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Surprise!
第35章 Surprise!
中考最後一天,荊平野上完下午的第三節課,收拾好書包準備去接考生,陳千得知他要請假,但看他神清氣爽的,一點都沒有生病的跡象,于是問:“你請假幹什麽?”
“找我哥,”荊平野晃晃假條,得意道,“你繼續上課吧。”
陳千憤慨道:“你永遠不知道你會錯過什麽!”
“錯過吸收知識的寶貴時間,”荊平野飛吻了他一下,“回頭借我筆記抄一抄,再見!”
在陳千的罵罵咧咧中,荊平野拿着假條離開學校。坐上門口夏蕾的車,到了應逐星考試所在的學校。
下午五點,已經有考試結束的考生走出考場了,但應逐星的考試還需要半小時才能結束。
暑夏的這個點太陽光依舊很刺眼,荊平野坐在校門口一旁的楊樹下,書包肩帶松垮地挂在左邊肩膀處,穿着藍白色的短袖校服,樹葉間穿過的金色光斑打在臉上,透明又熱烈的汗意。風一吹,稍顯寬大的校服就貼着清瘦的腰身。
他在旁邊小超市買了根紅豆方糕,邊吃邊等。
“會不會有記者突然沖出,攔着應逐星,非得講兩句才能走?”荊平野開始在腦中進行英雄主義的幻想,“到時候我就上去擋開記者,說‘我們藝人還有檔期要趕,不要耽誤時間’,怎麽樣?”
他充滿期待地看向夏蕾,夏蕾說:“你要是神智不清,就去洗把臉。”
荊平野蔫下來:“哦。”
其實記者的确是有的,但這個考場安保做得很好,基本難以近身,倒不至于出現荊平野設想的場面。
時間逐漸來到五點半,屬于應逐星的考試時間結束,校門口考生數量已經寥寥,因此應逐星走出來的時候很顯眼。穿着白色棉質短袖,握着盲杖,左手手腕的七慧繩折射出金色絲線的光。
荊平野趴在欄杆外就已經看見他了,夏蕾招呼他過去的時候,荊平野卻擺擺手,示意夏蕾先過去,嘴角憋着笑。
“……”夏蕾沒管他,喊了聲“逐星”,待人過來後問,“覺得怎麽樣?”
Advertisement
周圍小吃攤、風聲、樹葉聲、人聲嘈雜,因而應逐星并沒有發覺多了一個人:“挺好的,今年題目不是很難。”
夏蕾掃了一眼荊平野,荊平野連忙比了食指抵在嘴唇上,貓步走到應逐星身旁,夏蕾為自己兒子的智商嘆了口氣,又問應逐星:“今晚想吃什麽?考完吃點好的,要不去飯店?”
“只是一場考試而已,不用專門去飯店,”應逐星說,“可以等小野回家問問他,他想去再去。”
“他啊,”夏蕾又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荊平野,“他今天連個電話都沒打,估計都忘記你今天考完試了。”
應逐星垂眼,說:“……可能是還沒下課吧。”
他抿抿嘴唇,加上無意識扣弄盲杖頭部的動作,是可以看出一點失落的。才十七歲,還沒有到可以全然掩飾情緒的年齡。
夏蕾故意說:“我打個電話給他們老師,讓他晚自習別上了,回家陪你玩,正好慶祝一下。怎麽樣?”
應逐星立馬拒絕了:“算了,他也快期末考試了,我——”
忽然,應逐星察覺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響,不等他反應過來,一聲“surprise”突兀地響起,背上突然壓下熱燙的重量。荊平野跳起來,像個猴子一樣抱住了應逐星的脖頸,聲音很亮:“應逐星!”
應逐星毫無防備,結結實實地吓了一跳,踉跄了下,本能地抓住了荊平野搭在他身前的胳膊。反應過來後,應逐星笑了起來:“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早來了!”荊平野嘿嘿道,“怎麽樣,驚喜吧?”
呼吸間有熱氣灼在應逐星的臉上,耳朵尖很明顯發紅,應逐星說:“下來吧祖宗,沉死了。”
夏蕾也笑着說:“趕緊的,別壓着了。”
荊平野這才跳下來,大大咧咧地攬着他的肩膀:“哎,采訪一下,考完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爽?”
