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成年了
第43章 她成年了
消息稱，林大将軍下朝後，聽說了六公主在珍寶閣說的話。
他連朝服都沒換，就拿着虎符進了宮。聲稱邊境已無戰事，虎符應該歸還給陛下。
還說，自己這個大将軍已無甚用處，于朝廷而言就是個吃閑飯的。
特請皇上準許他辭官挂印，回鄉務農。
聽說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又召集了不少嘴皮子利索的大臣，一起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
連勸帶命令的，才終于打消了大将軍的務農之心。
虎符也強令他繼續拿着。
聽聞皇上的原話是，“大将軍乃我大盛的定海神針，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他，虎符只有放在他那兒，朕才能安心。”
然後又命自己身邊的大太監親自送林炳出宮，并給了林府豐厚的賞賜，以示恩寵。
還聽說，皇上命人打了六公主二十杖，柔妃跪着哭求，都沒能少一杖。
六公主當場就被打的昏死過去了。
一時間，百姓都在傳頌帝王英明，君臣相宜的佳話。
至于有幾個人相信，那就不清楚了。
林無恙聽完咂舌，這些消息的細致程度，甚至連皇上勸林将軍的時候，喝了幾盞茶潤喉都有。
簡直就像是站在一旁圍觀了全程，不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都幹不出這麽細致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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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當然清楚，這就是皇帝命人傳的。
老爹說過，當今皇帝是個非常在乎名聲的人，立志要做一代明君。
因此，他雖然做夢都想收回林炳的兵權，但絕對不能是以這種方式收回去的。
畢竟對功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絕不是明君所為。
而且百年之後，史書會将他的一舉一動，記得清清楚楚。
林炳與他君臣幾十年，深知他的弱點，一招以退為進，維持住了目前的平衡。
最起碼，短時間內，皇帝不會再打虎符和林家的主意了。
說起來，還要感謝六公主呢。
*
莺歌院還是沒有動靜，沒人找茬，林無恙又舒舒服服的躺了幾天。
直到八月十四晚，她及笄的前一天。
碧青傳來消息，朱氏拿捏住了廚房負責茶水的仆婦，貪墨的把柄，威脅并加以重金利誘，
讓她在林無恙的及笄禮上，給待客的茶水中加瀉藥。
林無恙清楚朱氏的打算，無非就是想着，讓參加她及笄禮的賓客都出醜，自己名聲掃地罷了。
粉黛氣憤不已：“這二夫人怎的這樣惡毒？小姐，要不要去把那仆婦抓起來？”
“不用。”
林無恙招手，粉黛附耳過來，聽她低聲吩咐了幾句。
粉黛露出笑意：“還是小姐高明，奴婢這就去辦。”
八月十五，林無恙起了個大早，剛用完早飯，林夫人就帶着人來她的院子了。
今日女兒及笄，林夫人想親自給女兒梳妝。
将一頭青絲梳順，挽了個簡單的發髻，墨發上沒有佩戴任何飾品。
一會要在及笄禮的時候，才會由全福夫人親手給她戴上發簪，寓意着禮成。
林夫人又給林無恙上了妝，塗了口脂。
最後，林無恙換上林夫人帶來的吉服，鴉羽般的青絲披在紅色的華服上。
顏色對比鮮明，煞是好看。
林夫人看着女兒窈窕舒展的樣子，有點高興又有點心酸。
高興的是，那個他們一家捧在手心裏的小小女孩，終于出落成這般美麗大方的模樣了。
心酸的是，及笄之後就要開始相看人家了，也不知女兒還能陪在他們身邊多久。
林無恙注意到了母親的情緒，說了好多俏皮話哄她開心。
林夫人很快就被她逗得顧不上傷感了。
她坐了一會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到了巳時，及笄禮就要開始了。
林夫人為了女兒的及笄禮，專門命人在蓮花湖旁的空地上搭了花棚。
場地非常寬闊，裏面布置的美輪美奂。
一應用具和點心瓜果，全都是盛京最好的。
來客一見這布置，就知道将軍府對這唯一的嫡女，有多寵愛。
林月芙今日也盛裝出席了，她這幾日瘦的厲害，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粉，都遮不住她眼下的青黑。
她看着眼前這盛大的場面，想到自己及笄時的寒酸，眼神陰鸷，嘴角冷笑。
越盛大越好，你這會被捧的越高，一會就會摔得越慘。
及笄禮正式開始了，林無恙在衆賓客的目光中，緩緩走向花棚前方的高臺。
在場的夫人大都聽說過，将軍府嫡女打朱松、戰公主的傳聞，但見到本人還是頭一次。
看見她出場了，在場的夫人們伸長了脖子看去，片刻後眼前一亮。
只見一個身着紅色吉服的少女款款走來，華貴的錦緞上繡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濃墨重彩的華服在遇上那張英氣絕美的面容時，一瞬間淪為了陪襯。
少女通身氣質尊貴，明明才剛及笄，卻有一種久居高位之人身上才有的淩厲感。
她身上無絲毫裝飾，鴉羽般的墨發柔順地披在身後，在衆人的注視中一步步走上高臺。
全福夫人慈眉善目，慈愛的看着少女，念完了祝禱詞。
然後從一旁丫鬟捧着的托盤裏，拿起那支嵌紅寶石海棠花金簪，輕輕插進少女的發髻間。
如此就算禮成了。
也預示着，從這一刻起，林無恙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林夫人眼眶紅紅的看着女兒，林無恙朝她甜甜一笑，露出梨渦。
衆人只覺得，剛才沒笑時，顯得英氣淩厲的少女，一笑之後，就如海棠花開，清麗甜美。
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矛盾又和諧。
林無恙面向賓客席，福身一禮，清澈的聲音響起：
“各位長輩和姐妹，今日撥冗前來參加無恙的及笄禮，無恙在此謝過大家了。”
海棠花金簪上的流蘇，随着少女的動作輕微晃了晃，襯的她整個人靈動無比。
衆夫人見她進退得體，行為舉止優雅大方，心中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這姑娘明明就很端莊得體啊，哪裏有傳聞中的兇戾狠辣。
不少夫人忙叮囑一起前來的女兒，待會定要和林無恙結交認識一下。
畢竟前幾日，聖上才大張旗鼓的賞賜了林府，還有京中那些君臣傳聞，誰不眼紅？
林月芙眼看着林無恙出盡風頭，耳邊聽着那些夫人對林無恙贊不絕口，
一顆心簡直被名為嫉妒的毒液浸透了。
直到禮成之後，看見許多人端起茶盞，她心裏才好受了一點。
哼，等着吧，你們這會有多喜歡她，一會就有多厭惡她。
于是她和朱氏也端着茶盞啜飲起來，等着一會看戲。
然而左等右等，衆人還是神色如常的說說笑笑。
夫人們大都湊到沈牧歌身邊，和她攀交情，拉家常。
小姐們得了母親的叮囑，和自己熟識的手帕交一起，去和林無恙結交。
林無恙作為今天的主人公，只得面帶笑容，陪她們聊天說笑吃點心。
因為請來的大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沒有人理會朱氏和林月芙。
林月芙和朱氏此時也無暇顧及這些，就在他們納悶，茶水怎麽還沒起作用時。
兩人同時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傳來，林月芙沒忍住叫出了聲。
聽見叫聲的衆人連忙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