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吻
接吻
運動會後，張瑜早上到學校比以往都早。教室裏人不是很多，張瑜從桌箱裏掏出語文書來背古詩文。
沒過一會兒，她就聽見有腳步聲，擡頭望見的是一個紮着高馬尾化着淡妝的女生。
女生朝她走來，“同學，你知道周瑾丞坐哪嗎？”
張瑜轉身指了指左下角的位置，女生了然，笑盈盈地說了句“謝謝”，往那個位置走。
倪思思在周瑾丞的桌子上放了一瓶牛奶，還留下了一張紙條，然後出了教室。
預備鈴打完，周瑾丞他們從後門進來，眼尖的管蕭一眼就看到了周瑾丞桌子上的牛奶和紙條。
管蕭打開紙條，模仿着女生的聲音，“阿丞，這是你最喜歡的牛奶，要記得喝噢。——女朋友 倪思思。”
管蕭的聲音大到全班都聽到了，張瑜也不例外。
周瑾丞笑着踢了管蕭一腳，“找死啊！”然後放下書包，從桌箱裏掏出書來準備上早讀。
……
兩節連堂數學課後是大課間，但由于這個星期都是陰雨綿綿的，課間操就取消了。
張瑜趴在桌子上睡了會兒，醒來時看見還有二十分鐘才上課，就準備出去吹吹風，醒醒瞌睡。
她找了一個沒人的走廊，走廊上有個空教室，是專門供學生上競賽課用的，這會應該沒人。
張瑜看着遠邊的天，不知道在想什麽，有點出神。忽然就聽見一陣帶有抱怨語氣的女聲，“你下次能不能輕點，我嘴都破皮了。”
“哪裏，我看看。”這道帶有戲谑的男聲張瑜很熟悉。
說完便又聽見兩人呼吸便又交纏在一起。
張瑜聽得有點臉紅，想馬上離開這裏。跑得有些急，沒看見有小個臺階，被絆倒磕在了膝蓋上。
張瑜疼得沒忍住叫了出來，雙手撐地爬起來，膝蓋剛好磕在了坎子上。可真是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周瑾丞從教室裏出來，看到的正是張瑜卷起褲腿對着傷口吹氣的樣子。張瑜察覺面前投下一道陰影，她擡頭，兩人對視。
“阿丞，怎麽了？”倪思思從教室裏出來，挽上周瑾丞的手。
張瑜聽見聲音馬上低頭。
“沒什麽，走吧。”說完周瑾丞和倪思思就走了。
張瑜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有點丢臉。
張瑜站起來去廁所洗完手，然後一蹦一跳回教室。
周瑾丞送倪思思回教室後就往醫務室的方向走，直到打了預備鈴，他才到教室。
張瑜杵着頭想：剛才自己慌什麽啊，又沒做錯事。同時手裏還在轉着筆，“啪嗒”一聲，筆掉在地上，張瑜俯身去撿。
一雙球鞋映入她的眼簾，張瑜撿起筆直起身來。
“摔了不會去醫務室？”他的語氣帶有些責備。
張瑜對他的行為感到狐疑，但還是禮貌想要說謝謝，才說了一個字 ，這人把藥放在她桌上就走了。
語文老師也剛好從門口進來，張瑜把藥放書包裏，沒再想什麽。
……
下午，教室裏都走空了。
張瑜想起早上發生的事，覺得還是把藥還回去。她寫了張紙條放在袋子裏，然後把藥放在他桌箱裏，覺得不妥，又把紙條拿出來系在旁邊，覺得他能看見後才離開。
周瑾丞和管蕭他們一下課就去了球場。周瑾丞舉手投了個三分，球場上肆意的少年惹得不少女生尖叫。
中場休息時有女生過來送水，周瑾丞跟人家說了句謝謝，拿起旁邊自己的水仰頭大口的喝。那女生見狀，害羞又尴尬的跑了。
周瑾丞不以為然。
他拿起手機看，十幾個未接電話，是唐萍打來的。周瑾丞按了回撥。
電話接通，“媽，怎麽了？”
唐萍聲音嚴肅，“怎麽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
“我打籃球呢，沒聽見。”
“你外婆今天生日，你別來晚了，也別再用什麽理由推脫。”
周瑾丞年年都有一堆爛理由推脫掉老人家的生日，可偏偏老人家還是寵愛他。
“知道了，這就回來了。”
周瑾丞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往教學樓方向走了。
教室門開着，周瑾丞走進去，人已經走空了。
他走到座位旁，俯身往桌箱裏拿衣服，還摸到了一袋東西，周瑾丞拿出來看，袋子上有張紙條，他展開：“謝謝你的藥，但上次的藥還沒用完，這個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 張瑜”
看完，周瑾丞嘴角上揚，他把藥丢進書包裏，紙條塞進了口袋裏，拿好東西後離開了教室。
……
傍晚，周瑾丞到唐家大院菜都已經上好了，長輩晚輩都落席。他看見老人家旁邊空了一個位置，徑直朝那走了。
落座後，老人家動筷，一家人才開始動筷。飯後，一大家子人陸陸續續地離開，周瑾丞則是留下來陪老人家。
