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鬧鐘剛響,廖靜簫快速關掉,又眯了幾分鐘後坐起身。
“笙笙?笙笙,起床了。”
“嗯~”
廖靜簫下了床,把他弟的衣服扔在他的床上,“快起。”
柳潤笙有些費力地穿完衣服,從床上下去,腿剛直起來又彎了下去,他又跌倒回床上。廖靜簫看見這一幕,咬着牙刷就跑過去關心。
“怎麽了?還痛?”
“有點酸,還有點軟,使不上力。”
廖靜簫皺了皺眉頭,然後眉宇之間就被溫熱吻了一下。
柳潤笙捧着他哥的臉問:“哥哥,我還能學嗎?”
“能,”他起身,環住柳潤笙的腰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慢慢走一下。”
柳潤笙抱着他哥的腰動了動腿,往前移了一步。
扶着人進了衛生間,廖靜簫又把人抱到了洗漱臺上,擠好牙膏遞上,“刷牙,那師傅說了,都是要拉筋的,在哪裏拉都一樣,拉完都會疼。我們昨晚已經很厲害了,今天去了看看你師傅怎麽說。”
“嗯。”柳潤笙點頭。
兩人簡單吃了早餐,柳潤笙被抱上自行車,又抱下自行車,拳館到了。
時間還不到八點半,柳潤笙一個人坐在練功室外面的椅子上看裏面的小孩子壓腿。他是新學員裏年紀最大的,比其他孩子高出許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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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靜簫跟着師傅拿了衣服,又扶着柳潤笙去衛生間裏換上。廖靜簫一邊幫他穿衣服一邊囑咐他:“你在這裏算是大哥哥,要跟弟弟妹妹好好玩兒,不許打架。”說着想到這兒好像就是打架的地方,又補充道:“除非師傅允許,知道了嗎?”
“嗯。”柳潤笙看着他哥幫他系腰帶,問道:“哥哥,你在這裏等我嗎?”
“嗯,今天等你,以後就不等了,我也還有自己的事情。”
往常除了鋼琴課的時間,周末兩天,他和他哥總是在一起的,現在學了這個,兩人分開的時間更多了。柳潤笙心情有些低落,但沒說什麽。廖靜簫看見了,也裝作不在意,他弟總得要一個人。
“快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了,記得做自我介紹啊。”廖靜簫最後說道。
柳潤笙點了點頭進了練功室。他站在師傅旁邊對着其他孩子鞠了一躬,然後做起自我介紹。
昨天的壓腿壓得很到位,今天幾乎沒怎麽費力就壓下去了。柳潤笙趴在地上,透過鏡子看見他哥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開心地笑了。
“怎麽這麽棒,你師傅剛還跟我誇你呢。”廖靜簫接住抖着腿出門,快要站不住的弟弟。
小孩兒也開心,只是沒說什麽。
兩人在拳館附近吃了個拌飯,然後又騎着自行車去了先前拍照的照相館。昨天下午,照相館老板打電話給廖靜簫說相冊做好了,有時間可以過去取一下,剛好和拳館離得近,順便過去一取。
拿到相冊兩人沒着急打開看,因為柳潤笙兩點還有鋼琴課。他的鋼琴課剛開始的時候是每周一次,考了級之後就是兩周一次。
鋼琴老師那裏地方大,就柳潤笙和一個女生兩個學生。柳潤笙練琴的期間,廖靜簫一直趴在老師客廳寫作業。他之前也在這兒學過一段時間,老師跟他很熟。
