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命
天命
大家好像早就過上了成年人的生活,順應着時代的發展,他們都在不斷變好,但老天爺好像看不得別人好,非要給他們的生活制造點麻煩。
張瑜早就放下了自己和羅女士以前的芥蒂,今天是她小兒子的生日,張瑜正在商場裏挑禮物。
小兒子叫鐘合盛,小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的,幾年過去已經會說話走路了,但其實張瑜沒見過幾次。
生日宴請了不少人來,周瑾丞的媽媽也來了,但羅女士跟她很聊不來,所以便不是很熟。大多都是鐘吉生意場上的人,張瑜不認識,她看着他們一家人滿眼歡笑,不自覺羨慕起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歸屬。
羅女士看見張瑜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便叫她過來。
“這麽大人了,怎麽在哪兒都是玩手機?”她責備道。
張瑜對于這些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是沉默不語。
“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說着拉着張瑜的手就要過去。
張瑜以為她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但沒想到她對自己女兒是一點也不關心。
“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張瑜掙開她的手。
羅女士一把把她拉到一個空房間,指着自己女兒鼻子說:“張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周家那小子在一起,你們是不是高中就在一起了?”
“是。”張瑜沒有反駁。
“我今天就把話給你說明白,我不喜歡那小子,所以你想都別想。”
“為什麽?”她不理解。
“我說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鐘叔叔朋友家的兒子,人家溫潤如玉,學識淵博,現在準備去歐洲進修,哪裏比不上他,有哪裏配不上你?我就把話放這兒了,我就看得上他。”
張瑜算是明白了,她要的不是自己女兒能幸福,她只要自己喜歡的。
“那你自己去啊。”張瑜以一種平常且帶有不屑的語氣說到。
随即迎來的是她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臉上。
“張瑜,我發現你現在是真的學壞了,這種話你怎麽說得出,我做的這些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嗎?”
打着以“為你好”的名號,把一切不喜歡的東西扔進懷裏,她不要,也不屑要。
張瑜強忍着嚴重的淚水流出,但鼻頭早就紅透了。
“羅女士”,張瑜第一次以這種口吻叫她,“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下屬,你大可不必這樣,我已經是一個二十幾歲的人了,反正我的人生你也沒參與幾年,以後也不用了。”
張瑜失望,是那種透徹心骨的失望。
最後她沒有去見羅女士所謂的“滿意女婿”,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她也沒回學校附近的公寓,去了尹瞬瑤住的地方。
張瑜跟尹瞬瑤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瑜瑜,那你有什麽打算?”
“我目前還不知道,但我沒有反抗的能力,我和她還在一個戶口本上,我也真不能就一輩子這樣。”張瑜回答,她知道羅女士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不讓自己和周瑾丞在一起。
“沒事兒,你倆就一直抗戰到底,你媽到時候一定會同意你倆的。”尹瞬瑤安慰道。
自己和周瑾丞在一起那麽久了,沒想到最後卻絆在了自己母親手中,張瑜覺得挺無奈的。
張瑜心中很煩惱,不知如何是好。
……
兩人吃飯時,周瑾丞就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怎麽了,剛才吃飯都心不在焉。”周瑾丞邊說邊忙着手中的工作。
張瑜還沒做好準備跟他說這件事,便撒謊說:“沒有,就最近跟導師寫一個論題有點累。”然後對上笑臉。
男人放下手中的電腦,把人撈進懷裏,“給我家媳婦兒捏捏。”說着在張瑜肩膀上做出動作。
張瑜拉開他的手,面對他說:“阿丞,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之間如果有什麽不可抗力的因素最終導致我們沒在一起,怎麽辦?”
