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貓
像貓
張瑜又夢見羅女士又在跟那個人在吵架，小小的她一個人躲在角落，地上全是零碎的物品，客廳裏的打罵聲吓得她不敢出來，直到傍晚肚子很餓了才跑出來，家裏沒人，自己煮了碗面條吃，然後回房間裏去做作業。
張瑜從床上起來，把床鋪整理好。因為做夢出了一層薄漢，張瑜拿上幹淨的校服去了浴室。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羅女士已經把早餐做好放在桌子上了。
“阿瑜，吃了早餐趕快去學校啊，我今天要去面試，不能送你去學校，坐哪路車你還記得嗎？”羅女士在廚房裏喊。
“知道的，媽，你路上小心點。”張瑜從小就懂事，不會讓羅女士操心，羅女士平時忙，也很少管孩子的事，但偶爾也會提醒她不要早戀，好好學習。
張瑜吃完後，收拾書包出了門。
北方九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一點冷了，張瑜出門時穿點有點少，風刮在她身上讓她打了個冷顫。張瑜從小就對冷空氣過敏，這時手背上和臉上已經全是紫紅的斑點。
張瑜沒管那麽多，走到公交車站等車。周圍的人大多都是二中的學生。
“太帥了吧，周瑾丞他們昨天逃課在市中心那邊打臺球”，其中一個女生激動的說。
旁邊的女生不信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去了？”
“喏，你自己看。”那個女生說着把手機遞給她旁邊的人看，“這下你信了吧！”收回手機後又接着說，“昨天有高一的學妹在場，那學妹和我認識，我看她發的朋友圈，周瑾丞這顏值絕了。”
“帥是挺帥的，但就是太花心了！”
“是啊，我絕對不會找這種男生談戀愛的，我怕分手後自己受傷。”
公交車很快就來了，那兩個女生沒再聊，排着隊上了車。張瑜一個人走在最後面，心裏還想着她們的對話。
張瑜到教室時還沒上早讀，因為早上做的夢沒睡好，同桌尹瞬瑤也還沒來，便趴在桌子上睡覺。
睡夢中她聽到一群人的嬉戲打鬧聲，周瑾丞和管蕭他們一群人打鬧着進了教室，往教室後排走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張瑜的桌子，張瑜從小睡覺就謹慎，一感覺有動靜就馬上爬起來，臉上還帶些生氣的看着那人。
“同學，不小心撞到你，不好意思了。”管蕭見張瑜臉上帶氣的樣子連忙道歉。
“沒關系。”張瑜臉上帶笑。瞥到旁邊的周瑾丞目光正朝她看。
上課鈴響了，一群人回到座位上，張瑜從桌箱裏拿出語文課本。
“丞哥，那妹子不就是在你旁邊的那個人嗎？”管蕭一手搭在周瑾丞肩上，一手玩弄着衛衣上的繩子，眼睛還直盯盯着張瑜，活像一個流氓二世祖。
周瑾丞邊從桌箱裏掏書邊說：“怎麽，你有事？”
“不是，我剛才看她生氣的樣子就覺得看見我家的布偶貓發怒的樣子，又兇又萌。”管蕭臉上帶有調戲的笑。
周瑾丞往他小腿肚上給了一腳，“我覺得不像。”
管蕭“嘶”了一聲，用手去摸剛剛被踢到的地方，“不是，你踢我幹嘛？”
周瑾丞嘴角弧度向上，“我覺得像我家的。”
“啊，你家有貓嗎？”
“管蕭你沒聽到上課鈴嗎？”管蕭話還沒說完就被講臺上的楊鑫悅喊住。
管蕭自知楊鑫悅的厲害，做出一個舉手投降的姿勢回了位置。
接着便是朗朗的讀書聲。
周瑾丞的目光看到張瑜的背影，瘦小單薄，但是骨子裏透出一股想撓人的勁兒，他心裏想：還真是像貓。
…………
下課鈴一響，大家都終于解放了。
“瑜瑜，中午飯你去哪吃啊？”尹瞬瑤笑着問張瑜。
張瑜把書放到抽屜裏，笑笑道：“我還沒想好。”
“好吧，但我知道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砂鍋粉，我們一起去，怎麽樣？”
張瑜不好拒絕，便和她一起去了。
……
二中的午飯可在學校食堂吃，也可以在校門口的小吃街吃，大多的學生都選擇在食堂吃。
尹瞬瑤挽着張瑜的手，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這家店不大，走到店裏，兩人各點了一碗粉，找了個角落裏的位置坐着吃。沒一會兒，便聽見一幫人進店。
周瑾丞這幫人進來就找了桌大點的位置，“李叔，四碗砂鍋粉。”說話的人是林奇，是周瑾丞從幼兒園就玩在一起的朋友。
