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夫夫日常
第109章 夫夫日常
霍老大在外,一向是個‘兇神惡煞’又正氣凜然氣勢逼人的。
部隊出身,身居高位,霍峥這位成功老大哥身上,自然有一種不好相處、積威已久的氣場做與人相處間的隔膜,
這放在對待外人、客人、下屬身上,無可厚非。
但放在小花生身上,哪怕霍峥已經有意掐着上年紀的低沉嗓音,身上無法撼動分毫的氣氛,也依舊惹得稚嫩的小侄子只想逃離。
幼崽天生會趨利避害,花生躺在霍峥粗糙的掌心上,一直用葡萄粒般黑溜溜的眼珠子,望向站在一旁的兩個爸爸求救。
只可惜,大人們都沒看出小花生的求救信號。
而霍峋,一個相當吝啬的爸爸,不忘對神采飛揚的他大哥潑冷水:“抱一會得了,快還回來,抱起來還沒完了。”
“哎。”鄭秋白扯扯鬥雞似的霍峋,也不懂,怎麽每次回到霍家,愛人就像是突然減齡了個六七歲,幼稚又刺頭,“你身上都是汗,也抱不了花生,讓大伯幫幫忙。”
霍峥喜歡小花生,在鄭秋白看來是一件好事。
“就是,這麽久不見,我抱抱怎麽了?”抱着軟和的小花生,霍峥瞪弟弟的眼神都變得暗戳戳,說話也降低了分貝。
這都是陳禾指導他的,太高聲,對小嬰兒正在發育的聽力沒有好處。
霍老大雖然一邊保持他的固有觀念,尋思小孩子哪有那麽金貴,他也養過光屁股蛋的霍峋,那事後可沒有那麽多講究;
但另一邊,也是聽進去了妻子的話,無論是抱小侄子的手法,還是對待小侄子的口吻,都加以精心的學習和修飾。
現在養孩子,好像的确不能像他那時候帶霍峋一般,技巧粗糙、手法拙劣了。
霍峋依舊小氣,鄭蝴蝶便拉他坐到沙發上,抽過紙巾幫他擦額頭上跑出來的汗。
霍峋相當配合,都快把腦袋湊鄭秋白眼前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鄭秋白,刺頭的骨氣消失,看樣子是魂都陷進溫柔鄉裏了。
一旁同樣大汗淋漓的霍嵘看到這場景,只能孤家寡人地自己走到廚房大喝冰水降火。
終于,在氣勢洶洶大伯的照顧和輕哄下,逐漸僵硬的小花生總算是憋不住了,嘴一咧,迸發了小貓似的哭泣,藏着掖着。
沒錯,已經修煉到魔音穿耳大王地步的花生,在面對大伯時候,也不敢扯開嗓子嚎。
淚珠滾落在掌心,霍峥還想硬着頭皮,學弟妹哄孩子的方式,強留小侄子在自己的懷裏。
但霍峋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上來就要求歸還花生,孩子該找爸爸了。
孩子交出去,霍峥立馬目露兇光,“你個小——”混賬!
陳禾提醒他,“這就不對了,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講髒話,更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數落他爸爸!”
霍老大憋回去了,臉色通紅。
有了漂亮爸爸在身邊的花生,膽子大了許多,只是換了個懷抱,小聲啜泣的眼淚立馬收了回去。
花生安靜靠在鄭秋白的懷裏,眼神滴溜溜地打量拿着毛絨小熊試圖吸引他注意的霍大伯。
喜歡小熊,但不喜歡硬邦邦的大伯。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時間已經不早了,陳禾讓鄭秋白帶霍峋和孩子在家住下,“你們現在回燕城,到家要多晚了,花生的寝具也買不到。”
在京市,陳禾下午時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叫保镖出門買回來了簡易組裝的嬰兒床應急,怕新品有甲醛,要的還是就放在展櫃裏展示用的展品,已經叫人擦幹淨,擺在霍峋的卧室了。
至于花生其它用品,霍峋這次出行帶的兩個超大行李箱裏面都有,從奶瓶口水巾,到嬰兒軟枕以及兒子格外喜歡的小被子,都在行李箱裏,反倒霍爸爸自己的東西,沒有幾樣。
考慮小花生連着趕路,抵抗力說不定會降低,加上燕城這段時間鬧楊絮,小寶寶的呼吸道都脆弱,不如就先留在京市,順帶還能帶花生去找趙院長做次嬰兒體檢。
鄭秋白點頭答應了。
這還不是鄭秋白第一次住在霍家,上門時他也留宿了,但那時候出于禮貌,他住在客房。
霍峋當時對這個安排尤為不滿,他要找鄭秋白一起睡覺,還得等全家人都睡下了,再偷偷摸摸下樓鑽進客房,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這次,霍峋也終于能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和鄭蝴蝶躺一個被窩了。
