黑長的頭發散落在胸前，有兩三束被風吹亂，但也不影響整體的美。
張瑜站在話筒前調整好高度，側頭跟團隊做了個手勢，然後吉他、架子鼓、電子琴等樂器齊齊鳴奏。
伴奏一起，就有不少人猜出了什麽歌。
“哇，是Eason的《喜歡一個人》。”
大家都很期待張瑜的演唱，每個人臉上帶着期待和喜悅，只有周瑾丞的一人，眼眶已經紅了。
張瑜開口清脆，音調比原歌曲高了一點，但不影響整體。她的目光在尋找他，終于看到他，兩人的目光對上，張瑜對他笑了笑。
大家打開閃光燈跟着張瑜的節奏揮動。
唱到副歌的時候，沒有聽到熟悉的歌詞，而是女生在講話。
“高中的時候，我以為我會一直暗淡下去，直到遇見你，我開始發光發亮。如果說世界上一定要有很耀眼的東西，我覺得不一定是星星或者月亮，他也可能是人，那個人一定是你。”
說到“發光發亮”的時候，周瑾丞的眼淚就已經落下，這會兒已經擡手捂住自己的眼，他覺得自己太矯情了。
最後一小節，張瑜拿起早就放在旁邊的電吉他挎在肩上，低頭彈奏。全場更是爆發出歡呼聲，沒想到那麽純的一個人居然會玩電吉他。
一首歌結束，張瑜和團隊完美收場。
周瑾丞早就在幕後等着她了。
張瑜把電吉他放下，朝着他奔過去。周瑾丞攬上她的腰，張瑜被他抱起，雙腳離地，張瑜略高周瑾丞一點。
“怎麽想到的？”他指今天這出。
“以前老是你給我唱，但這次我也學了點粵語，換我唱給你聽。”張瑜眉眼彎彎，接着說到，“阿丞，謝謝你。”
換來的不是周瑾丞的回答，而是他的熱吻。
周瑾丞把她放低了一點，好讓她吻得舒服。
張瑜也沒管周圍是個什麽情況，迎合着他。
周瑾丞一只手抱住張瑜，另一只手不知道去褲兜裏掏什麽。
張瑜的兩只手都抱住他的脖頸，然後左手就被他拉下來，張瑜疑惑他要做什麽，正想低頭去看，就被他咬住舌頭，換來更激烈的吻。
“唔……”
随機一個冰涼的圓圈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一點一點的被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推進，套牢之後，手被緊握。
張瑜在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麽，是戒指。
感覺到張瑜快呼吸不過來，周瑾丞才放過她，張瑜也雙腳落地。
她擡起手在自己和周瑾丞身體之間，然後笑着歪頭看着他。
“這次就答應我，好不好？”
行人匆匆忙忙，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瑜覺得這個空間裏只剩下兩個人。
張瑜點頭，“嗯。”
聽到回答的時候。周瑾丞懸着的心終于落下，那一滴在眼尾的熱淚也跟着落下。
張瑜也跟着落淚，“但是我今天也買了戒指。”然後拿出一直撰在掌心的對戒，上面帶了點她的汗水。
周瑾丞拉過她攤開的手掌，拿起她的手，把剛戴上的那枚風鑽摘下來，又拿起那枚女戒戴在了她的無名指，把粉鑽戴在她的中指。
戴完之後，他伸出自己的手，張瑜給他戴上男戒。
“一輩子就這樣決定了？”張瑜看着他。
“決定了。”然後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告白，海風，對戒。
……
那天晚上，兩個人在海邊坐着，張瑜依偎在他身旁，沒有說很多話，但無聲勝有聲。
張瑜說想看海邊的日出，周瑾丞說好。張瑜說你不上班嗎，他回答，沒你重要，然後張瑜笑了。
夜間十二點，氣溫降低，周瑾丞抱着她到車內，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替她理過散落在臉上的頭發，最後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關上車門，附近便利店買了包煙，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嘟嘟幾聲，那邊電話接起。
“媽，結婚要準備些什麽。”
唐萍剛打麻将回來就接到了他的電話，那麽晚了，以為他喝醉了，但沉默幾秒後，她發現自己兒子說的是認真的。
“啊？”懵了一下，接着說：“要去見過對方父母，還要彩禮，對了還要拍婚紗照……”她細數着一大堆禮節。
“你先想着，等我明天回來再說。”然後挂斷電話，把電話打給了助理。
“喂，小周總，有什麽吩咐的嗎？”助理一臉沒睡醒。
“明天中午之前，把京北好的房源找出來，發在我郵箱上。”
“哦，啊？”一臉懵逼。
明天中午之前，不能明天早上說嗎，非要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吵人睡覺。
唐萍把睡着的周典興拉起來，“快起來，有好事。”
“怎麽了，你打麻将胡了？”
“你兒子要結婚了！”唐萍興奮的說。
他還以為是什麽驚天的事，“結婚就結婚，準備就是了。”
唐萍一巴掌拍在周典興身上，“你這老古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姑娘都好，只要你兒子喜歡。”
“也是。我們從小對瑾丞都是散養，這次是他的終身大事，可不能這麽懈怠。”
“嗯，是不能懈怠，但是這麽晚了，我們倆年齡加起來都快過年百了，得睡覺了吧？”周典興抱怨說。
“不行，我的去列列清單，要準備些什麽。你啊，就知道睡，老年人。”
周典興不管，倒頭就睡。
……
周瑾丞抽了幾根煙，回車上拿出電腦，下車後回到原位置辦公。
幾個小時之間，就把幾天的工作量提前解決了。
擡眸，天已經微微亮，周瑾丞關上電腦，回到車上。
拉開車門的時候，張瑜翻過身微微睜開眼。
周瑾丞坐到駕駛座上，“吵醒你了嗎？”
“沒有。”張瑜笑道，随後問，“幾點了？”
“早上五點，日出還有半個小時，再睡會兒？”說着撫摸着她的頭發。
張瑜搖搖頭，“你一晚上沒睡嗎？”
“嗯。”
“困嗎？”
周瑾丞嘴角帶笑，“不困。”
說完，張瑜探過身子，在他嘴角輕輕落下一吻。
“早安吻，以後每天都有。”
“那我是不是得回個禮？”說着就想按着張瑜親，但張瑜反應快，馬上拉開車門下車。
“不用了，我免費送你的。”說完跑到海邊。
周瑾丞下車跟着她。
兩人肩并肩坐着，海面上漣漪微動，海風朝兩人吹過來，那麽早，已經有工人在海岸上工作了。
五點二十四分，海平面上倒映出太陽的輪廓，天邊的陰影被蓋過，遠處倒映出金燦燦的光。光照着沙子也是閃閃的，有幾只早起的海鷗已經在海面上飛來飛去，或許它們也在為自己愛的人忙碌吧。
第一次和他一起看的日落有了，第一次看海邊日出也必須是他。
張瑜高三那年看過不少日出，但她覺得這一次，最美。她擡頭看周瑾丞，叫他，“阿丞。”
周瑾丞看她，“嗯？”
“太陽照亮世間萬物，但我感覺我是被你照亮的。”
周瑾丞目光看向海平面，語氣平穩地說：“你不用被光照亮，你本身就是光的存在。”
張瑜微微一笑，目光也看向海平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