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威脅
第110章 威脅
他話音剛落, 謝凝的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她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崔琰仍會用這樣不堪的方式來折辱自己。可阿粟在他手上,若是拆了這副傲骨能換得阿粟平安, 她還有什麽可為難的?
比起阿粟的安危, 她可憐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此處,她苦澀地垂下眼眸,顫抖着手緩慢卻決絕地扯下了系在腰間的玉帶。
腰帶滑落的一瞬間,素色外衫飄然落地, 只剩下一襲輕薄貼身的中衣。
雖然生下了阿粟, 可她的身形仍舊如少女般纖細。看着那玲珑有致的嬌軀,崔琰的眸光漸漸收緊, 喉結不受控地滾動了一下。
洶湧的恨意和澎湃的欲望劇烈地沖撞着,幾乎要溢出胸膛。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可他卻始終不曾得到過她。
多麽諷刺又多麽可悲的事實,這就是他又愛又恨的女子, 可即便她背叛了自己無數次, 此刻他仍無法克制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顫抖的手摸到了中衣的系帶,謝凝艱難地擡起頭來,神色悲戚地望着崔琰。
“如果我照你說的做, 你是不是真的會放過阿粟?”
看着她眼底的質疑, 崔琰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那一句“滿意”充滿了暗示的意味, 配上崔琰飽含欲念的灼熱眼神, 謝凝心頭一顫, 絕望地扯下了那一根系帶。
中衣緩緩飄落, 猶如枝頭墜落的花瓣, 柔美中帶着一縷悲涼。
幽深的眼眸越來越暗,似烈日灼心, 令人不敢直視。
崔琰喉結一滾,嗓音沙啞地開口:“過來。”
蓮青色的小衣包裹着她的玲珑的身子,亵褲下的一雙玉腿纖細筆直,像是上好的瓷器般瓷白瑩潤,泛着溫潤的光澤。
身上的衣物幾乎不能蔽體,頂着他灼熱的注視,謝凝腳步沉重地緩緩向他走了過去。
熾熱的手掌撫上了那一截雪白的脖頸,邪肆輕佻地來回摩挲着,帶着幾分引誘的意味。
謝凝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強忍着心底的厭惡和不适,絕望地忍受着他的挑逗。
“睜開眼睛看看我。”
看着她緊咬着唇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崔琰脆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傷害。
他憤怒地低吼着,落在她脖子上的手惡劣地下移,引起了她恐懼的戰栗。
望着那撲簌顫抖的睫羽,崔琰惱怒地将她扯進了懷裏:“我叫你睜開眼睛!”
聽着他憤懑的低吼,謝凝絕望地睜開眼,兩行屈辱的熱淚順着眼眶緩緩滾落。
“不是要救那個孽種嗎?怎麽,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崔琰憤怒地捏緊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仰頭與自己對視。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到底想怎麽樣?”面對崔琰莫名的怒火,謝凝只覺得滿心都是絕望和委屈。
崔琰眸光一緊,赤紅着眼,語氣殘忍又刻薄地說道:“我要你取悅我。”
聞言,謝凝呼吸一滞,水潤的眼眸裏閃現了強烈的驚愕。就在她悲憤地想要拒絕時,崔琰語調譏嘲地說道:“怎麽,連孩子都生過了,還不知道該怎麽取悅男人?難道,沈幸沒教過你?”
聽着他無情的羞辱,謝凝悲憤得渾身顫抖:“崔琰,你不要太過分!”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她越是憤怒,他心裏就越覺得暢快,“是誰不顧廉恥在婚前就與人媾和?又是誰在別院算計引誘我?”
說着,他的手掌微微下移,落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随後手指收攏輕輕攥住。
“你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卑劣也最下賤的一個。”
她不但愚弄了他,還頂着他妻子的身份投入了仇敵的懷抱。這是他心中難以磨滅的仇恨和屈辱。
望着他鄙夷的眼神,謝凝本就蒼白的面容變得血色全無。她激憤地望着崔琰,隐忍了許久的怒氣終于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我承認之前是我騙了你,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後來呢,你明知道我有多在意玉盞,卻還是為了一己私欲去殘害她。崔琰,這明明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為什麽每一次你都要牽連無辜的人?”
看着她悲憤到幾欲崩潰的模樣,崔琰的眸色瞬間暗沉下來。
“無辜?”他冷哼一聲,不屑地反問道,“你可知道玉盞對我做了什麽?”
謝凝被他問得一滞,卻見他神色悲涼地說道:“她不但愚弄了我,還害死了我的母親!這樣的人也能配得上你口中的無辜嗎?”
