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孝海一反常态, 沒有謾罵怒吼也不生氣, 和風細雨的語氣聽着像是另外一個人。
林初瑤耐着性子聽他述完慈父衷腸, 冷淡出聲，“開學之前我都不會回去了, 也不用給我辦什麽成人禮。”
跟她打親情牌沒用，她不是書裏的林初瑤。
那個見鬼的成年禮更不可能會參加。書裏的成年禮當晚, 梁晉野把她帶到酒店拍了一夜的小視頻，各種姿勢。
之後故意給宋元哲發了一份顯擺, 害她差點死在宋元哲的拳頭下。
“瑤瑤, 爸爸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可這麽多年爸爸真的沒虧待過你。”林孝海的嗓音裏滿是疲憊，“晚上回來我們一家人聚聚，爸爸很久沒看到你了。”
“是沒看到我像你安排的那樣, 跟梁晉野在一起心裏不痛快？”林初瑤的嗓音冷下去,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牛奶裏的安眠藥下得不夠多。”
霍寒川擰眉。
安眠藥……林孝海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林孝海還打算解釋，林初瑤考慮到打官司錄音能派上用場, 壓下火氣繼續聽他說。
過了會，她不耐煩打斷他的絮叨, “我現在很忙，沒空回去看你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結束通話，林初瑤摘下耳機擡腳踩下油門瞬間加速開出去。林孝海這只老狐貍，繞了半天就是不承認給她下安眠藥的事。
“生氣了？”霍寒川壓低眉峰看她，“你有駕照嗎開這麽快？”
林初瑤：“……”
她真沒有。書裏的林初瑤會開車是跟着戴薇寧學的, 但是年齡不夠一直沒去考駕照。
霍寒川嘴角彎了下，淡淡提醒，“慢點開，律師我已經約好了。”
林初瑤收了火氣，專心開車。
林孝海做了幾十年生意，她才多大，滿打滿算在現實裏也就活了23年，跟他過招太冒進就是作死。
幸好他出手不夠快，不然媽媽被轉走她真的要愁斷頭。
吃飯的地方定在宴遇，離八號院不遠。主建築是座充滿了民國風情的小樓，帶一個很大的園子，環境非常優雅安靜人均也不低。
林初瑤停車下去，好奇的跟霍寒川打聽律師的身份。
琸瑞的法律顧問程延是海城金牌律師之一，如果能請到他給自己打官司，勝訴的幾率能有七成。
“程延。”霍寒川餘光瞟了眼身後，狀似不經意的語氣，“他的口碑不錯。”
林孝海的人被保镖的車子別住了，沒能跟上來。
“律師費不低，你能不能跟他說打個折，我沒錢。”林初瑤興奮的靠過去，壓低嗓音央求，“不用打五折那麽狠，七折就可以了。”
霍寒川：“……”
“其實能談到五折最好。”林初瑤沒注意到他的臉色，肉疼的語氣，“跟他咨詢一個小時就要兩萬，打一場官司最低也要百萬，真的很貴。”
書裏的世界，錢跟樹葉似的動辄百萬千萬上億，很吓人。
霍寒川垂眸，視線在她臉上巡梭一圈含笑挪開，“好。”
一折都可以。
“談下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林初瑤丢給他一道鼓勵的眼神，捂着嘴傻樂，“談不下來晚上吃方便面。”
霍寒川：“……”
進去要了位子坐下，程延還沒到。林初瑤點了兩個菜随手把iPad遞給霍寒川，“我去洗手間，你知道他的口味剩下的交給你了。”
霍寒川略略颔首，等她走遠拿起手機解鎖翻看趙飛發來的消息。
林孝海派人找林初瑤媽媽的下落，還安排人到公寓那邊準備把她綁回林家。
開學第一天正好是她農歷生日。
霍寒川擰着眉回複過去：安排保镖二十小四跟在她附近，不要讓林孝海發現，她媽媽那邊也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收到趙飛的回複，霍寒川放下手機繼續點菜。
餐廳另一頭。
林初瑤從洗手間出去，經過走廊有間包廂的門正好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影意外闖入視線。
對方穿着黑色長褲煙灰色襯衫，身形挺拔，目測最少190的身高。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但也好看的足夠讓人心動。
“淩灏你會後悔的！”女人的嗓音從包廂裏傳出來，隐隐帶着哭腔。
淩灏？林初瑤聽到熟悉的名字，本能頓住腳步。
沒記錯劇情的話，包廂裏的女人是他前未婚妻韓思韻？
他現在才和未婚妻攤牌，這件事不是該發生在一周前，霍家破産的新聞出來第二天嗎？為什麽差了這麽多。
當天晚上喬雅和霍寒川來這吃飯，淩灏跟未婚妻攤牌後意外發病，喬雅第二次救他，讓他覺得喬雅跟別人不同，一瞬間愛上。
難道是霍寒川跟她去吃海鮮面，導致喬雅沒有第二次機會救淩灏，劇情全部改變？
許是她出現的太突兀，淩灏忽然朝她看過來，原本不耐煩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欣喜。