“好嘞。”在廚房裏忙碌的人答到。
……
“我說楊鑫悅，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老跟着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做啥？”林奇吊兒郎當的問。
“要你管，吃你家大米啦？”楊鑫悅翻了個白眼。
坐在楊鑫悅旁邊的周瑾丞低笑了聲，笑意還沒撤回，擡頭便看見坐在角落裏的張瑜，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撤回目光，終于張瑜的臉“唰”一下就紅了，馬上收回來目光，低頭嗦粉。
周瑾丞見她這樣便也收回了目光。
管蕭看兄弟吃癟，就來了勁，“我說楊鑫悅，我們家阿丞是挺帥的，你也挺好看的，但你追沒戲。”
楊鑫悅也不跟他們客氣，便追問：“怎麽就沒戲了呢？”
管蕭和旁邊的林奇眼神交流了一下，異口同聲的說：“因為我們家阿丞喜歡胸大的啊！”
“哈哈哈哈哈……”兩人說完在哪裏狂笑。根本聽不見角落裏又咳嗽聲。
張瑜聽着他們的對話，臉馬上就又變紅了，喝了一口湯，被辣到嗓子，一直在咳嗽。
“瑜瑜，怎麽了，沒事吧？”尹瞬瑤輕拍張瑜的背。
“沒事，吃好了嗎？我們走吧！”
“哦哦，吃好了，走吧。”
兩人走前用微信掃碼付了錢，走到門口時，聽到一道男聲說：“得了啊你們，這還有貓在呢。”
張瑜眼睛眨了眨，心想這兒哪有貓，便拉着尹瞬瑤的手朝校門口走。
“哪有貓，我怎麽沒看見，阿丞，昂？”林奇四處望。
“趕快吃你的吧！”周瑾丞給了林奇一腳。
旁邊的楊鑫悅看到了笑了出來。
周瑾丞拉登子站起來，“你們吃，我先走了。”
“你去哪啊，阿丞？”楊鑫悅朝着出去的周瑾丞喊。
“老王找我有事。”說着周瑾丞順手就把錢付了。
………
午休時教室沒幾個人，離學校近的回家，有的在學校周圍玩，有錢的人家會在學校周圍租間公寓給孩子休息，但也有些人會選擇在教室學習一會兒，順便在教室裏趴一會兒。
周瑾丞的媽媽唐萍租了一間公寓給兒子，但周瑾丞很少去，中午基本上都是出去玩。
今天王盛找他有事，說完事，周瑾丞看沒剩多少時間，就去了趟校園超市，然後朝教學樓走了。
周瑾丞回到教室，看到趴在桌子上午休的人，朝着後排的方向走，在張瑜的桌子面前停下腳步，把一瓶白桃烏龍味的牛奶放在她的桌子上。
張瑜聽見聲音，從兩臂中起來，看見放在桌子上的牛奶，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張瑜擡起頭看見了周瑾丞。
兩人四目相對，張瑜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周瑾丞問：“還辣嗎？”
“嗯？”張瑜想起中午在吃砂鍋粉地方發生的事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已經不辣了。”
周瑾丞聽到回答後雙手插兜，轉身出了教室。
張瑜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回想剛才的那一幕，少年的臉輪廓分明，眉骨突出，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張瑜想得有些出神，她捏捏自己的臉讓自己回神，可是為什麽要給她買牛奶呢，像他這種人，應該不會管別人的事吧，張瑜心裏想。
但出于禮貌，張瑜還是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周瑾丞的物理書的第一頁。
…………
下午第一節課是物理課，周瑾丞從桌箱裏掏出書來，一張小小的紙條從書裏掉了出來，周瑾丞俯身去撿，打開看，紙條上寫着“謝謝你的牛奶。”署名“張瑜”。
周瑾丞把紙條攤在桌子上又看了看，她的字小但端莊秀麗，周瑾丞把紙條折好放回原位。
他擡頭看向張瑜，張瑜也剛好在看他，周瑾丞嘴角抹了笑意，嘴裏很小聲的說了句什麽，張瑜沒聽見。
張瑜做了個疑問的動作，周瑾丞沒回她，只是指了指黑板，示意老師在看他們，張瑜馬上坐正聽老師講課。
還真是像只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