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晉江獨家發布
晉江獨家發布
殿內溫度驟降。
雲宓被他幽深的紫眸盯得發毛,趕忙躲進床尾穩了穩心神,露出半個腦袋,小聲提醒:“魔尊,您答應我不生氣的,可不能食言啊。”
“呵,你還管到本尊頭上來了?”
雲宓連聲賠笑,跪地恭敬道:“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氣大傷身,魔尊不如先聽我把話說完,冷靜一下再做決定?”
“本尊不穿。”祁天祝怒目大呵,使出全身力氣扔掉紫衣,“滾出去!”
暴怒之下,雲宓卻顧不得認罪,急忙沖上前接住衣服:“哎,不穿便不穿,您別扔啊!這可是我在凡間好不容易找到的,腿都給我走斷了,弄壞了還怎麽轉手給別人?”
見她如此寶貝那破衣服,祁天祝目眦欲裂,指着她鼻尖憤聲斥道:“本尊叫你滾!”
嘶啞的怒吼打在頭頂,雲宓心尖一顫,本想就此放棄另尋他法,可視線掃過手臂內側的紅線時,她又定住了。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機會。
雲宓輕撫手臂,擡眼對上那雙幽深可怖的紫眸,決定賭一把。
“魔尊息怒,我知道您一時難以接受,可仙子們對您的心思昭然若揭,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她拎着衣服走到祁天祝跟前比劃了兩下,正色道:“您身為魔尊,自該為魔界做出犧牲。趁今日尚未過完,您趕緊試試這衣服合不合身,不然晚了就換不成了。”
說罷,她咬牙掀開床帳,伸手拉起被褥就要為祁天祝換衣。
“你想做什麽?離本尊遠些!”
祁天祝吃力推開她的手,一來一回間,本就寬松的素色裏衣被掙開好大一個口子,潔白緊實的胸膛暴露在外,正劇烈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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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宓看見這一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喃喃道:“好,好有料。”
祁天祝從未聽過這般奇怪的用詞,但她放光的雙眸已然說明了一切。
羞憤之際,他正要開口喚尚澤入殿,卻被雲宓一掌捂住了嘴:“來唔唔……!”
“噓,別叫,讓外人瞧見了不好。”
掌下的掙動愈發劇烈,雲宓急忙撚抉将他定住,而後為他換上新衣試了試,滿意點頭:“不愧是豐神俊朗的魔尊,穿上這身衣服簡直男女通殺,四界無人可敵!”
說着,她舉起一面鏡子送到祁天祝眼前:“魔尊您看,我說的都是實話,若是您肯取下面具必定更加驚豔。”
祁天祝擡眼望向鏡子,緋紅迅速爬滿全身,想說些什麽卻又怕被門外的守衛聽到,只得壓低聲音斥問:“衣服已然試好,還不滾下去?”
雲宓見他如此羞惱,故意俯身湊近冰涼的羅剎面具,笑問:“這麽說,魔尊是答應了?”
若即若離的熱氣滑進面具,祁天祝雙眼迷離,似是被燙到般急忙偏頭躲開,結結巴巴呵道:“還,還不松開本尊!”
“魔尊是答應了?”
同樣的詢問貼着耳畔傳來,祁天祝卻只聽見了胸腔奔騰的心跳聲,一股無名之火也随着心跳燒上雙頰,熱得他羞憤不已。
“嗯。”細如蚊蚋的回答從面具下溢出,聲音雖小卻足夠讓雲宓聽得清清楚楚。
“多謝魔尊!”
雲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即起身解開他的禁制,下一瞬卻被他狠狠推開,差點摔倒在地。
對此,雲宓并不生氣,反而心情很好地撐着床框站起,變出一大桌好吃的送到他面前,恭敬道:“魔尊別生氣,這些都是我在凡間搜羅來的寶貝,您嘗嘗?”
祁天祝一掌揮開遞來的碗筷,冷冷道:“滾!”