“爽,”應逐星說,“多虧你求的願,今天沒出冷門題。”
他也想學着荊平野勾肩搭背地走,但背後的手擡起了點,又放下了。
上車後,路上聊天,荊平野才知道他們考場一共只有兩個盲人考生,監考老師有兩名,一對一件考,荊平野一想那個畫面,覺得很是恐怖:“他們會不會盯着你的試卷一直看?”
“應該也看不懂吧,”應逐星說,“老師都是正常視力。”
荊平野松了口氣:“那就好。”他無法想象寫作文的時候被全程圍觀的恐怖。
兩個多月備考,在這一天完全結束了。考完後,應逐星放松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樣緊繃,雖說話仍不多,主要以傾聽為主,但一直笑,明顯心情很好。
這幾天荊玥都是由荊川接到包子鋪寫作業,他一個人在店裏很是忙碌。于是夏蕾送他們回家,吃完晚飯後,便匆匆回了店裏,讓他們自己在家玩。
但荊平野第二天一早要返校,其實可供娛樂的時間并不多,只能在家呆着。應逐星主動問:“去遛狗嗎?”
荊平野說“走”,給黑豆套上繩:“去小賣部!”
今晚遛狗是應逐星牽的繩。備考的這段時間,經常是黑豆與他共處一室,添水加飯也是應逐星來做。黑豆對他很是熟悉,雖說平時黑豆就很溫順,但熟悉之後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甚至很照顧應逐星的步伐,走得慢慢悠悠的。
“你是不是有三個月暑假?”荊平野扒着手指開始計算,“我還得一個月才考完試,你都開始假期了!”
應逐星說:“你們七月幾號考完試?”
“得十幾號吧,”荊平野苦大仇深,又問,“你假期準備做什麽?”
應逐星打算假期找份兼職,但眼睛的限制擺在這裏,能不能找到尚且是未知數,因而沒有告訴荊平野,只說還沒想好。
夏夜熱風如同浪水一樣地浸濕衣服,荊平野很怕熱,索性只遛了二十來分鐘,去小賣部買完方糕後便回家去看搞笑的綜藝,又去看動畫,把這兩個月缺失的熱鬧勉強填補之後才去洗澡。
洗完澡後,房間裏開着空調,荊平野只穿着內褲,爬上床後舒服得不想動彈。
總歸妹妹不在家,應逐星又看不見,他可以穿得清涼一點。
應逐星洗完澡回來時,荊平野都快睡着了,他聞聲睜開眼,看見應逐星頭發濕漉漉的黑色,發尾的水到肩膀上,洇濕了一小片布料。穿得也板板正正的,荊平野随口問:“你穿這麽多,不熱嗎?”
應逐星坐在床邊擦頭發:“我不是很熱。”
荊平野說:“我都脫幹淨了,你也脫吧,反正家裏就咱倆。”他怕應逐星不信,特地搭下胳膊,指尖撥了下應逐星的頭發,渾然不覺道,“你摸摸,我真的脫了。”
應逐星頓了下,不大自然道:“都快睡覺了,不脫了。”
“就咱倆,你害羞什麽,”荊平野很老成地嘆氣,不再強求,起身關了卧室的燈,準備入睡時,應逐星問:“你明天早上就回學校嗎?”
“回啊,”荊平野閉着眼,預判了他之後的問句,“幾點早自習?六點五十。能不能來送我?太早了,別送,你在家補覺吧。”
應逐星無話可說:“……”他本來就不擅長找話題,這下好半天才想出話來,“那我大休接你。”
荊平野打了個哈欠:“不要,太遠了,你過來路上又不安全,這麽多車。放心,我在學校會記得打電話的,你不用怕無聊啊。”
不是擔心無聊。但應逐星無法澄清,只能“嗯”了一聲。他躺在床上,聽見荊平野的呼吸逐漸平穩,是睡着了,聲音離他很遠。
應逐星回想起冬天冷寒的時候,荊平野因為怕冷,會主動提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他們共享狹窄的空間取暖,離得很近,那是應逐星少有的、理所應當的可以擁抱荊平野的時刻。
但現在天氣炎熱,荊平野不再提出這樣的要求,走路也只是偶爾搭肩,不再分分秒秒都貼在一起。
夏天真是煩人。
應逐星想。
【作者有話說】
好喜歡倆寶,,,寫的時候感覺特別幸福,總是在想他們談戀愛的樣子,可惡。
貝貝們記得評論!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