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報警電話剛才林渺渺已經打過了,情況已經說明,現在主要就是等待警|察蜀黍們給他們一人賞一副銀手镯了。
散兵的到來讓屋內的人紛紛警覺的站起來。
“小子,你是誰?過來幹什麽的?”
說着,屋內的人還用打量商品的眼光上下打量散兵。
對于他們來說,人和那些販賣用的牛羊豬之類的牲畜确實沒區別,不然也不會用“張、匹”作為量詞了。
“我是一名受害者。”
散兵一板一眼的複述福哥他們說的內容。
“聽說你們的主顧要花三十萬買我,大概是張比較值錢的好貨。”
屋內的人臉色一變,其中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率先拉開抽屜,取出一把西瓜刀,大喊:“兄弟們,是來找茬的!”
林渺渺臉色大變:“他們有……”
話還沒說完,只見散兵的身影宛如雷霆,游刃有餘的躲過所有攻擊,一個側踢直接将刀疤男踢到在地,然後踩着刀疤男的腦袋不緊不緩的從他手中取過那把西瓜刀。
“嗯?一把粗制濫造的流水線刀具也想打敗我?”
說着,甚至還上手耍了耍那把刀,耍得着實讓人眼花缭亂,讓人都不覺得那是一把西瓜刀,而是一柄高級的太刀唐刀之類的刀具,外行人看了也要來一聲“牛”!
“咔”的一聲響,西瓜刀将客廳裏的一個櫃子攔腰斬斷。
櫃子裏裝的東西全都灑落在地,原本就不整潔的客廳越發淩亂,就像一個小型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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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雀無聲。
西瓜刀什麽水平、能不能一刀砍斷木頭這群人再清楚不過,散兵一點都不注水的實力直接震懾全屋的人。
沒人覺得自己對上這把刀還能四肢健全,更沒有人在見過散兵的速度後還敢當出頭鳥背對着這死神直接逃命。
于是有人當場認慫,直接抱頭蹲下了。
其他人也逐一熟練地抱頭蹲下,一個比一個害怕。
“沒意思。”散兵一把将刀插在桌上,朝林渺渺昂了昂下巴,“帶過來,都栓一塊。”
林渺渺忙不疊的牽着四個人上前,那得意的樣子就像是牽着四匹小馬駒要去市場上賣掉一樣。
雖然這四個小馬駒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半死不活。
散兵沒那個耐心,之前都是把他們拖在地上移動,而林渺渺別說拖四個大男人了,那小貓崽一樣大的力氣就是拖一個男人都要使出吃奶的勁,所以只能牽着讓他們自己走。
林渺渺:感謝大佬沒把他們的腿打斷!
如果說在林渺渺牽着人進來之前這屋裏的一夥人還有蠢蠢欲動的想法去暗算一把散兵時,看見那差點認不出人樣來的福哥和強哥,他們全都不由得歇了心思。
最強的兩個都倒下了,這可不興打啊!
也許是散兵壓倒性的勝利讓一向膽小的林渺渺壯了膽,在散兵綁人的時候,林渺渺還拿着西瓜刀小心翼翼的打開卧室找找有沒有漏網之魚。
結果漏網之魚沒找到,倒是在兩個卧室找到了同樣被綁架的人。
有大人有小孩,有的清醒有的昏迷,林林總總一共有七個。
看着這些受害者痛哭流涕感謝她的時候,林渺渺終于感受到什麽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她氣憤的回到客廳,惡狠狠地随機挑選一名幸運兒踹了一腳,“呸”了一聲。
在旁邊翻找抽屜的散兵看了她一眼。
林渺渺:“怎麽?沒見過我兇的樣子嗎?”
散兵搖頭:“軟綿綿的,沒有力道,作秀都算不上,在給他們撓癢癢?”
請拿出你妖化時的幾分實力來?
她尾巴打人都很有力。
林渺渺頓時覺得十分挫敗。
她找到最開始在內衣店見過的男人華子,蹲下問:“所以你們健身店真的在做這種違法的事?”
華子猛地搖頭。
“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讓他打你哦!”
說着,林渺渺還揮了揮自己沒什麽威脅力的小拳頭。
華子被吓破了膽:“那個店原本是我們的,後來生意不景氣請了職業閉店人更換法人,所以那店已經不是我們的了。”
“什麽職業閉店人?”完全不懂生意的林渺渺撓撓頭,“閉店還要請人代理?”
