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在徐巍的視野中,楚音的臉上突然染上了些許羞惱,臉頰浮起紅暈,對他說了幾句話,氣沖沖地離開了。
看着楚音的背影逐漸遠去,徐巍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自己剛剛一不小心把那兩個字說出來了,他連忙快步往前走,追上楚音,好聲好氣地和她道歉。
徐巍跟在楚音身後,看似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但不改,下次還敢。
楚音沒有理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腦子裏居然想那等龌龊的事,還宣之于口!
晚上,徐巍像狗一樣趴在楚音身上亂啃,楚音被鬧了半宿,手上沒力,推也推不開,只能有氣無力地說:“不準,不準……下去……呼……”
徐巍一邊撫摸她的背安撫,另一邊卻動作絲毫不停,折騰得楚音一直抓他的背。
“呵,力氣真小。”
在巫山雲雨之間,徐巍近乎寵溺地笑了一聲,這一聲中混雜潮濕的情熱,又蘊含久別重逢的歡喜與滿足。
愛與欲不分離,千絲萬縷地纏繞在一起,皮肉相接,呼吸吹拂在彼此汗津津的身上,楚音眼前的帳篷搖搖晃晃,她的眼中含着淚,在燭火的映照下化作一片海浪。
潮起潮落,直至蠟燭燃盡,視野被黑暗籠罩。
楚音疲憊地阖眼,直到許久之後,耳畔響起徐巍的聲音,他說:“楚音,和我成親吧。”
緩慢而鄭重,像是考慮了很久。
“我經常出去帶病打仗。”
其實,他已經向趙景談過了,日後,除非重大的戰争,一般不會要他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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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沒有愛人的時候,他無法切身地體會這種感覺。
這一次出征,還沒有到南方的時候,在路上他就開始思念,但徐巍看不見楚音,他只能徒勞地撫摸那塊手帕,假裝楚音還在身邊。
不小心把手帕洗破的時候,他其實愣了好一會兒,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後悔,心疼。
他嘗試着自己修補,軍中的将士衣物常有破損,但總不能一壞就換新的,是以,軍中士兵們大多會一些簡單的修補工作,但那種水平的縫補,完全無法媲美楚音這種繡娘的手藝。
于是,在後來的日子裏,徐巍只能拿着那條破損的手帕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與白晝。
“說不定下一次出征,我就會死在戰場。”
徐巍的口中毫不避諱地說着這些不吉利的話,把殘忍的現實剖開放在楚音面前,讓她不得不去直視。
徐巍平時銳利的眼睛被潮熱熏軟了幾分,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出幾分柔軟,平添哀求的神色。
楚音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借助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觀察他的神色,猜測他的話有幾分真假。
“和我成親吧。”
徐巍的眼睛在黑夜中亮的驚人。
“……”
在聽見這句話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楚音都沒有說話,久到徐巍甚至以為楚音早早地就睡着了,他剛剛剖心掏肺吐出的話,全都喂了西北風。
而後,徐巍聽見楚音說:“好我同意了。”
還沒等徐巍反應過來,楚音補充說:“若是你以後變心了,我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我不會,我不會,我保證不變心!”
