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此話一出,雙方頓時停在了原地,所有人都偏頭向籃球場外看去。确實看到了正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的教導主任。
“完蛋,我就說讓你們別打了。”班長明顯有些崩潰,“我從來沒受過處罰的…”
“不好意思啊,班長,這次你可能要破紀錄了…”何東抱歉道。
“你們在幹什麽!?”教導主任一邊朝這邊跑來,一邊喊道。
時陽有些頭痛,他偷偷瞧了一眼許安之,上次被罰檢讨的事兒還歷歷在目,這次不會又要連累許安之吧…
時陽厭惡地瞪了一眼王炳,在教導主任趕到時,刮了刮鼻頭,一臉無辜地回道,“怎麽了?我們在打籃球啊,主任。”
“是嗎?”教導主任眯着掃視了一圈兒,最後看向時陽,“有人跟我舉報籃球場有人打架,這籃球場現在就你們在,老實交代,是不是打架了?”
“沒啊。”時陽狀似無語道,“誰舉報的啊?眼神兒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們打籃球動作大一點,就被被當成打架了?”
“時陽!”教導主任眉頭皺成了一座山川,“怎麽說話呢?不能随便亂罵同學?”
時陽這下是真無語了,這都算罵?那要讓他聽見剛才王炳罵人的話,這老古板不得活生生氣死了?
“知道了。”時陽面上還是乖乖地應道,“主任你不能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呀。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麽時候打架了?”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教導主任用他那雙迷你的小眼睛瞪了一眼時陽,“有你在的地方,出問題的幾率按百分之五十衡量都算保守了!”
時陽,“……”
“你不相信我,那許安之你總能信了吧。”時陽回頭朝許安之悄悄使了個眼色,又對教導主任說,“你不信問他咯。”
教導主任看向許安之,這學生他知道,從其他學校挖過來的人才,次次考試全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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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主任立馬換了個和顏悅色的面容,比川劇變臉還快,“安之啊,你也來打球的?剛才他們沒打架吧?”
“嗯。”許安之回答道。
時陽摸了摸鼻頭,低聲嘀咕道,“真是區別對待!!”
教導主任欣慰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不耽誤你們…哎?你這手臂怎麽回事?”
時陽這才看見許安之手臂上的抓痕。
“狗抓的。”許安之平靜地回答道。
“那要記得要去打狂犬疫苗啊!”教導主任叮囑道,說完剛要轉身,眼神掃到後面的王炳,“你這臉上的淤青又是怎麽回事兒?”
剛才大家情緒都很激動,也沒管看沒看清,手上也沒有輕重,其他人都是身上挨了痛,只有王炳被時陽一拳打得嘴角一團烏青。
學生好像天生就怕老師,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王炳剛才那些嚣張的氣焰一下子就跑沒影兒了,低着頭沒吭聲,仔細一瞧,那表情甚至還帶着點兒委屈。
時陽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又怕這個人亂說,于是出聲道,“主任,他那是自己打籃球不小心磕到的。”
王炳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時陽。
“問你了嗎?”教導主任對時陽說。
“沒…”時陽回答完又乖乖地閉上了嘴。
王炳恨恨地咬緊了牙關,他不可能跟老師說剛才其實是在打架,這樣他也會受處罰,而且可能會比時陽罰得更慘。
王炳倒是不關心會不會被記過,他只是不想被叫家長。因為他媽早就有了新的家庭,根本不會管他的破事兒,他爸到時候也一定會以各種理由推脫不來。他根本就請不來家長,這是一件很讓人難堪的事兒,他不想承認,他的确如楊江所說,有人生沒人養,他還不如許安之。
“操!”王炳煩躁地罵了一句,一張口嘴角就拉着疼,又下意識閉上了嘴。
教導主任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倍,“反了天了?我還在這兒呢!誰教你罵髒話的?你看你這穿的什麽?校服呢?還有你這肩膀上是什麽?學生沒個學生樣。”
教導主任看着王炳的模樣,怒其不争地想要用自己拿滔滔不絕地“緊箍咒”來感化對方。
說了半天,見對方始終垂着眼,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教導主任氣得臉都紅了,他拔高了音量,“問你這臉上傷哪兒來的?不說就按你打架來的處置!”