雲宓默默撿起碗筷清理幹淨,緩步走到床邊掀開床帳,伸手幫他整理好散亂的衣襟,含笑道:“魔尊消消火,這件事是我做得過了,我給您道歉。”
說着,她狀似無意劃過左側緋紅細長的鎖骨,指尖微翹勾開衣領一角,轉身端起鲫魚湯送到祁天祝唇邊:“魔尊嘗嘗吧,若您再不吃,我只能讓尚澤大人進來幫忙了,就是您現在的樣子……”
話音未落,祁天祝立刻捂緊被褥,搶過小碗大口喝盡,紅着眼斥道:“你這小仙,還要使什麽花招?”
“魔尊誤會了,我哪敢在您面前使花招。”
雲宓接過小碗又給他盛了些飯菜,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柔聲道:“我只是想讓您早點好起來,一切回到正軌,這些不也是您期盼的嗎?”
又是這副無辜的模樣,祁天祝被她盯得坐卧不安,連忙搶過小碗,眼神飄忽道:“本尊已經答應你了,還要如何?”
“我怕聽錯了引來別的誤會,所以想跟您再确認一下,現在聽到您親口答應我也就安心了。”
雲宓起身将飯桌推到他手邊,夾起一片鹵牛肉送進他唇中:“老規矩,吃了我的東西就不能反悔了,想來魔尊也不是那般言而無信之人。”
說完,她拍拍手換回祁天祝的衣服,閃身退至一丈外恭敬作揖:“魔尊您慢慢吃,我這就去準備後續事宜。”
祁天祝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嘭地摔掉小碗躺回床上,閉眼撫胸大口喘着氣,再次睜眼時,鳳眸已然變成深不見底的暗紫色。
他眯眼掃過飯桌上的吃食,喚來尚澤道:“拿出去扔了,本尊看着心煩。”
尚澤本想勸說一二,但見他臉色不對便默默施法将飯菜收起,躬身道:“魔尊,可要叫魔醫來為您瞧瞧?”
“不必,你在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打擾本尊休息。”祁天祝懶懶擺手,拉起被褥睡了過去。
“是,屬下告退。”尚澤快步合上殿門,挺直脊背站在門外,一臉嚴肅。
是夜,雲宓照舊帶着吃食前來照顧祁天祝。
“尚澤大人,我來吧,您去休息會兒。”
她淺笑着走向殿門,身前卻橫出一只手臂把她攔了下來。
“魔尊吩咐,不見任何人,雲小仙請回吧。”
雲宓擡頭對上他威嚴的面孔,指着額間蓮紋不解道:“我也不能進?”
尚澤擡手作請:“是,雲小仙還是先回吧。”
雲宓轉頭望了眼緊閉的殿門,堆笑又問:“尚澤大人可知,魔尊因何不見人?”
“不知。”尚澤沉聲答完,目光掠過她手裏的食盒,放低聲音勸道,“你白日送來的吃食,魔尊全都讓我扔了,你手裏的這些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魔尊生氣了?”
尚澤瞥了眼身後,沉吟道:“應是如此。”
這人脾氣還挺大,雲宓努努嘴,送上食盒笑道:“大人放心,魔尊只是一時賭氣。一會兒您幫忙把這些送進去,如今魔尊身體虛弱又餓了這麽久,我現在還不能幫他吸收香火,他這樣熬着定然撐不住,有勞大人勸勸他,多少吃一點。”
尚澤接過食盒,神色稍緩:“好,雲小仙請回吧。”
雲宓躬身作揖,快步回了自己房間。
殿門外,尚澤提着食盒正苦惱如何勸說,魔醫便一臉焦急地奔了過來。
“魔尊還是不肯開門?”
“是。”尚澤恭敬行禮,将前因後果如實告訴了他。
魔醫捋捋胡須,拔高聲調推門而入:“這可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尚澤見狀,連忙跟進殿中擠到魔醫身前,放下食盒對着祁天祝道:“魔尊,該吃藥了,魔醫就在這兒看着呢。”
裝睡的祁天祝一聽魔醫來了,趕忙探出腦袋乖巧應道:“吃,本尊這就吃,快把藥拿來。”
尚澤依言送上藥丸,待他服下後急忙打開食盒,故意挑起話題:“魔尊,這是雲小仙送來的,她讓您一定要吃些補補身體,還說待她休養好了就來為您吸收香火。”
“她送的東西本尊不要,扔咕咕咕——”
祁天祝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就被腹中悠長的空鳴臊紅了臉,一時間,殿內三人面面相觑,安靜極了。
片刻後,魔醫蒼老的聲音響起:“那小仙說的沒錯,魔尊此次雖未傷及根本但身子依舊虛弱,眼下香火愈發旺盛,丹藥只能暫時護住您的心脈,若繼續挨餓便會藥石無醫,老夫該怎麽跟逝去的老魔尊交代啊!”
