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

第31章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周野，好久不見。

蘇杭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某個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再度被提起，就像是一塊石子擲進湖中央，蕩起一圈圈波紋。

這五年來，你真的放下過周野嗎？蘇杭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質問着自己。

從未，蘇杭無聲的回答道。

五年的分開，只不過是給彼此空出思考的留白，至于分手，不可能的。

蘇杭笑了一下，如今，我們都長成大人的模樣，周野，我來追逐你了。

青港，體育中心，一場全球電競聯賽總決賽落幕。

冠軍隊成員排成一排，站在領獎臺上，淋着金雨，享受着歡呼與掌聲。

當某位成員走上前去，捧起獎杯時，歡呼聲在這一刻抵達了高潮。

“野神！”

所有人為他瘋狂，戰隊“Avenger”的隊長，全能型天才，同時也是本場比賽的MVP，ye。

晴岚飛奔到周野的旁邊，忍不住，用胳膊撞了一下周野，“像做夢一樣。”

周野還是一臉淡然，仿佛世間沒有能夠讓他提起興趣的事物，倒是其他隊員，一個個手舞足蹈，像出來見世面的小孩子一樣，

“我們真的贏了？你打我一下疼不疼，快點！”

“我們目标不是只要進八強就行了嗎？怎麽贏的這麽突然？”

主持人還一臉亢奮地念着賀詞，“須知少時淩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五年前，一支嶄新的戰隊誕生了，月賜下一腔熱血，他們便揮灑熱血走出與衆不同的電競之路。生而無畏，戰至終章。”

相機定格住這幾個少年臉上燦爛的笑容。

憶昔往事，他們戲稱是“老弱病殘”專組，但誰又想得到，時隔五年，失敗者最終登上王座。

“接下來讓我們把話筒交給野神，來，請野神說說自己的奪冠心路歷程。”

沸騰的現場沉默了一瞬，短暫的沉默後，繼之而來的，前所未有的掌聲。

“野神，野神，永遠的神。”

“天不生我野神，萬古如長夜。”

都說賽場沒有記憶，人們只記得周野如今舉起獎杯的模樣，當初的是非争議，早就無人在乎。

周野接過話筒，五年的沉澱足以将一塊銳石打磨成璞玉。

周野變了很多，又好像，還是當初的模樣。只是他穿的襯衫上，戰隊的名字在發光。

蘇杭坐在角落裏，默默看着周野，看着賽場上的王将。

他的頭發變長了，蘇杭想，五年，好像還變瘦了。

曾經背負罵名與質疑的他信仰的少年，終究沒有被時間辜負。

蘇杭沒忍住，和周圍人一起為周野歡呼喝彩。

歡呼一直持續到了黑夜降臨後。

餘熱過後，粉絲觀衆紛紛離場，蘇杭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盯着臺上某個角落出神。

這是蘇杭第一次在現場觀看電競比賽，直到這次，他才明白粉絲口中的熱血與驕傲。

不來現場一趟，永遠不會知道，當你最關注的那個人捧起獎杯，淋着金雨，這一刻，你的內心會有多驕傲。

曾經，蘇杭說，會一直支持周野的夢想，但其實他并沒有真正了解過站在臺上的愛人有多麽耀眼。

五年來，蘇杭追随着周野的腳步，去往各地。

他去過海邊，碧色的水面在最遠處與天交接，沙灘上熱舞的人群與傍晚的音樂派對帶給蘇杭新奇的感覺。

他到過西北的沙漠，沿着絲綢之路探尋古老的遺跡，奇裝異服，西域風情，截然不同的體驗。

他悄然走進江南水鄉，在搖搖晃晃的烏篷船上看着江楓漁火，夜裏伴着遠處的歌謠入眠。

不同的風土人情都無一撥動蘇杭心裏的琴弦，但一個身影卻镌刻在蘇杭靈魂的深處。

他也曾站在雲霧缭繞的群山之巅等待一場浪漫的日出，不過是孤身一人，占據着巨大的帳篷。偶爾會有陌生的男人走過來，半欣賞半試探詢問蘇杭要不要加入他們一起吃燒烤。“那真遺憾。”每當蘇杭冷漠而疏離地拒絕時，他們的眼底往往會閃過一絲失落，“行吧，不過，你真的很特別，一看就不像是圈內人。但寶貝，你拒絕的樣子，真像一個迷人的渣男。”

