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蘇靜這次沒跟着去北城,廖靜簫也沒堅持非讓她去,只是讓她一定要按時去醫院做體檢。
三月初蘇靜約好了醫生,廖志遠非要送她去,把人送到又被趙美珊以死相逼喊了過去。蘇靜心裏已經驚不起什麽波瀾了,只是看着人遠去的背影有些替自己感到不值。
“還比較穩定,”醫生摘下血壓計,“注意心情,盡量不要生氣,控制好情緒。”
蘇靜聽他說着這些,又想到了廖靜簫。她琢磨了一下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如果一個人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撒完瘋之後又...又很悔恨,但也只是偶爾這樣,這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
醫生皺了皺眉,“這你得去咨詢心理醫生,我覺得是有點像躁郁症的症狀的,您身邊有這樣的人?”
“哦,沒有,我就問問,謝謝您。”
“嗯。”
出了醫院,蘇靜心裏百般不是滋味,“躁郁症”,她在嘴裏複述了好幾遍,她還沒聽說過這個名詞,于是放在了心裏回家用手機查了好半天。
“志遠,你來啦。”廖志遠站在門口看着朝他走過來的人,感覺她面相都變了。
趙美珊頭發亂糟糟的,妝化得很濃,特別是嘴唇,她用了最鮮豔的顏色。看見人來了,她立馬提起自己的裙子,和之前很多次一樣露出大半個pg出來。
“把衣服穿好。”廖志遠皺着眉道。
“為什麽啊,不好看嗎,你不是最喜歡我這樣了。”
兩人往房間裏面走了點,趙美珊拉着他坐到床上,一手摸着他的臉,看着他笑道:“志遠,我們去旅游吧,你想去哪兒,法國怎麽樣?”
廖志遠拉開她的手,不耐煩道:“你別這樣。”
“我怎麽樣了?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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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斷了吧。”
趙美珊咬了咬後槽牙站起身,面對着廖志遠開始t衣服,紅裙落地,她裏面什麽都沒穿,直接光L着站在廖志遠跟前,但那人一個眼神都不落在她身上。
“我們做a吧,好不好?我想要了。”趙美珊雙手搭在廖志遠肩上,嘴巴在他臉側、耳邊游走,左腿擡起放在他d間來回蹭,還故意發出j豔的c息聲。
但廖志遠卻沒有一點反應,只是抓住她的手把她推開,無奈道:“珊珊,我有家庭,你還年輕,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哈,哈哈哈哈。”趙美珊突然笑了,“我跟你都s了幾年了,誰還敢要我啊?我把我的青春我的s體全部都給了你,現在我變成這樣你跟我說你有家庭了,你是突然有的家庭嗎?”
廖志遠,“我給你錢,你可以去國外,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趙美珊用手抹掉臉上的淚,蹭花了臉,但目光看向廖志遠,眼淚頃刻間又充斥了眼眶。
“我想要的就是跟着你,這幾年你高興的時候來找我,不高興的時候也來找我,只要你想來,我什麽時候都等着你,你知道的啊,我一直都愛你。你只會給我錢,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你給的那些錢我都買了裙子,買了化妝品,全部用來讨好你了,你現在不要我了,我還要錢幹什麽?”
廖志遠嘆了口氣,走到人後面去,把趙美珊剛脫下來的裙子撿起來想要往她身上披,剛碰到人,趙美珊直接轉過來抱着他親上了他的嘴,衣服又掉了,廖志遠用力掀開了她,趙美珊直接向後砸在了床上。
“我以後不會再來了,錢我會打到你卡上,我們就到這兒吧。”廖志遠整了整衣服,冷冰冰扔下這句轉身就走,結果還不等他走到門口,趙美珊直接從被子下面拿出了匕s捅了自己一d。
“珊珊!”廖志遠聽到動靜眼睛瞪得老大,他幾步跑過去抱起人,用手壓着那個往外冒血的d口,不可置信地喊她,“珊珊,你幹什麽啊?”
“志遠,我真的愛你。”
廖志遠從口袋拿了手機出來給小李打了電話,然後用被子包裹着人一起去了醫院。傷口挺深的,趙美珊一直精神不太好,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珊珊,珊珊。”
趙美珊睜開眼,她的大腿好痛,看了眼攥着她手的人,她咧開嘴笑了。身前的廖志遠一臉着急,一身狼狽,他何曾在自己面前這樣過。
“志遠。”
“嗯,你說。”
“你還在這裏,我好高興。”
廖志遠偏過頭,“你又何必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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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你的發色是天生的嗎?”藍桉用手撥了撥柳潤笙的頭發問道。
“嗯,中國人頭發都是這種顏色,除了一些少數的。”
“你染過頭發嗎?”
“沒有。”柳潤笙幾乎都沒怎麽去過理發店,小時候爺爺總是給他剃成光頭,後來長大一點都是蘇靜幫他打理。
“那我們去染發吧,我有點不喜歡我現在的發色了,你陪我去好不好,給你也染一個。”藍桉很興奮,也很期待。
柳潤笙考慮了下,記得他當時離開的時候,廖靜簫也染了頭發,還挺好看的。
“好啊,你什麽時候去叫上我。”
“我們下午就去吧,染完了去參加聯誼會。”
柳潤笙看着他,臉色有些複雜,“你還敢去啊?”