周瑾丞窩在沙發裏打游戲，看着老人家手裏端了杯牛奶過來就立馬坐直。
老人家伸手遞給他順道坐下，周瑾丞雙手接住。
“阿丞，最近學業怎麽樣？”
“還行。”說完，他喝了口牛奶。
老人家知道他在學習上從小都不會讓人操心。“那有喜歡的女孩子嗎？”老人家是個很開明的家長。
周瑾丞眼睛一顫，腦海裏出現了早上張瑜摔倒的樣子。是喜歡她嗎？他自己也不确定。周瑾丞沒回話。
“如果有女朋友就帶來我這，我弄好吃的給你們，外婆也好久沒下廚了。”老人家笑盈盈地說。
“好。”
“不早了，我得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明天還得上課吧？”
“嗯。外婆晚安。”
說完老人家起身離開了，周瑾丞點開微信看着張瑜的聊天框，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天晚上，周瑾丞沒在那睡，他回了公寓。
……
各大高校在學生們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各種競賽輔導，周瑾丞參加了物理和數學。兩大競賽的壓力使得他忙不過來，每天都在競賽教室算題、看書，連平時管蕭他們叫他去打球都拒絕了。
倪思思幾天都沒和周瑾丞呆在一起，又聽到別人說看到周瑾丞去醫務室買藥給別的女生，心中難免不滿。
倪思思則隔三差五的給他打電話，非要周瑾丞出來陪她。周瑾丞說沒時間，她不信說：“你是不是有新歡了，才不肯出來見我。”
周瑾丞不說話，直接把電話挂了。
倪思思第二天直接到班上堵人。課間，張瑜爬在桌子上休息，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了周瑾丞的名字，借着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具體的說是女生單獨的鬧。
倪思思眼眶裏噙着淚水，“周瑾丞，我要跟你分手。”
男生則是毫不在意的樣子，“行。”說完女生罵了句“混蛋”離開了。
周瑾丞往教室門口走，他單手插兜，另一只手去開門，只見門裏的人跟做賊一樣跑回座位上，管蕭試探地問“真分手了。”
“嗯。”周瑾丞朝座位走。
“分了也挺好的，哥們今晚約了個局，走不？”
“不去。”
“不是，你不會受情傷了吧？”
“你看老子會嗎？”
“那你不去。”
“競賽題你幫我做。”周瑾丞看他。
“算了，我還是不耽誤國家棟梁了。”管蕭擺手笑笑。
……
十二月初，北方開始寒潮。張瑜難以适應溫差的變化，才沒幾天就感冒了。
體育課上沒幾個人，班上的競賽生這個階段都在接受培訓，體育老師叫他們跑完兩圈就自由活動。
張瑜才跑玩一圈便覺得身上使不出力，感覺天在轉圈，兩只眼睛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跑在後面個子大的男生，看到有人倒了就立馬上前來幫忙。
張瑜醒來時是在校醫室，尹瞬瑤爬在旁邊的床上睡着了。張瑜感覺全身酸疼，想伸出手來活動活動，旁邊的尹瞬瑤聽見有了動靜就醒了。
“瑜瑜，你醒了，你都快吓死我了。辛好醫生說只是發高燒和過度疲勞。”尹瞬瑤拉着張瑜的手說。
張瑜笑笑說“沒事”，接着問是誰送她來的。
“哦，是周瑾丞。”
張瑜震驚，他不是在上輔導課嗎，怎麽會在操場上。
“他當時好像出去有事吧，剛好路過。”張瑜松了口氣。
“瑜瑜，你餓嗎，我去給你帶吃的。”張瑜看了眼時間都中午十二點半了。
“嗯。”說完尹瞬瑤出去了。
張瑜閑着無聊，看着點滴一滴一滴的滴下來，突然手機裏發出震動聲，張瑜打開微信看，是“ZJC”發來的消息。
ZJC：好點了嗎？
六便士：嗯。謝謝你。
ZJC：吃飯了嗎？
六便士：瑤瑤去買了。
……
良久，張瑜有收到一條消息，ZJC：張瑜，你真的是我問一句，你回一句嗎？
六便士：啊？
張瑜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但出于友善，她說了句“祝你大捷。”
手機屏幕對面的周瑾丞笑了笑，沒在回她，繼續做他的題。
輸完液後，張瑜便請了假回家休息，王盛囑咐她學習的同時不要忘了健康。
出校門的路上經過了周瑾丞的公寓樓。天上下起了小雪，張瑜從小在南方很少見到雪，她伸手去接住落下的雪，她擡起頭仰望天空，任由雪花打在臉上。女生的臉小巧有精致，盡顯江南水鄉的溫柔。
這一幕剛好被站在窗邊的周瑾丞看到，他的臉上帶有笑意，把手上的煙掐掉掏出手機來對着雪下的女生拍了張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