華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在林渺渺的威脅下,才說出了實情。
“……是老板撈一筆就跑之後幫忙擦屁股的團隊,我們店欠了一百萬,請他們閉店只要十五萬,這樣就可以甩掉其他所有的債務。”
只要十五萬,就能找一個背鍋的法人,就算上了法庭也和他們沒關系,完全解決後顧之憂。
老板卷錢跑人,閉店團隊賺了錢,只有充錢顧客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聽完,林渺渺直接拿桌上的礦泉水砸去。
她被坑過,往一家培訓機構充了錢後還沒學一天,店就倒閉了!
浪費了她一個月的窩囊費,還因為心疼人家倒閉背債而沒有去把錢要回來!
那麽醜的臉,她都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整理東西的散兵在一旁懶洋洋的指點:“動作不夠利落,你在給他按摩?”
林渺渺不服氣,又給了人一下。
這一下比之前的動作迅速多了,力道也大了很多。
“多餘的動作太多,打人跟撒嬌也沒差別。”
撒、撒嬌?
林渺渺氣得頭頂冒煙,并且惡狠狠的把這股氣撒在華子身上。
總之,在散兵的指點下,林渺渺一直重複這個動作,逐漸獲得打人的要領和訣竅,動作不再拖泥帶水,讓散兵見了也滿意的點頭。
孺子可教。
實戰訓練效果顯著,就是有點廢人。
末了,這瓶水終于不堪負重,率先裂開。
林渺渺這才停止了她的暴行。
散兵遞給她一瓶擰開瓶蓋的水,問:“就是他刺傷了你的脖子?”
剛接過水準備喝一口的林渺渺頓住:“什麽傷?”
散兵指了指林渺渺脖子上的傷口:“從痕跡來看,應該是為利器所傷。”
林渺渺伸手摸了一把,刺痛感讓她意識到脖子确實受傷了。
“噢,不是他,是另一個人……”
說到這裏,林渺渺忽然頓住,問:“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的脖子是他刺傷的,所以叫我打他吧?”
散兵不悅的看向一邊:“哼,這種人,死不足惜。”
林渺渺:呃……看他的反應好像還真是?
華子:所以我白挨一頓打?
——————
警|察蜀黍們很快趕到現場。
他們接到電話聽一個年輕女性說要和朋友深入人販子的據點時,魂都差點吓出來,心急火燎的帶着裝備趕到現場準備去救人,結果場面卻意外的有序。
是的,這種情況下,用“有序”這個詞語來形容現場似乎才是最合适的。
所有的嫌疑人被五花八門的繩子整齊有序的捆綁起來,最後用一根塑料繩把他們串成串。
如果不是有好幾個受害者在向他們敘述事情的經過,指認這些嫌疑犯,他們差點都要以為這些鼻青臉腫的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整齊有序到給他們戴上銀手镯的工序都非常省勁,輕松到好像真的只是單純的在給顧客試戴手镯一樣。
因為這些人被打得太狠,來之前警|察蜀黍們還有點心疼這些人,知道真相後……
如果不是穿着這身衣,他們都想來兩腳。
畜生。
而此時那名瘦弱男人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他想起福哥說打他們的那個男人是死人的事,又聯想到對方那強到不像是人能擁有的力量,于是高聲呼喊:
“他不是人!他不是活人!不信你們去檢查他的心跳!”
林渺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居然有能聽散兵心跳的本事?看不出來啊!
但比起對這個戰敗者實力的驚訝,林渺渺更害怕的是散兵的身份暴露。
她緊張的看向散兵,而散兵依然沒什麽表情,保持着他高手的範兒。
押送福哥的警|察直接在男人頭上來了一拳:“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自己是頭畜生就在這裏污蔑別人不是人?老實點,別想耍花樣。”
而那個親自摸過散兵脈搏的福哥更是不敢作聲,他見過世面,是真正見過血的人,也因為他的直覺無數次死裏逃生。
現在他已經有預感,如果他真的當衆揭露少年的身份,別人信不信另說,他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惹惱少年,就算他坐牢也絕對逃不過少年的魔爪。
少年不是人類的秘密,也許真的要被他帶到墳墓裏去才行。
最後福哥隔着雨幕,看了一眼少年的方向。
少年站在居民樓樓內,穿着簡約幹淨的白襯衫和五分褲,即使在光線很差的大雨天和樓道內,他的皮膚依然潔白得和這個陰郁的天氣格格不入。
像琉璃一樣清澈的眼眸同樣穿過雨幕看向他,然後緩緩露出一個幹淨的微笑。
明明雨那麽大,可那張笑臉卻無比清晰的映入福哥的眼簾。
“看什麽呢!快上車!”後面的警察踹了他一腳。
福哥狼狽的爬上車,就像逃竄一樣。
現在,唯有這曾經的他無比厭惡又畏懼的警車讓他能找到一絲溫暖的感覺。
太可怕了,就像克魯蘇一樣擁有着無形的恐怖和壓迫。
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再看到這個少年!