林初瑤忽略他的眼神，皺起眉頭繼續往前走，誰知經過他身邊時手臂忽然被抓住，下一瞬就聽到淩灏溫柔雅致的嗓音，“思韻，這是我女朋友初瑤。”
包廂裏的韓思韻擡頭看過來，漂亮勾人的眼裏還閃着淚花，“你說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誰。”
林初瑤甩開淩灏的手，同情的瞟了一眼韓思韻，仰起頭冷淡的看着淩灏，“只有LOW貨才會随便抓一個路人當女友，去擺脫另外一個女人。”
淩骁斂眉看她，意味深長的目光。
果然有趣了很多。
“還有你啊，看看你喜歡的男人是個什麽貨色，為了甩掉你随便抓個人就說是他女朋友，你該慶幸我沒懷孕，不然你豈不是要撞牆。”林初瑤義正言辭的看着韓思韻，“這種垃圾還是丢了。”
淩骁：“……”
韓思韻：“……”
林初瑤說完就走，差點撞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霍寒川身上。
她眨了眨眼，笑盈盈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嘴角，摟住他的腰回過頭嘲諷掀唇，“我有未婚夫，還有，我跟你一點都不熟。”
也不知道霍寒川聽到了多少？
在書裏，霍寒川一直懷疑霍家破産這事淩灏也有份參與。她收留了霍寒川，轉頭卻成了淩灏女朋友，這不是為愛奉獻的白癡卧底是什麽？！
她肯定是倒了八輩子黴，上個廁所都能遇到淩灏跟未婚妻攤牌。
最郁悶的是，在書裏她和淩灏其實挺熟的，她女兒的爸爸是淩灏的雙胞胎弟弟淩骁。
林孝海本來想把她送到另外一個合作夥伴床上，誰知搞錯了房間號，中了迷藥的她跟醉酒的淩骁一夜纏綿。
等她發現自己懷孕，淩骁已經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被送到國外醫治。
淩灏調查車禍真相意外查到她頭上，得知她懷孕硬逼着她去做了DNA鑒定，發現她懷了淩骁的孩子，随即囚禁了她。
她好容易逃出去，醫生卻告訴她孩子很大了不能引産，否則她會死。
無奈，她在戴薇寧的安排下躲到隔壁市生下女兒。
女兒剛滿月，林孝海再次找到她，把她綁回海城當晚她就被折磨致死。
林初瑤想到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淩灏，這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嫌棄，抓着霍寒川的手佯裝淡定的轉頭走人。
他不是淩灏，而是淩灏的雙胞胎弟弟淩骁。
霍寒川也知道他。
他不是在國外嗎怎麽忽然回來了？
“怎麽回事？”霍寒川拉開椅子坐下，淡色的眸子裏藏着笑意。
他喜歡她親上來的樣子。
“被人拉去當槍了。”林初瑤雙手托着下巴，歪着腦袋笑盈盈看他，“別跟我說親了你就要負責，這種話太腦殘。”
霍寒川：“……”
多謝她提醒，他本來就沒想這麽說。
“路上堵了下。”程延拉開椅子坐下，看到林初瑤笑了笑禮貌伸出手，“你好，我是程延。”
林初瑤坐好起來，含笑朝他伸出手。
程延比她想象的要年輕，看起來也就30出頭的樣子，黑色的襯衫領扣松了兩顆露出性感的喉結，硬朗的眉目配上金邊眼鏡，滿滿的斯文敗類感，禁欲又撩人。
不過比霍寒川還是差了點。
霍寒川帶眼鏡的話，她只想強吻他而不單是欣賞。
林初瑤打住思緒，抽回手開門見山的咨詢，打解除收養關系的官司，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小官司不需要很多費用。”程延看了眼霍寒川，遲疑報出一個數目，“一萬左右。”
“一千。”霍寒川一本正經的還價。
林初瑤：“……”
讓他幫忙談打折沒讓他打這麽狠啊，一折！！人家程延不用吃飯的啊？
程延嘴角抽了下，藏在鏡片後的眼微微眯起，饒有興味的眼神，“不打折。”
江子骞說他最近為了小未婚妻發瘋，居然是真的？
霍寒川拎起水杯，慢條斯理的給他倒了杯水，“嗯？”
“一千。”程延抖了下，含笑看着林初瑤，“你有什麽具體的訴求。”
他沒有三百萬讓他坑。
“解除收養關系，拿回公司。”林初瑤扯了扯嘴角，難為情的說，“我媽出事之前立過遺囑，可我沒見過原件。”
林孝海也沒見過，公司的法律顧問在她媽出事後就失蹤了，林孝海手裏只有一份代管公司的委托書。
具體代管到什麽時候，她也不清楚。
“先解除收養關系，拿回公司需要證據。”程延瞟了眼霍寒川，正兒八經的語氣，“對了，要解除收養關系得證明你們關系惡化，無法繼續共同生活。”
林初瑤若有所思，沒有證據可以制造，梁晉野還能再利用利用。
聊了會，點的菜送上來。
林初瑤吞了吞口水，剛拿起筷子身後忽然刮過來一陣風，緊跟着她的肩膀沉了沉，耳邊傳來淩骁似笑非笑的聲音，“老婆，你不記得我了？”
林初瑤：“……”
霍寒川：“……”
程延：“……”
作者有話要說： 霍·日抛型·寒川：老婆。
林·冷漠臉·初瑤：風太大，聽不到。
霍·日抛型·寒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