徐巍欣喜若狂地對楚音反複保證。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徐巍整晚都在反複回想這一刻。
雖然整晚沒睡,但徐巍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神采奕奕,他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是讓李管家籌備婚禮。
李管家笑得見牙不見眼,連聲答應:“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
“那些不熟悉的人就不用請了,婚禮不必多大排場,但得足夠隆重,三書六禮,都得備齊全。”
徐巍絮絮叨叨地說,生怕李管家哪裏出了纰漏。
徐巍沒有想瞞着人,徐楚二人喜結連理的消息很快在府內傳開,下人們很快都知道了,包括那五個被送進來的人。
他們全愣住了,沒想到他們才來沒幾天,徐将軍就要成親了。
有人自認倒黴,打算另謀出路,也有不甘心的,在心裏盤算着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府裏喜氣洋洋的氛圍已經逐漸起來了,下人們來來往往,忙着采買布置。
徐巍很大方地賞下去許多財物,其中不乏京中很難瞧見的珍寶。
別人有的,徐巍自然不會讓楚音沒有。
楚音拿起一根流光溢彩的簪子,上面的材質非常特殊,似乎是燒制之後的,在陽光下呈現彩色。
她沒有忘記問這些東西的來歷。
“這些啊,是我從南方帶回來的。”
楚音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次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奉陛下密旨前去回收港口,許家長久以來靠着這個港口斂財,南方幾乎全部是他們的人,先皇就有意回收,但數次嘗試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難怪左相大人那麽篤定你不會出事。”
“他嗎,其實他不知道這個密旨,但他能猜出來,也是意料之中,他的腦子一貫好使。”徐巍若有所思,“說起來,還得感謝他說動了公主,否則,即便是有陛下的精兵,也不會如此順利。”
楚音嘆了口氣:“下次你做這種危險的事,一定要提前告知我一聲,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她氣憤地用手拍拍徐巍飽滿的胸肌,徐巍絲毫不生氣,反而調整姿勢讓楚音拍得更順手,他才不覺得這是懲罰,柔若無骨的手拍在胸口上,分明是獎勵。
但他聰明地沒有露出享受的表情,那樣楚音一定會生氣,他選擇裝作老老實實的模樣,這樣楚音會說不定會多拍幾下。
光是想想,徐巍都覺得美滋滋。
楚音沒有察覺到他龌龊的想法,拍了兩下就沒拍了,徐巍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
婚禮在一個月之後舉行,人來的不算多,但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
衆人歡呼着給徐巍灌酒,徐巍也來者不拒地開懷暢飲。
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合卺酒,洞房花燭夜。
次日清晨,他和楚音都沒有親長,所以不用早早起來。
生活其實和之前沒有多大區別。
徐巍按時上朝,偶爾也會帶楚音去軍營裏看看,但哪裏都是些渾身汗臭的大老爺們,徐巍自己有時候都讓熏得受不了,更別提楚音了。
楚音每日按時上課認字,經過數月的學習,她已經有了很大進步。
徐巍聽聞有些地方有度蜜月的風俗,他向趙景磨了好幾日,好不容易才讨來半個月的假期。
下朝之後興沖沖地讓楚音準備準備,挑個好地方過二人世界。
最終的目的定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山城。
陽節城,“陽節”——陽春時節,因為特殊的地形地勢,陽春城四季如春,故得名“陽節”。
現在已經進入夏季,陽節城十分适合避暑。
從京城到陽節城大概需要一天半,一來一回就是三天,也就是說還剩下十二天可以游玩。
楚音精打細算地計劃着每天的活動。
但對于從沒有出過遠門的楚音來說,坐一天半的馬車還是太颠簸了。
趁着中間休息的時間,她趕緊小跑下來活動筋骨。
不過,這種程度對于徐巍來說是小意思,所以他表現得很輕松。楚音看見他悠哉悠哉地騎馬,心裏羨慕得緊。
她也想騎馬,看起來很帥,楚音望着徐巍,眼中的渴望讓徐巍完全無法忽略。
徐巍背過身去,避開楚音的目光,楚音就跑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句話不說,就可憐巴巴地看着。
徐巍忍了一會兒,又轉了一個方向,楚音故技重施,直到徐巍無奈地對她說:“好了好了,別這麽看我,你只能和我騎同一匹馬。”
“嗯嗯嗯!”楚音忙不疊地點頭。
“但我提前和你打好招呼,騎馬可不是什麽好差事,身上疼了可別哭。”
徐巍提前打好了預防針。
楚音沒放在心上,想着自己只騎一會兒,體會體會,等下次休息就回馬車上。
徐巍看她樂不可支的樣子暗暗嘆氣,心中卻有些期待她待會兒的表現。
衆人休息了一會兒,就重新出發了。
徐巍騎的馬很高大,楚音爬不上去,徐巍就一把掐住她的腰往上一送,然後身姿利落地翻身上馬,抱着她調整姿勢。
徐巍身上披着一件大披風,擔心楚音坐在前面吹風着涼,他便解下來系在楚音身上。
徐巍修長的手臂從楚音背後繞到楚音胸前,握緊缰繩,上下一蕩,駿馬撒開腿小跑起來。
楚音被這種新奇的感覺控住了,在馬車裏的時候,她看徐巍騎得很穩當,似乎并不颠簸,但現.在自己坐在馬上,才發現其實是非常颠的。
身後的徐巍看着她新奇的表情,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悶笑,胸腔震動的感覺沿着皮肉相接處傳到楚音背上,她沒有回頭。
徐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她才不會因為騎馬身上疼就哭。
楚音是個堅強的姑娘。
徐巍居然從她的背影裏看出幾分了鬥志昂揚,連帶着他對自己的猜想都不是那麽自信了,內心莫名嚴肅起來。