周瑾丞心中一顫,然後笑着說:“那我就做你一輩子的情人。”
張瑜覺得他很不正經,明明自己很正經在跟他說話,這會兒有點生氣。
“我說真的,你別嬉皮笑臉的。”
周瑾丞也收回笑,“我也說真的,如果我倆最後沒能領結婚證,那一定不是我們不愛了,我就做你一輩子的情人。”
他說的認真,像是一個永久的承諾。
張瑜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眶中看見了澄澈和堅定。
周瑾丞哪裏受得了她這樣盯着自己,鋪天蓋地的吻了上去。
随後,兩個人感受到了對方肌膚的溫度。
張瑜起來的時候,周瑾丞已經去上班了,洗漱完就收到了導師的電話,飯都沒吃就跑到了學校。
“香港這邊有一個研究生交換生的名額,交換時間兩年,作為你的導師我想推薦你去,就看你的意願。”
香港的交換生,張瑜自然是想去的,但她放不下周瑾丞,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就跟導師說自己考慮,明天給她回複。
那一整天她整個人都想着怎麽給周瑾丞說這件事,但那個男人卻始終想着怎麽讓自己的女孩她喜歡的求婚方式。
那晚海邊的風很大,周瑾丞的心裏緊張的要命,兜裏的鑽戒卻被捂得很熱。
張瑜走向人群,看到他拿着話筒背着吉他唱着粵語歌,亦如那年在海邊時他唱了一首歌給她。
一首歌結束,周瑾丞走向張瑜,身上的西裝褲顯得腿筆直,白色襯衫穿在身上更看得出他的成熟。
直到他單膝下跪的時候,張瑜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周瑾丞從兜裏掏出鑽戒,是一枚粉鑽,跟張瑜中指的指甲蓋差不多大,或者說還要大一些。
他拿着鑽戒盒手中有些抖動,不只是海風吹的,還是緊張。
“瑜瑜,你問我如果我們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沒在一起怎麽辦,我想告訴你,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永遠會在你身邊,不管你在哪兒,所以,答應我,好嗎?”
張瑜眼眶早就濕紅,她心中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痛,她要怎麽跟眼前的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說,她母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她即将要選擇奔向自己喜歡的事業上,這要她怎們說得出口。
張瑜遲遲不開口,扭轉頭,任由眼淚落下,她不想讓他看見,但周瑾丞還是看見了。
周圍盡是人,說着讓張瑜答應他,張瑜遲遲沒有回答,他心中有些許失落,但不想讓她這麽為難,便站起來以玩笑的口語解釋:“我們家瑜瑜這是喜極而泣不會說話了。”說着把她抱進懷裏。
張瑜在他懷裏哭的一顫一顫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天人群散後,海邊就只剩下兩人。
海風把張瑜頭發吹亂,有少許頭發因為眼淚黏在臉上。
周瑾丞擡手點煙,鑽戒連同盒子就放在旁邊。
“我以為你昨天晚上在暗示我,所以昨天連夜就叫助理找好了珠寶店,下了班就去挑。”周瑾丞很平靜的說到。
“周瑾丞,我……”
周瑾丞怒吼“張瑜,我不想再聽到那個詞,你知道我想聽什麽。為什麽我們走過了那麽多年,你還是要離開,你還是要抛棄我,有什麽我們不能一起解決嗎?”
張瑜已經泣不成聲,她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火。
兩個人都流淚了,海風越吹越急。
“周瑾丞,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我們所願。”哽咽了一聲,“今天我們都太沖動了,冷靜冷靜吧。”說完張瑜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他一人。
車到半路就接到了導師的電話,需要她趕快給回複,張瑜毅然決定去香港。
從那天以後,周瑾丞就沒回公寓,兩個人就處于這種冷戰狀況。
第二周,張瑜就要起身去香港,她想約周瑾丞,但她連電話都打不通,去他公司找人,只聽說他出差了,還有好幾天才回來。
張瑜便在他的房間留下了一封信,收拾好行李,回頭展望時,腦中盡是那些和他開心幸福的畫面。
從港澳臺機口出發,兩千四百多公裏,他們兩最基本的告別都沒有,情侶之間的體面更不用說。
其實那晚張瑜不是想說分手,她想讓周瑾丞等等自己,等自己兩年之後從香港回來,以最強大的能力去說服羅女士,但他卻會錯了意。她覺得兩個人都不太冷靜,等之後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但那人卻死活也見不到,只好留下一封信。
周瑾丞在張瑜遲遲沒有給自己回答後就懸着心,他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直到張瑜叫他名字的時候,思緒被拉回到那個烈日,張瑜也是叫他的名字,也是這般表情,“我”字念出口時,他就打斷她,把自己心裏話訴說,他不想分開。兩人在海邊分別後,就接到了電話說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連夜出了國,時差不倒的工作,一天天的連軸轉,連睡覺都是奢靡,又怎麽會知曉手機什麽時候關機的,想着回來不管怎麽樣一定要留她在身邊。
老天陰差陽錯的将兩人分開,但相愛的人又怎麽會分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