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逛煙霞樓
逛煙霞樓
不過三兩日的時間，郭美人身死，徐美人失蹤。
魑魅魍魉，一下子被幹掉了兩個重要角色。
廿一受六皇子脅迫，剛開始當工具人時還十分不情願，但這會兒，已經開始享受了。
殺人不見血的感覺真好！
看別人互相殘殺的感覺真爽！
六皇子那個老狐貍，扮着纨绔就把人算計了，輕輕松松廢掉其他皇子安插在府中的棋子不說，整件事中還讓人找不到他的任何身影。
真是厲害得令人害怕！
當然，廿一覺得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的。畢竟，挑撥離間、借刀殺人的方法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這不，接連兩位美人出事後，其他早先投毒的人，明顯開始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了。
一連數日，府內回歸了正常，風平浪靜。
左等右等，魚兒就是不上鈎，廿一為數不多的耐心即将耗盡。
又一個“侍寝”的夜晚，廿一再一次向老狐貍提條件。
“殿下，宅鬥的戲碼可還入您的眼？”
“粗俗了些。”穆珏迎着廿一期待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随後，語氣一轉，戲谑道，“不過，看到美人樂在其中，本殿下不介意再多看幾場。”
“殿下既然看得開心，是否可以兌現承諾，帶我出府了？”廿一就當沒聽見前半句話，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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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府中的麻煩沒有完全解決，六皇子帶她出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廿一還是想問一問。沒準看她表現好，六皇子會答應呢。
除了剛被賣進滄海樓的那幾年，她已經許久沒有被困在一個地方這麽長時間了。
外面的世界，對她這樣的人來說，總是有着超乎尋常的吸引力。
“可以。”出乎意料地，穆珏答應了廿一，沒有絲毫猶豫，“煙霞樓新來了位清倌，據說比煙霞樓史上最有名的花魁還要美豔三分，明日正好去看看。”
說着，好似想起來了什麽，補充道，“你可能不知道，煙霞樓史上最有名的花魁就是府裏的鐘離兒。”
廿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知道這家夥不可能這麽好心答應她出府，肯定又在算計什麽。
鐘離兒就是那位送了她毒糕點又按兵不動的美人，六皇子這個時候特意提起她，廿一直覺這裏面有一股陰謀的味道，不禁警惕起來：“殿下想做什麽？”
“逛花樓還能做什麽？當然是為美人一擲千金，然後溫香軟玉在懷，良宵一刻啊。”
穆珏很是不屑地瞥了眼沒見過世面的某人，理所當然地回道，“難不成是喝茶聊天？本殿下又不是閑得。”
狐貍尾巴藏得太深，不是廿一這樣的小喽喽能揪出來的。
眼見問不出什麽，廿一不再多想，只要能出府就行，管他到底是幹什麽去的。反正這家夥精得很，肯定不會把自己置身危險當中。
翻了個身，廿一滿懷期待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廿一難得地起了個大早，見穆珏還賴在床上，沒好氣地上前催促：“殿下，該起身了，今日還要去那什麽煙霞樓呢？”
穆珏背對着她，鼾聲依舊，不動如山。
好半晌，就在廿一忍不住伸手準備掀被子時，小丫鬟匆匆進來，一臉古怪地看着廿一，低聲提醒：“主子，你見過有人青天白日逛花樓的嗎？”
聞言，廿一一怔，伸出的手頓在半空。
好像是這麽回事。
廿一回想了下為數不多的幾次青樓刺殺任務，人家好像都是晚上營業白天關門的。
一時間，廿一老臉一紅，神色變得十分尴尬。
片刻後，一骨碌重新鑽回暖被中，捂着臉淡定道：“既如此，我再睡會兒。”
小丫鬟緊抿着嘴強忍笑意，快速退了出去。
聽着小丫鬟的腳步聲遠去，廿一重重呼出一口氣。
丢臉丢大了！
以前那個冷靜謹慎的殺手廿一去哪了？
廿一眯着眸子，自我反省，可不能再這般冒失下去，會很危險。
日落月升，在廿一的自我反省中，白天很快過去，夜晚來臨。
華燈初上時，廿一一身護衛打扮，跟在穆珏身後，進了煙霞樓。
左看看又瞅瞅，大飽眼福，毫無身為女人和某人貼身護衛的自覺。
穆珏也無暇管她，一進樓，便被老鸨媽媽熱情地迎進了二樓貴賓廂間。一眨眼的功夫，身邊已經多了幾位美人，左擁右抱的，好不舒坦。
廂間外更是圍着一堆美人，等着投懷送抱，輕易不肯離去。
廿一大開眼界，原來六皇子在外面是這般欠揍的模樣，還真是挺唬人的。