當晚,小花生在漂亮爸爸懷裏喝完睡前最後一頓奶,就開始犯困了,他今天白天保持清醒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二月齡小寶寶,下午那點覺,也沒能給他補回來。
于是當鄭秋白把他放進搖籃,輕輕晃晃搖籃後,小花生就笑眯眯地睡過去了。
小寶寶的表情十足的幸福,看樣子今晚除了喝奶換尿布,不會再醒過來折騰人。
霍爸爸見到兒子這聽話又配合的高質量睡眠,都要懷疑鄭蝴蝶是什麽人形的嬰兒安眠藥了。
前幾個晚上,這哭哭啼啼的小崽子可都是要被他抱在懷裏,才會住嘴安分睡覺。
“花生還是聽你的話。”只要鄭秋白在,花生的行為都不需要育嬰師去規範,天然懂事。
“這幾天你累壞了吧?”鄭秋白摸摸愛人的臉頰,他知道帶小孩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霍峋眼睛裏的紅血絲比從前熬夜寫作業的時候還要多。
霍爸爸順勢擒住他的手親一親,壓低聲音嘴硬道:“我不累。”
大晚上的,霍峋不着急上床睡覺,開始散發荷爾蒙,這調調一出來,鄭爺就知道他心裏憋着啥事,“先去洗漱吧。”
“就我嗎?”霍峋意有所指。
“我和你一起。”鄭秋白知道,這是他在向自己索取獎勵。
霍峋的卧室有獨立的衛生間,不過這是座老房子了,沒有幹濕分離,只有淋浴前挂着的一道浴簾。
霍峋沖洗時,壓根不拉簾子,只等鄭秋白脫掉衣服,走過來和他一起洗。
因為這樣節省水電,水溫他都已經試好了,不冷不熱。
鄭秋白慢條斯理站在立身鏡解襯衣扣子,由于産後修複做得好,加上專業運動,他的身材并沒有走樣太多,只有西褲的臀圍變窄,不再合适,叫裁縫改過後,小問題也就解決了。
現如今的鄭爺又恢複了從前精致得體的穿衣風格,襯衣不止要有袖箍和背帶,還要有系在大腿根上臀尖下的襯衣扣,防止衣料滑動,褶皺過多,不夠得體。
除卻固定上衣的,他纖細的小腿上還有襪夾,正裝襪是類似于絲襪的錦綸質地,這種襪子和黑絲近似,但缺乏彈性,如果是腿細或者腿過于光滑的人,需要用綁在腿肚子上的襪夾固定襪子,才不至于在行進動作幅度大時,襪子向下掉。
這也是一種美觀考慮。霍峋好歹也當過紳士,知道這樣的穿戴其實再正經不過,他沒見過比鄭秋白更注重西裝禮儀的人了,但他也沒見過比鄭秋白穿西裝更勾人的人了。
尤其是鄭秋白坐下,翹起二郎腿西褲上移時,會些微露出一點點被透黑色面料包裹的腳踝,禁欲又紳士。
被鄭秋白釣成翹嘴兒的霍峋其實也幻想過,鄭蝴蝶帶着他這一身雞零狗碎的皮質裝備,穿着正裝襪,和他醬醬釀釀。
“你在看什麽?”站在洗手臺前刷牙的鄭爺快被霍峋灼熱的視線燒穿了。
“看你。”霍家的房子,隔音做的都不錯,連玻璃窗都是雙層防彈材料,在這說點不要臉的話,霍峋理直氣壯,也不怕有人聽,更不怕吵醒外面的小花生。
再說了,這是他的蝴蝶,多看幾眼怎麽了?
別說看了,他一會兒還要上嘴上手呢,這也是合理合法的,別人羨慕眼饞也沒用。
等待許久,漂亮的蝴蝶終于是飛進了霍園丁等待良久的人造池塘,決定小小的停留片刻,一會蝴蝶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種潮濕的環境待太久。
霍園丁有着發達的肱二頭肌,被淅淅瀝瀝的水淋透後,顯得更有生命力,因而他可以一把将被水打濕翅膀的蝴蝶捧起來,給與地面失去連接的蝴蝶,一根新的支點。
纖細的蝴蝶比起園丁師傅,無論是體型還是體力都不夠看的,過于輕信園丁馬上就結束的話,最終的結果,就是蝴蝶連扇動翅膀的力氣都不剩了。
鄭秋白這下是相信霍峋的帶孩子不累了。
是真不累。
但他累。
親昵間,霍峋看到了鄭蝴蝶脖子上的紅痕,不是他親的。
“又過敏了。”鄭爺順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燕城現在滿大街都是亂飛的楊絮。”所以他出門都盡量把自己捯饬地嚴實些,不給楊絮趁機而入的機會。
“我記得,你對楊絮過敏。”霍峋輕輕咬住那片紅,狗似的啃了啃,他還記得去年第一次見到鄭秋白脖子上的過敏紅疹時,沒細看,粗略掃過還以為是別人留下的吻痕。
當時鄭秋白好像也耐心給他解釋來着。
“別咬,癢!”過敏的癢,一旦被喚醒,那簡直是鑽心撓肝,不吃過敏藥都不成。
霍峋繼續咬,“口水止癢。”
“?”這歪門邪道鄭爺第一次聽說。
很快他就知道了這口水止癢的具體原因,那紅疹上啃的都是牙印子了,癢的确是沒了,但疼。
難為霍峋下的去嘴。
“你也不嫌髒?潔癖呢?”
