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被放倒在床的散兵順勢伸手環住她的腰,将她也一并往下拉。
她的腰很軟,只需要輕輕用力,就能将她抱個滿懷。
他微微側身,唇珠碰在她的耳垂:“你在想什麽?我說的是你的傷口。”
薄薄的溫熱氣息在她的耳後鋪開,宛如密密麻麻的微弱電流一直蔓延至全身。
背後的尾巴不自覺的翹起來,尾巴炸毛,蓬松了有一倍之多。
林渺渺後知後覺,咬牙道:“你是不是,變壞了?”
“不喜歡嗎?”散兵問。
“當然不喜歡!”
“可你的尾巴不是這麽說的。”
散兵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尾巴根上,拇指按壓在她的尾巴內側,一路撫過,直到她的尾巴尖。
那只兇得不行的尾巴此刻就像一只普通的毛絨絨一樣,乖順的在他掌間劃過。
“你的尾巴要比你的嘴誠實。”
一直藏起來的紅色妖紋随着她的微醺漸漸浮現在臉頰和眉心,貝齒咬着下唇,露出微尖的兩顆可愛的小犬齒。
體溫也在逐步升高,連她脖子上的肌膚都暈染成了淺粉色。
散兵想起他曾路過的花店,裏面有一種玫瑰叫小白兔,整體純白,唯獨花心暈染着嬌嫩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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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小白兔。
他的雙手緊緊的锢着她,一只手掌貼着她的後背,然後在她的肩窩深吸一口氣:
“你身上好甜。”
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胸口的心髒發出有力的跳動,而且在一點一點的加速。
每跳一次,都緊緊地牽動着他的所有思緒。
真想就這麽一直抱着她,不松手。
如果真的有永恒,那一定是現在。
過了許久。
林渺渺讷讷道:“你能不能…松開?我的水要涼了。”
散兵這才戀戀不舍的松手,但依然牽着她的手。
“你身上有傷口,不能洗澡。”
林渺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我讓人打熱水上來幹嘛?”
“我用熱水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林渺渺噎了兩秒,撸起袖子,拆下繃帶:“它已經結痂了,我現在都不用塗藥,我下水也沒事。”
她小臂上的傷口有十幾厘米長,幾乎占據她的整個小臂。
傷口在外側,很顯然是在遇到危險時下意識的用手格擋留下的傷。
散兵看得胸口堵得慌。
他軟了下來,低聲道:“對不起。”
眼尾的紅暈更甚。
林渺渺眼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連忙把手臂往身後藏:
“我剛來的時候和兩只長鬓虎打了一架,還幹掉了一只,多虧你之前一直教我的戰鬥技巧,所以這點傷不算什麽啦!”
“明明答應過,在你遇到危險時要來保護你,在你迷路時會找到你。”
“我不是也不小心把你丢下了嗎?算是扯平了。”
林渺渺拍拍他的腦袋,然後掰開他的手,
“我要去洗澡了,你在外面等着。不許進去,更不許偷看,知道嗎?”
“你身上的傷口不能泡水……”
“一天沒洗澡我身上都臭了知道嗎?”林渺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而且在來璃月的路上,我幾乎每天都洗澡,也沒事啊!”
“每天都洗澡?”
散兵警覺起來,
“來的路上應該不會每天都能找到旅店,你在野外洗?”
林渺渺心裏一緊,說話逐漸結巴:“啊,是啊,野外的水沒有污染,很、很幹淨的!”
散兵:“這是沒有污染的問題嗎?”
“我已經适應這個世界了,也觀察過的,附近沒有危險,也沒有人。”
散兵:“萬一出現危險呢?”
林渺渺眨巴眨巴眼睛:“學長就在附近守着,有危險當然讓他上啊。”
“哈??!”
林渺渺咽了一口唾沫:“學長是個正人君子,又不會對我做什麽,而且他以前就帶過學弟學妹去遺跡考察,在野外過夜一般都是他守夜,他一直都很好很單純的。”
她竭力想幫卡維學長開脫,解釋他是個正人君子,但這無異于在散兵頭上點火。
散兵靠近一步,明黃的燈光照在他眼底就像一把燃燒的火焰:
“你讓他守着你,不讓我守?”