去年聯誼會,藍桉硬拉着柳潤笙去參加了,兩人跟小白似的在裏頭亂闖。無意間闖進了一個房間,裏面好幾個人在做那檔子事兒,有男的有女的,兩人當即就看傻眼了。但裏面的人并沒有怪罪他們的闖入甚至還邀請他們一起,柳潤笙立馬拒絕,然後捂着藍桉的嘴帶他跑了。
“那...那,是有點不敢,我和你聯誼吧,笙,你喜歡男生嗎,Let's date.”
看着藍桉興奮的模樣,柳潤笙覺得有些好笑,“我們是朋友,而且我有喜歡的人。”
“真的?是誰?”
柳潤笙舔了舔嘴唇,“我,不能說。”
“為什麽?他不喜歡你嗎?”藍桉拉開凳子坐下,好奇追問。
“喜歡的,他很愛我,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那你們沒在一起嗎?”
“在一起了,又...”他說不出來什麽了,他和廖靜簫都沒有說過分手,而且自己是偷偷走的。
“你又難過了,為什麽?他傷害了你嗎?”
柳潤笙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
室友沒再問了,眼前人的悲傷看着比窗外一尺多厚的雪還要冷,可他卻做不了那個能讓他覺得暖和一點的人,
許久,柳潤笙起身,“走吧,去染頭發。”
“好。”
雪很大,兩人步行去的,到了染發店,鞋襪都濕了。店主很熱情,讓他們把鞋子脫下來,放在火爐旁烤了一會兒,等兩人暖和起來才請他們過來染發。
弄完頭發,雪還在下,他們準備去吃點東西。路上藍桉一直拿着手機拍照拍視頻,他似乎很喜歡自己的新發色,他染的是霧霾藍,和他的冷白皮很搭。
“笙,你為什麽染這個顏色,跟你之前的顏色很像啊?”
柳潤笙染的是栗棕色,陰天時候顏色會淡一點,但在陽光下會有很溫暖的光澤。
他摸了摸剛染過的頭發,笑笑道:“我喜歡這個顏色。”
回到公寓裏,柳潤笙照了照鏡子,跟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他的頭發怎麽好像淡一點,他記得廖靜簫染的也是這個顏色,為什麽呢?
正想着,藍桉又敲響了他的門。
“怎麽了?”
藍桉走進來坐下,“我跟你說會兒話。”
柳潤笙沒理他,繼續打量着鏡子裏他的頭發。
“笙,你今年也不回去嗎?”
柳潤笙眼神黯淡了一瞬,手也從頭上下來了。
“嗯。”
“那明年呢?我們要畢業了,研究生讀完你怎麽辦呢?”
英國本科是三年,他前段時間剛和藍桉一起收到了研究生通知書。
“畢業了之後我們一起去中國吧,你覺得呢?”藍桉看着鏡子裏的他問。
柳潤笙現在也沒有什麽想法,只說自己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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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手機上的消息,廖靜簫的咖啡杯突然從手中滑落,咖啡倒了他一身。
【媽:你爸出事了。】
蘇靜剛做好中午飯,就接到了殡儀館的電話,讓她去認領屍體。聽到死訊的那剎那,蘇靜還是落下了淚。她整理好情緒,把飯菜用東西蓋着,然後換了衣服打車去了殡儀館。
留在殡儀館的警察給蘇靜看了廖志遠車內的行車記錄儀。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廖志遠和趙美珊在車上起了争執,趙美珊直接把車開了出去,因為下雪路滑,視線不清,對面的卡車相對開來,兩車相撞,廖志遠的車直接卡進那輛半挂車頭近一半,兩個人當場就死了。
蘇靜看着記錄儀還有警察調出來的監控,一眼就認出了開車的那個女人,是趙美珊。她看完之後面上并沒有多悲傷,直到警察把那個透明物證袋遞給她。
“這是車裏搜到的東西。”
裏面是兩部手機,廖志遠的完好無損,趙美珊的已經碎了屏幕。另外還有一張紙,蘇靜慢慢打開來看,是一張彩超檢查報告,姓名欄上寫着三個字:趙美珊。
蘇靜頓時覺得頭暈,甚至有些反胃,她把單子揉皺團成團握在手裏,急促地呼吸着,脖上的青筋也顯露出來。
他們竟然有孩子了。
“你還好嗎?”那位小警察遞給她一杯熱水關心道。
蘇靜硬撐着身體,強迫自己沉住氣。
“屍體在哪兒?”她問。
“在冷庫,你要看嗎?”
“請帶我去。”
跟着警察去了冷庫,工作人員推出來兩個推車,說明了屍體的姓名。蘇靜并沒有揭開布去看,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女方的肚子上。那張孕檢單還在她手裏攥着,上面寫着孕期兩個月。她看着趙美珊的肚子,那裏還很平坦,她心覺惋惜。警察說趙美珊的父母不願意過來認領屍體,就是燒成骨灰也只能在殡儀館裏存着,等到了時間再按照無人認領遺棄或者化為灰燼。
手裏的紙團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好冷,她想。
她沒有把廖志遠的骨灰帶回家,而是花了錢買了兩塊墓地,拜托師傅把兩人葬了。
解決完事情回家,她把趙美珊的手機連同那張孕檢單直接扔了,另一部手機被她鎖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做完這些她已經筋疲力竭。思慮了很久之後,給廖靜簫發了消息之後就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