蘇杭知道，壓抑的世界，規則苛刻的社會，總會有人想逃脫人生的壓力，他們會在半路上突然心血來潮踏入另一段旅行，同時不經意地與某個偶然結識的旅伴墜入愛河寓言，同行一段時間後消失離開。

但我不想成為周野生命裏的那個只陪伴他短暫時光的旅伴，蘇杭想，他果然是一個及其自私的人，但他又是那麽膽小，不敢走到周野面前宣洩自己積攢了數年的愛意并跪下祈求原諒。

五年間，蘇杭距離周野最近的一次，就是現在，臺上臺下，短短五十米的距離，臺下人專注于臺上唯一一個身影，臺上人卻無法從臺下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最在意他的那一個。

蘇杭沉默地觀看了一場盛大的演出，他心目中的男主角意氣風發，書寫下一段段傳奇的故事。

而他只是萬千人海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觀衆，失去了參與其中的機會。

比賽落下帷幕後，蘇杭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主持和解說都下班了，場館裏除了蘇杭，只剩下負責清潔工作的人員。

突然，蘇杭聽到場館外一陣喧嚣，如果沒記錯的話，外面，應該是周野等一行人在進行簽名合影之類的活動。

這才是周野的人生，蘇杭露出會心一笑。

喧嚣聲有些大，蘇杭蹙着眉，不過，他并沒有多想。

沒過多久，走進來了一群人，對着狼狽冷清的場館一頓猛猛拍照。

蘇杭隐約能聽到幾句，“最後一次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直到那群人向蘇杭這邊走來，蘇杭才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

就在剛剛，與蘇杭隔了一面牆的距離，周野當着粉絲媒體的面，高調宣布了他将退役的消息。

人們不理解，他們渴求着神留下來繼續創造奇跡。

但周野拒絕了。“當初我一無所有，是他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力量，如今我完成了夢想，是時候回去找他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周野口中的“他”究竟是誰。

有人說是一直鼓勵的家人，有人說是被迫分手的戀人，但他們都清楚一個事實，不管“他”是誰，周野都将為他離開賽場，永遠不會再回來。

粉絲們尊重周野的決定，他們能做的事情只有多拍點照片與視頻，盡可能讓周野奪冠的記憶停留久一點。

蘇杭腦子裏在想什麽呢？事實上，在那群人走後很久，蘇杭還處于一片混亂的思緒中， 他該難過嗎，周野在最成功的時候選擇退出，岩愈岩他該欣喜嗎，周野心中的那個人……

“這麽久，怎麽還不走？”

可能是蘇杭在場館中滞留的時間太久，有工作人員不禁過來勸說他離開。

“好，我這就走。”蘇杭慌亂地應答道，但很快，就愣住了，原因無他，那道聲音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年，無比渴望的聲音。

蘇杭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人，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吟吟地看着蘇杭。

“可以給我個機會，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五年磨練，我終于有了可以站在你身邊的資格了。

蘇杭遵從自己內心預演了上萬次的回答，“樂意至極。”

五年的時間從來不是距離，而是我邁向你所需的準備。只要相愛，一路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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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了。

不管怎麽說，感謝堅持看到結局的你。

扪心自問，這篇确實沒寫好，對感情線的把握，對情節設計的合理性，包括最後結尾卡文到痛不欲生，都還有很大提升空間吧。

下一本打算寫古風玄幻，嘗試一下不同風格，那麽，下本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