“啊?啊??”
林渺渺的CPU差點被他這句話幹燒。
“不是,學長當時離我那——麽遠,而且現在這裏也沒有危險對不對?”
“你一口一個‘學長’,又說他是正人君子,又說他人好又單純,你是不是喜歡他?”
他說得怪委屈的。
酸味都快把整個房間腐蝕了。
林渺渺這才反應過來,他吃醋了。
她“噗呲”笑起來:“不是,你這個醋都吃啊?”
散兵幽幽道:“難道不是麽?你覺得我不是正人君子,我人不好又不單純,你不喜歡我不是很正常?”
雖然很想安慰他兩句,然看見他醋的樣子,林渺渺的喉嚨間發出一聲悶笑。
盡管很快忍住了,但嘴角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下去。
是不是正人君子,單不單純,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可不管林渺渺怎麽想,反正散兵覺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
沒有人比他更懂禮貌。
“哎呀這些等一會兒再說,我的熱水要涼了,我不想洗冷水澡。”
林渺渺匆忙拿了換洗的衣服,來到衛浴門口,最後警告他,
“不許跟進來,不許偷看!”
跟着她的散兵臉垮得厲害。
“知——道——了——,我就站在門口等。”
林渺渺關上門之後,又檢查了一下這木門有沒有縫隙或者孔洞。
很好,門的質量還不錯,沒有問題。
室內的架子上擺放着兩個盒子,大概是這個世界的洗發水和沐浴露。
這才是無科技的天然草本精華。
林渺渺拿起其中的一個盒子,湊近聞了聞。
“阿嚏!阿嚏!阿嚏!”
連打三個噴嚏。
天然草本嗆貓鼻子。
門口傳來敲門聲:“怎麽了?”
“沒事,就是這沐浴露有點嗆…阿嚏!”
“不要用那些,傷口會發炎。”門外的聲音頓了頓,“如果想洗頭發,我可以幫你洗。”
“我今天不洗頭發。”
雖然拒絕了,但林渺渺心裏暖暖的。
會做飯會打掃衛生還會照顧人,能和他談戀愛,總有種撿了個大便宜的感覺。
脫了衣服,适應了一下水溫和環境後林渺渺泡在水裏,半張臉也埋在水下。
然後開始吐泡泡。
她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麽散兵只會對她親親抱抱,從來都不更進一步?
她很……沒有吸引力嗎?
林渺渺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傷痕,意識到它們确實醜得要命。
小臂上的那道傷口是她抵擋長鬓虎的牙齒時留下來的。
背上也有一道,是岩盔丘丘王那一錘的岩元素剮蹭的傷痕,她在須彌居住時照過鏡子,醜得像一條大蜈蚣橫在她背上。
其它的地方,基本都是草木剮蹭的傷口,在植物密集的雨林裏,實在很難做到不被剮蹭。
最醜的還是腳。
來的時候穿的木屐,脫了這個礙事的鞋子之後就只剩下一圈繃帶。
即使後來妖化,但從小就被保護在鞋襪裏的腳依然被地上的各種碎石和蟲子摧殘得不像樣。
她都想象不到當時是怎麽走過來的。
這也是她吃了不熟悉這個世界的虧,後來和卡維學長一起旅行時,發現長鬓虎和丘丘人好像也就只有那麽回事,運用她平時的訓練技巧之後就能很輕松的對付它們。
想到這裏,林渺渺捂住臉。
心猿意馬的少女又開始胡思亂想,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身材不夠好。
好像…是不大?
腰不夠細嗎?
髒髒的、臭臭的?
還是太重了?
都怪他做飯太好吃,認識他之後她直接胖了五斤。
此時,門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林貓貓,你睡着了?”
林渺渺不情願的站起來:“沒有……”
“你在裏面洗了半個小時,一般情況下,水已經涼了。”
水确實已經涼了。
“我馬上……”
某些信息在林渺渺那漫長的反射弧中抵達大腦的終點。
“你叫我什麽?”