這一聲吼,口水噴了王炳一臉,他皺着眉默默地摸了一把臉,又瞪了一眼在旁邊看戲的時陽,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悶聲答道,“我自己磕的。”
“那也得按學校規定的儀容儀表來着裝,你這打扮得跟個混混兒一樣,像什麽話?回去寫篇檢讨。”教導主任說。
王炳,“…”
好好的一節自習課被這場鬧劇占去大半的時間,到最後,一行人都沒了多少練球的興致,于是都決定回教室上自習。
“你們先回去,我等下就回來。”時陽一邊說,一邊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
“你去哪兒?下一節課是老王的課!”何東在身後提醒道。
“知道了!”時陽頭也沒回地跑遠了。
等自習課課間結束後,時陽才踩着下一節課的鈴聲回到教室。
“你去哪兒了?”何東見人回來,轉過身子問。
“去了趟醫務室。”時陽回答。
“醫務室?你被王炳那小子打傷了?傷哪兒了?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個善茬,你下次別……”何東一張嘴叭叭個不停,像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子。
“我沒受傷,你別管了。”時陽說着朝教室門口擡了擡下巴,“老王來了,快坐回去。”
時陽從抽屜裏掏出一本數學書翻開擺在桌子上,這才從兜裏掏出一盒創口貼丢給許安之。
許安之有些疑惑地望向時陽。
時陽指了指許安之的手臂,“你的手被抓傷了。”
許安之撇了一眼手上的一條血痕,垂着眼淡淡地說,“不用。”
“這麽長一條口子碰到水會很疼的,而且吳媽說傷口不貼創口貼會感染的。”時陽說。
吳媽是時陽家的保姆,他每次受點兒什麽傷,吳媽都會拿着創口貼來給他貼上。所以他想當然地覺得受傷了,自然要貼創口貼。
見許安之還是沒有動作,時陽反應過來,“哦,你是不是一只手不方便貼?”
少爺想了想,還是屈尊降貴,“行吧,我幫你貼。”
“真的不…”
許安之話還沒說完,時陽已經撕開了創口貼往許安之手臂貼了上去,“我答應了姚爺爺在學校要照顧你的。”
他頓了片刻,又說,“你別聽王炳在哪兒胡說八道,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不是他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鬼理由。”
許安之沉默地看着往自己手臂上怼的小兔子圖形的創口貼,“……”
片刻後,時陽又笑着補充道,“當然,如果能幫我搞一搞成績,就更好了。”
許安之沉默地抽回了手臂。
時陽,“……”
“算了,幸好沒受罰,不然我罪過就大了!”時陽又說。
許安之目光重新回到講臺和書上,一邊記筆記一邊問,“怕被罰還和他們打?”。
“不是怕我受罰,是怕連累你受罰。”時陽糾正道。
“本來也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的。”時陽皺了皺鼻子說,“但是他們說得太過分了,說你是…”
時陽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他看了一眼許安之,見對方神色沒有什麽異樣才繼續說道,“反正那小子那樣說你,我肯定要替你出氣啊。”
許安之正在記筆記的手停頓了一瞬,“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我這個人有個習慣,交朋友從來都不是從別人嘴裏了解的,我自己有眼睛會看。”時陽真誠地望向許安之說,“許安之,你很好,別聽那些腌臜話。”
許安之手上頓了頓,沉默良久後說,“謝謝。”
“你跟我說什麽謝不謝的?要這麽客氣,那你之前幫我那麽多次,我都沒說過一次謝謝呢?”
“不過…”時陽猶豫了片刻問道,“他罵得那麽難聽,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怕他?”
許安之沒回答。
時陽就以為許安之真的是怕對方,他抓着許安之在寫字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放心,以後我保護你,我不會讓…”
“時陽。”
“啊?”時陽的話被老王的點名聲打斷。
“下一題選什麽?”老王問。
“選……”時陽剛才一直在跟許安之說話,根本不知道老王講到哪兒了。
正當時陽打算擺爛亂說一個數的時候,看見許安之在草稿紙的一角寫了個“C”。
“選C”,時陽立馬回道。
其實老王在講臺上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也沒有拆穿,只是道,“這節課,你站着上。”
“啊…”時陽有些不情願地應道。
“啊什麽啊?你要不願意聽也可以選擇出去。”老王說。
“沒不願意。”,時陽應道,又悄悄瞥了眼許安之,心裏竟然還有點興奮,許安之願意在老師點名自己的時候幫忙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革命的道路前進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