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封印
第69章 封印
盡管季澈璟的身上攜帶傷痕,但是他全身的危險感仍舊未降低一分。
一股龐大的威懾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讓人不由得想要低頭臣服。
“請神入殓!”
空靈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帶着絲絲祭祀的古老方言。
濃重的古音古腔散發着原始的氣息,明媚的天空陡然下起陣陣的陰雨。
飛鳥降低了飛行的高度,在季澈璟的頭頂盤旋成圈。
季澈璟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眼底多了幾分認真和凝重,再不複之前的雲淡風輕。
棕褐色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視着眼前蒼老的村長,帶着一絲好奇,就像兒童好奇螞蟻是如何建造曲折宏偉的蟻穴一般。
但無論兒童如何虛弱,他都有消滅這一窩螞蟻的能力,只……需往裏面澆上一鍋滾燙的熱水。
更不用說只有眼前兩三只的蝼蟻。
村長和季澈璟相對而立,空氣中緊張不安的氣氛漸漸彌漫開來。
下一秒,白色的幡布從天而降,黑色的棺材由地而起。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棺材裏傳出,恐怖的氣息從內散發開來。
黑色的棺材下方被大量的鮮血所浸染,猩紅色的鮮血組成五芒星法陣的模樣。
“請回到您該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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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眯起眼睛,從喉嚨裏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每說出一個字,他就要嘔吐出一口鮮血。
凹陷的眼窩從臉上突出,整個人身上的血肉都消散的幹幹淨淨,變成瘦削單薄的存在,宛如營養不良的老人,幾乎沒有任何血肉粘附在骨頭上,就像一具幹癟的木乃伊。
白大娘花白的頭發徹底被雪覆蓋,黑色的發絲無一幸存。
慈祥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如同雕塑般僵硬,整個人的四肢都固化了不少。
盡管兩人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季澈璟的身影仍以極緩的速度慢慢躺入棺材之中。
似乎還沒等他完全進入,兩人就會因支撐不住而徹底消亡。
季澈璟低垂下眼睑,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懼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讓人脊背發涼,渾身的汗毛止不住的豎了起來。
“還挺有意思。”
清冽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看起來并沒有把村長和白大娘的攻擊放在眼裏。
棺材的表面一點一點的崩裂開來,如同瓷器般發出清脆悅耳的碎裂聲。
雖然棺材本身擁有複原的能力,但是卻像幼兒制作手工藝品一樣,坑坑窪窪的不成形狀。
風燭殘年的氣息從村長的身上散發出來,他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站立,全靠顧夢在背後扶持。
當然顧夢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季澈璟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讓她的小臉微微泛白。
細長白皙的手指因為撐着村長的緣故,幾乎有些充血,泛起淡淡的櫻粉色,宛若春日裏的櫻花。
遮天蔽日的氣息不斷影響着三人,讓人不禁感覺到一絲絕望,絲毫沒有看到獲勝的希望。
血淚從村長的臉龐緩緩流下,顧夢隐隐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神明的力量又增強了,我記得他原先還能被放入棺材裏短暫封印。”
一抹苦笑出現在蒼老的臉龐上,帶着凄婉和悲涼:“不好意思,這一次要連累你了。”
長長的睫毛如蝴蝶般輕顫,濃密細長的睫毛遮蓋住眼底的神色。
“有沒有可能是幻術?”
“幻術?神明怎麽可能對我們使用……”
在村長的心裏,神明就是高高的大山,而玩家和NPC只是山上不起眼的雜草,根本不需要大山浪費什麽力氣。
但顧夢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季澈璟的主體一直要占據出來的資格,那他肯定要和分身經歷過一番戰鬥。
但分身為何會輕易讓出這個資格,那肯定是他們處于重傷情況之下。
顧夢猜測眼前分身的實力應該大幅度下降,所以才會用幻術來擾亂村長和白大娘的心智,好讓他們放棄。
“上次是撐了多久時間,神明被壓入棺材封印的?”
淡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村長慌亂的內心稍稍平靜下來。
他沉思了一下,默默的開口道:“半個小時。”
“那我們就再堅持半個小時。”
村長微微一頓,喉嚨有些幹澀的說道:“如果猜測錯誤的話,你就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細碎的陽光灑在顧夢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晚霞的溫色,宛若聖潔的天使可以普照世界。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就像水墨畫中的唯一豔色,美的讓人恍惚。
本該是高潔飄逸的仙子,但精致的眼眸裏卻帶了一絲賭徒的瘋狂:“既然下注了,那就願賭服輸。”
村長還想要說什麽,但是前方傳來的拉力讓他什麽也說不出。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裏不自覺的期盼着奇跡的誕生。
若有似無的氣息從村長的鼻腔中傳出,顧夢知道他能支撐的時間不多了。
顧夢抿了抿嘴唇,眼裏閃過一絲晦澀不明的幽光。
她看着眼前的季澈璟,白皙細長的手指出現一個紐扣狀的物體。
同時,一道淡黃色的亮光陡然在村長和白大娘身前閃現。
随着一陣清風的拂過,顧夢手心內的物體也被順勢投出。
“砰——”
巨大的爆炸聲從眼前傳來,讓人的耳朵微微失聲。
身前的防護罩碎裂開來,顧夢難受的皺了皺眉頭。
盡管有防護罩的保護,但距離爆炸的源頭過于接近,讓她也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一絲鮮血從季澈璟的嘴角溢出,打破了他雲淡風輕的外殼。
眼前的迷霧陡然消散,顧夢微微瞪大了眼睛。
季澈璟的半個身體幾乎都被封入棺材之中,勝利就在前方。
“就是現在!”
高昂的聲音從村長的喉腔裏發出,帶着興奮和焦急。
顧夢拿着黃色符箓向季澈璟的方向跑去,毫不猶豫地貼在他的胸腔。
看着眼前的少女,季澈璟冷笑一聲,盡管他即将被封印,但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靠近的。
但他剛想要反抗,手指卻不自覺的停留在半空中。
不知為何,他遲遲下不了手,心髒處源源不斷的傳來酸澀的感覺,在本能的反抗大腦傳下來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