“叫你的名字,怎麽了嗎?”
“噢,沒什麽。”
林渺渺從浴桶出來,慢吞吞的拿着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漬。
聽說泡溫泉泡太久會讓人神志不清,看來泡澡也是一樣。
她穿好衣服,一打開門,就看見散兵超近距離的臉。
“哇!”
林渺渺吓了一跳。
“你是壁虎嗎?直接貼在門上?”
散兵正經臉:“我沒有開門,也沒有偷看。”
“我說的是這個問題嗎……”
說到這裏,林渺渺忽然停下,注視着面前的少年。
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她恍然大悟。
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有問題的一定就是他!
雷電影創造他的時候是當成神之心的容器來創造的,缺點零件也不是不能理解。
沒有生理|需|求,但喜歡親親抱抱又是為什麽呢?
貓腦過載,想不明白。
散兵見她盯着他看又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親了一下她的唇角:“你在想什麽?”
“在想你……”
林渺渺忽然住嘴。
“嗯?”
尾音拉得長長的。
林渺渺靈機一動:“在想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搶神之心。”
“你覺得我在知道真相之後,還會需要那種沒用的東西?”
林渺渺點頭:“哦,你不執着要一顆心了,挺好的。”
“不是不執着,是已經有了。”
林渺渺撇嘴:“你該不會要說什麽土味情話吧?”
什麽心裏有她了之類的土味情話。
“什麽土味情話?我是很土的人?”
散兵把手放在胸口,指尖泛起淺紫色光芒,緊接着他的胸口泛起宛如漣漪一樣的波紋。
一個小巧的物件從波紋中出現。
林渺渺定睛一看,這不是她送給他的那只絨花貓貓嗎?
“你把這個東西放心裏?你不能放點別的高級一點的東西嗎?”
這可是真·放心裏了。
難怪她上次問他藏哪裏,他一直都不肯說。
林渺渺就要去搶,散兵卻擡高了手:“這不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麽?”
“什麽定情信物?才不是!”
散兵瞬間把絨花貓貓放了回去,笑吟吟:“你也可以送別的。”
林渺渺:“哪有這麽光明正大要禮物的?”
“現在有了。”
林渺渺:……
不過她又注意到一個問題,一直盯着散兵的胸口看:“居然是直接隔空取物?”
“不然你以為?”
林渺渺擡頭看他:“我以為你胸口會有個門?就像小櫃子一樣,但是會藏得很隐秘。”
“也有的,一般很難看見。”
“真的?”
散兵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笑得意味深長:“你可以打開仔細看看。”
林渺渺羞紅了臉,抽出手,直接不理他。
……
深夜。
散兵拉着她的手,可憐兮兮的說想抱着她睡。
林渺渺想了一下之後,很淡定的就答應了。
一旦接受他沒有某種功能的設定,被他抱着睡好像也沒什麽危險的。
散兵雖然詫異林渺渺今天居然這麽好說話,但也并未多想。
沒有睡衣,只能将就的穿着普通衣服。
散兵從後背抱着她,攬着她的腰,滿足到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
第二天清晨。
林渺渺是被吻醒來的。
她直接吓得坐起來:“大早上的你幹嘛?”
散兵滿足的抱住她:“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
“想起你在借景之館對我說的話。”
林渺渺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說了什麽來着?
完全想不起來的林渺渺心虛的推開他,下床穿上拖鞋。
“我今天還要去見爹咪呢!趕緊的。”
散兵有種一腔愛意被扔下的憋屈感。
甚至她找借口的時候還扯上別的男人,什麽鐘離爹咪……
等等,她該不會也叫了布耶爾“媽咪”吧?
更憋屈了。
散兵生了一上午的悶氣。
一直到林渺渺在三碗不過港找到鐘離的時候,他還是臭着一張臉。
當林渺渺拉着他的手激動的喊“爹咪好帥”的時候,散兵的臉色黑如鍋底。
又在喜歡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