下了課兩人又騎着車匆匆趕回家,廖靜簫晚點還得去學校上晚自習,這兩天來來去去的,他挺累的,只是在他弟面前從來沒有抱怨過。
柳潤笙每周練拳只上周六和周天上午的課,因為他周五下午要上學,周天下午還有鋼琴課。而且廖靜簫還有晚自習,他去練拳的話就沒人接送,冬天天黑得早,怕弟弟一個人坐公交不安全。廖靜簫就只讓他一周上兩節。柳潤笙上午在拳館拉筋,廖靜簫在圖書館看書;柳潤笙下午在拳館打拳,廖靜簫在咖啡廳寫作業。
“小笙,”蘇靜在廚房朝着屋內喊,“過來端水果。”
柳潤笙着急跑了來,接過蘇靜的水果盤。他剛壓完腿,師傅說壓腿是每天必需的,所以他這幾天根本沒停過。
“哥哥吃大塊的,你小吃小塊的就行,知道嗎?”蘇靜囑咐道。
“嗯。”柳潤笙答應完就慢慢回了房間。
他倆的關系一直不近不遠的,那麽多年的隔閡依舊存在,但似乎也沒人想去打破。
推開門,廖靜簫還在寫着卷子,他上次月考排名掉了幾名,盡管以他的智商很快可以趕上,但是他還是想讓自己有個底,讓以後考試更有勝算。于是最近加班加點地學,老師教過的沒教過的他都去學,甚至資料書上的小技巧小方法他都要去琢磨透才睡覺。
“哥哥,吃水果。”
廖靜簫頭都沒擡,“你先吃。”
柳潤笙把水果盤放在桌上,用叉子叉了塊桃子遞到哥哥嘴邊,“哥哥,桃子。”
廖靜簫張嘴咬下,對着他弟笑了笑。
“甜嗎?”弟弟問。
“嗯,你也吃。”
柳潤笙也叉起一塊桃子,只不過他是從旁邊叉的,是一小塊尖尖,還帶着皮的。吃進嘴裏,柳潤笙咬了咬也綻開笑容,“甜。”
“你拿去吃吧,我再學會兒。”
“可是這麽多。”
“你先吃,吃不完剩着。”廖靜簫低下頭把卷子翻了個面。
“好。”
過了會兒,廖靜簫把卷子寫完了,他伸長胳膊伸了個懶腰,随後靠在了椅子上。手機上發來一條轉賬信息,是廖志遠轉的錢。上周他剛帶柳潤笙去拳館報了名之後就跟廖志遠說了,廖志遠只怪他先斬後奏,其他倒沒說什麽。他回複了“謝謝老爹”之後就放下了手機。轉頭在房間裏找他弟,好一會兒沒聽見小孩兒動靜了。結果随後他就笑出聲來了,他弟叉着腿,趴在地上睡着了。
廖靜簫走過去在弟弟臉邊蹲下來,輕輕拍着他的肩膀。
“笙笙,笙笙?”
地上的人“嗯”了一聲,廖靜簫:“別睡了,現在把覺睡了晚上幹嘛去。”
柳潤笙睜開眼,想坐起來,但腿岔了好久,這會兒使不上力,他委屈道:“哥哥,我腿麻。”
廖靜簫笑道:“你這樣趴多長時間了,肯定麻了。”說完就跨在弟弟身上,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怕人站不住,又抱着到了床上才放下。
“明早要去拳館,今晚得睡好才有精神,有力氣,知道嗎?”
“嗯。”
“腿還麻嗎我給你按按?”
“麻。”
廖靜簫盤着腿坐好,把小孩兒兩條細腿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用手捏。
“哥哥,水果記得吃,媽媽說過的。”
廖靜簫往果盤的地方一看,“知道了。”他剛寫完作業就看見了一邊的水果盤,裏面都剩了些大塊的,邊角料都被小鬼吃了。
“笙笙,我們是家人對嗎?”廖靜簫突然說。
“嗯。”
“家人就不應該分高低等級,”廖靜簫捏着弟弟的腿繼續說着,“因為我是你哥哥,你愛我,所以想把大塊的給我吃,但我也愛你,所以不願意你吃邊角料。”說完他擡頭看向腿的主人問:“你能明白嗎?”