“潔癖?”潔癖是什麽?
霍峋還樂意抱着鄭秋白張嘴咬呢,可見他的潔癖是一種指向性很明确的矯情。
從衛生間出來時,鄭爺腿根都麻了,擡頭看了眼表,差不多也要到小花生吃淩晨加餐的時候了,這喂孩子的工作自然落到了霍峋身上。
霍爸爸套上條睡褲就去當保姆了,他吃飽了,兒子也得填飽肚子。
睡得正香的小花生被他輕輕拍醒,塞上奶瓶,餓肚子的花生盹還沒打完呢,就全憑本能喝起來了。
霍峋一邊給小花生喂奶,一邊和鄭秋白提議,“這次把花生帶過來,就讓他在适應和你分開前,都和你待在燕城吧,這邊氣候更幹一點,港灣那邊濕熱太大,孩子都容易起疹子。過一陣Asha和曾老師我也會安排她們飛過來。”
“在燕城,親近熟悉的人也多,更适合小花生去接近外人,也有人能接濟體諒你。”省的鄭蝴蝶在港灣缺乏熟人與朋友,覺得無聊。
靠在床上休息的鄭爺睜開眼,“那你呢?”
“我還像以前那樣,周末就飛回來,有空也飛回來。”霍峋給兒子做完排氣操,換了條尿布。
“Bryce怎麽辦?”
霍峋:?
為什麽他們夫夫間探讨家庭事務時,會出現Bryce的名字?
過分了啊。
鄭爺頭疼,“你是不是給我打了電話報備,就把手機關機了?”
Bryce聯系不上老板,只能轉頭來聯系老板公。
在電話裏,Bryce用他蹩腳的普通話哭訴,要老板公還他一個公道,“您說,怎麽能會議上翹班啦?飛機一坐就走啦,什麽時候回來也不告訴我!鄭先森,我的命真的好苦哇——”
當着霍家人的面兒,鄭爺沒好意思提起這茬,不然霍峋這工作作風,一定會遭到大哥大嫂的痛批,其實連認真上班的鄭爺都想批他兩句。
這世上哪有自己當大老板的人,還會悠閑地享受周末和假日啊,連鄭秋白這種小老板,從前過的都是全年無休的日子。
就是生過孩子後,鄭秋白的記性還沒恢複到從前的水準,把Bryce這件事一下子給忘到腦後了,現在霍峋提起,他才記起哭泣控訴的Bryce。
霍峋抱着兒子拍嗝,有些心虛,“他是怎麽拿到你電話的?”敢背着他偷偷聯系鄭秋白,等他回公司,一定會扣Bryce的工資。
“你還想扣他工資?”
“扣一點也不會怎樣。”
Bryce年薪一百八十萬港元,當下,可是**01年。
這薪水是霍峋看在上輩子的面子,加上手頭富裕,酌情提了30%,且未來還有非常大的晉升空間。
這薪資待遇,在當下的港灣金融圈是絕無僅有的。
所以,無論霍峋怎麽作天作地,Bryce就是把眼淚哭幹了,也不會辭職,他只會像皇上身邊的小太監,着急催皇上上朝看奏折,好讓他的薪水繼續攀登高峰。
“那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我知道我知道。”霍峋把喝完奶再度沉睡的小花生放回搖籃,“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霍峋對自己未來的事業路線已經規劃清晰,他這個當大老板的,只需要把控全局做出最關鍵的決策,剩下的,交給手底下的人就是了。
“我怎麽有點不信呢?”鄭爺完全信不過霍峋,他有預感,自己接到Bryce告狀電話的次數只會更多。
“你信。”霍峋放下兒子,撲上床壓住鄭秋白,輕輕蹭了蹭鄭蝴蝶的鼻尖,試圖用男色蒙混過關。
鄭爺推開霍峋的頭,“不信。”
霍峋親了他一口。
鄭秋白眼睛都瞪大了,小花生還在床邊呢,于是忙不疊點頭,“我信了。”
霍峋又親了他一口。
鄭爺:……
霍峋再次親過來的嘴巴被鄭秋白一把擋住,“你還沒夠了?安生,花生還在睡覺呢。”
“他睡得很沉,不會醒。”霍爸爸有注意親的很小聲,按照兒子現在的聽力發育,根本聽不見。
“那也不行。”鄭爺是個要臉面的人,在孩子面前,要注意點影響。
再親就只能去衛生間。
霍峋立馬從床上扛起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