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手
分手
臨近期末考試,張瑜不得不再把那件事給放在一邊,專心複習,她覺得好像沒有他的日子好像沒了生機。
張瑜每□□九晚五的學習,好像也早就忘記了青春該有的樣子,每天的三點一線,每天的三菜一湯,真的很讓人感到無味。
周瑾丞最近忙完了競賽,準備這兩天就去找張瑜說清楚,但要說些什麽,他還真有點摸不清頭腦。于是找張草稿紙打起了草稿。
“張瑜,對不起,那天是我過分了,……”寫着周瑾丞覺得老套,把紙揉成一團丢進了垃圾桶。
又重新拿起張重新寫,周瑾丞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難,比競賽還難,但為了和她姑娘和好如初,他硬着頭皮寫了下來。與其說是道歉打的草稿還不如說是一封信,因為周瑾丞寫的格式很正規,開頭便是“見信好”,第一次做這種事,是為了她,值了。
他知道張瑜偏喜好書信、文字類的東西,所以周瑾丞便去買了信封把東西裝好。等着周末約張瑜出來,親自交給她。
張瑜放學回來已經是傍晚,在玄關處換好鞋後便看見羅女士抱着手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大理石桌上放着張瑜用來裝頭盔的盒子。
張瑜冷靜的朝羅女士走過去。
“哪來的頭盔?”羅女士的語氣嚴肅。
“你進我房間了?”張瑜的語氣也很嚴肅。
“我要是不進你房間,能發現你在談戀愛?”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吼出來的。
張瑜沒有否認談戀愛這件事,也沒回答是誰送的。
“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日記上都是什麽東西!”說着從身後拿出日記本朝張瑜砸過去。
日記本打在張瑜身上,張瑜只微微的偏過頭,沒有多餘的動作。
委屈、難過和生氣幾乎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你憑什麽翻我的日記?”張瑜吼出來。
“我是你媽,還不能翻你的日記了?張瑜你現在膽子大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不允許你選理科你偏要選,不允許你談戀愛你偏要談。我是不是已經管不了你了。”
“你管過我嗎,你有尊重過我的意見嗎,你所有打着為我好的名號其實都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重來沒問過我的意見,我喜歡什麽你就不讓我幹什麽,你從來就是這樣,自私,自大。”張瑜的聲音裏帶有哽咽。
“你談戀愛再婚有跟我商量過嗎,從頭到尾你都像一個領導一樣向我下達命令,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我不羨慕別人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但是我希望我的家人能夠尊重我的選擇,有什麽事能夠跟我商量,我羨慕能跟家人成為朋友的人,但在我有了那麽多欲望時,我的大腦告訴我,人不應該有這麽多欲望,因為出生不同,所以經歷的不同,所以我接受了現在的一切,但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掀起這些事來,讓我不得不抱怨,我有的選擇嗎?”
張瑜的眼淚終于落下,一滴一滴砸在校服上,白色的衣服顏色變深。
羅女士沒想到張瑜會說那麽多,但她任然覺得中學時期就應該以學業為重,覺得自己做的是為她好。
“張瑜,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叛逆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張瑜站起身來,抹掉眼淚,拎起書包,看着她說,“随便你怎麽說。”然後轉身朝樓上走。
在她上樓梯時,羅女士朝她吼道:“我不管你現在和那個男生處于什麽階段,馬上和他斷開聯系。”說完端起桌上的水仰頭大喝,然後把被子重重的砸在大理石桌上。
張瑜不顧她說的話,回了房間。
打開門,關上門,然後丢了書包,靠在門後抱臂哭泣。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着的,只知道那是已經夜深人靜,周瑾丞給她發了條消息,約她第二天出來吃飯,地點是她初吻的那個公園附近。
張瑜醒過來時還很早,她去浴室洗了澡,收好書包出了門。
在一個自習室看了幾個小時書後,一個人打了車提前到那個公園裏。
張瑜穿着及其簡單,白色T恤紮在牛仔褲裏,腰線突出,頭發低紮在腦後,全身上下顯露出一股沉着冷靜以及成熟穩重。
把包放在存放櫃裏後,她沒有叫來周瑾丞,而是一個人在公園裏轉了轉,盡管是周末,但那麽熱的天也沒有多少人。