“嗯。”
廖靜簫用食指刮了下小孩兒的鼻子,笑道:“你怎麽傻傻的,問什麽都‘嗯’。”
柳潤笙軟了骨頭靠在他哥身上抱住人的腰,“哥哥,你對我可真好。”
“廢話,你是我親弟弟。”
又過了一個多月,柳潤笙的基本功已經非常紮實了,他在拳館上完課之後,他哥還要他每天在自己面前表演一番,天天如此。
閑下來了,兩人終于記起相冊的事。從抽屜裏拿出來,相冊是綠色的封面,加上封面大概三厘米厚。
倆兄弟趴在床上,打開封面,第一頁就是萬坤在重慶拍的那張。
“哇,哥哥。”柳潤笙像是很驚喜。
“別驚訝,我也覺得這張拍得好。”
繼續往後看,一頁一頁翻過去,照片上的兩人姿勢基本差不多,沒有多親密也沒有太疏遠,只是沒一張醜的。
“哥哥,你真好看。”
冬天很快到了,這學期馬上就結束了。今年最後一節跆拳道課,柳潤笙來得很早,他哥早早把他從床上薅起來,不到八點半兩人就到了門口。
“感覺學到東西了嗎?”電梯上行中,廖靜簫問弟弟。
“學到了,我很認真的。”
廖靜簫勾勾嘴唇,他想去摸摸小孩兒頭發,手一擡感覺跟以前的高度有些不一樣。
“是不是長高了?”他走一步跟柳潤笙面對面,把手平放在他頭頂,然後慢慢移到自己身上,柳潤笙身高已經到他肩膀了。
“真長高啦。”
柳潤笙也有點高興,伸手抱住他哥,“太好了。”
“看來拉拉筋是有用,我回去也拉一拉,争取長到兩米。”
“那家裏就要換門了。”
小孩兒擔心的不錯,廖靜簫早早就突破了一米八,而且他才高一,指不定還長。蘇靜有時候跟他說話說的脖子疼,甚至把他往下按,讓他別再長了。
最後一節課也很順利,兩人回到家裏,緩了緩,等到身上回暖之後,柳潤笙開始兌現自己的承諾。
前幾天兄弟倆無聊打了個賭:俄羅斯方塊誰得分高可以命令對方做一件事情。結果對于他哥這個高手來說,柳潤笙可以算個菜鳥,畢竟和他哥比游戲他從來沒贏過。
本來說是想讓弟弟請自己一周飯的,但廖靜簫轉念一想,這種賭注應該跟劉楓,萬坤他們賭,要不然花的還是自家錢,況且他弟那點錢兒他吃個黃焖雞都不夠的。最後定了輸的人表演一首曲子。
音樂也是廖靜簫選的,一首英文歌曲《Moon Halo》。這首曲子廖靜簫高中廣播站每天中午都會放,他第一次聽就喜歡上了,拿手機聽歌識曲識別後,結果自己歌單裏竟然還收藏了這首歌,之後他幾乎每天都會聽幾遍。
柳潤笙坐在凳子上,手指上上下下點弄着黑白琴鍵,他的感情和音樂融到了一起。廖靜簫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笑着看他弟,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驕傲死了。
歌曲彈到最後一點,廖靜簫的掌聲也随之而起。
“真不錯,我弟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鋼琴演奏家。”廖靜簫毫不吝啬地誇獎,凳子上坐着的人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走過來,微微仰頭看着他哥。
“哥哥,你彈一曲吧,好久沒聽你彈過了。”
廖靜簫眼神越過他弟看了一眼角落的鋼琴,猶豫了下,開口:“也行,那我也來一首吧。”
他彈的是有名的鋼琴曲《Canon In D Majoy》,好久不彈了,手法生疏了些,但底子還在那兒,只是稍微慢了點,其他幾乎沒什麽缺點。
一曲彈完,他也收到了弟弟的掌聲。
“真是手生了,錯了好幾個地方。”
“很好啊,哥哥。”
期末考試前那幾天,劉楓和萬坤厚着臉皮跑來廖靜簫家裏複習,吃人的,喝人的,晚上還要霸占人弟弟的床,硬纏着人要重點。廖靜簫沒辦法,他把自己抄的小資料上的數學題技巧和各科的筆記拿了出來分享給他們,才把兩人“趕”了回去。
後來成績出來了,劉楓和萬坤特意買了菜來廖靜簫家裏一起又吃了頓火鍋,說是感謝廖靜簫大公無私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