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時陽拉着許安之剛走出去沒幾步路,許安之便停了下來,“等一下。”
“怎麽了?”時陽不解地問。
“書包還沒拿。”許安之說。
于是兩人又逆着人群往教學樓走去,樓上已經沒有幾個學生,兩人經過教師辦公室的時候,恰好與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老王碰上。
時陽仿佛做賊心虛一般,下意識退到許安之的身後躲着。
“回來了?”老王問兩人。
“嗯。”許安之回答。
“時陽怎麽了?狀态好點沒有?”老王又問。
時陽這才從許安之背後探出腦袋來,他沖老王露出自己标志的笑臉。
可老王不吃他這一套,依然板着臉,深邃的雙眼透過無框眼鏡片兒盯着時陽,像是閻王在審小鬼。
時陽見狀立馬收起了笑臉,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假裝咳嗽了幾下說,“好多了…”
老王看着時陽的表演沒說話,轉而将目光移向許安之,意味深長地眼神裏仿佛在說,你好好一個好學生,怎麽也跟着他胡鬧了?
老王轉身進了辦公室,叫兩人也跟着進去。
時陽在許安之背後撓了撓鼻尖,小聲說道,“完了,許安之,我們逃課被發現了…”
許安之側過頭來,看了一眼兒時陽,問道,“害怕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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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時陽又撇了眼兒老王的背影,回答道,“我只是怕連累你…”
時陽在老王的辦公桌前站定,垂着腦袋,俨然一副乖乖聽訓的模樣。可以看出來對于這一套流程已經非常熟練了。
可下一秒,老王從辦公桌上抽出兩張表格紙遞給兩人。
時陽不解地望向老王,心裏想着,這次處罰變流程了?
“今天下午開了班會,你們不在。”老王并沒有拆穿時陽逃課的謊言,開始解釋表格紙的事。
“我們高中的學習任務是一學期比一學期重。按照學校以往的慣例,從這學期開始,你們就要在學校上晚自習了。為了保證學生的人生安全,走讀生少上一節自習課,住宿生多上一節自習課。這是自願選擇走讀還是住宿的表,你們自己想好了填。”
許安之掃了一眼手中的表格,問,“如果選擇住宿的話,課餘時間還能随時出入學校嗎?”
“可以。”老王大概知道許安之這麽問的原因,他扶了扶眼鏡兒框說道,“不過你們應該也不會有太多學習之外的時間了。”
“我的建議是住得遠的可以選擇住宿,省了上學路上來回的時間,畢竟現在對于你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許安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行了,回去吧,今天是你們高中生涯裏最後不用上晚自習的一天,回去想好了填,明天來給我。”
走之前,老王又叫住許安之,說他上次比賽的獎金發下來了,最近幾天就能給到他本人。
許安之懵了兩秒,“獎金上次學校不是已經發過了嗎?”
他不記得這個比賽本身還有什麽獎金制度。
可老王堅持說有,他沒有騙許安之的必要,許安之沉默半響,随後跟老王道謝之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時陽在門外等了半天,感冒的勁頭又開始上來,他倚靠在門外牆邊昏昏欲睡,聽到有腳步聲,又瞬間清醒過來。
許安之探出手在時陽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發燒沒有反複,他問,“還是不舒服嗎?”
時陽點點頭,“有一點兒想睡覺…”
“走吧。今天晚上可以不做額外的練習題。”許安之提了提肩上的書包帶說。
“哦。”時陽應了一聲。可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做練習題不就沒法給許安之打電話了嗎?
他快步追上許安之的腳步說,“沒關系,我可以堅持的。”
“對了,你選擇住宿還是走讀呢?”時陽又問。
許安之抿着唇思考了片刻,按照老王剛才的說法,無論住校還是走讀,他都沒有多少多餘的時間可以出去兼職賺錢了。但幸好比賽的獎金馬上下來了,加上他自己寒暑假還可以努力賺點,節約下來應該也夠這一年多的日常開銷了。
“許安之?”時陽伸手在許安之眼前揮了揮,“怎麽了?心事重重的樣子,老王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許安之回答,他自然不想将自己的窘迫擺在時陽面前。
“那你住校嗎?”時陽又問。
“嗯。”許安之回答,“住校更節省時間。”
時陽聞言沉默了半響,皺着眉頭像是在給自己做什麽思想鬥争。
“住校的話是要好幾個人住一間房子裏嗎?”時陽皺着眉頭,有些嫌棄地問。
“是吧。”許安之回答。
“那床是什麽樣的床呢?會不會特別小?”時陽又問。
“不知道,可能會吧。”許安之說。
時陽猶豫了半響,像是下了很大一個決定似的,“行吧,小就小點,總之不可能睡不下一個人。”
許安之偏頭疑惑地看着時陽。
“你都選擇住校了,那我肯定也是要住校的啊!”時陽非常肯定地說。
許安之眉頭一挑,一雙的眸子裏仿佛含着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将人吸引進去,毫無掙紮的餘地,“我住校,你就住校。”
“為什麽?”
時陽猛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也掩蓋不住他眼底的慌亂。
“為了方便你輔導我作業啊。”時陽脫口而出。
說完才覺得感冒誤人,眩暈中的大腦根本沒仔細思考,就給出了這麽一個毫無說服力的借口。
輔導作業也不用一起住校,之前許安之和他也沒有住在一起,一樣可以輔導作業,有手機就可以。
可時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反正他就是想要和許安之呆在一起,許安之都住校了,他下意識覺得自己也是要住校才行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也不知道為什麽,許安之問出的這個問題,讓他心跳莫名地有點快,慌慌張張不假思考便給出這麽一個借口。
“反正就是住校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時陽說。
“許安之,你今天怎麽總問一些讓人很難回答的問題!?”時陽用自以為很兇的語氣掩蓋自己眼底的慌亂。
許安之聞言垂下眼眸,眼底情緒不明,片刻之後又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好,不問了。”
時陽見狀心裏突然一咯噠,莫名覺得許安之剛才的語氣有點可憐,像是被人拒之門外的大狗狗。
時陽突然就覺得他不該兇許安之的。因為他又想起了今天何東他們說的,他跟許安之告白過,醒後又不記得了的事兒,心裏那股像是愧疚一樣的感覺又回來了,梗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悶得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