祁天祝一聽他提到父親,連忙探身抱起食盒放在榻上,在他的注視下大口進食:“老魔醫說得是,本尊這就吃。”
一開始,他只想做做樣子給老魔醫看,省得這老頭又去父親牌位前胡言亂語,可食盒裏的東西色香味俱全,加上他已餓了多日,不知不覺間竟越吃越香,食盒也很快見了底。
吃飽的祁天祝盯着手中食盒,下意識輕舔唇角暗自回味,心中也隐隐期待起明日來,不知那小仙又會送來什麽新東西。
守在一旁的尚澤看出他的心思,連忙揮手将白日未用的吃食擺在餐桌上:“魔尊,可還要再用些?”
祁天祝聞聲望去,鳳眸倏然亮起,剛想開口卻被老魔醫犀利的眼神吓了回去:“咳咳,不用,你拿去吃了吧,本尊飽了。”
“是,多謝魔尊。”尚澤收到信號,連忙收起吃食讓出床邊空地,對着魔醫躬身作請。
魔醫緩步上前,輕咳兩聲摸了摸他的脈,滿意點頭:“那小仙還算花了些心思,以後記得每日按時用餐服藥,但不可貪多,老夫會每日來此盯着直到魔尊大好。”
祁天祝很想說不,可這魔醫是父親在世時待如手足之人,他只能硬生生咽下拒絕,擠笑應道:“都聽老魔醫的。”
之後半月,祁天祝在魔醫的監督下逐漸好轉,雲宓也随之恢複了七八成靈力。
雖比不上宴會前的水平,但壓制那些仙子依舊留有富餘。
這日早晨,雲宓照顧完祁天祝,轉頭便乘着甪端去學院宣布了新的獎勵制度。
不出所料,衆仙雖尚未徹底恢複,但在聽到可以與魔尊共度良宵時瞬間沸騰,紛紛放出豪言壯語要一較高下,學院又似回到以前般熱鬧。
雲宓望着使出看家本領比拼的衆仙,輕撫手臂內側的紅線,喃喃道:“希望這次別再出什麽岔子了。”
當日傍晚,雲宓端着晚飯和藥物按時進入寝殿,陪着祁天祝吃完飯後目送魔醫離開,連忙鎖上殿門撚抉給他換上新衣。
祁天祝緊拽被褥捂在胸口,厲聲責問:“你又想做什麽?”
雲宓揮手放出招生宣傳,扶起他靠坐在床頭,柔聲道:“魔尊忘了?您前幾日答應過我,換上這身衣服學着影像裏的動作迷惑那些仙子,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消滅他們的幻想,您才能再不受香火困擾啊。”
“本尊是答應過,但絕不會如那般搔首弄姿!”
祁天祝雙眸猩紅,擡手想要推開她卻發現體內力氣正在流失,驚詫間,整個人竟直直倒了下去。
雲宓含笑對上他冰冷的紫眸,好心解釋:“魔尊息怒,我怕您不願意便在飯菜裏加了點東西,放心,這藥不傷身,您只需乖乖躺着學習影像裏的姿勢,待仙子來了藥效自然會解。”
“你敢!”祁天祝喘着粗氣,鳳眸愈發幽暗,“雲宓,本尊命你把解藥拿來,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魔尊息怒。”雲宓裝作害怕,半跪在床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這解藥得去凡間尋,可我已然告訴仙子今晚就能與你共度良宵,若此刻去凡間,只怕來不及啊。”
身上的力氣消失殆盡,祁天祝連生氣都愈發困難,只能狠狠瞪着她吊起嗓子嘶吼:“你,你這無恥小仙!待本尊恢複,定要将你……”
“将我送入棺材,我知道。”雲宓聳聳肩,雲淡風輕道,“但我還是那句話,我死了你也活不成,魔界只會更糟糕,你要是想抛下魔界給我陪葬,那我也實在沒辦法。”
祁天祝越聽越來氣,可恨身體癱軟如泥什麽也做不了,腦子也亂極了,醞釀許久也只蹦出一句:“雲宓,本尊饒不了你!”