與此同時。
林渺渺莫名其妙的看着爬上車的男人,遞給散兵一只綠豆冰棍:“他這是怎麽了?怎麽看了你一眼之後就連滾帶爬的?你長得這麽好看又不吓人。”
“不知道。”
散兵低頭看着林渺渺遞來的冰棍,問,“身上被雨水打濕了還買冰棍吃?”
“這是樓裏的居民給的,說你救了這麽多人,辛苦你了。”說着,林渺渺還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老婦人。
老婦人頭發花白,身上圍着圍裙,圍裙上還沾着水漬,應該是正在家做飯或者打掃衛生。
看見散兵朝她看過來,微笑着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帶感謝了。
散兵也笑着點頭,然後接過林渺渺手中的冰棍,拆開包裝,咬了一口。
好甜。
……
當英雄一時爽,爽過火葬場。
最終不可避免的來到登記散兵身份的環節。
這麽大的事件,警方不可能随便被忽悠過去。
林渺渺背後冒冷汗,脖子上的傷口也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感。
感覺臉也有點痛。
怎麽回事?怎麽一緊張就渾身都痛?
林渺渺緊緊地攥着褲子,冷汗涔涔。
她有點後悔自己還是大意了,應該讓散兵扮演成一般路過的俠士,救人之後深藏功與名,而她扮演一名被救的受害者……
啊啊啊!什麽亂七八糟的離譜劇情。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室內安靜的氛圍。
在得到允許後,一名年輕男人神情嚴肅的走進,來到兩名警|察身邊,遞交了一張證件和一份文件。
雙方小聲的交談兩句,然後看了一眼林渺渺和散兵的方向,最後兩名做筆錄的警|察離開了房間。
等兩人離開後,年輕男人關上門,對兩人露出規整的職業微笑:“二位好,請先容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是華國坤靈組組員許青悟,受折月女士的委托,特來協助二位。”
散兵目光幽深。
雖然綁架他們的是個人渣組織,但似乎釣上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組織。
而林渺渺蹙眉,露出傻而困惑的神情:“什、什麽組?”
許青悟的表情緩和了些,虛假的微笑也帶了幾分真:“是華國官方的坤靈組,初代組長希望這個組織成為能夠承載整個華國的堅實大地,所以命名為‘坤靈’。”
“聽起來好高大上好電影的樣子。”林渺渺一臉懵,“所以我媽怎麽會認識這麽高大上的組織?”
許青悟:“折月女士是坤靈組特邀客卿長老。”
“啊??!”林渺渺更加懵逼了,“我怎麽不知道?”
散兵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或者反過來說,如果折月在人類這裏一點身份都沒有才是一件讓他意外的事。
“你以為你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人?”
“游手好閑的人。”
林渺渺的回答毫不猶豫。
“三年不見,膽子倒是長進不少。”
随着成熟而輕佻的聲音響起,一只戴着精致鑽石美甲的手輕巧的推開了門,緊接着映入眼簾的是暗紅色絲絨長裙和足足九厘米高的高跟鞋。
折月一如既往地挽着黑金色絨毛披帛,另一只手把玩着幾顆帶血的牙齒。
幾顆醜得要命的牙齒放在折月這只足以當手模的手上,簡直就像是對她那只美手的玷污,但折月絲毫不嫌棄它們,反而笑得愉悅而妩媚:
“喵喵是想挑戰我的權威?”
林渺渺“噌”的一下躲到散兵背後,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因為躲得太後面,只能看見她胡亂紮的一個丸子頭在亂晃。
散兵眉心微蹙,自然而然的将林渺渺擋在身後:“你怎麽在這裏?”
“這話問得奇怪,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何必多此一問?”
折月看向許青悟,對方立刻意會,将唯一一個有扶手的椅子搬到她身邊。
等折月悠閑的坐下,慵懶的半倚着靠背,才繼續說道:“有話直說比較好,我懶得和你掰扯。你現在缺一個身份,對吧?”
散兵面無表情,不為所動:“所以?”
“所以?所以我來了啊。”折月眯起眼眸,笑得意味深長,“不然你以為我來做什麽?”
散兵:“你會這麽好心?”
躲在散兵身後的林渺渺探出腦袋,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真的嗎?”
折月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林渺渺臉上:“你是什麽醜東西?”
林渺渺捂着臉頰,生氣噘嘴,敢怒不敢言。
散兵握住她的手,目光不善的看着折月:
“弱者才會将矛頭對準比自己弱小之人,肆意欺壓你的女兒能彰顯你的什麽?權威?那還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