張瑜坐在湖邊的椅子上,看着湖裏錦鯉游來游去,有人丢出吃的,有不少小體型的錦鯉想跳起來搶食,但又硬生生的被大個兒的錦鯉壓下去,這就是弱肉強食吧,連低等生物都懂得道路,張瑜又怎麽會不懂,或許只有在自己變強時,很多東西她才能決定要還是不要,周瑾丞也不例外。
張瑜撥通了周瑾丞的電話,男生還在想着穿什麽出去見自己姑娘,看見想見的人打來的電話高興得不得了,立馬接起。
“喂,怎麽了。”他強忍住自己心中的興奮。
“你現在過來吧,我有話想對你說。”之後就是電流聲。
周瑾丞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事兒要發生。
在車上是感受到周圍空氣的悶熱,打開窗戶透氣,看到剛才還是蔚藍的天已經開始烏雲成片。
他找到張瑜的位置,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盯着湖面上。
周瑾丞走向她,張瑜感覺到有人靠近,裝過身看到男生打扮利落,頭發不似以往的蓬松散亂,而是梳成了背頭,一件寬松的黑色T恤穿在身上很有型,褲子則是煙灰色,一雙白色名牌的球鞋更顯得潮流。
周瑾丞很會穿搭,在人群中總是最顯眼的。現在他整個人真的是又酷又拽。
張瑜站起來,“我們去走走吧。”
說着朝另一個方向走,周瑾丞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還是跟着她。
兩人一前一後。
周瑾丞看着她的背影,還是如此瘦小。兩個人從上次以後就沒見過面,見面也不過是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張瑜去辦公室拿作業順便把他們班的也發了,兩人看見就當沒看見一樣,也難怪會有人說閑話。
“周瑾丞,你有想去的大學嗎?”張瑜問。
周瑾丞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問,畢竟離高考還有一年。
“京大吧,離家近。”周瑾丞很輕松的說道。
确實,他在哪裏都無所謂。
“你呢?”
“不知道,我看不見前面的方向。”張瑜停住了腳步。
周瑾丞則走到她旁邊。
張瑜靠近他,踮起腳尖,拉着他的衣領,吻住了他的唇,措不及防的。
周瑾丞摟住她的腰,讓她的姿勢舒服一點,張瑜的吻不是很熟練,伸舌頭時被周瑾丞反客為主。周瑾丞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深情,吻得熱烈。
張瑜實在扛不住,想要喘口氣,但周瑾丞絲毫不給她機會,吻得更急更烈,張瑜也不甘示弱,在他的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周瑾丞一聲刺痛,眉頭緊皺,但不想放她走,多少天沒見了,他不想讓她再跑了。
張瑜心中只覺難受,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到周瑾丞的鎖骨上。
周瑾丞感受到冰涼,睜開眼看到張瑜的眼角已經發紅,便放開了她。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滴。
“怎麽那麽主動,還哭了?”他帶笑的說道。
張瑜轉過頭,不想再看見他,繼續往前走。
周瑾丞則不緊不慢的跟着她。
“周瑾丞,你知道三毛這個作家嗎?”
他不喜歡看書,自然也是不知道。
“她的愛人是個外國人,……”張瑜講述了屬于三毛的愛情故事,周瑾丞雖然不懂,但還是很認真的聽她說完。
“我一直覺得我很幸運,能夠被喜歡的人喜歡,所以聽到質疑聲時,我會害怕,覺得是不是上天看我太幸運了,想要收回去。”張瑜忍過了哽咽聲繼續說,“我們之間有很多開心的時候,但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們還是……”
周瑾丞打斷她的話,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這會兒也猜出來了她要說什麽。
“所以你親過我後就想要說這句話?”周瑾丞的語氣不是很好。
“嗯”,張瑜轉過頭看着他,“周瑾丞,我們分手吧!”
周瑾丞看着她,看着剛才主動的女孩,視線逐漸模糊,不知道被什麽給擋住了。
“張瑜,你想清楚了嗎?”周瑾丞一字一句問的清楚。
“我們還是算了吧。”張瑜很堅定地看着他。
得到回答後,周瑾丞好像聽到一個很冷的笑話,而自己就是那個笑話的主人公。
周瑾丞看着她,嘴角扯出一絲譏笑,轉身離開。
張瑜看着離自己漸遠的人,心中的難受才敢釋放出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當說出“分手”兩個字時,感受不到氧氣進入身體,心髒劇烈疼痛。張瑜蹲在原地靜聲哭泣。
原來愛得深的人在分手時,心髒真的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