“哎,不饒就不饒吧。和仙子們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你別亂動,趕緊躺好認真學習,別弄砸了。”
雲宓邊說邊給他整理衣物,順便擺了個引人遐想的造型:“差不多了,待會兒孫風就會帶人過來,你趁這會兒多看看影像,做好心理準備。”
說罷,她掐訣在床鋪四周設下結界,又給祁天祝加了道禁言咒,輕拍其後背安撫:“放心,晚上我會守在床後幫你的,保證計劃順利進行。”
祁天祝:……無恥!卑鄙!
雲宓略過他閃着詭異螢光的鳳眸,守在床邊耐心地給他講解影像上的動作及其用意。
雖然知道這是在對牛彈琴,但也好過在帳內與他大眼瞪小眼,萬一他聽進去了半句呢?
半刻後,孫風領着人站在殿外通報:“仙子,謝惠柔已帶到。”
竟又是她?雲宓輕挑眉梢,朗聲道:“嗯,讓她自己進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孫風瞄了眼殿中情形什麽都沒看清,只得悻悻轉身離去。
殿內,謝惠柔緩步走近床鋪,主動定在一丈外含羞道:“小仙謝惠柔,見過魔尊。”
雲宓淺笑道:“謝仙子今日裝扮得甚是雅致,都叫我看入迷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着,她回身快速掃了眼祁天祝的裝扮:寬大的玄色薄絹松垮垮套在肩頭,一掌寬的口子從鎖骨撕開延伸而下,最後消失在腰間系帶下,緊接着是修長有力的雙腿,在玄絹下若隐若現,滿分!
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雲宓輕拍祁天祝肩頭,密語傳音道:“放輕松,藥效已過,為了魔界還請魔尊忍一忍。”
“你給本尊站……”祁天祝話音未落,雲宓便閃身躲進了床後的一處木雕獅子內。
床前,謝惠柔聽到他出聲,欣喜邁進床帳:“魔尊有何吩咐?小仙這就……”
剩下的話,全都淹沒在謝惠柔直勾勾的眼神中,理智在此刻全然出走,一雙微顫的玉手試探性地伸出,直奔白皙的胸膛而去。
“站住,本尊讓你動了嗎?”祁天祝冷冷一呵,拉過被褥蓋在身前,“滾出去!”
謝惠柔聞言不退反進,低眉含羞道:“聽聞魔尊身子不适,小仙略通岐黃之術,不如讓謝某為您看看?”
這般說着,她試探性地捉住祁天祝手腕,真的給他拿起了脈。
“放開!”祁天祝全身緊繃,将蓄積許久的怒意一并甩在了她身上。
嘭——謝惠柔當場被摔出床外兩丈,嘴角也溢出了些鮮血。
躲在床後見到這幕的雲宓大呼不好,當即用靈力點亮鹿角蓮紋,鑽進了祁天祝靈臺。
“讓開,我來!”
雲宓一把推開靈臺內發怒的魔識,用祁天祝的身體趕忙把謝惠柔打橫抱起,壓低聲音關切道:“沒事吧?本尊身體并無大礙,不勞仙子費心。”
謝惠柔小臉羞紅,埋首悶悶道:“魔尊無事便好。”
靈臺內,反應過來的祁天祝一把掐起她的脖子,紫眸凜冽:“雲宓,本尊可沒準你這般,還不把本尊的身體還回來?”
雲宓扒着頸間的手指,艱難勸道:“魔尊,咳咳,形勢所迫,為了徹底康複和魔界興盛,您且忍忍。”
“不行!你現在就給本尊滾出去,否則……”手心傳來一陣微癢,祁天祝眼尾飛紅,手指也無意識脫了力,“你做什麽?”
得了自由的雲宓顧不上喘氣,抓起他的手繼續在掌心輕撓,如願見到紅暈爬向兩頰後,她踮腳湊上祁天祝鼻尖,狡黠的杏眸對上他的,好奇道:“魔尊,您該不會還是童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