乍聞此事,謝凝驚愕地抿緊了唇。她知道朱氏和崔問同日殒命的事,卻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暴斃。原來這其中竟有玉盞的手筆。
可若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是玉盞害死了朱氏,那麽以崔琰睚眦必報的性子,他絕不會放過玉盞。
想到此處,她面露驚駭地追問道:“玉盞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看着她面露急色的模樣,崔琰面色一沉,嘴角溢出了一抹悲涼的笑。
無論到了什麽,她關心在意的,永遠都是別人。她在意身邊的每一個人,卻唯獨不曾關愛過他。
就好像他活該被騙,活該家破人亡失去一切。
“她死了。”傷心的人不該只有他一個,她也該嘗一嘗恐懼和絕望的滋味。
那一張薄唇裏說出了她最害怕聽到的話。玉盞死了!沈幸不是說過要救她回來嗎?為什麽崔琰卻告訴她玉盞死了?
“不,她不會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看着她難以置信的眼神,崔琰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死也好,不死也罷,既然落入了端慶帝的手中,玉盞就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番交談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崔琰早已沒有耐心和她再做糾纏。他挑高謝凝的下巴,倨傲地命令道:“想要那個孽種活着,就學着取悅我。”
說罷,他殘忍地去扯謝凝身上的那件小衣,就在系帶即将被扯開時,虛掩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地踹了開來。
砰地一聲巨響,驚動了正在對峙的二人。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色身影迅速飛至身前。
謝凝一擡眸就對上了一雙氤氲着怒氣的桃花眼。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幸就一拳打向了崔琰。
巨大的沖擊力下,毫無防備的崔琰被t重拳擊倒,哐地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過去把衣服穿好。”沈幸将外衫脫下,眸光沉沉地披在了謝凝的身上。
他的出現讓謝凝恍惚了片刻,直到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催促,她才從怔愣中醒過神來。
就在她顫抖着手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時,崔琰已經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掄拳沖向了沈幸。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交鋒,可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崔琰哪裏會是沈幸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他就落了下風。
屋內的打鬥聲很快就驚動了王府的守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這間屋子就被裏裏外外圍得水洩不通。
不僅僅是為了仇恨,也是為了守護脆弱的尊嚴,即便力有不逮,崔琰也不肯服輸,仍咬牙切齒地與沈幸纏鬥。
天色越來越暗,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一個是備受尊崇的軍師沈先生,一個是新來的座上賓崔先生,二人打得天昏地暗難舍難分,守衛們一時間竟不知該幫誰。
後來,終究是崔琰精疲力盡,被沈幸一把按在了地上。就在沈幸掄起拳頭擊向他的要害時,謝凝忽然走上前來大聲喝止道:“不要……”
沈幸和崔琰的眸中都劃過一抹暗色,前者驚愕,後者震顫,雙雙扭頭看向了她。
卻見她焦急萬分地說道:“別殺他,阿粟還在他手上!”
聞言,沈幸面色一沉,眸中迸射出強烈的憤慨。他一把攥緊崔琰的衣襟,狂躁地質問道:“你把阿粟藏哪了?”
看着他焦躁憂懼的眼神,面上覆滿了傷痕的崔琰癫狂地大笑道:“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畜生,你到底對阿粟做了什麽?”手勁漸漸收緊後,崔琰的面色開始急劇變紅,很快就出現了青紫之色。
“當初若非我心慈手軟,那孽種早就該下地獄了。沈幸,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也該輪到你付出代價了。”
“你想怎麽樣?”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暗示,沈幸眸光一緊,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我要你死!你若肯當着我的面自戕,我就告訴她那孽種的下落,否則,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讓你們有重逢的一日。”
說這話時,崔琰眸光陰沉地看向謝凝,眼底的威脅一覽無餘。
聞言,沈幸眉心一緊,面上滿是質疑。“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若不顧他的死活,自然也可以不信我。不過是個未滿一歲的嬰兒,死了也就死了,算不上可惜。”看出了他的猶豫,崔琰冷笑着譏諷,試圖激起他的怒火。
面對他的激将,沈幸心弦一緊,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身側心急如焚的謝凝。
那是她愛之若狂的兒子,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身為一個父親,他絕不可能用兒子的性命去搏弈。
哪怕這是一個為他而設的騙局,他也會毫不遲疑地跳下去,就像飛蛾撲火般,不計代價,只為了那一線光明。
“好,我答應你。”
沈幸緩緩松開鉗制着他衣領的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看出了他的意圖,身側的謝凝驚恐地叫嚷道:“不,不要答應他……”
可這一聲阻止來得太遲,早在她話音落下前,匕首就已經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胸膛。
一大股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似奔騰的水花般濺落了一地,紅得讓人心魂俱顫。
“沈幸……”謝凝吓得大叫一聲,眼底滿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