怪不得能騙過所有人。就連她，若不是親身體會過對方的厲害，可能至今還和其他人一樣，認為當朝六皇子，只是個好色如命的纨绔。
思索間，樓內歡呼聲起。廿一凝目望去，原來是煙霞樓新來的清倌登場了。
一樓大廳中央，高高的露臺上，輕紗垂幔，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目光中。
一襲紅衣墜地，身形高挑，腰肢不盈一握，于滿堂的歡呼聲中，纖手輕擡，緩緩揭開臉上的面紗。
芙蓉面，桃花眼，朱砂痣，肌膚似白玉，眼波媚含情，可謂風情萬種。
看看自己再看着露臺上的尤物，廿一不禁疑惑，這是清倌？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
整個大廳已經安靜了下來，那些尋花問柳的臭男人們，個個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片刻的安靜後，紅衣美人開始翩翩起舞，滿堂喝彩聲再起，一聲比一聲高。
那些男人，一個個臉色漲紅，大呼小叫，不停地從自己身上小厮身上掏錢袋子，朝露臺砸去。
看着他們瘋狂的模樣，廿一再一次大開眼界。
果然青樓都是銷金窟！
果然，男人沒一個是安分的，除非他沒錢也沒權，有心無力！
想到此，廿一側過頭去，看向既有錢又有權有心更有力的六皇子。
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六皇子是個很有品的男人，畢竟，出身決定高度。
皇子身份加上英俊的外表，六皇子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獵美之路極其順暢從容。
正如眼下，別的男人已經急紅了眼等着美人青睐，而六皇子溫香軟玉在懷，慢悠悠喝着酒，一點也不着急。
比錢，誰能比得過皇室？比權，在場的人誰又能比得過皇子？
毋庸置疑，尤物般的清倌，最後的歸屬權只會是六皇子，還得看他樂不樂意。
似是察覺到了廿一不屑的目光，穆珏喝了口美人喂到嘴邊的酒，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覺得，這個清倌怎麽樣？”
廿一左右看了看，确定對方問的是自己後，誠實回答：“長得不像清倌。”
“哈哈。”聽了廿一的回答，穆珏哈哈大笑起來，好半晌都沒停下來。
廿一不解，以為自己又鬧了笑話，尴尬道：“小人見識淺薄，可能判斷有誤，讓殿下見笑了。”
“你說的沒錯，她确實長得不太像清倌。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說着，穆珏伸手入懷，摸了摸，随後掏出一大把銀票。大手一揮，銀票如雪花般漫天落下，淹沒了露臺上的紅衣美人。
也熄滅了臭男人們如火的熱情。
在這位京都第一二世祖的神操作下，煙霞樓裏重新安靜了下來。
露臺上，紅衣美人踮腳揚臂，紅紗飛揚，在漫天銀票中，很是敬業地給她的出場舞做了收尾。
飛燕的舞姿，翹首東望，仿似巧合，如水的目光恰好落在了大手筆撒錢的二世祖身上，那叫一個含情脈脈。
這一刻，也許滿堂的臭男人們都在憋着火氣，敢怒不敢言。只有護衛廿一，默默移開了目光，不動聲色地撫平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快被惡心壞了！
滄海樓的殺手，學藝很雜。以色殺人的手段每個人都學過，廿一也不例外。
但是，比起專修這一方法的同僚，她那點手段着實太小兒科了。沒辦法，術業有專攻。
廿一喜歡并且擅長的是隐匿氣息，耐心蹲點，然後一擊斃命，殺人于無形。
像色`誘這樣的方法，不到迫不得已不會輕易使用，畢竟費時費力不說，還把自己惡心的要死。
殺人而已，實在沒必要。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那麽多客人看不見嗎？還不快去招待客人！”
就在她兀自消化惡心的情緒時，廂間外響起了老鸨媽媽的斥責聲。随後，一把年紀了還穿得花團錦簇的老鸨媽媽走了進來，一張臉笑成了菊花。
“六殿下，青鳶給您帶來了。”
老鸨媽媽一把拉過身後的清倌人，将她推到穆珏的身前，臉上盡是讨好之色，“她進樓的時日尚短，學藝不精，若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名為青鳶的清倌人，眉眼低垂，雙頰嫣紅，一臉的羞怯之色。動作卻十分大膽，順着老鸨媽媽的手勁，身子往前一倒，瞬間偎進了穆珏的懷裏。
看着清倌人熟練無比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動作，廿一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現在的清倌人，業務都這般精湛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